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错手伤了你,恐怕你我两宗又要起些争执!」岳等闲名列「四圣」,江湖上倒很少有人见过他出手,但只看他刚才一击之威,董书蝶已明白自己绝非对手,哪敢无礼,谦卑应道:「他只不过一个不思进取的混赖小子,岳盟主成名数十载,怎好跟他一般见识,不若卖我宗个颜面,饶他性命吧!」岳等闲摆手打断她的话:「你不必再说,痛快离去,否则休怪本尊辣手!」董书蝶身子倏然绷紧,双掌在身前摆个架势,「师命在身,小辈说不得要搏一搏了!」地上的岳航冷哼一声,一拉董书蝶裙摆,「我的命不用你来求!」擦掉嘴角鲜血,挺身站了起来,对着岳等闲恨声说道:「你凭什么摆布我的命运!」「凭什么?」岳等闲哈哈大笑:「就凭我比你强!」右手高举,掌心向天,突然,天地元气一震剧烈波动,四周的光线漩涡般的聚到手心,一会儿功夫就凝成个圆盘大小的满月形状。

    蓄势良久,岳等闲终于停住笑声,戾声说道:「受死吧!」指掌急速倾覆过来,手中月盘掷饼般的投向岳航方向……月盘在空中滚了几滚,蓦地碎裂成数道光布,幻化条条银色长龙雷霆般撕空长啸,天地霎时风雷涌动,声势仿佛天崩。

    岳航连番遭受打击,早把畏怯丢在脑后,此刻他血目微眯,对袭来的龙像视而不见,嘶声大叫道:「去你妈的狗屁盟主……去你妈的狗屁江湖!」步子一弓就要冲将过去。

    董书蝶惊骇绝伦,忽地忆起师傅讲述岳等闲时提过他有三式神技,各个都有惊天动地之威,要她见了一定要远远躲开。

    瞧着这招声势,哪儿还敢正面相抗,情况危急,也顾不得男女之妨,一把将岳航搂在怀了,足尖紧点避往旁处。

    顷刻间数条龙像自身边呼啸而过,撞断排排柳树方才隐入虚空。

    落地站定,却觉足踝一阵碎裂般的疼痛,一个站立不住跌倒地面。

    幸好有岳航垫背,不然可要摔得不轻,她揉揉伤处,只觉那处已肿起老高。

    忽听身下男儿急急喘息,却是给自己撞得不轻,当下强忍疼痛站了起来。

    岳等闲幽火森森的双目盯住岳航,负手信步行来,狂霸气势仿佛千重巨浪,潮涌般迫向二人……************「好累人呢!」月奴儿一声轻唤,悠悠站起身来,把洗好的衣裙逐件挂在杆儿上。

    稍微喘了口气,在裙上擦了把手,却想起岳航来,四处看了一遍,不见他身影。

    心中一阵疑惑:「那小魔头怎么这半天没有动静?平时可没这般乖呢!」「航儿!航儿!……哪儿去了?姑姑洗好了!」叫了几声仍不见有人答应,月奴儿微恼,以为他又要与自己作怪,碎着步子在屋里仔细探看,边走边嗔着说道:「哼!多大了?还要玩躲猫猫嘛?看姑姑逮到你不揪掉你耳朵!」搜索了片刻还是不见踪影,她心中焦急,倏地见到供桌上空空如也的供盘,不禁莞尔一笑:「小馋鬼,在这儿偷东西吃,一定就躲在附近了!」抬头一看,「啊!」的一声惊叫:「密卷……密卷不见了!」看着光洁的岩壁,月奴儿一阵恍惚,忽地眸光一闪,心里面想道:「会是谁呢?」咬紧红艳的嘴唇一阵思索,却仍然毫无所得。

    蓦地转过神来,自供桌上抓起一把连鞘宝剑,快步走去。

    她仔细搜索每个角落,却仍不见岳航踪影,不觉得已搜到了武库出口……伸手拉开石门,几道光线射在她娇美面庞之上,却让她一阵目眩。

    抬手遮住眼帘,心中泛起踟蹰:「那东西……丢就丢了,我早已放下!可……航儿他……怎么不见了?「月奴儿一只足儿探出门槛,却又急急收回,如此反复几次却仍无决断。

    对她来说,外面的世界无异于深渊大狱,一旦沾染世俗也许就再难回头。

    但一想起那男儿痴缠模样,心意却越趋坚定。

    她蓦地一甩裙带,决绝叹了口气:「不行!我可以失去一切,但……我不能没有航儿!」步子一踏,已出得门来。

    月奴儿睁开双目看了看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世界,看了看迷蒙凄美的雨景,心里又觉茫然:「要去哪儿找他呢?」「对了,他吃了好多」追魂香「的,应该可以感觉得到大概位置!」猛的功聚鼻间,嗅觉立刻升到极致,「有了有了!这个是航儿的味道!」她欢喜一呼,一刻不停的向城南方向行去……第二章情陷九幽追魂香果的汁液多被用来制作香料,也有善于追踪者利用它幽凝的香气来辅助追踪。

    月奴儿十几年来以之充饥,对它的气味特殊敏感,即使雨水冲刷良久亦能捕捉到丝毫头绪,只一会儿功夫,已经追出城外。

    柳林里雾气弥漫,寻找起来颇为费力。

    月奴儿停下脚步来仔细嗅了嗅,却觉追魂香的气味越趋浓烈,点头自语道:「嗯!看来应该就在附近呢!」忽然,风雷大作,柳林深处传出来声声龙啸,听来骇人心魄。

    月奴儿扭头看去,只见前方光华隐现,几道虬龙般影像盘旋错动,瞬息又遁入虚空。

    她双目蓦地睁大,嘴唇微动吐出几个颤音:「这是……」沉吟好半晌,她才回过神来,不可思议道:「这是……」镜月龙华「……」不知怎地,双腿不受控制的抽搐起来,片刻方才恢复。

    她咬紧薄唇,紧了紧手里的宝剑,向光华出处行去。

    急掠良久,终于看到几个身影,只是水汽太重,视线受阻,却是看不真切岳航是否在内。

    又靠近几分,终于看清形势,一玄衣鬼面男子缓步走向地上卧着的一对男女,手掌高举,正作势欲劈,地上的男女显然有伤在身,根本无力躲闪,只畏缩在一起,眼看就要伏诛。

    从追踪开始到现在,此地的追魂香味道最为浓郁,月奴儿凝目望去,那地上的男子虽然看不清面容,但从那酷似的身形判断,应该就是岳航。

    她心中一喜,此刻形势危急,也容不得她细想,轻喝一声拔出长剑,飞身窜了过去。

    岳等闲刚要下杀手,却觉身后传来劲力破空之声,忙回身招架,侧掌一拨,剑尖已偏过肩头。

    蓦地沉声大喝,发掌拍向来人,连串动作瞬息完成,攻守转顿间全无滞怠。

    月奴儿一击不中并不慌乱,快速立起剑身,人虽在空中身子却陀螺般旋转起来,剑刃刮到肉掌,发出几声令人牙酸的金铁交接声响,可见岳等闲掌力之强足撼利刃。

    幸好她旋劲擅于卸力,又仗着剑器之利,终将岳等闲铁掌荡了开去。

    落地后又是一轮剑光暴起,尽皆招呼对方头脸。

    岳等闲身子忽地矮倒,单手支地一个后翻从容躲过锋芒,飘身退出老远。

    站定后仔细打量来人,身子蓦地一抖,握紧的拳头默默摊软开来,就连本来阴狠的眼神也不觉柔和,静静的呆立当场。

    月奴儿一颗心思全放在岳航身上,对旁人反应全不上心。

    急急携起地上的岳航,分开他脏乱的头发,却见到一张惨白的面孔。

    心头忽地一阵抽痛,忍不住凑过红唇在男儿额上连点几口,哭丧说道:「航儿!你没事吧?你可别吓姑姑。

    」鼻间飘过熟悉的幽香,闭目待死的岳航一下就来了精神。

    睁眼一看,姑姑果然守在身边,心中大喜,却没来由一阵委屈,热泪汩汩而出,哽咽道:「啊!姑姑,姑姑!……你来了……」「好孩子,快别哭了,姑姑在这儿哩!」月奴儿心疼死了,一把搂住男儿身子,轻轻顺抚他僵冷的脊背,「快告诉姑姑是哪个欺负你了,姑姑给你出头。

    」「果然该死……」瞧着二人忘我情态,岳等闲身子竟不受控制的战栗起来,十指劈啪作响,负气甩手,一棵柳树应声折断。

    月奴儿被响声惊醒过来,扭头去瞧岳等闲,冷冷说道:「你是什么人?可是你伤了我家航儿?」「我嘛?」岳等闲忽地仰天大笑,只是音调悲怆惨戾,不禁让人毛骨悚然:「你我可是老相识呢!只是不知你还记得我否!」月奴儿冷哼一声:「不管你是谁,希望你别再伤害我家航儿,否则可别怪我不客气了!」「那混账小子是岳轻言亲子,怎地你还对他这般好!难道这么多年受的苦楚统统给忘了?」岳等闲身子颤动的幅度越来越大,硕大的鬼面却丝毫掩饰不住他激动的情绪,默然良久,蓦地仰面对天,振臂高呼道:「为什么……为什么!」「五年前我跪在武库外求了三日三夜,你都不肯出来见我一见,如今却为了这孽种自违誓言……却是什么道理……你说……你说个清楚!」月奴儿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良久才反应过来:「你……是你……」「没错,就是我!早知如此,我又何必去图那广陵密卷,当年就该杀了他了事!」岳等闲缓步踏上前来:「今日他必死无疑,你也护不了他!」杀气弥漫,月奴儿不禁打了个寒战,急忙把岳航护在身后,擎剑凝神戒备:「不行!你不能杀他,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哼!看你护他到什么时候!」说罢双掌一分,十指抚琴般的撩动几下,身周气劲澎湃涌出,霎时凝成个气链,绵长好如花絮,穿绕着袭向月奴儿。

    月奴儿挥剑抵挡,谁知那气链软绵绵的全无半分力道,一触便柔顺的缠绕剑身之上,仿如蛇虫般盘旋探进,竟是越过月奴儿直取身后岳航。

    月奴儿大吃一惊,剑身给缠个牢靠,想回剑救人却是有心无力。

    无奈只得弃剑转身,迅速窜到岳航身前,仓促间提聚真气布了一道气墙。

    只听「彭」的一声闷响,岳等闲已回气定身,月奴儿却颓然倒地,嘴角溢出一丝暗红。

    岳航扑到姑姑身前,却见美人容颜黯淡,被鲜血染红的红唇正微微轻颤。

    蓦地眼神一厉,扭头对着岳等闲说道:「你敢伤我姑姑,看我不把你碎尸万段!……」一把拾起地上的宝剑,血月影杀猝然发动,片刻已冲到身前,抖手便是一记冷月幽光。

    岳等闲眼中徒然一亮,低声道:「果然是个祸害!」不见他如何动作,身影却模糊起来,朦朦胧胧仿佛隐在镜里。

    岳航哪知厉害,只徒一味猛进,剑尖刺到胸前却像击中铁板,「呛」的一声脆响剑式已给定住,倒是觉不出是否伤到了敌人。

    忙又加了几分力气,只图一剑刺穿这可恶之人。

    僵持片刻,那团模糊的身影仍然全无动静,忽然,剑尖处惊爆出道道彩光,岳航顿觉一股巨力倒袭而来,身子好像没了重量,轻飘飘的飞了出去,直直撞到颗柳树上才止住势头。

    「啊!航儿!」月奴儿一声惊叫,强支身子掠到岳航身前,却是不顾自己伤势,赶忙给他输气疗伤。

    「他到底有什么好!才不过认识几天却让你这般痴恋,为了他你连性命都不要了嘛!」岳等闲妒意如狂,快步向二人迫去。

    岳航得姑姑真气疏导伤淤,伤势立时缓解,又呕出几口鲜血,却是没有性命之忧。

    月奴儿哽咽一声,猛地站起身来,柳眉倒竖,对着岳等闲说道:「是你逼我的!」单掌托至胸前,劲力狂涌,片刻过后,一个满月状光碟已聚在手心,正是刚才岳等闲刚刚用过的镜月龙华。

    只不过此刻她用来倒没有那般运转自如,架势支持一会儿已经身摇体晃,额间隐隐显出青筋。

    岳等闲依然快步向前,手掌一张,月轮现在掌中:「姑姑啊!这些年长进不少呢!居然也练成了这招式,且让我看看威力如何?」话音刚落,身子已化作一道残影,一束银龙呼啸而出。

    与此同时,月奴儿龙华术也出手袭去,两团光布相撞,轰的一声炸响,天地骤然一亮,四下树木无风自动,柳叶如雨般飘洒而落。

    月神盟一众人等离得较远,却没受什么波及,而董书蝶与岳航却没有那么好运,生生给劲力推出好远。

    董书蝶怕岳航伤势加重,强忍足踝疼痛,凑过身去,把他护在身后。

    却见他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地上趴伏着的月奴儿,手臂伸展像是要抓住什么,却仍然徒劳……光幕散去,岳等闲负手而立,低头凝视脚下的美人,良久长叹一声:「我可以一辈子没有你,可……可我绝对不能容忍你被别人夺去!」拳头捏紧,一双恨火喷薄的眸子又朝岳航瞄去。

    月奴儿挣扎着抬起鲜血淋漓的面孔,一把抱住面前的大腿:「就算姑姑求求你,别伤害这个孩子!他若死了,姑姑也不要活了……」岳等闲没有说话,拔腿又欲上前,却给月奴儿死命的抱住,怎么也动不得分毫,裤脚上一片湿濡,也不知是鲜血还是眼泪。

    「姑姑啊!你这样真的让人很是心疼!」月奴儿道:「你饶了他吧!我可以和你走,只要你保证不伤害他,我一辈子都待在你身边!」岳等闲闻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