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妙蕊娇滴滴的递了个媚眼,顺从的跪趴在榻上,那人双手捏住了她的圆臀,狠狠一顶,秦妙蕊几乎唱出歌来:”好哥哥!就是这样……”子骞坐在屋顶之上,山风阵阵,扑面而来。

    他双臂交叉,捂着肩头创口,耳听瓦下一对男女淫靡浪叫之声,心中凄凉,泪如泉涌,不由得悲叹一声:世情多变,人心不古呀!【待续】第十六回次日清晨,天还没亮,上百个难民扶老携幼,慢慢来到九成山门前。

    君舆路上所遇的张老丈便在其中。

    他远远望向九成山门,那山门下早已人头涌动,大约有一两百人候在那里。

    张老丈急急走了过去,便向其中一人问道:「这位兄弟,请问今日王仙人的圣水撒了没有?」那人体型健壮,虬髯胡子,手脚粗大,腰间鼓鼓囊囊的缠着一个包裹。

    他看了张老丈一眼,哼了一声,却不答话。

    张老丈吃了个瘪,见那人长的凶恶,不敢再做声,又向旁人询问。

    便有人答他道:「老丈不必着急,这圣水早、中、晚各泼洒一次。

    今日你来得如此之早,连第一道水都还没下来呢。

    」张老丈这才放下心来,又抱一线希望问:「不知道如何能求一张王仙人的平安符箓呢?」边上一个人抢道:「这个倒是不难。

    」张老丈大喜,忙问:「请这位大哥指点一二。

    」那人讥笑道:「你若有金银珠宝,那是一点也不难。

    」有人接了一句:「若是高官显爵,同样也不难。

    」张老丈这才知道是调笑之言,满心希望落空,脸色黯然。

    跟着张老丈一同来的那个青年汉子愤愤道:「合着平头老百姓的性命就该死么?」张老丈用拐棍捅了捅他,低声喝道:「小五,不要说了。

    耐心等候吧。

    」山路之上,四个九成山道人提着水桶,一路说说笑笑朝山下走去。

    一人说得高兴,笑道:「今日来的这批灾民运气不错。

    这回的符箓可是师父亲自画的。

    」另一个年长的道人闻言训道:「别乱说话!这赈灾的事情可以胡乱说的?记住,次次符箓都是师父画的。

    」那被训斥的道人不敢反驳,心中暗道:十次有一次就不错了!四人正在赶路,忽见前面雾岚之中,隐约出现几条人影。

    那年长道人心道:「怎么灾民都跑到这里来了,没人看守山门么?」他见来人拦住去路,便说道:「前面来的是什么人?快快下山去,圣水可不是在此处洒的!」对方并不答话,一声低低唿哨,全都扑了上来。

    那年长道人猛然惊觉,大呼一声:「小心!」一语未必,只听拳脚风声不绝,身边师弟闷哼声中相继倒地。

    他心中大惊,手中水桶一扬,朝面前的敌人掷了过去,反手就去拔剑。

    身旁一人飞足正踹在他膝弯之上,道人站立不稳,登时跪倒。

    正要站起身来,后颈被人用掌缘狠狠一切,将他打晕过去。

    一人站到他身旁,边扒他的道袍,边低声对同伴道:「速速换了衣服。

    」几人默不作声,将九成山道袍纷纷换到自己身上。

    那下令的人见收拾停当,冷冷说道:「都杀了。

    」张老丈耐心等候,见陆陆续续又来了不少百姓,正在心忧这么多人,不知道仙人的圣水够不够。

    忽见人群骚动,纷纷叫道:「来了,来了。

    」他抬头看时,果见几个道人远远而来,慌忙站了起来,在人群中挤来挤去,期望能站到前边一点的位置。

    然而,那几个道人走到跟前,手中只有长剑,却没有看到什么圣水。

    众人诧异,嗡嗡议论之声不绝。

    却听一个带头道人喝道:「尔等闲杂流民,为何聚集在我九成山门下?速速散开了!」众多百姓顿时一片哗然,便有人喊道:「道长慈悲!我们是来求王仙人符箓圣水的!」此言一出,众人纷纷附和,有人哭道:「我走了上百里地,只是想求得圣水保佑,请仙长开恩。

    」悲声牵动灾民愁肠,落泪的人越来越多,最后竟怨声大作起来。

    只听那道人冷笑道:「你们想要的祛病符箓,我们山上有的是,一大屋子都装不完。

    只要你有钱,便可请回去保平安。

    谁叫你们爱财不爱命,天天巴巴的等着我们免费施救。

    我们师父说了,今日起不再泼洒圣水,如要请符,十两黄金一张!」众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就听一人骂道:「直娘贼!见死不救!谋财害命!你们和强盗相比有何不同?」灾民心中早憋了一股怨气,听他骂得舒畅,不由得大喝一声彩。

    张老丈望过去,却是刚才不理自己的那个虬髯汉子,他心中道:此人北方口音,怎么来到此处?只见那道人大怒,喝道:「闭上你的鸟嘴,再敢乱说,小心刀剑无情!」那小五见这道人凶恶之极,热血上涌,怒道:「九成山道人好大的威风呀!就算是官府,也没这般蛮横吧!」那道人立刻喝道:「哪个乌龟王八蛋缩在下边放屁?有本事滚出来!」小五拨开众人,挺身而出,昂首道:「我说的!你难道还要杀我不成?」那道人盯着他看了一看,哈哈笑道:「道爷找的正是你!」瞬间剑光一闪,颈血喷出,小五一颗头颅登时被他斩下。

    众人没想到他说杀人就杀人,都吓得呆了。

    片刻后如水入油锅,尖叫咒骂声响成一片。

    那虬髯大汉振臂喊道:「恶道士杀人了!捉他们报官!」此刻正是群情沸腾之际,人潮一拥而上,就要去捉那几个道士。

    不料那几个道士纷纷出剑,又杀了十来人,这才一声唿哨,轻轻跳出包围,折身朝九成山上跑去。

    这一下横生惨变,山门下鲜血淋漓,失去亲人的难属哭天抢地,张老丈颤抖抚摸着小五无头的尸身,失声痛哭,他白发苍苍,满是皱纹的脸上沾满眼泪,让人睹之心酸。

    那虬髯大汉大声说道:「这帮恶道人明明有着满屋子的救命符箓,却不肯拿来救灾。

    如今还行凶杀人,不能这么便宜他们!」他高声呼道:「大家冲上山去!报仇雪恨,抢他们的符箓!」他话音才落,身旁便有数十人纷纷亮出兵刃,齐声附和:「杀道士!抢符箓!」灾民被他们鼓动,怒火终于爆发出来,立时便有上百个声音一起怒吼:「杀道士!抢符箓!」人群在那虬髯大汉带领之下,浩浩荡荡冲上山去。

    在半山的观止堂,数个轮值留守的九成山弟子见灾民怒气冲冲的杀了上来,不禁目瞪口呆,慌忙阻拦。

    然而那虬髯大汉一掌一个,将他们尽数打翻在地,灾民们一拥而上,拳打脚踢,直将他们打得口鼻出血,在尘埃中翻滚惨叫。

    虬髯大汉一挥手,叫道:「大家随我来,符箓在山顶之上!」众人早已唯他马首是瞻,立刻尾随而去。

    王平真和君舆刚用完早点,正在厅上闲聊。

    忽见王宓惶急奔入,满脸是汗,叫道:「师父,不好了!数百个灾民杀上山来了!」王平真闻言一惊,喝问道:「怎么回事?」王宓道:「现下还不太清楚,听说是今早布水的师弟与灾民争执,出剑杀了人,引起灾民暴动。

    」王平真大怒,喝道:「是谁杀人!捆起来交出去,是杀是剐,任由人家。

    」王宓咽了一口唾沫,说道:「今早布水的四人,如今皆不见踪迹。

    」王平真吸了一口气,问道:「灾民现在何处?」王宓道:「清禹、徵悟一干师兄弟将他们堵在斧劈峡,仗着地势险要,勉强把守。

    请师父速速增援!」王平真喝道:「将我的符箓和剑取来!」他和君舆抢出门外,却见半山方向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王平真心痛不已,颤声道:「他们定是将我的观止堂给烧了!到底是谁惹下的这祸事!」这时王宓已飞奔而回,他不但拿来王平真的符箓袋和白虹剑,还给君舆也拿了一把剑。

    君舆从王宓手中接过兵刃,说道:「师叔息怒。

    难民暴动,必有领头之人。

    我们千万不要再伤人命,只将那首领制住,方可有谈判转圜的余地。

    」王平真点头道:「说的极是!王宓,你速速派人从后山下去,向城中刘大人报信,请他发兵弹压。

    其余所有弟子,全部驰援斧劈峡!」君舆知道那斧劈峡乃九成山一处胜景,峡谷两侧百仞绝壁,犹如刀削斧劈,最是易守难攻。

    斧劈峡之后,山势平缓,再也无险可依。

    若是灾民突破斧劈峡,稍有不慎,九成山基业就要毁于一旦。

    王平真也想到了这一点,一路飞掠,不敢有半分停留。

    他身子肥硕,但奔腾迅疾,仿佛一个大皮球快速无比地沿路飞滚。

    然而奔至距斧劈峡尚有两三里路,却见清禹满脸血污,带着十几个弟子狼狈逃回,他远远望见王平真,喊道:「师父!他们中间有硬手!已杀了徵悟,夺了斧劈峡!」君舆闻言一怔,说道:「师叔!其中恐有蹊跷,小心应付!」王平真见清禹身后黑压压跟着一大群人,来不及搭话,飞身上前,手上早已捏了一张五雷符,口中急急默念咒语:「青霆上穹,黄雷九宫……」他身子腾于半空之中,袖袍尽鼓,更似一个圆球。

    然而身体毫光四射,颇有威势。

    他喝了一声,符箓裂空而出,只见金蛇万道,霹雳震耳,数个炸雷凭空击在追杀清禹的人群之前。

    巨响连连,地面被轰出数个焦黑大坑,一时间,尘土飞扬,飞沙走石。

    众灾民被气浪所迫,哎呀声中,摔倒一片。

    王平真在空中停住身形,大喝道:「百姓且住,不要受人挑拨!有何冤屈,可向我说来!」众多百姓多是凭着一时血勇跟着冲杀,此刻见王平真一出手便声威赫赫,说话时又凌于虚空,居高临下,虽然体态圆胖,依然有如天神一般,气势不由为之所夺。

    那虬髯汉子见状,喝道:「大家莫怕,看我拿住这厮!为你们治病!」他大喝一声,双足一点,飞到空中,径奔王平真而来。

    王平真见那人一身粗布衣衫,穿得象个乡野农夫似的,然而身法架势颇有大家之风,心中惊疑。

    虬髯汉子也不说话,离着王平真还有两丈,双掌便已凌空击出,掌风夹着狮吼龙啸,分袭他的颜面和胸口。

    王平真见来势凶猛,圆球般的身子滴溜溜一转,闪开掌势,长剑借着身子旋转之势,一道斜弧劈向那虬髯汉子颈项,喝道:「你究竟是什么人?」那虬髯汉子见他身子肥胖,剑招却轻灵矫捷,不由喝了声采。

    他身形后弹,避开剑刃,却见王平真早已弹出数张符箓,或幻做火球,或展如飞剑,或散为利芒,从四面攻来。

    那虬髯汉子见避无可避,手在腰间包裹一抽,一条长索如灵蛇飞出,索影快如闪电,啪啪数响,将王平真发出的符箓尽抽了个粉碎,黄纸如蝴蝶折翼一般,纷纷坠落。

    王平真大惊,心忖:「此人如此身手,怪不得斧劈峡失守!」他知道敌人有备而来,更是全神贯注,小心翼翼。

    地面上虬髯汉子的伙伴大声煽动,吆喝着灾民杀向九成山众弟子。

    王宓等人因得了严令,不敢杀伤人命,因此束手束脚,且战且退。

    如果对上灾民还好,大可用指戳掌劈,将其打倒在地,但对上那些手持兵刃的敌人,九成山弟子登时吃了大亏。

    那些人武功既高出一筹,下手又狠辣,战不多时,九成山道人已有数人受伤。

    王平真心急如焚,要下去救援,却又有两个敌人腾空而起,与那虬髯汉子一同夹攻他。

    那两人,一个瘦小如猴,使一对短柄雷公挡,走的尽是近身的阴毒路数;另一人国字方脸,执双手重剑,中宫直进,劲风迫体,叫人难以抵御。

    虬髯汉子站在外围,长索毒蛇般抽拦卷刺,往往从意想不到的地方攻来,最是威胁。

    他们是这次进攻的首脑,任何一人都足以匹敌王平真,何况三人联手,且配合熟稔。

    王平真叫苦不迭,哪里还能分神救援弟子。

    君舆不欲伤人,且战且退,却见灾民人数虽多,但冲杀在前面的只有四五十人,大多数人只是在后面呐喊助威。

    这四五十人皆手持兵器,招数尽往要害之上招呼,身边九成山弟子惨叫不绝,鲜血飞溅。

    他又退了几步,忍无可忍,运起灵力,剑上突然发出巨大金光,强光刺目,亮如灼日。

    对面的敌人猝不及防,顿时双眼流泪,乱成一片:「我的眼睛!我看不见了!」「谁砍到我了!」「小心!你奶奶的,让你小心你还劈我!」半晌,众人眼睛的刺痛才渐渐消失。

    却见君舆将九成山弟子皆护在身后,一人一剑越前而立。

    他脚下是一条用剑尖划出长长直线。

    君舆冷冷道:「有胆敢过此线者,我必击之!」众人面面相觑了一阵,忽然一声呐喊,扑了上来。

    君舆手握剑柄,双目如电,岿然不动。

    王平真不断发出符箓,被那虬髯汉子以碎灵鞭法尽数破去。

    那瘦小汉子雷公挡中暗含电劲,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