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枝丫横飞,砂石乱溅,待到烟尘散去,整棵树也给碎去大半,更别说挂在其上的杯子,恐怕连粉末都找不到了。

    时下火器军阵中用得最多,江湖中倒很少出现,文祖峰出身贵胄,哪儿认得这等杀伐之器,一时惊的目瞪口呆,再说不出半句话来。

    董书碟早认得火器,一下恍然大悟,喜喜走上前去拍了拍岳航肩膀:「死家伙,怎地不早知会师姐一声,害我还要担心你!」岳航扬起下巴,美滋滋回道:「对付那等蠢人还要师姐操心么?」董书碟强忍笑意,抬手在那腰眼狠狠掐了下:「瞧你那样儿,只不过是取巧罢了,值得你这般高兴?」岳航也不躲闪,此刻心情愉悦,乐得跟她嬉闹「取巧怎地了,不是也给你赚了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呢!」说到银子,二人不约而同看向苦主,不禁掩嘴偷笑起来。

    那许姓老者一嗅磺臭,眉头一皱,凝视一脸得色的岳航,终忍不住上前问道:「这位岳公子哪儿得来我许家的霹雳雷火!」岳航被问得一愣,这才想起这老者就是许家人,想要否认恐怕行不通,回道:「我这火器是花大价钱从店铺里买来,原也不知是何名头,不想竟是许家的霹雳雷火。

    」老者佝偻着身子,一对小眼翘视岳航双目,僵糙面皮微一扯动,露出一个怪异无比的笑容:「岳……。

    宗主有所不知,我许家的火器按其用途分成很多种,而刚才您用这枚无论药量还是配比、封包、威力均是巅峰之作,只有我许家家主之尊才配使用,绝不会外卖的………。

    」「额…。

    」本想胡诌几句敷衍了事,却自己扇了自己嘴巴,一时倍觉尴尬,红脸半晌说不出话来。

    「哈哈哈哈……」那老者忽然大笑起来,阴戾小眼精光暴涨:「几日前我许家少主被人偷袭负了重伤,据说那时失了两枚霹雳雷火,不想……。

    」「原来也是个仇家!」岳航冷哼一声「几日前曾与你许家冲突不假,但那时可是许子衡无端想要我等性命,相斗时有所伤亡在所难免那,可不要说得好像我们是拦路抢劫的土匪啊!」董书蝶见这老者有责仇之意思,抚掌一笑:「这位老人家,那自以为是的许小子只丢了两根手指已经很幸运了,若不是他生了一对鸟畜的事物逃起来神速,说不定小姐我还能剁下他一双脚来呢!」她可以对文祖峰恭敬忍让,可并不惧怕许家之人,言语颇有寻衅之意。

    老者脸色阴沉,默然良久,长叹一声:「好!好!好一个媚魔宗!」转身回到文祖峰身后,环抱闭目,不再言语。

    文祖峰早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听得三人对话才明白原来岳航是用火器取巧胜了自己,一时大恨,扯着嗓子骂道:「该死的砸碎,有种便光明正大斗一斗,尽用些无赖法子算什么男儿汉!」岳航无奈摇摇头:「唉!文公子你可说错了呢!岳航哪儿有半点欺骗之意啊!咱们又没规定要用什么东西射杯子,怎地就不许我用火器了。

    「「你…。

    」文祖峰脸色发绿,气都喘不均匀了,若非估计颜面,早扑上前去咬死这该死的家伙。

    岳航走上前去,拍拍他肩膀嬉笑道:「嘿嘿!文公子,咱们可立了誓言呢!那以前的仇怨就一笔勾消,那十万两白银不知你要何时兑现呢?「文祖峰愤愤扭开肩去,冷哼一声,转身阔步向外走去,宾客随侍见主子走了,也都快步赶上。

    「喂!文公子,你不会要赖账吧!小心誓言会实现的!」岳航心里乐开了花,双手捧在嘴边高声喊道:「还有还有,记得下次见了我可要鞠躬行礼啊!哈哈……「旁边的董书蝶笑得小嘴合不拢,勉强腾出揉着肚子的手来揪犹在恶语嘲讽的岳航:「好……好了师弟,气走他就好了,别在多惹是非了!」岳航也知追着宰相的公子要债不太可行,毕竟自己现在还没这实力,也只好出出气就罢了。

    刚要离去,却听外面传来一阴柔声线:「文公子来傅某家中做客,怎地不先通知我一声,也好让我略尽地主之意啊!」第二章、天冥破阴董书蝶闻声先是一喜,紧接着嘟起嘴来,小声嘀咕:「事情都解决了才来,可真够有架子滴!」不理正探头查看状况的岳航,欢快奔了出去:「傅师兄,你可回来了!」岳航紧跟过去,他与傅元义还不熟稔,自不好太过亲昵,只点头道:「傅师兄好!」傅元义轻「嗯」了一声,脱开被董书蝶紧揽着的手臂,摇头一笑:「师妹莫要胡闹!怎地都不好好招待文公子?看他脸色相当不好,不会又有什么误会发生吧?」对文祖峰抱拳道:「文公子,我师弟师妹年岁小,任性得很,若得罪了你,可要多多原谅呢!」文祖峰不想他会在此时出现,阴沉着脸,冷哼一声:「傅………大人,这么快就办好了职事?不会是特意回来招待小弟吧!那可荣幸至极呢!」「哈哈………文公子见笑!你我同僚重任在身,出京都以来都无暇聚首交心,真是可惜呢!不若借此机会畅饮一番!」傅元义走到头首,做了个请的手势。

    文祖峰略做迟疑,还是跟了过去。

    一行人折返园内,进了一间亭子,傅元义推着岳航坐到主位,自己则陪坐左首,才邀众人齐坐,端起茶杯:「过竟陵一地,今次采元之事也可得圆满,文公子居功之伟,傅某定会与天子说明,予以嘉奖!」文祖峰心道见他如此客气,即便心中气大一时也不好发作,略整语气道:「如此多谢傅大人!」岳航瞧着二人客套,心中疑惑:「难道傅师兄竟也是内司之人么?而且好像官职不低,竟连宰相的公子也要如此客气。

    看来这媚魔宗真是不简单那!」「听说我岳师弟与贵属有所冲突,文公子找上门来可是为了这事?」傅元义道。

    还不等文祖峰回话,岳航抢先接过话头:「傅师兄有所不知,刚才我们的误会已经解开了,如今我和文公子关系可好得很呢,他还说要送我十万两银子做见面礼呢!」自己也觉有趣,忍不住噗嗤一声先乐出声来。

    「你…。

    」文柤峰拍案而起,眸子直欲喷出火来。

    傅元义不明所以,转头以眼神询问正抿嘴偷乐的董书蝶。

    董书蝶会意,附耳过去将赌斗之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傅元义听了竟也忍不住咧了嘴,转头看看岳航,略有嘉许之色。

    文祖峰脸上挂不住了,高声道:「傅大人,话也叙了,茶也喝了,那文某就告辞了!」说罢转身欲走。

    「文公子留步」傅元义快步将他拦了下来:「其实傅某人还有一件关于」采元铁令「的要事与公子商量,还请公子屏退仆从,我们细细详谈。

    」一听「采元铁令」四字,文柤峰神色一凛,迟疑地看了傅元义半晌,终是转身坐回座位,令众随从通通退下,道:「傅大人有话就明说吧!」「采元铁令是什么东西,名头好熟悉啊!」岳航挠挠脑袋,却见董书蝶正朝自己眨眼,忽地忆起出白城时可不是得了块牌子,名字正叫采元铁令,好像大有来头,于是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傅元义哈哈一笑:「尝闻内司初设时,天子赐令卷一枚与文氏,令掌内司大事,持之可号令宫中内采,无有不从。

    前些日子听闻丞相大人不慎失了此物,可有其事?」文祖峰迟疑片刻,道:「傅大人说笑了,此等重宝父亲自然妥善收藏,断不会遗失,大人这消息恐怕只是好事人胡言乱语吧!」「呵呵,公子不必隐瞒,如今各州各府都在通缉大盗,想必是丞相大人暗令,可不知有何成果?」傅元义平缓说完,却见文祖峰依旧沉默不语,摇头微笑道:「公子放心,傅某只是想与你做些交易,绝不会把此事宣扬出去!」文祖风拧着眉毛默默思索:「采元铁令乃皇帝钦赐,如若失窃之事泄露出去,恐怕会有对头以此大做文章,到时就麻烦的紧了。

    幸好这事并无他人知晓,只要暗中追回,风波自平。

    可这姓傅的仿佛全知道了………。

    」良久一叹:「不知傅大人要做什么样的交易呢?」傅元义道:「天下之大,奇人众多,若无半点线索,即便权倾天下恐怕也难以寻找,公子你说是吧?」文祖峰默默点头,这些日子父子二人确实焦头烂额,探子派出一批又一批,依然没有半点线索。

    「傅大人的意思………。

    你知道这贼人所在?」傅元义淡淡一笑:「我只知他身份名号,至于他身处何地却是不知的,不过我想以丞相之能,只要知道了他名号,不一时便能逮到贼人呢!」文祖峰道「那大人所求何事?看我能否做主!」傅元义道:「我求的事容易得很,据说公子家里有一枚」天冥破阴针「,乃是天下除秽至宝,可否借来一用?」听得「天冥破阴针」这几字,董书蝶忽地颜色大变,冲上前去抓住傅元义袖子「师兄…。

    你?。

    」傅元义无奈甩手,爱怜拍拍她纤瘦的脊背:「蝶儿,师兄也知你不同意,可师傅执意如此安排,师兄也没办法………」「师傅非得逼我么?」董书蝶泪光隐隐,竟已有了哭腔,听得岳航心疼不已,心道:「这天冥破阴针是什么啊?怎地蝶儿师姐听了就哭哭啼啼?」上前拉了她手道:「蝶师姐,快别哭了!」董书蝶拾着衣袖摸眼泪,模糊中见岳航一脸关切的样子,不知怎地心中怒起,抬起腿来给了他一脚:「你走开你走开,都是你!……呜呜!」岳航虽不觉疼痛,却委屈得很,气哼一声,径自躲得远远的。

    见她发了脾气,傅元义哀声一叹,转对文祖峰道:「这破阴针虽是珍贵,可对于公子与丞相都无实际用处,即便失了也没什么损失,所以这买卖公子可便宜的很那!」文祖峰暗暗点头,这破阴针是天地散人赠与父亲之物,功效他见识过,不外乎除体内积秽、逼毒等功效,若能以之换回些线索倒也值得,笑道:「好那咱们就一言为定,你先说出偷盗者姓名来历,我回京都去讨了破阴针给你,如何?」「理当如此!正好文公子还欠我岳师弟十万白银,到时一并付清就是,呵呵……」傅元义撇着嘴角说完,见文祖峰脸色阴沉,打了个哈哈:「公子听好了,我宗从白城得来消息,说有人曾用采元铁令开关通行,于是仔细调查,终于查处那人,原来正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一位采花贼,名唤寇香君。

    」前几日白城有人曾用采元铁令一事文祖峰早已知晓,听他如此说,心里更信几分,拱手道:「如此多谢傅大人了,文某这便招人画影像捉拿,告辞!」说罢匆匆离去……岳航一肚子闷气,沿着后园石径茫然闲逛,随手撕落几朵红花,狠狠丢在鞋底抿踩「死娘皮,就你有脾气么?以后再也不理你!」以前所遇女孩儿见他多半是红脸娇笑,不想今日竟被董书碟打了,偏偏知她只是乱发脾气,怎好当面指责,憋闷得不行。

    又要去摘花,只听脑后拳风呼啸,赶紧扭肩避过,摈指反手一撩,腕子却被人拿住。

    岳航也打斗多次,每次近身被擒时,多以暗月翩跹舞化解,今次也不例外,头脑不必思考,招式已发了出来,霎时指影纷纷护住身周,将偷袭之人远远逼了开去。

    定睛一瞧,来人正是傅元义,松了口气道:「师兄吓死我了,怎的都不打个招呼!」「反应还算可以,功夫也有所长进」傅元义面无表情,踱步来到他身侧:「再来试试!」言罢出手如电,凝爪来扣岳航肩膀。

    岳航已有了准备,也不慌乱,施展刚学的幻蝶身法腾挪而起。

    不想傅元义出招时早已算准他闪避方位,爪势一变已抢先一步擒住岳航肩膀,顺势一拉,把他倒拖回来「师兄要捉你,还想跑么?」岳航挣了挣,始终动弹不得,扭头讪讪道:「我的功夫都是师兄教的,当然逃不出师兄掌握!」「只怪你不知变通,平时又不多练习,早晚要吃亏的!」傅元义冷言冷语道。

    「我知道了,一定努力练好武功」岳航讨巧卖乖,忽觉肩膀传来碎裂般疼痛,高声求饶道:「。

    啊!…。

    不要………师兄,好疼啊!」傅元义冷哼一声:「你若再敢给师尊惹些不必要的麻烦,看我不扭断你脖颈!」松手一甩,把岳航丢出老远。

    岳航本以为他是来指导武功,不想却是来教训自己,心头火气,连滚带爬直起身来,冷哼一声转头不去看他。

    默对片刻,傅元义终是放下姿态,缓缓走到岳航身边,伸手拍了拍他肩膀:「哎,师弟,明日师兄就要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