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着看小说 > 藏经阁 > 星光中的对魔忍 > 星光中的对魔忍(1-2)
    【据说天才只需一秒就能记住本站 m.tanzhekan7.com】     一我从浓郁的脂粉香味中回过神来,仿佛刚刚的爆炸声依旧在耳畔震荡着。

    「还好,这儿安全得很」在心里对自己这样说着,毕竟先前的回忆实在有些过于难忘。

    再次打量起周遭这个让我再熟悉不过的地方——一个三层楼高,有着中式内设的妓院;梳着丫鬟头的侍者端着酒水穿梭在一个个房间之中,忙碌却不凌乱。

    尽管这儿的隔音效果不错,但是难免有调笑声会透过墙壁传到外面。

    而我就坐在三楼走廊一侧的长椅上,等着身边的房门被打开。

    说实话,这儿并不是个能让我安静整理思绪的地方,只能盯着身边五斗柜上那恶趣味的摆设打发时间。

    房门终于开了,几个穿西服的保镖簇拥着一个谢顶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看得出来这家伙似乎担任什么要职,或是有着什么势力。

    我拍了拍身边的五斗柜,就如说话前清一下嗓子引起听众注意那般,没好气地对那群人喊道:「喂!按规定你们早就该出来了!都让我白等了二十,啊不,半小时了!」毕竟我来的时候也已经比约定时间晚了十分钟,最初还在庆幸他们的拖延,但很快也没了耐心。

    「没有人回答我的话,甚至都没人回头看我一眼,真是扫兴」就这样想着,我走进那个房间。

    朴素的现代风装饰与外界仿佛不是同个世界,但是我明白,老板只有在这样的地方才愿意开口谈些要紧的事情。

    不错,这个妓院同时也是个情报屋。

    我的表面工作是每周在大厅弹两天的古琴,实际上会跑去各地为老板搜集她想了解的事情,或者是完成顾客的订单。

    双份工资,外加超额完成任务时的报酬,总之我还挺喜欢这份工作。

    老板总是披着长发,身着黑色长裙,只露出一截小腿;而她的上半张脸一直被一件白色面具所覆盖,因此没人知道她的真正模样。

    从声音来判断,她也还算年轻,估计三十出头吧。

    此时她正坐在桌边沉思,听见我进来时的声响,便抬起头望了过来。

    「啊,我回来了,刚刚那家伙怎么会这么久?」「因为他还有些别的想知道,因此我多花了些时间帮他查找,真是对不起你了」她的声音温柔且有着些许磁性,总让我联想起中世纪欧洲的贵妇人。

    顿了顿,道:「这次的任务还顺利吗?」我摇了摇头,这该死的地方实在让我无法施展:「简单来说,就是尽管任务有完成,但差点要交代在山洞里了」老板早就习惯了我的夸张用语,于是点了点头。

    随即,我又讲述了些任务中的细节。

    她眯了眯眼睛:「所以他们确实通过那个祭坛进行传送,对吗?」「啊,是的,就是我没能摸清传送点的坐标罢了。

    鬼知道那群家伙是滚回魔界,还是跑到别的啥地方为非作歹了呢」「好,我明白了,不过他们马上就会处理掉这个地方吧?」「我离开的时候周围并没有他们的人……因此嘛,告诉客户,现在去调查或许还来得及。

    另外,尽管这次搞砸了一点,但薪酬能保证的吧?」「当然,你已经做得很不错了,甚至查清了他们传送所使用的符咒」她拾起桌上的一枚纸片,看了一眼,继续说着:「啊,还有,下周会有重要客户过来,你到时候负责与对方合作,因此这几天就先好好休息一下吧」我点头向她表示自己的谢意,便转身离开了这里,走上依旧熙熙攘攘的大街,没入人群之中。

    二我,姓张名歆,如果说得矫情一点,字是东山。

    现在所居住与工作的地方,位于一个紧贴日本的人工岛上,名为东京王国。

    日本政府建造这个岛屿的初衷是想将其建设成一个大体量的都市,但随着工程的搁置,这地方却成了犯罪者以及魔界生物的天堂。

    这座岛仅有一座与日本连接的桥梁,政府也放弃了对于此处的监管,因此不同的黑社会都选择在此处设立据点,并各自划地而治。

    其中最为臭名昭著的就是以原初吸血鬼埃德温·布莱克为首建立的诺玛德。

    这个犯罪组织已经渗透到各处政府的内部,就连当今最为强盛的中华联合与美联也不例外;从几年前开始,美联中甚至诞生出亲近诺玛德的一派势力,使用他们来自魔界的科技以及生化技术来对士兵进行强化。

    我曾经隶属于中华联合的一支特殊部队,里面的家伙都是与我类似的怪胎,有着不输于日本对魔忍的单体作战实力,但显然不如那群家伙们一般听话。

    我向来对于中华联合对于克隆技术的广泛运用所不满,在一次作战会议上终于因此与一位指挥官大吵一架,随后愤然离职。

    好在我的实力并不出众,也不涉及什么机密任务,因此离职手续出乎意料得很简单,没遇上多少困难。

    脱离了中华联合之后,我就在东京王国定居下来,并来到这家名为红杏的中式妓院工作。

    老板与我隶属的组织已经合作过很久,算是半个熟人。

    尽管先前我俩不曾谋面,但相处十分顺利,也很快成了朋友。

    生活一切顺利,薪酬也相当可观;唯独令我有些不满的是这里的夜晚过于热闹,以至于霓光遮蔽了星空。

    一方面,我确实对安静的夜晚情有独钟,而更为重要的,是我所修炼的功法原因。

    不像是日本的对魔忍,他们大多从血脉中继承忍术;我所修炼的功法简单来说就是在夜晚吸纳星光,并将其储存在体内。

    而当需要使用能力时,我可以释放并操控所储存的星光,甚至将其塑性成不同的实体。

    只可惜这套功法并没有它听起来那么诱人,或者是说我修炼得不够精进。

    星光像陶瓷那般坚硬且易碎,却同秋风般清冷肃杀。

    因此它常被近战大师用以辅助剑术等体术的杀伤力,或是被狙击手作为子弹使用。

    然而我基础身材过于瘦弱,纯靠体术甚至不敌一般的混混,就算使用星光给自己打造一套外骨骼也无济于事。

    再说远程,这种战斗方式实在不合我的口味,尤其是狙击等暗杀手段,在我看来是胜之不武的阴险手段。

    对于星光的开发,我可谓是另辟蹊径。

    由于我在中华联合时,经常担任小队指挥一职,甚至有时会组织据点防守战;因此一向来对于自己的指挥能力颇有自信。

    结合指挥的长处,以及塑性星光的能力,我的战斗方式是使用星光打造出一队披甲的战士,并指挥他们进行作战。

    而对于侦查任务更是得心应手,可以直接凝出蝴蝶等昆虫,通过它们的视角潜入狭窄的通道,甚至不必担心本体被发现。

    毫无疑问,这样的战斗方式对于星光的开销非常大,因此居住在这地方并不适合我修炼与恢复。

    每次任务结束后,我都会向老板要几天的假期,去河口湖附近的温泉酒店住上几晚。

    那地方开窗就能看见富士山的雪顶,迎面扑来的是乡下混着稻草味的新鲜空气,而头顶是低垂的星河。

    不得不说,能逃离红杏的脂粉味让我舒服不少,更何况是这样美好的环境呢。

    三就这样回想着这两个月以来在工作上巨大的变动,赤身裸体地躺进安在阳台上的浴缸中,开始催动体内星光的运转。

    执行任务的疲惫在温水与凉爽的夜空间得到了不少缓解,就这样,我抬头望向远处的富士山。

    尽管周遭的夜空清朗,并充斥着浓郁的蓝色星光,但是墨色的积云厚厚地压住山的顶端,只余下它深棕色的躯干。

    略有些失落,我收回了视线,不由得又想起临行前老板对我说的那番话。

    「与重要客户合作?」不禁感到些许的困惑。

    要知道,红杏从不插手帮派甚至政府之间的争斗,只是进行对于情报的交易,这也使得我们长期处于和平状态中,不曾被卷入任何纷争;而我现在作为老板的直属部下,如果直接参与进客户的任务中去,会破坏我们一贯的常规,甚至引来敌人的报复性攻击。

    对于这样的决策,我分外不解。

    「难道……我们会选择加入一派的势力?或者是有长期合作伙伴?我可不想跟那群地下世界的家伙们打交道,没准直接就在会场上跟对方的保镖干上一架呢」冰凉的星光丝丝缕缕从我身上散溢开、惹得水温骤降时,我才回过神来,起身回到屋内。

    看来是最近有些懈怠修炼,以至于没法很好地掌控体内的星光,虽说这点程度恐怕不会影响到一般的任务,但隐隐依旧有些不安。

    周一清晨,刚结束一晚的修炼,身侧的通讯器就响了起来。

    老板的语调是一如既往的从容:「休息得还好吗?今晚就会展开行动,你先回来,我会跟你说明一些具体的内容」「先让我睡一会儿吧,我现在不想动弹」「以后就不能前半夜修炼吗?你那阴间作息早该改改了」听语气,她颇有些不满。

    「是是是,你是老大。

    等我两个,算了,三个小时吧」我轻叹一口气。

    「两个半小时」说罢她就挂断了电话。

    还好我早就租下了这个房间,因此不用操心收拾行李与退房的琐碎手续。

    关好门,踏上栏杆,从阳台上一跃而下。

    一个青蓝色的滑板悬浮在半空中接住了我,向远处飞去,拖出一道长长的星光尾焰。

    卡着时间点,我终于来到红杏朱色的大门前。

    滑板重新变回一团星光,投回我体内。

    东京王国还是以夜猫子居多,这会儿街上大多的店铺都没有开业,行人也仅有几队来回巡视的黑帮成员,因此尽管我的出现方式有些过于显眼,但并没有引起很大的动静。

    刚打开VIP室的大门,就听见老板的声音传了出来。

    「你是在想,为什么我要打破红杏的常规吗?」啊,看来我早就把心思都写在脸上了,真不愧是情报商人啊。

    在心里暗自这样感叹道。

    「别急,听完我介绍这次的任务,我觉得你能明白我的意图。

    尽管与这边的势力有所冲突,但是我相信卖给他们一个人情会是一笔不错的交易」这样说着,她打开手边的平板,起身绕过桌子,递到了我手里。

    草草看完上面的内容,我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么说,如果我们帮了这个忙,岂不是会被别的客人怀疑与日本政府有染?」任务本身的内容更是另我惊讶:「等等,那位号称是最强对魔忍的阿莎姬居然在执行任务时下落不明???」井河阿莎姬,是这一代井河家族的首领,同时她也是对魔忍培训机构五车学园的校长。

    不仅如此,她还被称作是最强的对魔忍。

    从当时还在中华联合时看到的资料,我依稀记得她的忍法能使得反应能力以及动作速度提升至常人的数倍。

    总之就是一位手握重权的政府亲信,居然就这么轻描淡写得消失了,简直有些匪夷所思。

    「一条条来跟你解释吧」老板打断了我的提问,继续说着「首先关于红杏保持中立的问题,你可以以自由雇佣兵的身份参与行动,而非作为我的部下;如果真惹上了什么势力,政府保证能够替你妥善处理的,这也是他们开出条件的一部分」「对于第二点,井河小姐在东京王国执行任务时失去联系将近两周也是不用质疑的事实,别的情报来源也为我确认过。

    包括政府也与岛上或许有这般实力的组织进行过交涉,仍旧一无所获。

    因此我怀疑是诺玛德的干部以个人动机设下的圈套,手法才能如此隐秘。

    政府来寻求我们的帮助一方面也是无奈之举,这段时间他们似乎已经在东京王国派出过四五支小队,但完全没有井河小姐的消息。

    不过我们搜集情报的能力就比他们强得多,经过上个礼拜的整理,井河小姐似乎是被抓获后关押在岛上的某一处;我们的人也将目标的范围缩小到一个街区之内」她继续补充道。

    「那如果背后是诺玛德这样庞大的怪物,就算是日本政府给的保证也不能有什么实际作用啊!天知道政府里本身有多少人就是诺玛德的间谍呢!」「首先,如我所说的那样,这应该是某位干部的个人行为,而非组织的要求,不然总会有风声走漏的。

    因此,几乎不可能你会被整个怪物所盯上,所以无论是政府也好,或是我们也好,应对起来并不会那么吃力」见我依旧眯着眼睛,她继续说:「无论成功与否,报酬都相当可观。

    他们也非常欢迎你辞去在我这边的工作,去五车或是哪个家族居住。

    我相信那样的保护会更能让你安心一点」「我来日本就是为了能远离这些政治,或是别的是啥纠纷;其次,我也对于现在的工作非常满意」她很清楚,当我发脾气的时候,声音会显得意外冷静;她早就料到我会有这样的反应了。

    「那如果,我只是说如果,日本政府已经打算清理诺玛德在日本的所有势力呢?」「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光是阿莎姬失踪,他们就有足够的理由动用五车的全部力量,甚至联合几大家族,对诺玛德展开攻势。

    现在只是为了能确认她的生命状态,以便是否要进行后续的营救任务罢了。

    等到全面行动展开的时候,你当然也能指挥一支最为精锐的小队,亲自执行任务」她又补充道:「另外,如果我告诉你,她现在每天遭受凌辱与虐待,甚至是肉体的改造;以你的性格,即便我没让你动手,你也一定会去救人的吧?」她最后一句确实说到了点子上。

    我确实有些看不得黑暗,因此对于东京王国如便饭般的犯罪颇为不满。

    我的对策便是报以一种眼不见为净的心态,免得给自己、或是红杏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但如果有肮脏的事情就恰好发生在我眼前,或被我得知了,那自然也不会继续坐视不理。

    再者是对于诺玛德亲自出手一事,因为我对它也确实积怨已久,因此这样的提议非常有吸引力。

    沉思了约几分钟后,我终究是叹了口气:「说说今晚我具体要做些什么吧」「我以为让你接受这个任务会非常耗时呢,因此才早早把你叫了过来」她苦笑着摇了摇头,「谁知道我甚至没用上备选的计划」「那我现在可以去睡觉了?」「对方派来与你合作的人今天下午就会到,你不如先看看她的资料吧,以便之后的合作」她从我手上取回了平板,在轻点几下后又塞回了我的手里:「名字是八津紫」「啊?那个井河家的下忍?就是蓝色头发,抡着超大斧头,自愈能力比不死鸟还强的那位?」边说着,我边用空闲的手捏出了一柄超大的旋风刃斧头。

    老板不禁有些惊讶:「我一直以为她知名度并不高呢,居然连你也知道?还是说你在中华联合的时候是那种天天跑资料室的人?」「也不是你想的那样,无非对魔忍里漂亮的大姐姐实在太多了,有空的时候会翻翻,也就因此记住了几个」「这样吗?那我怎么没见你对我们这边的女孩子有多上心呢」她微微有些困惑,随即又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莫非是已经心有所属了?」「行了,也别拿我说笑了,既然我已经了解了今天要合作的对象,现在可以去睡了吗?」我并没有接过话来。

    「好吧,记得吃午饭,我希望你不要以很糟糕的状态来面对任务」紧接着,她又小声地嘀咕了一句:「真是意外啊,竟然连你这样向来自说自话的家伙也有这么不坦率的一面」「啥?」「我说合作的时候别太自作主张了!尽管你有按自己想法行动的权利」她撇了撇嘴。

    「晓得啦!」说罢我离开了红杏,向着自己住所走去。

    午后,我端着一杯红茶悠闲地坐在窗边,随意地翻阅着一本情色杂志。

    换做是平日,我应该是悠闲地打发掉这个下午,并等待夜晚的来临。

    通讯器的响声戳破了我的幻想,上面简短地写着任务的内容——目标范围缩小到了一栋房子,因此需要对其进行侦查任务;如果情况允许,救援任务也可以一并展开。

    将茶水一饮而尽后,我嘟囔着离开了家。

    夜晚降临,路边的霓虹招牌一个接着一个亮起,整个犯罪者天堂又回到了闹哄哄的状态。

    我与紫并肩走在一条满是妓院与夜总会的道路上,店门口有不少穿着暴露的女郎在招揽客人,甚至有魅魔或是精灵等来自魔界的种族。

    我与紫并肩走在这条繁华街道熙攘的人群间。

    在她黑色的外套下,是一身胶质的白色对魔忍战斗服;那件衣服的裸露度就跟我当年在资料上看到的一样高。

    不仅如此,这件色气的胶衣同样也能勾勒出她那玲珑的身体曲线。

    不过现在这番风景却被那件外套遮得严严实实,只余下一双有着金属后跟的长靴以及一截同样是胶质的白色长袜。

    她那柄标志性的长斧被藏在外套之下,只余下斧柄从领口穿出。

    我穿着一件浅黄色风衣,竖起领子,默不作声地低头赶路。

    直到紫终于开口,轻声感叹了一句:「真是意外啊」「嗯?」我提起了兴趣,望向她。

    「我这边拿到的资料,说你是个特例独行且忠于自己欲望的人;我还以为你会是个什么奇怪家伙呢,没想到你连头都不抬一下,难不成是肌肉长脑袋里的武斗派?资料上也没说啊」不难听出,她对我现在的举止有些好奇。

    「嘛……你说的也没错就是了,只不过这次任务有些更另我在意的地方罢了」「你也是阿莎姬的粉丝?」「不,并不是。

    无非是些我的个人原因」我立刻又补充道:「一定不会影响到你们制定的计划,我会好好完成我那份任务的」她微微点了点脑袋,继续与我无声地向前走着。

    到了。

    这是一条较为黝黑的小巷,并没有商户会选择在这种地方营业。

    两侧破败的楼房上仅是亮有几盏灯,其余的窗口尽是黑暗。

    而在小巷尽头有一栋较大的屋子,涂了劣质白漆的墙已经倒塌了一半,并散发出潮湿腐朽的气味。

    要不是线人提供的信息,我也绝对不会想到阿莎姬被关押在这种地方。

    四周的安静与刚刚喧闹的街道形成强烈反差,不过对于这种早就被放弃的巷子而言,也并非是什么意外的事情。

    走到墙壁的破损处,我试图向着里面张望。

    可里面看不见一丝灯光,只有陈腐的味道铺面而来。

    凝出一只蝴蝶,我正准备将它放入进行勘察时,小巷突然变得比刚刚更黑了一些。

    我俩差异地回过头,才得知中了埋伏。

    大约三十余人的队伍,动作整齐,训练有素。

    他们每人都身穿厚厚的金属外骨骼,只有领头的那人除外。

    领头的大概只有一米六多的身高,满脸乱蓬蓬的黑色胡须,其上却是一颗秃瓢。

    那张满是疤痕的脸上满是凶光,粗声粗气地对我们说道:「对魔忍不属于这里」随即,紫一把从背后抽出斧头,尖锐的斧刃一下便将那件遮掩用的外套斩开,露出其下的战斗服。

    没有说话,她只是用长斧斜指向那队敌人,并眯了眯眼睛。

    为了拖延些许的时间,或者是对于和平解决问题那一点点的期许,我接过话:「我是自由佣兵,并不是你想找的人,今天我准备……」忽的,我心生警觉,立刻将手中捏着的蝴蝶甩向身后。

    在半空中,蝴蝶变成了一小面圆盾的外形。

    然而我对于星光控制的异常,使得盾牌位置的精度出了一点偏差。

    那是一发大口径的狙击枪子弹,恐怕连击穿战车钢板也不在话下。

    那颗巨大的子弹就这样蹭过盾牌的边缘,划出一溜火星。

    子弹的目标并不是我。

    摩擦并没有影响它的弹道。

    我就眼睁睁看着它钉入了紫的后脑,在它穿出时,脑袋整个炸了开来。

    碎骨、脑浆,与沾满鲜血,却又因高温而焦黑的蓝发溅得我满身血污。

    我也算是个经历了不少残酷战争的战士,但此刻却愣在了原地,直到她斧头落地的「哐啷」一声巨响才将我唤醒。

    连忙扶住她即将倒下的、失去脑袋的躯体。

    对于普通人而言,这种程度的损伤已经完全没有救治的必要,即便是对紫这样特殊的能力者而言,也同样算是非常严重的创伤。

    我立刻手忙脚乱地用星光裹住了伤口,并试图背起她破损的躯体。

    谁知道两个身着重甲的士兵视线越过了我,径直向着紫走去。

    而领头那个混混模样的大叔,更是直接掏出通讯器说道:「目标已捕获,正在回收」我的存在径直被无视了,或许是拿定主意觉得我不敢对他们动手,又或是觉得我的实力不足为惧,总之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

    「铁浮图!」我轻喝了一声。

    没由来的怒火从心底冒出,身后的盾牌瞬间破碎,绽放出足以致盲的强烈星光。

    星光厚厚地堆满整条小巷,霎时如白昼般;空气像是被冻结般变得厚重,难以呼吸。

    朝我们走来的士兵中,左侧那位最先从错愕中反应过来。

    在他正准备举枪射击时,一柄有着几圈长钉作为装饰的马槊从虚空中刺出,扎穿了他的身体。

    那层厚厚的金属外骨骼就像是热刀下的黄油一样,完全没起到任何防护作用。

    紧随着马槊,出现了一匹星光构成的骏马,以及其上身披厚重铠甲的骑士。

    尽管不是致命伤,但他狂喷鲜血倒飞出去的样子让人有些胆寒。

    更多的马蹄声从星光里传来。

    一支约有十多人的骑兵小队凭空出现,并排列成三角形,向着对面的匪徒冲去。

    马槊与长枪瞬间击穿了数具披甲的身体,当然,我也不会放过那个首领。

    在更多的人反应过来之前,骑兵已经冲破了他们的防御网,跑上街道。

    我背着紫的身体,攀在一位骑手的身后。

    尽管暂时脱离了危险,但此时的心情却是愈发沉重。

    街道上的人群早在诺玛德动手前就已被驱散,只余下几扇玻璃的旋转门在各色霓光招牌的照射下发出吱呀的声响。

    咖啡吧桌台边上几只马克杯被打翻,深棕色液体顺着桌腿淌下,隐约还冒着些许的热气,看来几分钟前仍有客人坐在桌边。

    这些信息对我而言足够了,因为仅是一个诺玛德干部的势力,肯定无法同时在这片黑帮横行的土地上做到大面积封锁街区。

    既然对方也是刚下的手,因此一旦被我冲破包围,就很难再次逮住我们。

    一边从马背上往不同方向派出几只蝴蝶探路,我一边通过密线联系上老板。

    在断了两次信号后,终于接通了红杏vip室的频道。

    等不及她先开口,我简短地说了几句,这足以体现目前局势的糟糕:「是假情报,我们中计了,紫受了重伤,几乎整个脑袋都没了。

    我需要你帮我安排线路」她一向来处事不惊的语调终于也有了些讶异:「你听着,离桥最近的那个大型港口并不被任何一个势力所控制,你先去那儿,我立马联系对魔忍那边的支援队伍。

    还撑得住吗?」「刚刚为了突围消耗了不少的星光,大约有三分之一吧;现在我俩状态都很不妙,尽快需要支援」没等听到她的回应,蝴蝶那边传来各处的封锁线景象就令我不得不挂断通讯器,将注意力放回战场之上。

    「该死的,他们凭什么有这么多人!」我咒骂道。

    在我通往码头的必经之路上,至少布有三层的封锁线,每层都有几十人之多,其中不乏有魔族的人手或是身穿美联外骨骼的精锐战士。

    尽管我也已经料到他们一定会在我的必经之路上设置障碍,但这样的兵力实在有些过于为难我了。

    不过从现在的局面来看,我也并非处于毫无胜算的尴尬处境之中。

    越是靠近码头,那些娱乐性商店的数量也就更少了,因此失去霓虹的遮蔽,或许能露出几颗星星,稍微为我补充些许的能量。

    只要在突围时我还有充足的星光召唤出骑兵,那就不至于在到达码头前被截下。

    为了节省星光,刚刚突袭时的骑兵小队基本已经被我回收完毕,只余两三重甲铁骑进行防护。

    安静的街道,几辆装甲车与路障将其堵得密不透风,其后便是由魔族与诺玛德士兵组成的防线;而两侧看似随时会倒塌的房屋上,也有不少暗哨在阴影处等待露出毒牙的机会。

    打破这份宁静的,是从街道转角处飘来的一只蝴蝶。

    这儿的霓光招牌显然就不如主街道那么多了,因此显得蝴蝶身上淡淡的荧光蓝更为扎眼。

    一位称职的狙击手果断朝着蝴蝶射出了一发子弹,可那子弹产生的气流只是将它卷到了一边,并没有击中它,只是深深地嵌进柏油路中。

    随即,他再次瞄准了那只蝴蝶,并扣下扳机。

    很快,他就会为这次鲁莽地进犯付出惨重代价,但现在的他依旧毫不知情。

    「噗」子弹轻易地就穿过了蝴蝶,我甚至没料到敌人比我想象中得更容易上钩,何况是被同一种计策连续欺骗两次。

    耀眼的星光很快在街头炸开,通过瞄准镜的增幅,几乎能将他的眼睛灼穿。

    而另外的士兵,尤其是那些早已习惯黑暗的魔族们,也同样失去了视野。

    几节装有冲角的列车从星光中穿出,轻而易举地铲翻两侧数吨重的装甲车,便扬长而去。

    即便如此,在列车驶离射程之外前,一些恢复了神志的士兵迅速朝着列车开始倾泻火力。

    而那些有6根转管的机枪更是直接粉碎了位于列车末端的车厢,并撒下一地星屑。

    第一层的防御最为牢固,能突破便是成功一半。

    即使损耗过半,我仍是这样试图安慰自己。

    但是紧接着,从蝴蝶中传来的影像中可以看到,之后那两道防线的敌人都开始装备护目镜,以防止我故技重施;而更糟糕的是,现在由不得我多想突破方式了。

    先前埋伏我的队伍,以及刚刚被我突破的封锁线都从打击中缓过劲来,从后方向赶来与别的封锁线汇合。

    我没法在剩下的两道封锁线上拖延更多时间了,一旦被后面的追兵赶上,我与紫将毫无逃脱的机会。

    街景从列车两侧飞速向后略去,而「叮叮当当」的脆响终于在冲角上响起——那是金属风暴肆意轰击在星光上的声音。

    好在我创造列车时,在车头上下了不少功夫,因此无论是在车头的我,或是躺在第二节车厢内紫残缺的躯体,都暂时是安全的。

    不过敌人的火力似乎是更胜一筹,列车因为持续受到攻击,行驶速度大不如前。

    一旦彻底失速,便会彻底沦为一件大型靶子。

    可我依旧让列车对着防线全速冲去,而不是撞开两侧的房屋试图谋求一条生路。

    不难看出防线后的敌人已经有些喜形于色,几个较为强壮的欧克甚至开始测量从防线到列车的距离,准备直接跳上车展开近战。

    对于那帮魔族没脑子般的鲁莽行为,实在让我觉得有些可笑。

    为了打造列车我几乎耗空了余下的所有星光,而现在除去车头与紫所在的那节车厢之外甚至还残存了五节,难道他们就天真地认为这些仅是华而不实的摆设吗?欧克跃起的瞬间,车头连着后面一节车厢猛地向侧面甩去,而其后的车厢在那一刻便脱离了与车头的连接,漂移着滑向那道防线,轮子上碎裂的星光与地面被激起的火星交织在一起,溅在黄白相间的路障上。

    他们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轰然的巨响以及爆炸引起的光焰所吞噬。

    如果星光只是被击碎,我仍能从碎片中回收些许的能量,但像这样彻底的爆炸之后便什么都不会剩下。

    巨坑与瓦砾堆,我不知道在此布防的人能余下几个活口,但至少这样的惨状一定会在追兵赶到时阻拦他们好一会儿。

    即便是坚固的车头在如此冒险的行径与爆炸的余波后也难以为继,重新变回一团星光。

    为自己做出一匹骏马后,抱起紫那绵软的躯体。

    尽管血腥味实在过于浓郁,我依旧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体香,就如几颗一二等的亮星尽力挣开云层与霓虹的束缚,在阴沉的夜色中划开了一道口子那样。

    就这样,我一手托起她的身子,任凭双臂如死蛇那般垂下,一手握着缰绳,向着码头的方向策马奔去。

    体内几乎完全没了力量,而现在仅有的黯淡星光也难以为我补充多少。

    完全不知道该如何突破那该死的第三道防线,但这是我唯一的前进方向。

    码头就近在咫尺,或许对魔忍那边派来的援助会注意到我现在的窘境。

    假使当时只是去当个星术师该有多好;只需要在节庆的表演中,通过能力放上几朵烟花就能拿到不错的薪资,而不是把命丢在黑帮与政府的冲突中。

    但如果那样的话——我下意识低头看了看怀中躺着的紫,便停止了追悔。

    星色的马在愈发漆黑的街道上狂奔着,拖起一道长长的尾焰。

    若是现在并不在狼狈地逃命,我也会仔细欣赏这幅由我创作的绘卷,只可惜,锐利的子弹破空声再一次从街道尽头袭来。

    最后一道防线,其后便是被大桥光芒笼罩下,漆黑荒废的码头。

    尽量护住紫的躯体,我张弓向着防线射去一根又一根的星光箭。

    箭在空中分成数支,射向几个不同的敌人;但同样,我也因为躲闪不及而被子弹擦伤了上臂。

    借助尾焰的干扰,我在触及封锁线的时候也仅是受了几处轻伤而已。

    我有些后悔没在逃跑时带上紫那把大斧头,若是在这边大开大合地抡起来,一定会给我减轻不少负担。

    而如今我在鲁莽地冲入防线之后,只能凝出一柄长枪将逼近的敌人挑开。

    近战的短板在险境中暴露得一览无余。

    尽管星光枪无比锐利,但靠着枪械与有着惊人体力的魔族组成的防线就像是尼龙织的细网,即便那只被网住的野兽有着一身蛮力,却无法撕开一道口子。

    一名瘦削的魔族战士从后方扑向我的背部,手中半臂长的短剑闪着淬毒的光。

    但就在他得手前,却遭到马的一记尥蹶子,燃着光焰的双蹄重重锤在他胸口。

    短剑从他手中脱出,刺入另一名士兵的手臂;我无暇继续顾及他,或是对着他飞出去的身躯再补上一枪,而是拨转马头,向着刚刚这番骚乱引发的薄弱出提枪冲去。

    几柄制式长剑立刻从不同方向朝我刺来,长枪由下而上撩起一道弧光,挡开了最先靠近的几剑;随即猛地一沉,捅入一名剑士的胸口。

    但这番骚乱即刻被更多赶来支援的敌人所消抹,我再一次回到了包围圈的正中间。

    连续数公里的奔袭与大量消耗的星光本就令我疲惫不堪,又加上身上新添的几处枪伤,更是难有一战之力。

    或许我是没法突围了。

    突然闪过的念头反而让我冷静了些许,开始思索是否存在能够将紫送出的方式。

    可就在这时,面前的士兵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自发地闪到两侧,留出一条通路。

    一名约3米高的四臂魔族缓缓向我走来。

    硕大的头颅与深红的的皮肤,外加标志性的四条手臂;我认出他应该是鬼族的一员。

    他的四条手臂各提一把钢制的太刀,如渊般的沉重气息从身上散开。

    我可以感受到这家伙跟刚刚的杂鱼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

    鬼族战士身上遍布了如同蠕虫般的细小黑色文字,估计是某种能增强体能的铭文。

    总体来看,这家伙恐怕是一位上级鬼族。

    直到他站定,包围圈缓缓合拢后,便开口对我说道:「长官很欣赏你的能力,希望你能效忠于她」他的声音粗哑而低沉,并带有浓厚的魔界口音。

    「我只会效忠于自己」我冷冷地答道。

    尽管现在的我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但仍能保持原有的气势。

    他就像是没听见那般,继续自顾自地说道:「我们因为你受到了不小的损失,也不想看到更多的尸体了;长官说,只要你现在肯加入我们,今晚的事能被一笔勾销」他突然停了下来,丢下一柄手中的刀,从怀里摸索出一张纸片,看了一眼,便继续说道:「当然,如果你愿意同意的话,长官愿意把这个对魔忍交给你」说着他把目光投向紫那具仍没有意识的躯体。

    为了准备随时与对方撕破脸皮,我已经将她搁在了马背上。

    眼皮不自然地跳了两下,恐怕对面的情报系统比红杏更为恐怖。

    半晌,我才开口道:「我还想垂死挣扎一下。

    不如这样,我与你单挑;如果你赢了,我会无条件投降,她也任由你们处置;但是如果我赢了,你们得放我俩离开」因为马背的高度,我得以平视他的双眼。

    目光像死水般沉寂,不带有丝毫的愤怒或恐惧。

    他难以置信地望着我,恐怕是惊讶于我竟会如此轻易地屈服——毕竟在他看来,以现在状态下的我,根本毫无胜算。

    不过见他没有立即答应下来,我随即又补上一句:「你们也不想看到玉石俱碎的场面吧?」「玉石俱碎?」显然他并不明白这个词的意思。

    「在我死之前尽量多地消火活口」我简短地回答道:「我无法直接答应你们给出的要求,但是这样似乎对双方都有利吧?」他晃动着那颗硕大的头颅,思考了好一会儿,似乎也不觉得我还能耍出什么花招,便重复了一遍我先前说的话:「你赢了,你们走;我赢了,你们留」不等他吐出最后一个字,我已经从马背上跃起,提枪向着他的面门扎去。

    星光在全身流转,最终化作一套铠甲。

    枪芒暴涨至先前的两倍有余,在漆黑的街道中煜煜生辉。

    可那鬼族直到枪头扎到眉间时仍然没有一丝的反应。

    本该无坚不摧的锐利星光却如同拍上巨石的海浪一样,在他皮肤上被撞得粉碎,只余下一截被我捏在手中的枪杆。

    无视了周遭传来的嗤笑声,枪头很快恢复如初,又朝着他的胸口扎去一枪,但这次枪尖的星光已经比上一黯淡了些许,这令他愈发有恃无恐。

    果不其然,枪再一次被他坚实的肌肤撞碎。

    这样的尝试又进行了几次后,他也失去了耐心,抡起一柄钢刀就向着我腰部斩来。

    毫无技巧可言的一击,但那力量足以打破一切的技;即便是紫,也不会拥有这般的怪力。

    我尽力想横枪抵挡,并在身前凝出六面星光圆盾。

    可这些仅是让刀一滞,刀便重重地劈在我的铠甲上。

    铠甲应声碎裂,而我则砸穿矮墙,被镶在其后居民楼那本就不太牢固的墙壁上。

    他似乎觉得局势已定,走向躺在马背上的紫;却没注意到一团纯净的蓝色星光在我手上一闪而逝,即刻被与原先无异的黯淡星光所包裹。

    星光被拉长,并开始形变,又是一把长枪出现在我的手里。

    从墙壁中一跃而出,楼在我身后崩塌。

    无暇修补已经碎成数块、完全无法起到保护作用的星光甲,任由它曳着光推动我前行。

    鬼族四臂战士先是一愣,转而就像牛驱赶苍蝇,随意地抬起一条手臂操刀向我斩来。

    刀枪再一次碰撞,伪装用的星光如旧碎裂开,露出幽蓝的枪头。

    这是他在这场战斗中第一次感到恐惧。

    不愧是上级鬼族,他的反应也是奇快,立马转身迎战。

    触及枪尖的那把刀已经被拦腰斩断,他急忙挥动余下的三把刀,在身前布下一阵阵如水的刀光。

    可那依旧无法阻拦锐利的长枪。

    轻易地斩断了余下的三把钢刀,长枪架到他粗壮的脖子上。

    这位上级鬼族因自己的大意而恼怒不已,本身就暗红的皮肤颜色变得更深,恶狠狠地盯着我。

    「你答应过的别忘了,你已经输了」忍着浑身的剧痛,我轻描淡写地说道。

    陡然,他浑身像是被点燃了那样,符文开始暴动,皮肤也开始发出紫色的光。

    本就高大的身躯瞬间暴涨至五米多,肌肉也膨胀了数倍。

    我记得这种秘术,鬼族有时会选择燃烧生命来获得极其恐怖的力量;而更重要的是,最初我也并不相信诺玛德会信守承诺。

    没等他适应新的躯体,幽蓝的光便一闪刺入了他的躯体,而后再无动静。

    我就保持着将枪头刺入他胸口的姿势。

    他又觉得我没了威胁。

    正当他准备举起两条胳膊准备从我头顶砸下时,那具如小山般庞大的身躯整个由内而外地炸了开来,只余下鲜血与满地的碎肉。

    就在几秒前,那团纯净的星光流进他的全身,灌入他每一根血管中,并各自炸开。

    还没适应新力量的他本就处于极其不稳定的状态下,更难以遭受这样的冲击;只不过,他比我想象中的更加脆弱。

    浴着满身的鲜血与肉末,我望向包围我们的那些士兵们。

    尽管他们也很清楚,现在的我只是虚张声势罢了,却没人敢举枪再次射击;那位强大鬼族的惨死足以令他们胆怯。

    没等上多久,包围圈靠近码头的一侧出现骚乱,一柄装有推进器的长枪出现在眼前,其后燃着熊熊烈火。

    舞枪的是一位身穿红色战斗服的对魔忍,一头白色长发随意散在脑后。

    高挑,且十分丰满。

    我也曾在中华联合的资料室中见过她,真田·焰,是一位火遁忍者,更为人熟知的名字是炎枪的战斗狂,总之就是一个武斗派的疯子。

    现在她那对丹凤眼中满是杀意,点燃了绿色的眸子。

    估计她就是后援小队中的一位,由于在码头等不住了,便前来支援。

    原本无比牢固的包围圈立刻被她冲得七零八落,整条街都被火光与浓烟所笼罩。

    我自然也不会辜负她为我争取来的突围机会,立刻跨上马背,带着紫与她擦身而去;只听见她的声音从身后远远传来:「告诉队长,我马上回来!」四那次任务受的伤,让我在五车的医院里躺了将近一个礼拜之久。

    政府也没有过多追究红杏情报错误上的责任,而是继续处于暗中的合作状态。

    只是我恐怕不能回到东京王国了。

    距离那次任务,时间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月,而我在五车学园的学生宿舍住下,过着百无聊赖的日子。

    那次任务的惨败足以让政府开始重新考虑方针,但失去校长先生后,他们的效率也分外低下。

    就这样,我轻叩着窗沿,望向下面的操场,以及在此训练的对魔忍们。

    而这时,通讯器久违的响起——除了那次任务结束后向老板汇报情况之外,似乎还没用过它;现在它被埋没在我书桌的一堆废纸之下,幸亏还有点没漏完的电。

    接起听筒,还是老板那一成不变的声音,但她说的内容却提起了我的注意:「几天前,他们就跟我说八津小姐已经恢复了意识,但仍旧很虚弱;现在医生觉得她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可以接受客人探望了。

    因此我就来通知你一声」没等我回答,她便挂断了通讯。

    我也难以压抑心中的喜悦,从椅子上蹦起,拎起外套就向着门外跑去。

    医院在五车的地下。

    自从一位名为桐生佐马斗的前诺玛德魔科医生向着五车投诚后,来自魔界的顶尖医疗科技加持能够治愈很多离谱的伤口,甚至是对于肉体改造进行还原手术。

    只不过,这家伙就如在诺玛德的其他人那样,性格非常恶劣;更糟糕的是,他对于八津紫还特别……有兴趣。

    五车为了能藏住这家伙,便将医院建在了地下。

    就这样想着,我本身如气球般升起的心情又「噗」地被戳破了。

    「0205,啊,到了,就是这间」终于走到紫所在的病房门前,准备推开门时,突然被身边年轻的护士给拦住了。

    「今天来探访紫老师的人已经够多了,她现在需要休息」「啊?可是我刚刚才接到她允许探访的消息啊」「尽管大家都挺怕她的,但毕竟谁都想来表示一份自己的心意嘛」「这,就给我两分钟,可以吗?」「两秒钟也不行」护士斩钉截铁地答道。

    可这时房间里传来紫轻柔的声音:「让他进来吧,我醒来后已经听说了那天的事情」似乎她从声音中已经认出我来。

    护士狐疑的扫视着我,毕竟我现在在学校里也很少露面,她不认得我也是自然。

    「你就是那个把紫老师带出来的?」「啊,对,不过最后多亏了焰来帮忙」「好,那我给你两分钟吧」走进房间,最先看到的是床头柜上那一大堆的果篮、卡片与鲜花。

    看来没人像我这样空手就来呢。

    紫背靠着枕头,在床上抱腿坐着。

    她穿着一件有着蓝色条纹的病号服,被子只盖到腰间。

    尽管她红色的眼睛就如我一个月前与她初次见面时那般明亮,但是双唇却失去了血色。

    我拉过一张椅子,在她身侧坐下。

    「唔,那个,很抱歉来着,我们这边的信息出了大问题」一时间,我话语有些吞吐。

    平时不苟言笑的她,却微笑着冲我说道:「不,那也不是你的问题;倒是多亏了你,我才没有以另一种方式与阿莎姬姐姐见面呢」我忽地想起她也曾有被俘的经历,想必那一定是一段痛苦的回忆吧。

    「那……我也有一定的责任,让你受了这样的伤」此时,我根本不明白自己在说些什么,甚至觉得应该不开口为妙。

    「你救了我,无论如何,我都该亲自感谢你。

    对了,最后你居然能在如此糟糕的状态下击败那位鬼族,我们似乎得到了一位很强大的助力啊」她为了缓和气氛,半开玩笑地对我说道。

    「啊,那种事情,应该的……」天知道为什么我仅仅说了这几句话竟然用了整整两分钟,护士的敲门声把我惊起。

    「以后还有机会一起出任务吗?」「当然」说着,她对离去的我挥了挥手。

    为了不影响到红杏在东京王国的正常营业以及老板她们的人身安全,早在执行上次任务前我就已经从名义上脱离了这个组织,但实际上我们的雇佣关系并没有发生改变。

    不过老板自然也有她的顾虑,一方面是为了让我有时间好好养伤,另一方面则是为了防止我遭到诺玛德的报复;因此在这段时间内都没有为我指派新的任务,就连通讯次数也被降至最低。

    相比于任务后几天的休假,像这般长时间的闲适生活反而让我有些不太适应。

    逛遍了五车内部的各种设施以及周边的商业街之后,我开始把目光投向更远的地方。

    最初说是辞职来日本玩,可到头来出远门也仅仅是为了执行任务,或是去山脚下那个老地方躺上一两天——总之,尽管我是个不太爱热闹的人,但像这样久违地逛逛店也意外感觉不错。

    距离上次与紫在病房碰面已经过了将近两个礼拜。

    多亏了她那强悍的恢复能力,从病床上起来后便很快重新投入回授课、实战演练,以及琐碎的任务中去了。

    只可惜在她回归正常生活后,我没能再找到借口与她见上一面。

    逛街自然也是为了排解心中的这份遗憾。

    不过今天我本没有出游的计划。

    一想到今早急匆匆地从五车出逃的原因,我便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今天原本的计划,无非只是先一觉睡到中午,简单地吃点午饭后,就能好好享受下午的游戏发布会;可谁知我一大早就被手机持续的响动给吵醒了。

    而更令人害怕的是,给我发消息的居然是焰小姐,也就是那位当时来接应我和紫的真田焰。

    尽管我早在辞职前就有所了解,她是一个纯粹的战斗狂,而且一天到晚都在执行各种任务,几乎没有机会回到五车待机;但令我措手不及的,是这家伙偶尔回来一趟后也仍旧不懂得休息,而会是找着特训的名义找各种实力强劲的对魔忍单挑。

    凭借着那天的表现,我很不幸地也被列进她的「磨刀石名单」,自从我养好伤后,这家伙回来就一定会把我拖进模拟作战室去,练到她觉得累为止;甚至有次我为了躲她跑进五车附近的一家商场,却被她在厕所门口堵了两个小时。

    本以为她这次任务还要好几天才能完成,结果这家伙兴冲冲地告诉我,她今天就会回来,让我准备好从中午开始的特训。

    看到消息后,我立马没了倦意,就连游戏发布会也被抛之脑后。

    这可真是个糟糕至极的消息,而且从上次的失败经验看来,五车附近也不再安全,毕竟对手可是顶尖的对魔忍之一。

    思来想去,我最终把目的地定在一个我也不曾去过的地方,天原市。

    那是一座较为发达的大型都市,尽管黑帮在那里的势力相当可观,商业也同样发达。

    与东京王国主打的性服务业以及源于魔界的产品不同;天原的服务业与奢侈品商店在当今世界都小有名气。

    而更重要的是,它离五车足够远。

    就这样,我在天原那满目琳琅的街道上随意地走着,可两旁的店铺基本都是出售女款服装,或是化妆品一类为止,我似乎也没什么理由走进其中的一家。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了饭点,或许是因为我一直在紧张地提防那一抹可能随时从转角出现的红色,不禁觉得肚子有些饿。

    附近没什么像样的餐馆,只是在街道的转角处看见一家不小的猫咖。

    洁净的落地窗前摆满了猫跳台,几只布偶猫在其中上窜下跳;而在远处的桌边,各色的猫咪簇拥在顾客的脚边,扒拉着裤腿,试图夺走他们手上的零食。

    「猫咪嘛……我也挺喜欢的,要不今天中饭就在这边解决了吧」我这样想着。

    走进猫咖,门上的风铃清澈地响着,立马有身着女仆装的年轻店员前来为我进行必要的消毒,同时也告知我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

    完成这些仪式也用不了几分钟,很快,我端着咖啡以及一块布朗尼走上二楼。

    脚下的木质阶梯「吱呀」地响着,时不时还有猫咪从我身侧越过一级级台阶,这番景致也不由得令我悬着的心放松下来,脑中不再多想焰小姐那恐怖的特训。

    二楼十分宽敞,其中的一角甚至摆了三台「任〇堂」的新款游戏主机,许多游戏卡碟以及不同款式的手柄就陈列在后面的架子上。

    「唔,甚至可以找人一起打电动诶!」我暗自想着,不过很快,我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在五车认识的几个新朋友也很少有机会跑来这么远的地方。

    就在我刚想把手上食物放下并在一块蒲团上坐定时,眼角却瞄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倒也不能怪我过分心切;只是那一头蓝发不管怎么藏,都有些显眼了。

    怎么也没想到,那位平时一副高冷模样的紫,竟然也会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撸猫。

    顿时,我又觉得这番出逃是值得的,甚至对焰也有些许的感激。

    无法按捺住心中的窃喜,我端起盘子走向她的桌边。

    她没有穿平日里那套五车教师的制式西装,仅是穿着一件休闲的白色衬衣;其下则是一条仅能包住半条大腿的牛仔短裤。

    她就这样跪坐在一张贴着墙的双人桌边,桌上摆了一块被挖去几勺的草莓蛋糕以及一颗已经被撕开的奶冻。

    这款奶冻我刚刚在吧台见过,划在「猫零食」分区中。

    那对红色的眸子正望向一只蜷成一团,安睡在隔壁空桌的蒲团上白色小猫;她轻咬着下唇,脸色有些微红,看来已经将注意力完全放在猫咪起伏的肚子上了,并没有注意到我正在向她走去。

    「八津小姐,请问这边有人吗?」我向着她对面的那块蒲团微微偏头示意。

    她猛地被从美梦中惊醒,慌乱让她本就发红的面庞更是涨得通红:「啊,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离五车至少有三小时车程吧!」「真田小姐今天回来,因此我就想找个远点的地方躲起来,没想到居然会遇到你。

    今天下午你没课吗?」「啊,坐,坐吧。

    这边就我一个人。

    还有,叫我紫就好」待我放下咖啡和布朗尼后,她继续说道:「今天……就是想出来玩玩嘛,只是逛累了随便找个地方坐坐而已」她看出了我眼神中的些许好奇,又补充道:「别误会,只是碰巧路过这里罢了,我没有多喜欢猫啦!」可她连耳朵都有些发红了。

    「噢,只是这样啊,我明白的」似乎像是出于礼节,她只是拘谨地点了点头。

    眼看我俩即将陷入沉默,我只得艰难地从牙缝中挤出新的句子:「对了,是不是你们更习惯以『名』来称呼别人?那叫我歆就可以啦」她微微犹豫了一下,说道:「一般是关系好的朋友之间会以这种方式互相称呼,用姓氏称呼对方更有礼节,但距离也因此被拉远了嘛」「诶?这……」我一时间有些错愕。

    对于我这样的反应,她轻轻笑了几声,便低下头去。

    刘海遮住了她的面庞,让我无从得知她此时的心情。

    没一会儿,她又重新抬起头来,表情又回到我无数次在资料上看到的那种有些冷冷的模样。

    我们就这样无言地吃着盘子中的食物。

    本该甜得发齁的布朗尼或是苦涩的咖啡,在我口中却成了同一个味道。

    尽管室内的冷气很足,汗水却因为这份尴尬而从我脊背上淌下,把衣服黏在了身上。

    内心显然没有我表现得那么冷静,大脑飞速地转动着,试图想出一句能够缓解气氛的笑话。

    终于,我想起了那颗被她放在一边的奶冻。

    「那,这边的奶冻不太和你口味吗?」我半开玩笑地说着,指向她桌上那颗早就被撕去塑料膜,却没有一丝牙印的奶冻。

    手中举着的勺子「当啷」一声跌回盘子里,她猛地抬起头望向我,嘴唇上还留着一抹粉色的草莓味奶油。

    若是在漫画里,画家一定会为现在的她添上白色蒸汽,并把她全身都涂成像她眼睛那般的红色吧。

    望着她呆坐在原地的可爱模样,我不禁这样想着。

    好一会儿,她才开口,语气中有些近乎是投降的无奈:「好啦,我确实喜欢猫;但是它们都怕我嘛,一直没找到能靠近它们的机会……现在好不容易能在这么近的距离下看到猫咪,尽管它已经睡着了呢。

    啊,不过睡着的样子真的也很可爱诶!」提及猫,她甚至会带上些许小女生的口吻。

    我从没像现在这样喜欢她。

    当这位美人儿仅与我露出如此慌乱以及不坦率的一面时,只觉得内心的一切温存与柔软,都像被丝线牵扯着那样,灌入脑海中去。

    这回轮到我开始脸红了,对于她现在的模样,我根本没有一点抵抗的余力。

    而她很快也意识到了自己刚刚的失态,有些扭捏地错开目光去。

    「这下坏了」内心远比我所流露的更为慌乱,也根本不知该从何打破这样的局面。

    不过很快,意想不到的援助出现了。

    蒲团上那只白色小猫从睡梦中醒来的哈欠声重新吸引走了我俩的注意力,也将我俩从面红耳赤的尴尬处境中解救了出来。

    它在醒来的第一刻,就嗅到了奶冻的香气,右侧前爪从蒲团上踏下,无声地落在木质地板上。

    我俩同时望向它,而它则是不停地左右转着脑袋,目光交替地扫过我俩。

    尽管它眼睛并没有完全睁大,似乎并没有适应周遭的光线;但当它迎上紫的视线时,那小巧的身子分明向后猛地一缩,便收回了试探地面的前爪。

    我悄悄把视线移到紫的脸上,可从她眼中,我却只能看到近乎慈爱般的柔和。

    这样的状况显然也超出了我能够理解的范畴,真不知道这些猫咪到底在害怕什么。

    不过,总也不能就这么浪费了这颗奶冻。

    「要不……让我试试?」我拿起那颗奶冻,她有些抱歉地朝我点点头。

    那只小猫的视线一直在那颗奶冻上挪腾,直到我俯下身子将它递到了小猫跟前。

    小猫急不可耐地从蒲团上昂起头,用前爪抱起仍在我手上的那颗奶冻,开始舔舐起来。

    粉色的小舌头飞速地舔着奶冻,每次缩回时,都会带走小小的一块。

    没一会儿,小半颗奶冻就进了它的肚子。

    我借机用另一只手摩挲着它的脖子,有时会轻轻梳理它背部的毛;它看起来很是享受,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

    觉察到身后的目光,我回过头去,紫正一脸慕羡地望着我。

    「你也来试试吧?」我问道。

    「不了吧,我怕把它吓跑」她有些不舍地摇了摇头。

    「再试一次嘛,我会好好安抚它的」「那……好吧」她没有起身,仅是向着猫咪挪了挪位子。

    方才还在享受的小猫忽地警觉起来,隔着它温暖的皮毛,我能感受到它的躯体正微微颤抖着。

    「诶,你看,果然还是不行嘛」「别急」顺着它的脊背,我一遍遍抚摸着它的躯体,并试着轻声与它说话。

    刚开始,这样做的效果并不明显;但随着我突发奇想,改用中文之后,它却渐渐平静了下来。

    或许是口音中带着吴语的细糯让它放下了戒备,总之,我能觉察到它那双一直望着紫的眼睛里,也渐渐少了恐惧。

    或许是她第一次触碰到猫咪。

    我能感觉到,小猫在她的指尖触及自己身体的那一刻,抽动了一下,随即身体紧张了起来,可它仍旧扒拉着那颗奶冻。

    我轻轻拍了拍它的身子,开始揉捏它后爪上的肉垫。

    终于,在我的努力之下,能觉察到它已经彻底放松了,于是向着紫打了个手势。

    她轻轻从蒲团上托起小白猫已经完全软下去的身体,将它放到自己盘起的双腿上。

    小猫慵懒地靠在了她的大腿上,很快便再次重回梦乡。

    带我们离开猫咖时,已是黄昏;残阳融化在云间,沿着高楼整面整面的玻璃外墙,流向了大街,以及我们的肩上。

    种在商业街两侧的大树,在晚风中摇曳着,像是画家用沾满油彩的画笔在水桶中轻轻搅动那般,鲜红与金黄在橱窗上晕染。

    天正在暗去,而霓光也没有不合时宜地亮起,让入夜前的夕阳有一个完美的落幕。

    看着这幅景象,我感叹了一句:「真美啊」「嗯,甚至不止如此呢」她附和道。

    「嗯?」「今天是我第一次亲手抱起了猫!它还在我怀里睡着了!嘿嘿嘿,这多亏了你的努力呀,真是太感谢了!还有……」「还有?」「还有,就是……啊,我想学中文来着!」她有些兴奋地对我说道。

    「诶?这是为什么啊?」不过我自然也不想错失这个机会,连忙补充道:「当然啦,想学你随时可以找我!」「就……想自己也能接近猫咪!像你今天安慰牛奶时那样!」这是店员给那只小白猫起的名字。

    「我当然会来找你学的啦,不过真的就只是为了猫噢!」她又加了一句。

    夕阳洒在我们身上,遮去羞涩在我们脸上留下的痕迹。

    经过今天的相处,我多少也习惯了她异于大家眼中属于那「冰山美人」的一面——其实她意外很好相处,甚至有时候些许的不坦率也特别可爱。

    而或许,她对我的不坦率,会更多一点吧。

    我们一起回的五车。

    一路上,她不知疲倦地跟我说着今天的新奇体验,话题自然全都围绕着那只叫做「牛奶」的小猫。

    五第二天,本该也是稀疏平常的一天。

    我一边回味着昨天的种种过往,一边走向健身房,准备从今天开始健身。

    这或许是我第一次觉得自己的体型过于瘦弱了。

    在廊道的拐角,我却与一位意想不到的家伙撞了满怀。

    「哈?张?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我正想来找你呢!」是看起来刚结束锻炼的焰小姐,准备从健身房回来。

    她穿着一件有白边的黑色运动背心,下面是一条同色的紧身长裤。

    一头白发乱糟糟地散在脑后,其中还混杂着不少的汗水,看来这家伙已经在健身房泡了好久了。

    「诶?你居然还在!别在我吃中饭之前就抓走我啊啊啊啊!」「才不是为了这个!啊,其实今天早上本来是为了你昨天躲特训的事儿找你算账的,但听说你昨晚跟紫酱约会去了,大半夜才一起回来。

    嗯……就是为了找你确认这件事的,如果是真的,我就放过你」她没有刻意压低声音。

    走廊瞬间安静了下来,两侧的同学也停止了走动,望向我俩。

    好奇的目光向我投来,当然,也有羡慕,甚至是怨恨的目光。

    尽管我知道她并非刻意为之,但这套糟糕的话术令我骑虎难下。

    倘若我否认,则会变回她的沙袋;但倘若我承认……或许迎接我的结果会更加恐怖。

    「他昨天在我家,我想让他教我中文,有什么问题吗?」走廊朝着健身房的那一侧突然传来了紫的声音,估计是打听到了这边的骚动。

    很快,她也挤到了我们身边。

    她也同样是紧身背心外加紧身长裤的穿搭,蓝色的长发也像往常那样,在脑后扎起长长的马尾。

    或许是刚刚还在进行剧烈运动,她的面色依旧有些潮红,一手正拿着毛巾擦着脸上的汗珠。

    可她目光却是让人有些不敢接近的冰冷模样。

    「对对,就是这样」我连忙附和道。

    「真的吗?可是我记得紫酱你家离学校很近啊!香子同学明明告诉我说你们昨天是一起从电车下来后,你才回家的」焰的声音里充满了怀疑。

    「哈?香子???」我不禁脱口而出。

    雾生香子也是一位五车的学生对魔忍,只不过……她是最出名的问题学生之一,一天到晚用她的木遁能力在学校各处设下很过分的植物陷阱,甚至常常拿老师来当做实验对象。

    估计我们昨晚回来时,她就在边上设置陷阱,正好看见了这一幕。

    「我担心他还不能适应五车的生活,于是在课后一起去市区转了转」她的反应也是奇快。

    不过……昨天的事情真的有必要遮掩到这种程度吗?「好吧好吧,既然是紫酱说的,那我也没必要再怀疑了」真田小姐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便打算沿着走廊离去。

    可是紫老师并没有打算就这样放过她。

    「啊,还有,焰」紫微笑着叫住了她:「我记得你昨天本想找歆进行你的特训吧?为了补偿你的损失,就由我来吧?」我望向她,惊讶地发现,她那双红色的眸子里根本没有丝毫的笑意。

    那微笑,分明只是雌豹在扑向躲在草丛中瑟瑟发抖的斑羚幼崽前独有的表情。

    「诶???我今天运动量明明已经足够了!」即便像是焰这样的战斗狂,现在也惨叫着奔向走廊的尽头。

    可八津紫不愧是被称为仅次于阿莎姬的对魔忍,没等她跑出两步,早已闪身至她的身侧,向后方扭过一条她的胳膊,把她牢牢地擒在了手里。

    尽管紫个头上稍微差了焰一截,但焰已经完全没了气势,只得任由紫将自己拖向模拟作战室的方向。

    周围看热闹的学生早就四散而去,留下空荡荡的走廊——他们生怕自己也被紫老师给惦记上。

    「那……紫?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我试探性地问道。

    「从战斗力来看,不如让张当我队友吧!」焰立马接过话来,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期待。

    没等我回答,紫就发话了。

    「看来你也并没有说得那么累,至少还有力气想出这种点子」说着,她狠狠地拧了一把焰的胳膊,又让她发出一声凄惨的悲鸣。

    「还有什么别的主意吗?」她仰头盯着焰。

    「没!」此时的焰已经不敢再说一句多余的话了。

    「很好。

    那,歆,把香子也一起叫过来吧。

    如果她不愿意自己走过来的话,我相信你会有别的办法的」她幽幽地对我说道,便带着焰消失在走廊里。

    「紫……简直太可怕了」我这样想着,不敢违抗她的命令。

    「只能牺牲一下香子了,我相信她一定会原谅我的」好在我对香子的秘密基地也有一定的了解,再加上我能力在侦查方面的优势,很快就发现了藏在一座五车村野山上的她。

    那是一颗参天古树下,错综的粗壮根系间留下的一道口子,可它现在被遮得严严实实。

    一把扯落伪装用的藤蔓,让外面强烈的阳光照了进来。

    里面只是简单的摆了一套桌椅,而她正借着一株荧光草的亮光在看漫画,周遭则零零散散地丢着几本别的小说。

    没等她从里面的位子上爬起来,我就开门见山地说道:「雾生小姐,请来一趟模拟作战室」「哈?是紫酱让你来的吧?一定是的吧!」她脸上表情有些惊恐,开始左右移动视线,在我的身侧寻找逃出去的机会。

    可我也是有备而来,几位手持巨型方盾的星光侍卫以半圆形围在我的身后,把出口堵得严严实实。

    「别管那么多,总之你来就是了」「好吧好吧,这次我听话,毕竟是你第一次来找我,真是辛苦你了啊。

    紫酱还真是过分呢,居然让自己男朋友干这种累活」说着,她起身向我走来;我也从堵着的口子前侧过身,为她让出道来。

    「我可不是什么她的男朋友」「懂啦懂啦,你们男人都这样,真是比紫酱还嘴硬呢」她在经过我身侧时,随意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像是试图安抚我那般。

    尽管我没有忘记这家伙的本性,但我似乎还是有些过于轻敌了。

    一道绿色光芒在我的肩上一闪而逝,紧接着,刚刚被我掀起的藤蔓像是疯了那样开始向我的方向生长起来,并在那一瞬间紧紧缠上了我的身子,速度快得根本没给我任何反击的机会。

    一条粗壮的藤蔓直接锁住了我的咽喉,简直让我无法呼吸。

    我在体表凝出一道道锋利的光刃,试图切碎藤蔓以摆脱束缚,可这些鬼东西的再生速度也同样快得惊人,每当我以为自己已经成功脱困时,便有更多的藤蔓向我卷来。

    那些防卫用的星光侍卫也不比我好受多少,它们也被藤蔓捆得严严实实;甚至有一位受到香子重点照顾的侍卫直接被一条木质藤蔓绞得粉碎,留下一地蓝色的碎片。

    她绝不可能爆发出这样的实力。

    只能说明她早就布下这个陷阱了,估计还正愁着没有试验品让她取乐,结果我在这时却傻傻地送上门来。

    对于这样的结果,她相当满意,语气像是个得到糖果的孩子:「居然第一次实验就有这么棒的效果耶!嘿嘿嘿我简直是恶作剧天才!你放心啦,在入夜前,紫酱一定会来救你的」扬起那头黑色的长发,她一蹦一跳地跑向碎去的侍卫所造成的缺口,准备躲进别的基地。

    可就在这时,一柄长枪从树上飞落,深深地扎进地面,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诧异的望向本该在洞口被裹得严严实实的我,却只看见一地绿色的汁液以及成了糊状的藤蔓。

    更多的星光侍卫从周围的灌木丛中鱼贯而出,而我也随着长枪从树上跃下,再次将香子包围。

    我从泥地中拔出长枪,有些惋惜地看了看周遭碎了满地的星光侍卫,说道:「下手可真狠呐,不过,现在总该投降了吧?」看着她的目光向着别处转去,我知道她仍末死心。

    果不其然,她忽地向着树上跳去,一根藤条随即从树冠上垂下,缠住了她的胳膊,并将她向上提去。

    长枪在我手中缩短、弯曲,成了一把弓。

    搭箭,张弓。

    尽管我并不爱使用远距离的攻击方式,但这并不意味这我不擅长。

    利箭破空声几乎与她的惨叫同时传来。

    而当那支箭斜斜地钉入树干,传来箭杆摇晃的声响时;她也带着一截被斩断的藤条重重地跌在了地面的枯叶上。

    没有让她再耍花招的机会,几条星光绳索从虚空中穿出,把她的四肢一齐折向身后,并捆在了一起。

    两名侍卫用手中的长枪穿过绳结将她挑起,样子活像一头要被架上炭火的乳猪。

    无视她的祈求亦或是咒骂,我就让侍卫把她这样扛回了校园,并丢进了模拟作战室。

    刚打开厚重的机械门,就看见焰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身上已经有了好几处淤伤。

    本就异常丰满的胸部伴着她沉重的喘息正一起一伏。

    而紫拄着她那柄斧头立在一旁,正面无表情地等她再次起身。

    听见门口传来的响动,她回过头来。

    香子刚摆脱了束缚,正打算站起身来活动手脚,目光却迎上了微笑着的紫。

    我似乎明白了,猫咪为什么会如此害怕紫。

    模拟作战室的白墙一阵抖动,随后变成了五车操场的样子,就连空气里似乎也弥漫着一股混杂着橡胶气味的草香。

    作战室的功效就是模拟出不同的场景,以便对魔忍能适应各种不同的战斗环境,甚至是复原一些任务场景。

    这种科技源于美联,而随后在各个组织中都被广泛运用,以训练自己的特殊部队。

    香子连起身逃跑的欲望都完全消散了,只是静静地躺在草地上,听着金属被拖动的声音从远处沿着地面传来。

    「紫,我说啊,下手别太狠了,焰也不是故意这样乱说的,毕竟这家伙也没脑子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喂!歆你什么意思?难道对我就可以下死手了吗!」从下方传来了香子的嚷嚷。

    「你觉得呢?」接过话的是紫,毫不掩饰她的怒意。

    「好哇!你们俩一起对付我是吧!我才不会屈服于你们这对狗男女的!」香子这番破釜沉舟的宣战却让我倒抽一口凉气,总觉得她已经没有原谅我的机会了。

    只见紫的神色忽地稍稍有些复杂,但立马又变回了那副冰冷模样:「歆,你把焰带走吧,她的训练量已经足够了」「不要啊!!!歆,我真的错了,你一定得救救我啊!!!」「原话还给你,在入夜前,我一定会来救你的」说着,我搀起焰,把她的胳膊架在肩膀上,扶着她走出训练室。

    没等我关上门,香子的惨叫声已经传了出来。

    「没想到炎枪的战斗狂也会变成这幅样子」我苦笑着对她说道。

    「唔……紫酱完全没有手下留情呢」「我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她的这幅模样,实在是太可怕了」我仍旧心有余悸。

    「你放心吧,她不会对你这样的」她嘿嘿地笑着。

    「啊?」「想必你没见过她在阿莎姬校长面前的模样。

    说真的,我可不想因为跟你当搭档而被她惦记上」「我和井河小姐?有什么共同之处吗?」我有些疑惑。

    「嗯,对于紫酱而言应该是一样的。

    倒是你啊,居然比我还要不敏感,真让我有够意外的」「不是的,我只是担心自己太敏感了」就这样,我们沉默地走着,只余下鞋跟叩在瓷砖上的脆响。

    她松开绕在我脖子上的胳膊:「谢谢,我已经好多了」「嗯」我只是简短地回答道。

    「说真的,张,看着你现在这张脸,要不是因为紫酱在用模拟作战室,我一定会拉你去那边骑摩托的。

    我猜你绝对没见过系统更新后的一号公路」我明白了她的意思,飙车可是她最爱的发泄方式之一。

    「谢啦,我会振作起来的。

    不过,我还是很好奇,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紫?」「我不太懂这些。

    我只知道,平时揍那帮混蛋的是我,今天挨打的也是我,刚刚被你架着的依旧还是我」她一本正经地说道,像是发表什么演说那样。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嗯,我明白了」「倒是你这家伙啊!当时看到资料的时候,我还以为你跟我一样呢!」说完她笑了起来,尽管扯到淤伤让她咧了咧嘴,但依旧没停下笑声。

    我也跟着笑了起来,怀着些许憧憬,望向走廊的远端。

    二在那之后,我便借着「汉语教学」的名义,常常在周末会跟紫一起去附近的咖啡吧或是猫咖坐坐。

    但是老实说,她学习的进度很不如人意,因为我俩总聊着聊着就会跑到别的话题上;就譬如在学校里碰到的有趣事情,或是我在日本感到新奇的见闻等等。

    而她有时也会在健身房指导我进行一些体能训练;当然,也就如焰小姐所说的那样,我的训练强度远比那些学生所经历的折磨要来得轻得多。

    直到有一天,我们仍是像往常一样,坐在五车附近的咖啡吧里聊天时,话题在无意间转向我俩的初识。

    她先是对于那天自己的表现有着些许的羞涩,但随即却一扫先前的兴奋模样,露出愤愤,甚至有些悲哀的表情来。

    「你怎么了?」我关切地问道。

    「姐姐还在诺玛德手里」压抑住内心复杂的情绪,她的语调显得异常平静。

    尽管阿莎姬校长并不是她的亲姐姐;而从名义上来说,八津家作为井河家的从属,校长也应该是她的家主才对,但校长总会把她当作是自己的亲妹妹来对待。

    或许是过于闲适的生活使我忘却了自己的初衷,又或许是我早就把全身心的注意力投在了紫的身上。

    总之,我确实很少想起仍在被折磨,却末曾堕落为他们中一员的那位最强对魔忍。

    一瞬间,我甚至觉得自己有些过于无情。

    「上面还没有派来新的任务吗?他们至少答应过我,会剿火整个诺玛德的」我眯起眼睛,急切地问道。

    紫有些紧张地看了看四周。

    零星的几位顾客仍是自顾自地喝着咖啡,或是在电脑上输入着什么;我们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来我家,这边不方便说话」说罢,她便示意我起身,一起走出店门。

    紫的公寓并不大。

    一路上,我本还在期待着或许会看到的模样;但却有些意外地发现,她家的装饰有些过于寻常了。

    灰色的现代风L型沙发,环绕着一方玻璃制的长方形茶几。

    而整齐地摆在沙发边上的,是一排大小各异的黑色哑铃。

    纯白色电视柜上有一只瘦长的白色花瓶,但里面空无一物。

    沙发的下部也可以被拉出来,以作为一张床使用;估计客厅也可以被当成一间临时的客房使用。

    示意我在沙发上坐下后,她端着两杯水轻轻坐到了我的身侧。

    「他们真的是这么答应你的?」继续先前的话题,她对我说道。

    「啊,对」我稍有些错愕,又补充道:「老板跟我说的,她绝对不会欺骗我」「既然这样……我不知道红杏为什么会愿意插手这件事,估计与他们自身的利益有关;但是你嘛……」她微微顿了顿,抿了一口水:「你也跟我一样,仅是被他们利用了一次罢了——我说的他们并不是指红杏,而是政府本身」「这是什么意思?」「我甚至怀疑,当时传递虚假情报的线人,是受到政府雇佣的;假如我也被诺玛德抓住,就真的没人有能力去把姐姐救出来了。

    樱也是个满腔热血的正义家伙,但以她的实力,去了只会送命」井河樱是阿莎姬的亲妹妹,尽管俩人性格和长相都不太相似,但关系分外亲密,甚至连紫都会有些嫉妒。

    「我不明白,难道你们对魔忍不是日本政府的下属吗?为什么他们会做这种自断双臂的蠢事?」这样的回答显然超出了我能理解的范畴,便不禁追问道。

    「抓走姐姐肯定是诺玛德自己的意思,而政府也肯定想着要救走她」她静静地说道。

    「但……」「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无论是五车,甚至是政府的议员中,都有着不少诺玛德的人。

    你没法指望集体会诞生一个共同意识,大家都怀着自己的目的;而那些隶属于诺玛德的人,自然不愿意看到姐姐被救走」「所以,现在我们没法等到上头的新命令了?」「或许,是这样的」她略显沉重地点了点头。

    「无论如何,我都相信老板的判断;她送我过来,自然也有她的用意。

    我绝不会是什么弃子」「我对她并不了解,不过你现在还能联系上她吗?」我摇了摇头:「最近试图联络过她,可是一直没人接。

    不如我回东京王国一趟?」「我们确实太缺情报了,若是能与红杏取得联系便是再好不过;但你一个人去,真的没问题吗?」她带着些许关切,轻声问道。

    「啊,这你就放心吧。

    我向来是个随性的家伙,这种出于我自身意愿所接下的任务自然也属于」性「的一部分咯,我当然会负责到底」「不,我指的不是这个。

    无论能不能联系上红杏,你都必须完整的回来」她紧紧盯着我的双眼,等待着我的答复。

    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笑着说道:「一定,我答应你」红杏的一切都如旧,侍者也如以往那般忙碌。

    笑声与脂粉味灌满了偌大的空间,久违的这种感觉还真是让我有些许的怀恋。

    敲了敲三楼VIP室的门,里面却没有一丝回应。

    我试探性地触向把手,门并没有上锁,于是直接走了进去。

    「老板?」我的问话声回荡在空荡的房间中。

    她向来不希望自己在工作时被任何事物所干扰,因此VIP室永远只保留着最低限度的家具。

    而现在,余下的仅是她那张皮质的转椅,以及前方的办公用木桌罢了。

    「喂喂,这种笑话可真无趣啊!还是说你也被布莱克抓去了?」说实话,我没能见到一向从容的她,确实有些慌乱。

    「别吵了,她有事回魔界去了」平静的女声从房间角落传来;与老板的柔和大方不同,她的声音没有丝毫的情感波动;至少对我总是这样。

    「魔界?她从没告诉我过她是魔族啊?还有,尤里你不一起去?」我错愕地问道。

    就如木头浮出水面那般,一个留着粉色短发的女孩子从阴影中走出;她隐匿的本领极佳,我一开始根本没发现她的存在。

    她的双眼被一块黑色的布裹上,这总让我想起《尼〇:机械纪元》中的一位主角。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紧身战斗服,裹住那如同柳条般的躯体。

    在我的记忆中,她似乎总会待在老板身边,担任保镖一职。

    「她跟我说了你最近会来这边,因此就让我留下了」说着,她向我递来一封信,上面有着老板的花体签名;可我一向来也认不出她的名字,仅是称她为「老板」罢了。

    「好好好,她已经知道我想问什么了?」「当然,她比你聪明得多」她轻轻哼了一句。

    「我说啊,我这是怎么惹着你了?一向来对我这副态度也就罢了,今天又咋了?」「首先,你让我等了那么久;其次,我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主人会如此信任你」我听说过她的故事。

    在她尚年幼的时候,曾属于一个从属于井河家的对魔忍家庭。

    可很快,他们家被逐出井河村,而她的父母也被井河族人杀害;老板就在这时收留的她,于是她也就成了红杏的一员。

    「喂喂,这两件事都不该怪我吧?老板可是啥信息都没留下,就把这烂摊子完完全全甩给了我呢!」她没有回答我的话,再一次没入角落的阴影之中,失去存在的气息。

    我也不急着离开,就地拆开了那封信。

    以往很少见过老板写的字,只记得那微斜的字体无比清秀,此外就没了别的记忆。

    「很抱歉隐瞒了你那么久,尽管我从外表来看与人类没有太大的区别,但我也是魔族的一员。

    早就听说你对我们异常厌恶,为了能更好地与你合作,就刻意回避了这一点。

    现在,我不得不对你坦白,还希望你多多包涵我多年的欺瞒,以及迟来的歉意。

    或许你也猜到了,我之所以让你参与这次任务,也有自己的目的。

    至于它是什么,我估计你也已经有了大概的想法,因此就不在此多做赘述。

    无论是阿莎姬也好,或者是紫也好,想必她们都是符合你心中正义的人,你会尽力帮助她们的。

    政府只是利用我们做表面工作,向外宣称他们对此也无能为力;但是我相信你不会这样做。

    至少在我们合作的日子里,你从没因为一时的失败,便放弃过任务。

    但我不得不承认,线人的问题确实出乎了我的意料。

    他们的行动比我们想象中的更隐秘;这次回魔界,就是为了联络一些能派上用场的孩子们,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帮助你的。

    不过,就现在来看,你们若是想救出井河小姐,只能凭借你们自己的力量。

    还请伺机而动;尤其是需要你来安抚紫,她恐怕要坐不住了。

    至于这次任务的报酬,其实我还没有很好的主意。

    毕竟这次让你受了委屈,也不能随便打发;不过如果你对此有什么想法,我会尽我所能。

    「读完这封信,我心中满是倾佩。

    她不仅看透了我的顾虑,更是能激起我的动力。

    也难怪尤里会对她如此仰慕,我相信这完全不仅是源于当年的救命之恩。

    小心地把信件叠好,收进口袋中;我离开了红杏,步入东京王国夜晚的喧嚣中去,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几个小时后,我如约回到了五车。

    没等我敲响公寓的门,那扇门就被从内侧打开,露出了紫那张有些焦急的面孔。

    「如你所见,我没遇上任何麻烦」我转了一圈,向她展示我毫发无伤的身体。

    见状,她了口气。

    「进来跟我说吧」说着,她拽住了我的胳膊,把我拖进客厅。

    「怎么样?还顺利吗?你的老板怎么说?她还有后续计划吗?啊,对了,你还会继续参与这个任务的对吧?」我打手势制止了她如连珠炮般的问话,微笑着从怀中掏出那封信,递到了她手里;不得不再次感叹老板如神机般的预测。

    她先是紧紧攥住了那封信,随后手又随着心弦一起松了下来,最终把它交还给我;她望着我的面庞,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正如我初读到这封信时一样。

    「那……她是魔族,这样真的没关系吗?」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紫同样也对我了解了不少。

    「我这人就是带了太多偏见啦。

    来日本之前,还觉得你们对魔忍都是自己不长脑袋的杀人机器呢!或许有时你们也会觉得我们都是一个个死板的克隆人吧?我觉得这些都源于互相了解的片面罢了,事实又并非如此嘛。

    至少,老板的存在,也在告诉我魔族并非全是没脑子的恶棍」我轻松地笑了笑。

    「那就好,我还在担心你会不会因此与她;或是与我们分道扬镳呢」「不,你放心吧;我自己接下的任务,我会想办法完成的,一定。

    我想……我们现在需要更多的力量,至少也是更多的信息。

    现在的敌人完全处于暗中,我们却在明处」「嗯,我觉得我们都需要好好放松一下,这样瞎紧张没有任何好处。

    你老板说得对,得伺机而动才是,现在显然还不是时候」「红杏在一家河口湖附近的酒店包下了几间房间;就是我经常跟你提到的那个。

    放心,用的是假名,而且也有我们自己的人在那边,因此安全得很。

    如果你觉得太紧张,去那边泡泡温泉也会是一个好主意」尽管五车附近光污染也不怎么严重,我还是不由得想起那片广彻碧落下的星夜。

    「好啊,这几天我正好也有空,那……你带我一起去一趟?」她的脸色有些微红。

    「没问题!现在那边肯定很空,不会有什么人的」我也有些激动。

    第二天傍晚,我们才赶到那家我常住的酒店。

    我依旧住在那个属于我的房间里,而紫的房间就在隔壁。

    大堂的装修是欧式的,而今晚提供的也同样是鱼排牛肉等西餐。

    我俩在一张燃着烛双人桌边用完餐后,一边闲聊着,一边并肩向着各自的房间走去。

    暮色已经低垂,夜晚是月色的主场。

    暖风从富士山边送来,压低了旷野上的草,吹在我们身上。

    我们各自坐在阳台的浴缸沿上,向着远方眺望。

    今夜并没有我期待已久的星河,仅有一弯如弓的新月,与稀疏的几颗星。

    墨蓝的天空中只残留着半缕流云,就如林中的深泉一般幽暗。

    细长的月亮在空中也不怎么显眼,却照亮了旷野,与在暖风中流淌的芒草。

    我把头转向隔壁的阳台;本想欣赏她那张被月光照得半亮的侧脸,却迎上了她的目光。

    见我也望向她,连忙偏过头去;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又把脑袋转了回来,问道:「我可以来你这边吗?我想,嗯,这颗树太高了,风景不太好」说着她指了指酒店栽种的一排高树。

    尽管那排树没有挡到我们任何一个人的视线,但倘若她不开口,想必我也会向她抱怨这排树吧?「当然啊!我这边景色可好了!」过了一会儿,她穿着酒店提供的和式白色浴衣,坐到了我的身边,仰头向着栏杆外望去。

    我再也没有多余的心思欣赏外侧的这番景色,而只是静静望着坐在身边的她。

    迎面的风带来的不仅是芒草的清香,也有丝缕紫的体香。

    强忍着撩起她一缕秀发,然后附身轻嗅的想法;我试探性地将一只手轻轻盖到她那撑在浴缸沿的手上。

    她没有转头看向我,也没有缩回手去。

    借着清朗的月光,只得看见她的面庞被烧得通红。

    没一会儿,细细的汗珠从她脸颊上渗出,在月色下晶莹地泛着光。

    她这才起身,抽出那只被我握着的手,走向屋内。

    「啊啊啊啊真是热死了!浴室借我用一下!马上好!」她嚷嚷道,似乎想用声音盖去感情那样。

    「啊,当然当然,我等你」阳台通往室内的玻璃门敞着,伴随我的,只余下翻动芒草的风声;因而很快,我便能分辨出从屋内传来的、流水的哗哗声。

    我相信,换做是别人,也不会坐得住的;起身走进屋内,在床沿上坐下。

    「啊!歆!听得到吗?」水声忽地一顿,从浴室里面传来紫略带焦急的声音。

    「怎么了?」「里面居然没有浴巾诶!酒店的浴巾不该放在里面的架子上吗?」「啊?不应该诶,我记得他们一直都放在里面啊?」转过头去,我诧异地发现两块浴巾都被整齐地堆放在床头柜上:「啊,好吧,真的在外面诶!估计是我记错了,那,你没带进去对吗?」「嗯嗯,一会儿你帮我递一块进来就好」水声再一次从里面传来。

    「进来吧」随着水声的停顿,她的声音透过门前的那一层毛玻璃,传了出来。

    我从床沿站起身,拾起放在手边的白色浴巾,用另一只手握上了卫生间那铜制的球形把手。

    喉咙因为内心的兴奋而有些干涩,好在从指间传来的冰冷触感又让我清醒了几许。

    「冷静点,朋友,就像以往进卫生间时那样」在心里对自己暗自说道。

    我像是个准备查考试分数的学生,既满怀期待,又难免紧张。

    但是不得不又开始怀疑起来,毕竟一向谨慎的她,本该发现浴巾被放在外面的。

    我摇了摇头,试图甩开脑中的臆想。

    旋动把手,随着「吱呀」的声响,浴室中潮湿温热的水气铺面而来。

    浴帘被水给打湿,丝丝缕缕的水流痕迹让尼龙布变得透明,如同薄纱织成的帷帐般。

    浴霸的暖光将她的剪影印在这层薄纱上。

    尽管充满皱褶的浴帘并不是块清晰的投影屏,她那近乎完美的身材曲线也完全无法被勾勒,但是我此时心跳的速度比任何一次惊险的任务时更快。

    我从末与一位女性以这种方式会面过,如此私密,又如此贴近;更何况,我深深地爱慕,甚至是憧憬着她。

    即便是在我睡前的幻想中,也从末对她如此大胆过,有的仅是手与手无意间的触碰,或是因任务需求扮演情侣时,与她挽着胳膊罢了。

    但是现在,仅仅只是隔了数步的距离,以及一方已经不太能遮挡躯体的浴帘,她就浑身赤裸地站在我前面,等待我把浴巾递给她。

    我的迟疑终究让她等得开始有些焦急,只听得哼的一声,她略带一丝害羞的嗓音传来「你还在看什么啊,快点把浴巾拿进来」我这才如梦初醒,急忙蹒跚着向前蹚了几步,从浴帘与墙壁的缝隙中将浴巾递了进去。

    出乎我的意料,她却没有伸手接过浴巾,我正准备开口询问时,突然发觉自己伸进去的那只手被帘那头的她轻轻握住。

    我能感觉到温热的水珠顺着她的指尖滚落到手腕上,以及她手部柔软的皮肤如丝般细腻的触感。

    一股热意从胸膛向上漫去,沿着脖颈,攀上后脑的头皮。

    震惊,还有如火般燃烧的亢奋,两股强烈的情感在我脑中激烈碰撞,让我动弹不得。

    我并不知晓她下一步会做什么,或是有别的什么意图,因此就这样静静地等着。

    「哗」在那一瞬间,震惊就如冲阵的铁骑那般,压倒了我心中的亢奋。

    那一刻,随着清响,我的五感似乎全部丢失了。

    白皙的,一丝不挂的纤细肉体,就这样毫不掩饰地展现在我面前。

    就在前一刻,本身只是轻轻捏着我手腕的那只手突然加重了力道,似乎是为了防止我逃跑一般;而她的另一只手,则是干脆地将半透明的浴帘划到另一侧去。

    我终于恢复了神志,并清醒地意识到她刚刚究竟做了什么,以及不带浴巾的缘由。

    这回,胜方成了亢奋。

    面颊如同被灼热的火焰舔舐一样,烧得通红。

    她那对柔软丰满的乳房在潮湿的空气中微微晃动着,就像是刚从起封的玻璃瓶内倒出在餐盘上的牛奶布丁那般。

    顺着那柔和曲线一并滚落的水珠像是被浇在布丁上的透明糖浆,从布丁侧面缓缓淌下,在餐盘中蔓延开。

    看着这样的景象,我的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

    空着的那只手揽向她那就如流云般的腰,试着把她搂进怀里。

    那是一局经历久日锻炼后、近乎完美的躯体;源于她特殊的能力,训练或是战斗中的伤痕并没有在那璞玉一样泛着微光的躯体上留下一丝痕迹。

    尽管隔着小腹的肌肤,能看到其下肌肉所印出的线条;可我的手抚过她腰间时,只留得如膏脂那般温暖的触感。

    很快,她将另一只手的控制权也交还给了我;于是我轻轻把浴巾挂在她一侧的肩上,再握住她的上臂。

    她从浴缸里抽出另一条腿,顺从地倚进了我的怀中,将一只手按在我的肩膀上,并将她那早已通红的面庞埋入颈间。

    那对酥软的乳房在我胸口如水般漫延开,也化在了我的心头。

    末被擦干的水珠从她身上滚来,浸润了上衣,随之一起传来的,便是浴后肌体独有的温暖。

    她轻轻推着我的身体,而我倒退着穿过卫生间的门栏框,最终一起倒在了床上。

    她将肩头的浴巾抛向一边,将湿漉温热的躯体从我身上支起了些许;那双眼睛就好似是被点在宣纸上的朱砂,湿润迷离地望向我。

    我仰起头,轻吻着她的面颊。

    她用自己的双唇接下了我的轻吻。

    在唇间的几次湿润摩挲后,我们也就如热恋中的别人那样,深深陷入情欲中去。

    几乎是啃咬的深吻,牙齿的碰撞声在脑间荡漾开;我们的舌头交织在一起,激烈地翻滚着,像是两个拥有自我意识的生命体在忘我地交媾那般。

    伴着每次换气的间隙,晶莹的液体都会从嘴角跌落,滴在我的身上;与我们的汗水、以及末干的水珠混杂在一起。

    就这样吻着,她摸索着解开我衬衣扣子,直到衬衣彻底滑落到我身体的两侧。

    潮湿的蓝色长发裹在我们腰间,微凉,有些不舒服。

    她似乎也这么认为,便将它撩拨到一侧,与身体错开去。

    没过一会儿,我便累得摊在了床上;毕竟作为初吻而言,它似乎过于激烈了。

    尽管一直是紫在引导着我,而我却是顺从本能地动着罢了;但这依旧令我疲惫不堪。

    紧贴的嘴唇被分开,串着珠的津液渐渐拉长,终究跌落回我的唇上,借着皎洁的月色微微闪着光。

    就这样,她侧支着身子,静静望着我的面孔,等待我进行下一步的动作;可我也还以同样的目光,望着她如水的眸子。

    「怎么了?这样就够了吗?」她轻声向我问道,语气中满是不舍。

    「不,还是你来吧;这是我的第一次,还请多多包涵」我也同样轻声答道,却难以掩盖唇齿间的羞涩。

    「啊?你不是一向来都自称『忠于欲望』吗?莫非……」一个很不妙的猜想略过她的心头。

    我摇了摇头:「在想什么呀,奇怪的仪式感也属于我欲望的一部分呢。

    第一次当然要留给最重要的人」她愣住了,随后又试探性地问道:「那我……可以吗?」「当然啊,还能是谁呢!」我笑着把她侧卧的身子重新拉回怀里:「今晚,就托付给你了噢」手臂绕过脖子,轻轻托着后脑;我们滚烫的面颊紧紧黏在一起,她吮吸着我一侧的耳垂。

    而另一只手则在我的腰间摸索着,并顺势而下。

    学着她的样子,我也将手指探向她的下体,温柔地抚摸着。

    因为先前激烈的吻,我们的下身早已变得肿胀而潮湿;粘稠的透明液体浸透了我的手指。

    仅隔着一层薄薄的肌肤,我能清晰地体察到她对于爱抚的反馈;伴着节奏,她一下一下地轻顶着小腹。

    身体贴得更紧了,只觉得她温湿的鼻息一下下从耳朵里灌入,刺激着我的大脑;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我拨撩开那两瓣柔糯的唇,将手指深深刺了进去。

    她从鼻腔里发出「嗯」的一声娇响。

    腔道里带着皱褶的紧致肉壁一瞬间吸附在了我的手指上,蠕动着;像是想从乳房中吸出奶水的婴儿一般,紧紧地包裹住手指。

    我挪腾着手指,试图探寻她体内每一道沟壑的最深处。

    沿着那一道道沟壑,顶开吮吸与包裹,向着斜上的更深处试探去。

    她微微向侧边错了错身,将那被她用小腹压在身下的阴茎拨了出来。

    它像是冬日里刚摆脱积雪束缚的枝条般扬起,弹回了在春季挺立的姿态。

    她用拇指按住那桀骜枝条的顶端,余下的四指一遍又一遍由下而上爱抚着它,就如对懂事孩子的奖赏那样。

    春风让树枝抽出更多的嫩芽,就像桃树那样,外头早已凝上一层胶体。

    进入她体内的手指也在这时一改先前的试探,而是在深处的一道较深沟壑中就如搅动一般癫狂地震颤着。

    隔着肉壁,肌肉滚动着,向我的手指袭来;耳垂微微一痛,被她咬在了嘴里,但这也无法遮掩住她愈发急促的呼吸声,热浪一波又一波地被喷进我的耳中。

    学着她的样子,我也将拇指按在了她的阴蒂上开始揉动,从内外两侧一齐刺动她的敏感部位。

    「唔!」从她咬着的牙间传来一声惊呼,像是在水中溺死前吐出最后一口气那样;而她的手上动作也不再轻柔,而开始握着阴茎上下摇动起来。

    她拼命想错开头去,想让我那同样粗重的喘息不再喷进她的耳廓,却在逃离时被我空余的那只手给按住,挪回紧贴着的原位去。

    末被擦干的水珠估摸着早已被滚烫的肉体所蒸干,附着在我俩体表的仅余下粘稠的体液与汗液。

    「嗯~」又一声带着颤的惊呼从耳边传来;她的下体被狠狠地前顶,与我的小腹撞在了一块儿,而后一起一伏地喘息着,蜜蕊也随之微微张合。

    随即,她的身子彻底瘫软下来,整个儿化在了我的身上。

    即便如此,她依旧咬着我的耳垂,这使我只能轻吻她侧面的颊。

    终于,恢复了些许劲,她才松开了牙关;可身子依旧瘫软。

    我松开按着她脑袋的手,拽起一条大腿,把她的身子拖回错开前的位置。

    我将手指从她的体内抽出,体液所构成的密封圈终究破裂开;我甚至能在喘息间听到那声「啵」的脆响。

    她再次扶起我的阴茎,摸索着把它放入自己体内。

    吮吸的触感再一次从下体袭来。

    我模仿着在小电影中看到的那样,一下下地用小腹将她下体抛起;而她像个初学马术压浪的骑手那样,逆着将身体下压,与我激烈地碰撞着。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体验交媾的快乐。

    源于她那特殊的忍法,腔内的压力非常大;每次几近分离时,我都觉得双腿一软,好似骨髓与筋腱都被从连接处抽出,灌入她的身体之中那样。

    双手抚摸着她的臀部与脊背,而她软软地将脸颊枕在我的肩头,轻声呼唤着;双臂交织在我的背后,不愿与我分开。

    房间里满是碰撞,与粘稠液体粘带时发出的滑腻声响;随着时间,频率愈发急促。

    终于在我意识朦胧的边缘下停止了震颤,白色的液体,裹挟着些许星光,灌入她的体内。

    不过显然她也不曾体验过星光那独有的、略显冰冷的刺激性;在那粘液遇上她湿热肉壁的那一刻,身体便像是触电般震颤扭动着,发出一声满是情欲气息的尖叫。

    我疲惫地躺在床垫上,双手却不肯放开她的身体;她伸手扯过先前被丢在一旁的浴巾,胡乱地擦拭了几下我俩的身子,便重新瘫回我的身上。

    就这样保持着交合的姿势,沉沉睡去,直至天明。

    自那之后,我们便一天到晚腻歪在一块儿,我常常会倚在她的教室门边,等铃响后为她递上一支稻毛屋的冰淇淋;而她也总是笑着接过,趁同学全部离开之后,把已经被舔得滚圆的冰淇淋递回我的嘴边。

    我俩的关系在五车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但碍于先前香子与焰的惨状,没人敢在紫老师面前谈论这个话题。

    期初我也没能料到这段关系是如此爆炸性的一个新闻,但当那位整天被关在地下医院的桐生佐马斗也向我投来近乎敌意的目光时,才恍然惊觉。

    不过好在这些事件也并没有对我们的日常生活造成过多的影响。

    尤其是对我而言,能以约会为理由躲开焰的特训是再好不过的事儿了。

    至于紫那边,她所做的也就只是在人多的时候刻意回避一些我过于亲密的举措;但总是会在私下相处的时候以数倍的亲昵作为补偿。

    我时常想到,倘若我们并没有任务在身,仅是这样简单地把日子过下去,也会是一件美好的事儿;但与此同时,第一次遇见时她受重伤的画面也总是历历在目,总让我担心会失去她,以及现在所拥有的平静。

    我所能做的,仅仅只是用当下的美好来安抚她,让她不去做一些鲁莽冲动的行径;她也同样明白我的目的,因而对我的安抚也分外配合。

    可是即便如此,这样空把时间耗下去也并不会为当前的局面带来实质性的改变——没有更多的战力,也没有更多的信息。

    不过我转念一想,既然这是老板制定的计划,那便一定有她的理由在;毕竟论布局的能力,像她这样的老狐狸肯定远超不谙世事的我。

    因此除了相信,我也别无选择。【回家的路:WwW.KanQiTa.com 收藏不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