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接受,你不能感情用事。

    ”我很耐心地劝她。

    “即使如此,那我也不愿意去他家里,你领小宝想去就去吧。

    ”“不行啊,我是一个外人,没有说服力。

    你现在是小宝的监护人,郎鑫死前嘱托的又是你,你不想去也应该去,否则小宝的利益无法维护。

    还有,我们还应该去你姐姐的公司,去找你姐姐语焉不详的合同,这也是保护你姐姐留给小宝的利益。

    我听说乔黑子和你姐共同成立的这家公司,但我不知道他们的出资比例构成。

    如果你不愿意打理这家公司,也应该撤出你姐姐的投资。

    “你还真是一根筋,不过你想的很周到,有你帮我,我心里就踏实了。

    ”秦欣好容易才闪露一丝喜色,但转瞬即逝。

    我们又聊起秦欣和胡冰姐妹俩小时候的事情,我这才又知道了胡冰过去的一些经历。

    在胡冰跟着母亲改嫁给秦欣生父之后,秦欣的父亲膝下无子,对胡冰还算可以。

    但在胡冰十岁时,胡冰的母亲生下了秦欣,秦父立即把全部的父爱转移到女儿秦欣身上,对继女胡冰一日不如一日,胡冰因此对妹妹秦欣多少有些忌恨。

    但秦欣生性友爱,富有同情心,小小年纪就懂得从不刁难这个隔山姐姐,张口闭口叫胡冰为姐姐,十分敬爱胡冰,在外人面前看不出她们姐妹有什么生分。

    她们姐妹的母亲当然乐得两个异姓姐妹亲如同胞,私下也不少向姐妹俩灌输亲情的可贵,因此胡冰倒是对这个小妹妹十分疼爱,但和继父的关系仍比较疏远。

    胡冰大学毕业后,不愿意回家乡,自己和男朋友在杭州辛苦打拼,吃了不少苦,但她从不向家里伸手要钱,再苦也一个人扛着。

    为此,年纪不大的秦欣知道后,还和生父吵架,哭着埋怨父亲不关心她的姐姐。

    这事被她们的妈妈暗地里转告给胡冰,让胡冰十分感动,更加感激疼爱这个小妹妹。

    她后来在杭州嫁了郎鑫后,日子宽裕了,就鼓动秦欣在杭州上大学,就是为了方便照顾秦欣,所以她们姐妹感情深厚。

    秦欣含泪向我讲述了胡冰的很多故事,说到伤心难过处,梨花带雨:说到姐妹的年少趣事时,她望着胡冰的遗像笑中带泪。

    因为坐在座榻上聊了半天有些累,我们后来就移师到客厅沙发里接着聊。

    这样大概聊到凌晨3点多,我早已有些困倦,打着哈欠问秦欣道:“秦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我……我打算离开这个所谓人间天堂的杭州,这里留给我太多痛苦的记忆。

    我想回家乡丽水,甚至有可能带着小宝远离浙江,去西北方的内陆找一个僻静的地方生活,我会好好把小宝拉扯成人,不辜负我姐姐的心愿。

    ”此时我的脑子已经混沌,随口漫应道:“那是为什么?不在杭州……回家乡也可以,但何必去那欠发达的内陆呢?”秦欣还是比较有精神,她低着头说道:“西北内陆虽然不发达,但那里民风淳朴,不像江浙一带的人喜欢明争暗斗、尔虞我诈。

    我的父亲就是甘肃人,小时候他领我回过原籍,那里有很多亲戚可以照应我。

    ”我双手托腮,眼皮困的快睁不开了,所以没有立刻回应她,只是迷糊中等待着她的下文。

    睡意昏昏的我朦朦胧胧之中听到秦欣这样问我:“贺大哥,你愿不愿意……和我去北方?离开这个弱肉强食的地方……”一百一十章奔忙我实在熬不住睡神的折磨,脑子里混沌一片,根本无心回答秦欣的问话。

    昨晚在警局我都没有好好睡一觉,现在是疲困至极,因此我嘟曦了一句:“秦欣,我好困,我想先睡一觉.明天起来我们再说。

    ”说罢,我头一歪,就势躺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晨八点多,我被敲门声惊醒。

    起身一看,才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床薄被,大概是秦欣为我搭上的。

    秦欣打开门,原来是孙雨大早赶过来帮忙:我揉着了惺松的睡眼,觉得脑袋昏沉沉的,但是心里明白我不能再睡下去了,估计很快吊唁的客人就要来了。

    上午.前来吊唁的人稀稀拉拉地先后赶来,他们多数是胡冰公司的雇员。

    公司的总经理身故,人们的脸上都是一副六神无主的神情,就连安慰秦欣的话都说的心不在焉:在10点左右,乔黑子领了几个手下大驾光临。

    他拉着秦欣的手说了一堆虚情假意的慰问话,然后又在胡冰的灵前烧了一张纸.竟然还哭丧着脸黑脸,挤了几滴老泪,真是丑态百出。

    他待了一会儿就带着他的人走了:我和秦欣送他时,这个老混蛋对我视而不见,只是和秦欣道别。

    在他说完话转身出门的一刹那,他恶狠狠地澄了我一眼:我看到他眼神中流露出对我的一腔敌意.心里明白这个老混蛋对我是恨之入骨。

    但我根本不俱他。

    胡冰的前男友刘天鹏手捧着一大把菊花也亲自上门吊唁:他留着一头长发,着一身得体的黑色西服,带着一副墨镜,帅气寡言,颇有文艺范。

    他对着胡冰的遗像鞠了三躬,才把菊花摆在遗像下方的灵桌上,然后低声垂泣了好半天,着得出他对胡冰还是颇有感情的。

    他和秦欣聊了几句,问清了出殡的日子后,才洒泪转身离去:秦欣以前见过他,所以在他走后,秦欣就告诉我他的真实身份,否则我也拿不准他是谁。

    秦欣的男眨友梅昀琦也来吊唁了,秦欣黑着脸不搭理他,还是我主动上前应酬的他。

    梅昀琦为胡冰烧了纸后,就呐呐地想和秦欣说几句劝慰的话。

    但秦欣还是全然不顾他上门吊唁的好意,不等他说完,就走到门口拉开家门,示意让梅昀琦赶紧走,这下把梅昀琦搞的一时下不来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我知道秦欣是恨梅昀琦抛弃自已,也恨梅昀琦向胡冰提供了部分线索,才导致胡冰知道自己被迷奸的真相.所以她对梅昀琦有气。

    但我不知道这时气愤的秦欣,还有没有对梅昀琦残留的爱意。

    毕竟他们过去是恋人.同居过,也有过鱼水之欢。

    照我看来,秦欣和梅昀琦年龄相当,郎才女貌,十分般配。

    只不过他们能抛下彼此的心结、重归于好吗?在中午11点多.秦欣的父母风尘仆仆地来了.胡冰的生父带着胡冰的同父异母的弟弟也前后脚赶到。

    秦欣和胡冰的妈妈在胡冰的灵前哭天抢地,很是悲痛难过.儿啊肉啊地哭喊个不停,令人见到这一幕为之心痛。

    人世阅有一种痛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为少、父母者大抵喜欢子女事业家庭有成,盼着他们为自已养老送终.最不愿意见到子女走在自己前面:因为孩子的提前离世,父母对子女之爱就像断线的风筝无着无落,肯定对老人的身心是一种极度的摧残和折磨,恐怕他们的下半辈子都会为之黯然神伤。

    胡冰的生父抱着胡冰的儿子也是老泪纵横,但是他还不敢在前妻的面前太过于表达。

    在秦欣的妈妈被秦欣的父亲搀扶起来后,他才在女儿灵前长跪不起.低头垂泪好半天没有抬头,似乎在向女儿的亡灵做忏侮一般。

    作为父亲,他对胡冰没有尽到多少父亲的责任,这是无可辩驳的,但我想这对他而言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他和前妻的离异,注定将胡冰的命运做了转折.但胡冰这样的命运也不是他一手造成的,这里面的是非曲直、恩恩怨怨可谓一言难尽:秦欣的妈妈看上去没有原谅前夫。

    在胡冰的生父为胡冰跪下头烧纸时,她还边哭边数落前夫的种种不是,直到秦欣把她拉开,我们的耳根才得以清净一会儿。

    因为家里有了人,我和秦欣带着小宝才得空去了郎鑫的家,那里也是一片愁云惨淡、哀壕不绝。

    我见到了郎鑫的前妻和女儿。

    郎鑫的前妻离婚后一直没有再婚,只是守着女儿在老家过日子:这个女人相貌比之胡冰相差很多,但看面相是一个朴实无华的忠厚之人。

    她没有刁难秦欣。

    在秦欣带着小宝为郎鑫烧纸时,她喃喃自语道:“老郎啊,你的宝贝儿子来给你烧纸了,我早就劝你要结交正派人,不要和匪类打交道.但你总是不听:你重财轻义,交友不滇,又心浮气躁,不分是非,才有今日之祸。

    那个孙癞子根本不是好人,害得小宝的妈妈走上邪路.你们两口子最终两败俱伤,留下可怜的孩子才五岁,他这么小,你让他以后可怎么活呢?”秦欣倒是不客气地接应道:“我姐姐临终时嘱咐由我抚养小宝,小宝的爸爸在临终时也是这么亲口交代我的,这个可以由这位贺先生作证,当时他就在现场。

    小宝以后就由我来带,这个不用你们操心。

    我可以保证小宝以后还姓郎。

    继承他父亲留给他的财产。

    我会把我的小外甥拉扯大的,等他长大后,再让他认祖归宗,我决不食言。

    ”我急忙附和了秦欣的说法.但还是担心郎鑫的前妻不认同这个话。

    好在郎鑫的堂弟比较厚道.在郎鑫的灵前出示了郎鑫以前就拟好的遗嘱,双方倒是没有什么争议,商定在胡冰和郎鑫分别出殡之后,再商议遗产的分配一事。

    出了郎鑫家,一伙人直奔胡冰的公司。

    我们在胡冰的总经理办公室里的保险柜里,找到了胡冰所说的合同.还有一些协议:保险柜的密妈我们都不知道,但是试着输入几个胡冰家人的生日密吗,竟然打开了保险柜,密码就是小宝的生日。

    我翻看了这些资料,令我吃了一惊。

    想不到乔黑子在公司的股份比例占20%,但是他连一分钱也没出,只以名义入股。

    这个老混蛋还真是严监生再世、葛朗台附身,小气得很,全凭一张黑脸顶着。

    这下可就给秦欣带来了麻烦。

    秦欣无心打理胡冰留下的公司,只想抽回姐姐出的钱和分得公司的盈利,但乔黑子肯定会从中作梗。

    不过我倒是不怕乔黑子耍花样,因为我可以找高人为秦欣撑腰,那个人就是“法泽”律师事务所副所长张晓茹:有她出马,一定会摆平一些事的。

    一百一十一章结怨在11月8日上午,胡家和郎家同日出殡,五岁的小宝被大人们指挥着在两家之间奔走,可苦了这个小孩子。

    他哭得像个泪人,小小年纪就领教了失去双亲的悲痛,大概也多少明白了什么是死亡。

    好在胡冰和郎鑫是在同一天、同一家殡仪馆火化,小宝倒是不用来回奔忙。

    很多送葬的人都可怜他,不少女人为这个披麻戴孝的小孩子垂泪。

    小宝的同父异母姐姐也比较懂事,她给郎鑫致的追悼词,小宝在一旁手捧遗像陪伴。

    我是两家的朋友,先后参加了这两家各自办的追悼会。

    在胡冰的吊唁人群中,我看到了刘天鹏,他果然说到做到,前来吊唁胡冰。

    郎鑫的骨灰是由他的前妻带回老家温州下葬,胡冰的骨灰也将由胡冰的母亲带回老家丽水下葬。

    他们二人生前已经翻脸成仇离了婚,自然也就没了合葬一说。

    下午,由我出面联系了郎家人,和秦欣坐到一起谈郎鑫的遗产分配。

    郎鑫的前妻和堂弟没有出条子,双方就按照郎鑫的遗嘱执行了,很是顺利。

    但是下午在胡冰的公司里,当我们找来乔黑子商量公司的去留时,乔黑子却开始跳出来找事。

    他不知从哪里搞到一张有胡冰签名的欠条,说是胡冰生前借他200万,公司理当完全归他,用于偿还拖欠他的债务。

    而且胡冰所控的股权还不足以抵债,必须还要拿胡冰的遗产来抵偿未足的部分。

    他的这个欠条虽然有胡冰的签名,但是真实性存疑。

    公司的财物主管是胡冰的一位远房亲戚,她完全不记得有这回事,而且公司的账本上也没有这么大的一笔进项,也没有这笔钱的用途。

    公司里的每一笔费用支出都有出处,看不出使用过200万的痕迹。

    乔黑子说是胡冰借钱用于家用,秦欣说姐姐生前从没有说过这事,家里也没有这么大一笔钱的用度。

    她们姐妹几乎无话不谈,胡冰不可能把这事瞒着她。

    她十分怀疑这个欠条的真实性,要求找公安部门的笔迹专家进行鉴定。

    乔黑子这个老家伙嘴上很硬气,拍着桌子说是只管拿去鉴定,他不怕质疑。

    这个时候张晓茹律师站了出来,把胡冰公司当初成立的相关协议以及合同摆在桌面,指出乔黑子只有公司的20%股权,还是以名义入股,白纸黑字毋庸置疑。

    欠条一旦鉴定为假,乔黑子将面临欺诈罪。

    而且根据公司成立的协议有关规定和公司法的相关条款,乔黑子这20%的股权也可能不保。

    何去何从,让乔黑子自己定夺。

    我也很不高兴乔黑子的这种下三滥手段,站起来说道:“各位,在胡冰临逝前,我在当场。

    胡冰让我转告给秦欣的遗言里没有这笔欠款之说,而且这么大一笔钱,她不会在这个紧急关头刻意不提。

    就是在她生前,她也用不着瞒着家人不说这事吧?这笔钱可不是小数目啊。

    ”乔黑子的耍无赖手段遭到众人质疑,而且他本人对公司法这类的章程不甚明了,一时落了下风。

    他的黑脸被众人的左一言右一语挤兑的变得黑红,最后他恼羞成怒,将欠条揣起来,说是要和秦欣打官司讨债。

    秦欣这时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火气和胆量,拍桌怒喝道:“乔黑子,你尽管拿着欠条告去,姑奶奶我等着你来告我。

    你顶着一张黑脸白得我姐姐公司的20%股权,现在又伪造证据进行敲诈,你以为我怕你吗?你不就是在黑社会上混出点名堂嘛,你以为公安局、法院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