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的冲动。

    最终电话还是接通了,传来了芸轻柔的嗓音。

    「喂?老公,是你吗?」当她的声音响起的这一刻,我才发觉我内心深处的渴望。

    「嗯……是我。

    」我摁了摁鼻梁,努力平抑声音中的不平静。

    「你怎么了,一直不接电话,我一整天都在担心。

    」芸的声音颤抖起来,带上了哭腔。

    如果没有那段视频,我恐怕早已忍不住内心的感动。

    可是同样的声音曾经让我受到了羞辱,此时的我心中却有些说不出的别扭。

    「我最近家里出了些事情……也许要有一段时间不能回家。

    」我尽力保持语调的平缓,向她交待着,「芸,你在家好好照顾自己,我一定尽快赶回。

    」「老公,有什么事这么严重?」「是一件大事。

    等我做完了这件事,我一定好好陪你,让你不再受苦,永远让你做最幸福的女人。

    」「你这是怎么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听起来那么奇怪?」「没什么,我会很快回来的,我再也不会让你受伤害,我保证。

    」「老公……你不能告诉我吗?你这样说我觉得好害怕……」「没事,没事,真的没事。

    你好好保重自己,不要再有什么负担,一切都有我。

    」「可是……那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天气冷了注意保暖,一日三餐要按时,不要熬夜,不要抽烟……」听着芸的叮嘱,我只觉得无比心酸。

    越是甜蜜温柔的关爱,越让我感慨痛心。

    「嗯,我会注意的。

    好好休息吧,你明天还要上班呢。

    」「早点回来,我想你……」「我会的,我也想你。

    」我们都等待着对方先挂断,最后还是我的催促才让她依依不舍地结束通话。

    望着窗外的夜色,我的决心开始前所未有地强烈,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

    接下来无论有什么样的隐情,我都要弄个水落石出。

    无论芸曾经遇到过怎样的难题,我也会亲手帮她解决,这是我为了赎罪不得不做的事。

    【待续】第十一章噩梦的再临透过车窗,我盯着前方那栋老旧的仓库,如同一个等待着猎物的猎手一样。

    距离我离开w市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天。

    我静静地回想过去近一个月以来的经历,从w市到芸的老家重庆,再一路追寻到这里,云南边境,期间的辛苦自不必言,但随着目标的逐渐逼近,我的内心却充满了激跃。

    在重庆,我找到芸父母的家,一栋三层的独门独院的小洋楼,造型十分古朴,看样子是民国时期的老建筑了。

    我先向邻近的居民询问芸的父母家中是否有什么变故,从他们的嘴里得知了一些大概的情况,这才正式敲开了芸的家门。

    为我开门的是一位架着眼镜,满头花白的中年男子,我掏出了证件,以国安特派员的名义向他提出调查取证的要求。

    看着眼前呈现老态的男人,他才不到五十岁。

    我知道这是芸的父亲,我只在照片上见过的”岳父”.只是他比照片上显得憔悴得多,我心中更是说不出的难受,芸家中的变故我竟然一无所知,以致于今天这样的悲剧。

    他把我迎到家中,我左右扫视观察着,房子里布置的很是典雅古朴,家具都是传统样式的红木所制,还有一些字画悬挂着,显得很有古典韵味。

    ”赵先生,请坐。

    ”他把我让到客厅沙发上坐下。

    我的调查证上写的名字叫赵云飞,身份是国家安全局情报科科员。

    ”蒋先生你好。

    ”我叉着手,保持着略带微笑的平静表情,”我这次来,是得到了一些外围情报,向您求证一下两年前的那件事。

    ”他的表情开始显得僵硬,放在椅子扶手上的双手也开始下意识地捏动,我看着他的表现,知道此行不虚了。

    =-走出了芸成长的地方,我唯有默默叹息。

    她的父亲是个标准的知识分子,爷爷在民国政府西迁重庆期间还做过政府官员,可以算是官宦世家,书香门第了。

    也只有这样的家教环境,才能培养出芸那样完美的女人吧。

    芸的家族在十年动荡期间也受到过冲击,虽然由于有故友庇佑再加上平时交好相邻,所幸没有成为被彻底打倒的对象,可是这一段恐怖的历史让芸的爷爷心有余悸,才决定让自己儿子响应国家号召,弃文从理成为了一名高级工程师。

    祖上的积业和父亲工作的优渥收入让芸从小到大衣食无忧,过着公主一般的生活。

    可是两年之前的一件事,让一切都起了变化。

    两年多前,蒋父在平时消遣的棋社里遇到了一个实力相当的对手,随着越来越深入的接触,两人越发趣味相投,最后成为无话不谈的挚友。

    只是人心隔肚皮,没想到好友却给自己的家庭带来了灾难。

    那个自称陈建的人开始有意无意地在他面前显示自己的生意有多大,还主动邀请他去参与”有钱人”的消遣,花天酒地的娱乐。

    蒋父是个单纯正派的读书人,虽然是三四十的人了,却没什么心眼,也没经不住朋友再三的诚恳邀约,渐渐地便落入了他的圈套。

    这样的交际往来持续了大半年,蒋父更少了戒心,心思也渐渐活泛起来。

    后来陈建找准机会”无意间”提出生意上有资金缺口,凑巧被他听到,最后陈建撺掇他投资入股,还拿出完善的资产证明等文件,便让蒋父压上了半生的积蓄。

    结果最终陈建不知所踪,不仅血本无归,蒋父还遭到了起诉。

    因为那个陈建涉嫌利用皮包公司走私洗钱,现在已经畏罪潜逃,而注册的那个空壳公司的法人代表,写的就是他的名字……蒋家焦头烂额,最终还是求托父亲的关系,送出了几件祖上家传的瓷器字画,最终才免去刑事起诉,只是被陈建卷走的钱随着这件不大不小的经济案的悬而未决,再也没办法要回了。

    噩梦还没有结束,由于这件事,蒋父的工作状态也受到影响,最终被单位停职修养,芸的母亲也因为这件大祸气得心脏病发,为了治病更是家藏的器物一一变卖,到后来还得被迫举债,这让她的家庭状况雪上加霜。

    算算时间,这一切的爆发都在芸毕业的前一年。

    没想到芸平淡的外表下承受着这样的压力,她柔弱的肩膀上背负着这样的负担。

    而这一切我竟然一无所觉,而她也竟然没有对我吐露过一丝一毫。

    区区几百万,就迫使芸跌落云端?这么一点钱,就让刘保全这个人渣染指了我纯洁的公主?我只觉得无比讽刺,直欲气极而笑。

    我走之前留下了那张六百万的银行卡,向他解释这是追回的部分赃款。

    我看了看卧病在床的岳母,心中更是无比内疚。

    我从来没想到过,现实的残酷与物质的魔爪有一天会席卷到我平静的生活,并让我最宝贵的最在乎的人受到了伤害。

    我没有脸面承认我和芸的关系,只能以公事公办的态度和她的父亲对话。

    看着被世态凉炎挤兑得早衰的岳父,这个本是一心向学的读书人如今的凄凉遭遇让我更是感到一阵阵无力地愤慨。

    =-看那个骗子的手段娴熟,布局长远,一定与本地势力有关系,要不然大半年的时间他可没有立足之地。

    近一个月的追踪探访,我找办假证的弄了张假的身份证,其实就是他们偷来的真货,我稍微化化妆便能够像真的身份证一样使用,用来掩盖我的身份和行动痕迹。

    我访遍了整个重庆的地下世界,最终才在城南一个团伙中得到些蛛丝马迹。

    我用假证买了辆二手捷达,一路开车沿着线索,一直找到云南边境,面前这栋老式的仓库就是我此行的目的地,那个骗子陈建的潜藏之地了。

    这是市郊的一条街道,天色已晚,路上没有什么行人。

    我的车很普通,毫不显眼地停在路边。

    今天晚上就要解决这一切了,这是我的赎罪之旅,也是我找回自信之旅。

    我激动地掏出一根烟,这是我在路上随意买的五块一包的便宜货。

    劣质烟特有的辛辣苦涩充斥着我的口腔,却更助长了我内心的激情和斗志。

    随着事情逐渐明朗,我心中的负疚感也开始略有减轻,我有了一点面对她的勇气。

    而对芸,我更多了几分怜惜和痛心,她被老刘玷污的疙瘩我也在努力地逼自己忘却。

    每隔几天,我都会给芸去一通电话,自从告别了她父亲之后,从她的声音里,我总能听到一些轻松和愉悦,我知道她父亲肯定把收到钱的消息告诉芸了。

    和蕾通过两次话,我也没有从她那里听说事情有什么异变,想必刘保全已经被她收拾掉了吧。

    一切都在渐渐走回正轨,等今天抓到了这个可恶的骗子,我就立马赶回芸的身边,向她坦白一切,哪怕是向老爸低头我也不在乎了。

    我要带她回家,让她重新过上衣食无忧幸福快乐的生活,让世俗的丑恶从此永远离我们而去。

    正在我的内心激荡澎湃的时候,一个黑影掠过我的车身。

    我透过车窗一看,一个双手插袋行走的人正在向那个仓库靠近,他十分警觉,一边走还一边左右张望。

    在他回头的一瞬间,我看到了他的脸,正和蒋父交给我的照片一样。

    等他打开那个仓库的锁,推开门进去之后,我掐灭了烟头,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我捏了捏拳头,咔咔作响。

    我提前观察了周围,这个老旧的仓库只有这一个门,现在我可以瓮中捉鳖了。

    我走到大门前推了推,门从里面锁上了。

    我沉吟了一下,反正他已经跑不了了,干脆直接闯进去。

    仓库的大门在我的脚下呻吟了两声,第三下就应声被我踹开。

    仓库里有着微弱的灯光,在我有空分辨眼前的景象之前,一道亮光就向我直扑过来。

    是刀光!我瞳孔一缩,在它沾到我身体的前一刻发力侧身一闪,同时右手一扭,架住了握刀的手臂,左手一击,就将来人手上的小刀拍落,刀只在我脸上划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他被我制住了短暂的一刻,马上反应过来,反手肘击我的面门。

    我只有放开他的手臂,伸手挡住他的攻击。

    他解除了我的封锁,一个鞭腿踢向我下盘,我右腿一提,和他膝盖相撞。

    ”你是什么人?””来抓你的人!”我们拳来腿往,我越打越惊心。

    本以为他只是个普通的骗子,没想到他还有一身不错的搏击技能。

    我全力应对他的攻势,看准时机,找到他抬腿的空当,一个扫堂腿将他扫倒在地,我冲上前准备加上一脚,没想到他倒在地下依然反应敏捷,双腿蹬向我的小腹。

    我借助他腿踢中我腹部之力,一个旋身飞起跳到他的头部死角,猛地一脚踢中他的脖颈,他闷哼一声,被我踢飞了几米远。

    我也被他击中了不少拳脚,浑身隐隐有些疼痛。

    不过看他在地上痛呼的样子,我知道他受创更重。

    我喘着粗气走向地上的男人,准备彻底制服他,没想到又是一道寒光飞来,我只有侧身退后回避,他就趁这个机会爬起身来向仓库深处跑去。

    ”你往哪里跑!”我赶紧追在他身后,他一边跑一边将四周堆积的杂物向我推来阻拦我,让我始终无法追上他。

    心中的信念让我紧紧地缀上他的背影,仓库里面堆满了各种货架和箱子,将里面的空间分隔成复杂的几个部分。

    他绕过一堆集装箱背后,我随后跟上去,他已经逃到了箱子后的一条通道尽头,掀开地上的一块木板,跳了进去。

    有地道?我眼神一紧,看来他真的是个很警觉的家伙。

    我赶紧追了过去,毫不犹豫地跳进地上露出来的洞口里。

    =-我全身无力地坐在车里,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

    历经了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