躺着看小说 > 藏经阁 > 剑公子 > 分卷阅读19
    疼痛,已给蓝纯青剑尖刺伤一处。

    这一剑,他几乎无法预防,因为他方才舞起的一圈银虹,明明已把对方幻起的剑势,全数接住,如何又会有一剑穿虹而入?高翔生左臂剑伤虽轻,但心头这份震骇,却非同小可,脚下不由自主的连退了三步。

    “八卦剑法”夷以绵密着称,在各大门派的剑法中,若论守护最严密,“八卦剑法”应称第一。

    据说,“八卦剑法”在演练之时,可使八人站八卦方位,站在一丈开外,每人手中抓起一把米粒,朝使剑人撒去,等他一趟剑法练完,四周地上,可以明显出八个门户,门户之内,决不会钻进一颗米粒去。

    闲言表过,却说高翔生疾退三步,长剑档胸直竖,一双目光,紧盯着蓝纯青,几乎要冒出火来。

    蓝纯青同样屏神敛气,凝视着对方,不敢贸然进招。

    “住手。

    ”六合剑石松龄双目寒芒飞闪,口中沉喝一声,缓缓朝两人中间行了过去。

    他这一行来,总管屈长贵、剑公子石中英、亦步亦趋的跟着走来。

    独角龙王李天衍、副帮主耿承德两人,也相继跟着走来。

    这一来,连同已经站在动手两人左右的华山掌门祝景云、和百步神拳邓锡侯、风云子赵玄极,几乎已把蓝纯青围在中间。

    蓝纯青自然看得出来,形势对他大大的不利,但依然镇静的道:“盟主有何见教?”石松龄脸色凝重,缓缓说道:“蓝兄身为崆峒派一掌门,何以使的并非纯粹的”崆峒剑法“?兄弟颇想听听蓝兄的解释。

    ”蓝纯青讶然道:“盟主此言,不知有何所本?”石松龄微晒道:“蓝兄方才这招”飞星八尺“,如果兄弟记忆不错,那该是昆仑的剑法。

    ”蓝纯青大笑道:“天下武学,异派同源,万变不离其宗,昆仑剑法中有的招术,在各大门派的剑法中,也可能有类似的招术,这也并不足奇。

    ”石松龄冷笑一声:“但假冒中英那人,使出来的手法,就包括了各门各派的散手,这就是你们”护剑会“自以为融通各家之长的独特武功了。

    ”蓝纯青脸色微变,仰天大笑道:“盟主既然把莫须有的罪名,硬加到兄弟头上,不知是何居心?”石松龄突然回首朝总管屈长贵道:“屈总管,你和”护剑会“的人,有过动手经验?”屈长贵连忙躬身道:“是,是,属下和”护剑会“的人相遇,动过几次手了。

    ”石松龄道:“那很好,你去向蓝掌门人讨教几招,试试他是否和”护剑会“的剑法相似?如若不是,那就证明蓝掌门人和“护剑会”无关,如若他确是“护剑会”的羽党,你就给我拿下了。

    “他这一段话,前面说的,只是陪衬之言,最主要的,自然是最后这句”给我拿下“了。

    屈长贵又应了声“是”,倏地转过身来,皮笑肉不笑,抱抱拳道:“蓝掌门人,兄弟奉盟主之命,向你讨教几招,还请多多指教。

    ”随着话声,刷的一声,撤出一柄吴钩剑来。

    蓝纯青仰天长笑一声道:“你们觉得一个人对付不了老夫,要想联手,就干脆上来,何用找什么藉口?”高翔生大喝一声道:“姓蓝的,你以为高某对付不了你么?”身形疾然欺进,抖手一剑,便朝蓝纯青当胸扎来。

    蓝纯青面露冷笑,兀立如山,待得高翔生剑尖迅近,身子突然一偏,手中青钢剑起处,“当”的一声,荡开了高翔生的剑尖。

    屈长贵高声道:“高护法,属下是奉命向蓝掌门讨教来的,还是让给属下吧。

    ”吴钩剑划起一道钩影,朝蓝纯青左侧攻到。

    蓝纯青一剑荡开高翔生的长剑,早已料到屈长贵会趁势袭击,青钢剑反手一记“劈卦剑”,向左撩出。

    但听又是“当”的一声,恰恰把屈长贵攻来的吴钩剑格开。

    这两招,谁也没有占到便宜,各自退了一步,三人成“丁”字站立。

    高翔生显然并无退下之意,阴侧侧笑道:“屈总管,你没听姓蓝的说么?他根本没把咱们放在眼里,再说,对付”护剑会“的人,也不用和他讲什么江湖规矩了。

    ”他这番话,说的强词夺理,主要就是为了和屈长贵联手,丝毫不顾他一派掌门人的身份。

    屈长贵点头道:“高护法说得极是。

    ”右腕一探,吴钩剑使了一招“金钩垂钓”,闪电出手,袭向蓝纯青右臂。

    六合剑石松龄负手而立,眼看两人联手合击,并未出声拦阻。

    蓝纯青使了一招“飞云出帕”,身随剑转,避开高翔生横扫一剑,却与屈长贵的护手钩碰个正着。

    屈长贵只觉对方剑上,含蕴着一股极强的粘力,把护手钩吸住,心头不禁暗暗一惊。

    须知护手钩原是擅于锁拿敌人刀剑的兵器,那料反而给蓝纯青以内家“粘”字诀,竟把护手钩粘出外门。

    他心头一惊之下,口中嘿了一声,左手扬处,忽然多了一柄两尺长的短钩,疾快朝蓝纯青右腕钩来。

    高翔生趁势反击,刷的一剑,乘隙而进。

    蓝纯青倏地抽回长剑,一个旋身,让开两人一记夹击之势,尚未抢到有利地位。

    屈长贵双钩突然一紧,配合高翔生的一支长剑,已然滚滚攻来。

    蓝纯青剑势缓得一缓,被两人抢到了上首,布成犄角之势,双钩一剑,像狂风暴雨般袭来。

    高翔生方才被蓝纯青划破左臂,这一剑之仇,把蓝纯青衔恨人骨,此刻仗着屈长贵一长一短双钩掩护,一口剑尽是进手急攻招数。

    剑光电闪,钩环山响。

    两人攻守配合,首尾呼应,着着进逼,凌厉已极。

    蓝纯青直到此时,才知道六合剑石松龄何以要让屈长贵出手?敢情他们之间,早有默契,双钩一剑,攻守之际,互相配合。

    屈长贵使一对一长一短的护手钩,用以锁拿敌人刀剑,守中带攻,高翔生使的一柄长剑,则完全变成只攻不守的进手招数。

    要知一个使剑的人,和人动手,虽然是以攻为主,但遇到强敌反击,总不能不撤剑防守,但高翔生,屈长贵两人,钩剑合用,攻守配合的恰到好处,使剑的人,因有双钩掩护,就丝毫用不着防守,可以一味进击,放手抢攻。

    这一下,蓝纯青险些吃了大亏,一连被逼的后退出四五步之多;但他究是崆峒派一派之长,“崆峒剑法”原以险峻著称。

    此时看清了对面两人,一守一攻,互相为用。

    不敢怠慢,立时剑法一变,把一口青钢剑使得大开大合,剑风嘶啸,宛如灵蛇串地,银蟒盘空,剑光所及,足有一丈来长。

    左手直立如刀,在剑光、钩影中劈出,记记如开山巨斧。

    高翔生、屈长贵看他剑掌同施,存心拼命,倒也不敢过份逼近。

    三人走马灯似的风轮疾转,直看得旁边诸人,眼花综乱。

    尤其看到蓝纯青剑势壮阔,力敌高翔生,屈长贵二人,依然毫不逊色,一时莫不凛然变色。

    斗到一百余招,仍是难分难解,胜负奠决。

    六合剑石松龄凝立观战的人,似是已有不耐之色。

    在这同时,激战中的蓝纯青忽然听到耳边响起一缕极细的声音说道:“老前辈不可恋战,速思脱身之策,晚辈就隐身在西北首一片大石后面,当为老前辈断后。

    ”声音入耳,蓝纯青不觉一喜,他己听出那是石中英的声音,一时不由的精神为之一振,手中青钢剑也跟着一紧。

    三人拼到此刻,可说已到了强存弱亡,生死一线的关头。

    高翔生正使到一招“横澜千里”,拦腰一剑,压制蓝纯青的剑势。

    那知蓝纯青忽然一个飞旋,青光闪处,迅若掣电,剑尖已经点到高翔生的喉间。

    这一着当真奇快无比,高翔生吓出一身冷汗,急忙和身往后仰倒,使了一记“铁板桥”,方行躲开。

    屈长贵双钩一分,一言不发欺到了蓝纯青背后。

    蓝纯青身子一拧,避开钩锋,转过头来,不待对方变招,使了一记“授人以柄”,剑柄直撞对方胸口,剑柄还未递到一半,长剑已经倒转过来,迎面直劈过去。

    屈长贵双钩扎空,心知要糟,急急往后跃退。

    高翔生一记“铁板桥”,仰倒下去的人,就地一滚,剑使“长蛇绕树”,缠斩蓝纯青双足。

    蓝纯青逍退屈长贵,原已存有乘机退走之意,高翔生掠地扫来的一剑,还未出手,他双脚就地一顿一道蓝影,从斜刺里冲天直上!只听他口中大笑一声道:“盟主恕兄弟失陪了。

    ”大袖向空一划,使展“海燕钻风身法”,一下飞射出去八九丈远,身形一落再起,便已到了十余丈外。

    高翔生一剑剁空,看他借机逃走,不由大喝道:“老匹夫,你还想逃走么?”长身直起,追扑下去。

    屈长贵厉笑道:“他逃不了的。

    ”身形跟踪扑起。

    六合剑石松龄修眉一剔,沉哼一声道:“他果然是”护剑会“派来卧底的奸细。

    ”说话之时,右手微微朝前一抬,那是指挥站在他右侧的人去追。

    百步神拳邓锡侯、风云子赵玄极不待吩咐,立时飞身而出。

    石松龄道:“要活的。

    ”两人已经掠出三丈来远,硬行刹住身子,应了声“是”,才双双纵身扑起。

    再说高翔生接连几个起落,掠到二十丈左右,眼看蓝纯青仍在十丈之外,心头更是怒不可遏,猛提一口真气,身化长虹,急追下去,他追近山脚这时,前面的蓝纯青,已经快要转过山脚而去。

    正当蓝纯青快要转过山脚之际,山脚间一处石后,突然响起一声沉喝:“站住。

    ”两条人影,同时从石后闪出。

    一左一右,拦住了去路。

    蓝纯青一眼就已认出这两人,正是随来的八名护院武士中人,敢情他们是在自己和高翔生动手之时,为的怕自己逃出,才派他们在这里埋伏的。

    蓝纯青那会把他们放在眼里?口中冷嘿一声,人影已经欺到,挥手之间,寒芒一闪,洒出一片森寒剑光,分向两人划去。

    他这一剑不但凌厉,而且快同闪电,使人大是难以封解。

    但对方两人亦显非弱手,身形一闪,疾快的向旁侧让开,抬手发剑,两支雪亮的剑光,一左一右,同时朝蓝纯青交剪攻来。

    蓝纯青钢剑一转之势,一道剑光,闪电般横向两人斩去。

    左首武士堪堪攻出,来不及回剑封架,对方剑如匹练,已经扫到,只听一声惨叫,血雨飞洒,齐腰斩作两段。

    右首汉子眼看到同伴亡命剑下,心头猛然一惊,手中长剑一时间不觉缓得一缓,蓝纯青剑势未收,扬手就是一举,劈了过去。

    一股强大的劲力,应掌而生,直向那汉子撞去。

    右首汉子要待跃退避让,学风已经涌到,一个人硬生生被震的倒退数步,喉头闷哼一声,喷出一口鲜血,仰身往后便倒。

    这一段活,其实只不过是电光石火般事,蓝纯青一掌出手,连看也没朝他看上一眼,就展开脚程,转过山脚而去。

    这时高翔生也已追到山脚,口中大喝一声:“姓蓝的,你给我站住。

    ”话声甫出,瞥见那一方巨石后面,突然飞起一道人影,疾如鹰隼,朝自己迎面扑来。

    迎面扑来,就是放过了蓝纯青,拦住了高翔生。

    人还未到,一股强猛的掌风,宛如狂飓陡降,直罩而下。

    高翔生是久经大敌之人,他发现有人从斜刺里飞扑过来,急忙刹住了去势,一个旋身,转了过去。

    他应变极为神速,连对方面都未看清,双掌疾发,一招“双手托山”朝上迎着双掌发出,陡觉对方那一股猛烈掌风,突然消失,原来对方只是虚张声势的一记虚招。

    心知上当,要待撤身后退,已不是及。

    对方的人影倏然飞堕;一掌正击在高翔生的右肩之上。

    高翔生闷哼一声,一个人随着掌势,跌跌撞撞在朝前冲出去四五步之多。

    高翔生刚冲出去,屈长贵已经接踵掠到。

    高翔生连人家面貌都没看清楚,这回他总应该看清楚了?但屈长贵仍然没看清楚的面貌。

    那是因为这人用黑布蒙脸,他看到的只是一个蓝衣蒙面人。

    屈长贵原也不需要知道他是谁?他此刻要追的是蓝纯青,因此他人如天乌行空,才行掠到,口中大喝一声:“滚开。

    ”挥手一掌,直向蓝衣蒙面人劈去。

    他追人心切,这一掌“逢山开路”,掌势雄浑无匹,一股贬骨寒风,宛如一团狂飓,直撞过去。

    蓝衣蒙面人冷哼一声,左掌一引,把屈长贵劈来的“寒冰掌力”引到一边,右手倏起,竖立如刀,飞快切出一掌。

    屈长贵掌力发出,人已欺到蓝衣人面前,突觉对方左手轻轻一引之下,竟有一股极大力道把自己劈去的掌力,吸引出去。

    心头这一惊非同小可,暗暗叫了声:“接引神功。

    ”急待收回掌力,但觉另一股暗劲,已经迎面击来。

    这一记掌风,居然锋利如刀。

    屈长贵身为武林盟主石松龄的总管,平日自然见多识广;但锋利如刀的掌力,他还是第一次遇上。

    急切之间,吸了口气,凝聚全力,大喝一声,挥掌回击出去。

    当然,这一掌是他凝聚了全身功力所发,掌势刚猛,寒风贬骨,他是企图以深厚内力,硬接对方一掌。

    那知两股掌风乍然一接下,只觉对方锋利入刀的掌风,宛如一把利刃,把自己击出的掌力,从中剖开,毫无阻挡的直劈过来。

    这下,直吓得屈长贵一时不知所措,再待避让,已是不及,但觉右肩窝处如中利斧,一阵剧痛,心神不觉一震,脚下一个踉跄,后退了三步。

    蓝衣蒙面人一击得手,舍了屈长贵,双足点动,接连两个起落,去势奇快,瞬即转过山脚,消失不见。

    高翔生被蓝衣面人拍中右肩,冲出去四五步之多,脚下收劲,才算站住了桩,闭眼养神。

    等他睁开眼来,对方那人早已走的不见踪彤,只有屈长贵脸色苍白,双眼微闺,站立不动,显然内腑遭人震伤,正在运功疗伤,心头止不住暗暗惊凛。

    这两大高手,仅仅一两个照面,就伤在人家手下,论时间,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