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倒头大睡。

    还不准我去骚扰她,以免惊了她的觉,这样我们夫妻间的亲热也因此越来越少了。

    她的异常表现,连我父母都看出她有些不对劲了。

    他们就问我镇馨是怎么回事,怎么连晚饭也不在家吃,而且一连好几天都不见人。

    我怕我父母发现我和镇馨之间的问题,惹得老人心里不痛快,就为她遮掩。

    说她刑警队的工作繁忙,没有个准点,以后吃晚饭不用等她了。

    ”说到这里,戚彦君把话停住,低着头沉默不语,只是在手心里把玩着空啤酒罐。

    我看到桌上已经没了啤酒,就从冰箱里又拿出几听啤酒,打开一罐,递到了戚彦君手中。

    “来,小戚,接着喝。

    难得今天你来这里陪我唠嗑,我也不至于一个人闷得慌。

    ”戚彦君喝了一口啤酒,就把啤酒罐放到桌上,眼睛有些出神地盯着它,还是不说话。

    我估计他心里的心事极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所以他在我这里一时憋不住,就竹筒倒豆子一般,和我大谈特谈他和镇馨的前情往事,还有他心中种种的不快。

    联系起来他在酒桌上的表现,可知他对妻子镇馨很是不满。

    但直到目前,他还没有说出镇馨太大的过失。

    我是个好奇心重的人。

    在酒桌上时,就对戚彦君和庄云升的争斗缘由颇感兴趣。

    而且我从戚彦君的酒话里,就猜测那个庄云升和戚彦君的妻子镇馨大概有些不清不楚。

    下午在路上,我见到了女警花镇馨,对她令人惊艳的外貌印象十分深刻。

    联想到这样一个漂亮得飘逸绝伦的美女和庄云升那个黑矮粗的副局长混到一处,怎么想都觉得违和,甚至是不伦不类。

    因为不知道内情,我是摸不准镇馨和庄云升的真实关系到底如何,所以极想从戚彦君口中了解到事实真相。

    但一晚上如话痨般的戚彦君,却在关键的节骨眼上闭口不言,真是要把喜欢剖根问底的我急死。

    我真恨不得手里多出一把枪来,用枪口逼着戚彦君老实交代他所知道的事实,以满足我的好奇心。

    但事实上我没有枪,即使有枪我也不敢真的那样逼迫戚彦君。

    因为打听别人的隐私有些不道德,但是如果他主动愿意那样一说,我就愿意那样一听,这也谈不上什么不光彩。

    不过照现在的模样看,戚彦君未必会像先前那些主动向我倾诉他和镇馨的故事,可能他说到了难言之隐。

    出于面子,他不愿意向我说出实情。

    所以我要想从戚彦君嘴里套出话来,需要动些脑筋,想点办法,总之是不能因为过于急切而暴露出我的真实意图。

    我从桌上的中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递给了戚彦君,亲自为他点上。

    然后我也点上一颗烟,陪着戚彦君一起喷云吐雾。

    戚彦君大大地吸了一口,然后从嘴里吐出一大团烟气,在烟雾缭绕中叹了一口气道:“唉,我现在才明白,这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做人真的不能太好强了。

    ”我淡淡地回应他道:“小戚,你年龄不算大,怎么如此颓丧。

    做人好强点有什么不对的,总比消极颓废要好吧。

    你和镇馨的婚姻,单从你的讲述中,也没有看出有什么大的波折。

    是不是你顾虑太多了,把问题想极端了。

    ”“不是的。

    你不是我,你怎么能体会到我的难处。

    如果说把婚姻比作是一双鞋子,合脚不合脚,只有穿鞋的人知道,外人是很少能看出这其中的门道的。

    ”戚彦君把婚姻这样比方道。

    第二十八章难言之隐(二)戚彦君对婚姻的这个比喻比较老套,但是却写实。

    我想,大概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能确实体会到个中滋味。

    对于我这个没有一天迈入婚姻殿堂的老光棍而言,自然难以有戚彦君对婚姻的感悟。

    网上有这样一个说法:不好的婚姻让人变成疯子,好的婚姻让人变成傻子,最好的婚姻让人变成孩子。

    我仔细端详着眼前的戚彦君,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些端倪。

    根据戚彦君的说法,2009年结婚的他是26岁,现在是2012年,那他也就是29岁上下。

    单从外表而言,戚彦君长得白白净净,眉眼端正,还透着一股他本人特有的书卷气。

    他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比我矮些,但在南方男性中,这个个头算是不低的了。

    而且他还是家族企业的小老板,家里应该比较有钱。

    就以他这个外貌条件和家庭条件而言,与镇馨相配,也不算是委屈镇馨。

    但是我却从戚彦君那张白净的脸上,还是看出了他的落拓、他的憔悴。

    还不到三十岁,他的额头上已经有了抬头纹,黑发中隐隐约约已经夹杂了根根银丝。

    单薄瘦削的身子,说明他的饮食起居一定不正常,这不是一个已婚男人应有的状态。

    如果不是我事先从戚彦君的叙述中大致推测出他的年龄,那么我会误认为戚彦君有三十多。

    一个不到三十的人,被操磨成这样,那他这张略显沧桑的面孔之后,不知道会藏有怎样的辛酸故事。

    他脸上焦虑、痛苦的神情,令我看着于心不忍,就出言宽慰他道:“你说的道理不假。

    刚才你说到镇馨经常加班加点,不能到点回家,以至于你们聚少离多。

    可能真的是她在刑警队的工作很忙,无暇他顾。

    镇馨看样子很有职业精神和素养,年纪不大,都混到二级警司了,这可不是一般人能轻而易举做到的。

    可见她是一位很有事业心、上进心的人,令人钦佩??”“切,再忙再辛苦,我就不信她没有时间照顾家。

    她还是一位妈妈,但她尽了多少母亲的责任。

    我们的儿子还不到七个月,她却没休完产假就上了班。

    哺乳期还没过,她就狠心要给孩子断奶,这简直不是一位母亲该做出的事,她还是孩子的亲妈嘛!我和她因为这个发生了争执,还是镇馨的妈妈出面劝说,镇馨才没有给孩子断奶。

    就算你再有事业心,再要强好胜,但是家是一个人的根本,孩子是自己生命的延续。

    你对家、对孩子、对自己的丈夫都这样带搭不理的,没有显现出一个女人应有的爱心和耐心,这样刻薄寡恩的人民公仆,怎么会亲民、爱民呢!从这点上说,我觉得她不称职,对不起她那个所谓的光辉职业。

    她的争强好胜只是她的虚荣心在作祟而已!”戚彦君的额头青筋暴露,脸上流露出极度愤慨的神情。

    “小戚,别激动,别激动,咱们喝点啤酒压压肚子里的火气。

    ”我举起啤酒罐,主动和戚彦君碰了一下,示意他响应我的提议。

    戚彦君皱着眉头,拿起啤酒罐咕咚咕咚地喝了一大口,然后才把啤酒罐放在餐桌上,继续抽起了烟。

    “小戚,你不是说镇馨不打算过早要孩子吗?那怎么你们在去年就有了孩子,这是怎么回事?”我小心翼翼地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唉,那还是一个意外才导致我们有了孩子的。

    ”“意外!这个怎么说?”“这事说来话长了。

    我们结婚不到一年,镇馨就和我有些貌合神离。

    真不怕贺总你笑话,我和她本来是年轻的两口子,按理说对男女之事都比较热衷才正常。

    但是镇馨真是个奇葩,她屡屡在夫妻房事上限制我,让我不如意。

    动不动就以她工作劳累、无心房事为由,拒绝我的请求。

    甚至嫌和我睡在一张床上影响她的休息,她居然和我搞分房睡,真是岂有此理!”两口子分房睡,这在西方国家应该屡见不鲜,但对讲究传统的中国人而言,那就有点不合常理。

    年轻夫妻分房睡的原因不外就是这三种情况:一种是因为孩子年幼,需要家长之一陪睡;另一种是一方因一些生理原因,比如打呼噜、起夜频繁,影响了另一方的休息,所以迫不得已才夫妻分房;剩下的一种就是夫妻关系不和,睡不到一起。

    这种夫妻分房,下一步很容易导致夫妻的离心离德,直至最终的分道扬镳。

    从戚彦君的愤慨的表情和表述上来判断,我觉得他们夫妻很有可能是后一种情形,难怪戚彦君会如此愤怒。

    “哦,你们都分房睡了,怎么还能意外出孩子来?”说完这句话,我就马上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好像是我怀疑戚彦君孩子出生的真实性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