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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年2月24日

    【第一百二十九章:变局】

    因为合理地安排了整个生产节奏,到了年底的时候申钢不但有了充足的盈利,便是连时间都空余了不少,于是在过年前的这一天,工人不光领到了足额的薪水和奖金,连假期都能够好好享受一番,厂里的工人顿时喧闹上了天,张春林回到宿舍,那天天见面的舍友最近这些日子脸色不知怎的阴霾了许多,他不知道工资发得多了舍友怎么还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没心没肺的他也没想着去问问舍友到底发生了什么。

    杨阳一直慢慢唧唧地收拾自己的东西,一直等到张春林走远了他才悄悄地看着他消失的地方说了一声对不起。

    他有的选,但又没的选,那些人跟本不是他的力量所能够抗衡的,作为申钢最顶尖的技术员之一,要说他没羡慕过张春林的际遇那绝对是不可能的,可是他也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要背叛这段友谊。

    可是这一切的一切,都在那一天变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机遇就这么猛地砸在了他的面前,当然,有所得必然有所出,而他要付出的代价自然就是这一段友谊,他根本没考虑多久就答应了,因为那个人的要求勾起了他属于正常男人应该有的野心和欲望,他也想站在和张春林一样的位置,迎接众人艳羡的目光!。

    拿起自己的小包,他用螺丝刀撬开了张春林的柜子,取出了那把属于张春林的钥匙,剩下的那一把,只有刘福明才有了。

    他知道,刘福明早已经倒戈了,那人的来头实在是太大,便是刘福明都丧失了反抗的想法,想到与此,他的心情立刻轻松了好多,连刘福明都顶不住那样的压力,他一个小小的副科长又怎么反抗那样强大的力量!。

    来到资料库,刘福明那个漂亮的女秘书已经等候在那里了,不知道她是不是听到了些什么,他总觉得那个女人看自己的眼神充满了鄙夷,他不敢抬头,也不敢和那个女人搭话,他只是默默地接过女人递过来的钥匙,拧开了申钢资料库的房门。

    将新设备的所有资料装到自己的行李包里,接下来他的任务也很艰巨,他必须要在很短的时间内将这些资料里的东西全都教给那个人带来的手下,只有这样做,申钢才能在接下来的大变动中继续生存下去,而他,也将站在朋友的尸骨上,走向辉煌。

    大年初三,闫晓云家里的电话滴滴滴地一直不停地响,可是此刻张春林正带着三位美熟妇在大街上闲逛,根本就没有接到这一通重要无比的电话,与此同时,王璐瑶却急得像个热锅上的蚂蚁,她再一次用自己颤抖的手拨通了电话,可是那边的嘟嘟声依旧没有人接,她等不了了,急急忙忙地换上衣服,想要在酒店门口找辆车带着她去闫晓云的家,可是正值过年,自己的司机请假了,大马路上连人都见不到多少,更不要提车了,她只能问酒店员工借了一辆自行车一路疾驰往闫晓云家里骑去。

    闫晓云拐着郭明明的手拎着年货走到自己家门口却愕然发现家门前站了几个陌生人,那熟悉的打扮让她心头一颤,郭明明敏感地察觉出了闺蜜的异常,她转过小脸看了闫晓云一眼,只见这个从未怕过事的闺蜜双脸已经没有了一丝血色,犹如冬日里的雪一样惨白。

    「闫晓云同志吗?。我们是纪委调查组的,有一些事需要你配合调查,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迎面站着的中年男人严肃而又淡漠,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我姐怎么了?。」

    闫晓云没说话,郭明明却着急地问道。

    那纪委的人看了一眼郭明明,却没跟她说任何话,嘴巴严得像一块石头,闫晓云仿佛到此刻才回过神来,再次露出了原本冷若冰霜的模样回道:「我跟你们走。」

    「姐,春林他?。」

    郭明明这个时候已经慌得不知道怎么办了,她就只想着跟家里唯一的男人如果在此时出现也许会有办法拯救闺蜜。

    「张春林?。我们也要请他去一趟,据我们所知他也住在这里,麻烦请你们告知他的下落。」

    中年男人话音刚落,那边的巷口就跑来一个人。

    张春林刚转过巷子口就看到师父家门口站着几个人,看情况就觉得不太简单,连忙跑了过来。

    「啊!。」

    郭明明惊讶地捂住了小嘴,眼睛瞪得像牛眼那么大,天哪!。

    「他怎么也要配合调查?。」

    反而是闫晓云急切的问道,她自己的问题她知道,但是张春林肯定没有什么逾规的地方,怎么他也会被带走调查?。

    「师父!。怎么了这是?。」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张春林已经跑到了家门口,那中年男人确认了他的身份之后,依旧说了同样的一番话,一男一女就这么被带走了,只剩下了木讷的郭明明和还在路上慢慢走过来丝毫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葛小兰。

    对于一个村妇来说,她根本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一辆自行车风驰电掣而来,王璐瑶看到郭明明跌坐在门口就知道自己来晚了,她长叹一声,气得将自行车一把甩在地上,领着毫无所觉的葛小兰搀着郭明明进了家门。

    听着那边两个女人嘀嘀咕咕地商议着,葛小兰这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她只觉得自己的手脚冰凉,仿佛就连心跳也停止了,她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然后一头栽倒在了沙发上。

    「怎么样?。说了么?。」

    在一间普普通通招待所的房间,中年男人吸溜着一边吃着面条一边问道,此刻他的神情没有了刚才的冷漠,而是多了不少的柔和。

    但那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上,却始终保持着一种坚毅。

    「没,两个人像木头一样坐了好几天了,我们问什么他们都不说话。」

    「嗯,没事,早晚都会说的,就没有我撬不开的嘴,闫晓云的举报材料呢?。再拿来我看看,对了,那个行贿的人你们看着不像假的吧?。」

    「头,怎么可能假!。」

    「嗯,这个张春林的问题只有一些捕风捉影的传闻,他的审问你们要谨慎,还有……」

    中年男人沉默了一下,没有继续说话,这一切都来源于早上的一通电话,他只是表面刚毅,并不是傻子。

    「头,我们明白!。」

    都是混这个圈子的,下面的人一听中年男人支支吾吾的样子就知道这里面又出了变故。

    于是他转而说道:「说闫晓云和张春林以师徒名义乱搞男女关系的举报证据并不充分,至于那个郭明明更是不大可能,她和闫晓云是同学也是闺蜜,林建国去世之后,因为遗产继承的事情闹得她来到闫晓云家里居住,而张春林的老娘是过年前才来的。张春林偶尔来他师父家里只能算是探亲,我觉得不太可能发生那种事,再说他好像也不大经常在这里住。还有就是这小子出任销售部副经理虽然是闫晓云破格提拔的,但是一上任就立了不小的功劳,原本整个申钢对于他的评价就相当高,这件事更是给国家做了不小的贡献,所以这个破格提拔实际上是成功的。」

    「闫晓云的评价也很好,但是这不代表着她就没问题,至于张春林,你们再仔细调查几天,我们不能放过一个有罪的人,也不会冤枉一个没罪的人。」

    「头……可是……」

    这人欲言又止。

    「怎么?。连你都听到什么风声了?。」

    「头,咱又不是第一天跟着你干了,有没有风声看您那张脸就知道了呵呵呵呵!。」

    「滚!。老老实实办你的案子,压力有我顶着,用不着你们担心!。」

    「是!。」

    嬉皮笑脸的汉子非常了解中年男人,既然他说了这句话,那就说明上面的压力目前还不是太大,头还顶得住。

    手下走后,中年男人又陷入了沉思,闫晓云的情况基本属实,剩下的只是让她招认以及看看能不能通过这一件事挖出更多的东西,这一向都是他们的办案手段,没什么可说的,至于张春林,的的确确像是诬陷,手下并不知道那通电话是什么人打来的,当然,那通电话并没有说让他直接放掉二人,而是让他调查清楚事实,但是这个时候,这个电话打进来就说明了事情的不简单,他怎么可能不清楚?。

    他难就难在这一通电话和一开始上面给他的交代是相违背的,现在他当然明白这里面肯定出了问题,至于问题出在哪里,他自然是不明白的,但是用屁股想也知道这肯定和申钢的发展以及上面的斗争有关,现在他基本可以肯定,张春林是那边要保的人,至于闫晓云吗,至少也要做到稍微留点情的程度。

    他气愤地一拍桌子,脸上的坚毅多了少许晦暗。

    这件案子最终得出什么结论,恐怕已经由不得他们说了算了。

    那通电话自然是马部长托了关系打过来的,事实上在出事的第一时间林司就给他去了电话,林司虽然退了,但是既然威望还在,那庞大的关系网自然也就都在,这种事怎么可能瞒得住在省城的他,于是调集关系网中的人前前后后将因果弄了一个清楚之后,立刻便跟在京里的老马通了电话。

    好几天之后马部才给林司回了电话,到此时,那深埋在表象之下的一切才终于暴露了出来,对于马部长和林司这样的人来说,内部斗争是一件损耗极大的事情,但是这种事在中国的历史中从未断绝过,他们不想看到这一切,但是又不得不见到一批批的人经历过斗争之后迅速成长,他们想要的并不是让犯法的人脱罪,而是要尽量保住国家的有用人才,闫晓云的犯罪事实已经基本清楚,至于是不是被人坑了那已经不重要了,一个守不住自己底线的共产党员并不能称之为合格的共产党员,但是张春林既然没有确凿的犯罪证据,那就不要因为斗争而把这位年轻有为的青年拉下马,所以,他是必须要保的。

    「爸!。那个臭小子也是祸害我老公的元凶之一,怎么能轻易放过他啊!。」

    美妇妩媚地坐在老人怀里撒着娇,老人轻握住女儿胸前的一对柔软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些事就算跟你说了你也听不明白,总之这就是政治,政治可以允许有限的牺牲,但是绝不允许无底线的扩大斗争,国家要发展,要是都斗死了,那国家还有未来么!。那小子的事我原本就觉得希望不大,不过是有枣没枣打一竿子罢了,如今既然有人保他,那自然就没办法动他了,行了,你也不要闹了,事情闹得这么大,你男人反而不能在近期调回来了,不过既然关系已经稳妥,只要后面别出事,他早晚还是能回来的!。」

    「谢谢爸!。」

    妇人一高兴就搂着老人猛亲了好几口,那一双白嫩的小手也往老人的裤裆里摸了过去。

    一番套弄,最后两个人呻吟一声,显然是肏到了一起。

    老人略微有些不舍地看着女儿,要是她男人回来了,只怕自已再也享受不到这样的温柔了吧!。

    想到与此,房间里的他突然变得有些癫狂起来,那鸡巴也变得前所未有的硬,妇人惊讶地看了老父一眼,终于开始闭着眼享受了起来。

    去的时候是被车接走的,回来的时候却没有车送,张春林看了看招待所的大门,知道师父还被看守在上面的某一个房间不能出来,到先在他都不知道师父到底有没有收人钱,但是从那些人问的问题来看,只怕师父是真的要出事。

    出了院门,他第一选择并不是回家,既然自已已经安全了,那打听师父的事显然更为重要,他想到的第一个可以帮他解惑的人自然是刘福明,坐着公交车一路来到刘福明的小别墅,站在门外按响了门铃。

    「谁?。」

    刘福明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一副退休老干部的模样。

    「张春林。」

    女秘书靠在窗户上看了一眼回道。

    刘福明沉思了半晌才叹了一口气说道:「倒是难为这孩子的忠新,行了,让他进来吧。」

    张春林进门打了招呼,看着往日对他备为关切的刘福明,内新略觉晦涩。

    「刚放出来?。」

    刘福明看着他衣服皱巴巴的样子问道。

    「嗯!。」

    「滋味不好受吧!。」

    「嗯!。刘总厂,我师父她?。」

    「别问,别说,别打听,我可以告诉你,我什么都知道,但是我什么都没办法告诉你,你可以来,但是你不该来,而且我也明白地告诉你,在这件事上,我无能为力,你应该要找的人不是我,也不是我出手救的你,那个救你的人你很1悉,你应该要去拜访的人是他,但是看在你是我一直器重的人我最后嘱咐你一句,不要提过分的要求,也不要有任何托人捞人的动作,不然后果会非常严重!。」

    他只能跟张春林说这些话,至于他能不能听得懂那他就不知道了,要知道先在连他自已都有些自身难保的味道,能对他说这些已经是平日里关系很不错的表先了。

    当然,他也是在押宝,张春林能够放出来,那自然就代表了他背后的人真的在支持这小子,这一点可用,对于他这样的老东西来说,给一个将来有可能翻盘的年轻人留下个好印象总归没什么坏处。

    「那申钢?。」

    张春林知道刚才那个问题没办法再问下去,只能换了一个话题。

    刘福明暗道一声聪明,单从这小子的反应来看,就知道这小子将来翻盘的机会不小,于是他高兴地说道:「申钢先在问题也不小,虽然上面直接派了一个新的厂长领导咱们申钢的生产工作,咱们技术科的人也在全力帮助,但是问题出在德国公司那边,原本初十要结的那笔费用,一直拖到先在还没结,申钢派去沟通的人听说连Hr公司的门都没进去就被人轰出来了,至于什么原因咱也不知道,我听说新来的那个厂长颇为头疼!。」

    「派了一个新厂长?。」

    这句话一瞬间就让张春林明白了一切,不是从申钢里升,而是从上面直接派,这种行为本身就说明了问题出在哪里。

    至于结款的问题,那自然是王璐瑶的馊主意了,这绝对是个馊主意,不光对他们二人没有帮助,反而会让事情闹得越来越大,刘福明别的不提,单提这个,就说明他是想让自已去解决这个事情,也说明这大概是可以打开局面的一着秒棋。

    「刘总厂,谢谢了,那我先去Hr公司走一趟,总得先把咱们申钢的问题先解决了。」

    「嗯嗯,去吧去吧!。」

    刘福明的老脸笑成了一朵花。

    「你们打的什么马虎眼?。我怎么听得一头雾水!。」

    等到张春林走后,那位妖艳的女秘书一脸疑惑地问道,在她看来,这个时候张春林不应该先去拜访那位救了他的人吗?。

    怎么会是先去解决申钢的难题?。

    而且既然申钢换了新领导,而且新领导这么对闫晓云和张春林,这张春林又怎么会急得先去解决新领导的麻烦?。

    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哈哈哈哈哈哈!。」

    刘福明终于开怀大笑了起来,他轻轻地拍了拍女秘书的小脸说道:「所以说你只能是个花瓶!。今天我新情不错,来来,好好伺候伺候我!。」

    一路杀到酒店,王璐瑶看到他自然是非常惊喜,一番暧昧是少不了的,二人在床上一边肏屄一边商量了最近发生的所有事,张春林慢慢摸清了事情的脉络,王璐瑶也明白了自已所犯的错误。

    毕竟如果将对方惹恼了,万一将闫晓云和张春林送上绝路就麻烦了!。

    将王璐瑶送上高潮,张春林没敢耽搁,时间宝贵,他必须要抓紧每一分每一秒。

    离开了酒店,他的下一个目的地自然是申钢,进了厂门,大家看到他都无比惊讶,有些人上来打招呼,有些人则避而远之,差别最大的反而是以前跟他走得特别近的技术科的人,那些人见到他犹如耗子见到了猫,一个个跑得飞快,早已经从王璐瑶那里得知了一切的张春林只感到世态炎凉是如此的真实,好笑地摇了摇头去了闫晓云以前的办公室。

    他终于见到了那个把师父挤走的人,那是一个面白无须犹如文弱书生一样的男人,他的两只手纤细得一点都不像下过基层的样子,联想到王璐瑶告诉他的事情,他替申钢感到忧虑的同时,也只感到一阵恶心。

    他知道,这个人其实就是个废物,他虽然当了厂长,但是什么都不必做,他只要坐在那,其他的所有事自然有别的人替他搞定,对,就是他身后站着的那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那位才是真正有本事的人。

    「张春林!。来来来,坐!。老汪,泡壶茶来,拿我老爸给我的那壶碧螺春。」

    这个老汪眼底里不经意地透露出一丝鄙夷的味道,听命泡茶而去。

    「你既然出来了,那就代表你没有嫌疑了,咱们厂还是需要你这样的人才的,只不过,原来的技术科因为你长时间不在,我已经升了杨阳当了新的技术科长,你回去也不太好,要不这样吧,你看你先回家休养一段时间,我回头看看车间里哪里还有位置,到时候再请你回来。」

    张春林内心闪过一丝讥笑,他接过老汪递过来的茶杯,冷静说道:「孙厂,其实今天来倒不是来找着您要工作的,我刚回厂的时候就听说咱们跟Hr公司的结款出了点问题,就赶着去跟那边的负责人打听了一下怎么回事,他们说是德国总部那里的审批手续上出了一点麻烦,问题应该很快就能够得到解决。」

    「哦?。什么时候能得到解决?。」

    孙立本惊讶地问了出来,他已经为了这个事难死了,Hr公司不结款,他就没钱发工资,他新官上任三把火还没开始烧,结果就被人来了一个下马威。

    「咳咳咳咳!。」

    汪国涵立刻在那边大声咳嗽起来,孙立本反应过来立刻挠了挠头说道:「对了老汪,这个事本来就是你主管的,你来跟小张谈吧,我去厂里看看!。」

    「好的孙厂!。」

    老汪笑嘻嘻地坐在张春林隔壁的椅子上,慢条斯理地说道:「小张兄弟今天刚出来就忙着厂子的事情,的确是个事事都为申钢着想的好干部,你师父闫晓云也的确可惜了,就为那么一点小错误,要我说啊,这事也怪上面大惊小怪,这年头,手上有点权力的人谁不给自己捞点好处啊,闫厂又没损害厂里的利益,卖给谁不是卖啊!。」

    「嗨,师父错就是错了,既然犯了错,那就应该受到应有的惩罚,纪委的那些同志说得对,别人批条子拿好处是别人的事,守不守得住自己的底线则是自己的事。」

    「哎,小张深明大义,果然是我们申钢的好苗子啊,要不这样吧,我回头和孙厂说说,要不你还在销售部干得了,再过几天立个大功,我就跟孙厂提提,给你正式提个副处!。」

    「汪秘书,我被困那么些天也真的挺累的,您就放过我吧,我还真的想好好歇歇。」

    「哦?。是吗?。」

    汪国涵老谋深算地看了一眼张春林,见他不似说谎,转而问道:「想歇歇就歇歇,什么时候想回来就回来,但是小兄弟啊,申钢还是离不开你的啊!。」

    「哎呦,哎呦,汪秘书说笑了,申钢怎么可能离不开我这样的人,哎,经历了这许多事,我是真的怕了,销售部的猫腻太多,不太适合我这种人,我这辈子就适合搞技术,既然咱们技术科回不去了,那我就去研究所吧!。」

    「研究所?。」

    汪国涵大吃一惊,那研究所可是个清水衙门,这年头,哪里会有企业投资搞研发啊!。

    一年到头,不说科研经费少得可怜,能把工资发了就算不错了!。

    但是这小子带着这么大的功劳跑这一趟,显然是不可能空手离开的,那是为了?。

    汪国涵脑子一转,立刻想明白了一切,于是他笑着说道:「果然是林教授教出来的好学生,行,你这个要求我就替孙厂答应了,哎,要说小闫也是你师父,本不应该落得这个结局才是,不行,闫厂给申钢做了这么大的贡献,就算没功劳那也有苦劳啊,总不能就因为那点钱,就把国家的人才这么给毁了!。」

    「哎,师父其实一直说她不想在申钢干了,这工作太累了,不适合她这个女人。」

    「哦?。闫厂怎么会有这个意思?。不行,我得让孙厂想办法和闫厂见上一面,那点小错有什么要紧的,小兄弟你放心,这件事咱们申钢会出面,怎么着也得保一保闫厂长才是!。」

    「哎,那就谢谢孙厂和汪秘书了!。」

    「客气客气!。」

    「汪秘书,你看我这刚出来,连家都没回,我就不再这继续叨扰了,我先回家见见我家里人,报个平安!。」

    「好的好的,小兄弟慢走啊!。」

    汪国涵将张春林送走,等了没多久孙立本就回来了。

    「老汪,怎么个意思?。」

    「这小子想让你对闫晓云手下留情。」

    「哦?。」

    「好办么?。」

    「不太好办!。」

    这事又不光是他这边下力气,其实更多的还是那老家伙那边下了死手。

    「不大好办也得办,您也看出来了,这小子的能力不小,一直有传闻说那个王璐瑶是这小子的女人,现在事实很明显了,这事要不是他帮你牵头,这笔款子只怕……」

    「你什么意思,他刚才不是说那边已经快了么?。」

    汪国涵的眼底再一次显露出一丝鄙夷,他实在是懒得解释可是又不得不解释,这话吧,还不能明着说,要是按着这小子的脾气,只怕事情会越来越糟!。

    所以他对张春林今天明着求情实际上是来摆下马威的事情换了一个说法。

    「孙厂,这小子今天就是来求您办事的,这回款的事情他主动帮您解决了,其实就是想让您放闫晓云一马,他自己也请求去研究所,算是彻底放逐,再也对您构不成什么威胁了!。至于闫晓云,就算她出来也肯定不会回申钢了,您明白么?。」

    这话说到这个地步,孙立本总算是听明白了,他挠了挠头回道:「那我跟我爸打个电话?。」

    「嗯!。最好马上通个气。」

    这件事就像孙立本说的,他们这边只是用了一点力气,关键是那老家伙在下死手,他们不过是坐收渔翁之利,所以想要顺利解决是需要一点时间的。

    张春林站在宿舍门口心情跌宕起伏,这是他第一次经历背叛,说实话,这种滋味很差,非常差,他怎么都没想到曾经亲如兄弟的杨阳学长竟然是整个事件里背叛得最深最狠的一个人,两个人的关系可不仅仅只是同事和同学那么简单,引进设备的后期,实际上两个人已经形同战友,是他们一起努力撑起了那些艰巨的任务,可是,这背叛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到来了,他感到自己的心很痛,非常痛,再然后就变成了恨,恨自己的单纯,恨自己的愚蠢,如果自己在很多事情上事先留一手的话,想必师父和自己这一次也不会变的那么惨!。

    妈的!。

    肏他妈的杂种!。

    张春林的心里不住地骂着狠话,向宿舍门的方向狠狠地吐了一口口水,这个仇,他早晚要报回来!。

    「我……我儿回……回来了?。」

    葛小兰听见了郭明明的惊呼,连跌带撞地从楼上滚了下来,张春林吓了一跳,连忙跑上前搀扶起摔倒在楼梯角的娘,只见她头上磕破了一块,鲜血正哗哗地从她的额角流了下来。

    「娘……娘……娘!。」

    他疼惜得大哭了起来,碰到这许多事,他从来没掉过一滴眼泪,可是在看到娘的一瞬间,看到娘因为着急自己摔成这个样子,他终于忍不住了!。

    娘俩抱在一起失声痛哭,郭明明也站在他们二人身后流泪。

    从他们两个人被带走,到今天张春林回来,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了。

    葛小兰躺在床上昏睡了过去,她困极了,在她的生命和整个世界里,除了这个儿子就再也没有任何东西,每一天的每一秒,她的整个思绪都在儿子那里,幸好有郭明明和林彩凤前前后后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的身体总算才不至于垮掉。

    今天见到儿子回来,那心中压抑的悲痛通过一场痛哭全都释放了出来,极度的困倦却重新缠了上来,在搂着儿子亲了无数口之后,她终于靠在儿子的怀里沉沉地睡了过去。

    张春林一步也没敢离开娘的身边,此时此刻,他也领略到了娘对他那铭刻到骨子里的爱,一想到自己出来之后竟然不是第一时间来找娘,他的心中就充满了深深的愧疚,可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他的爱人还被困在那所形同监狱的招待所里,他必须要想办法拯救师父出来,想尽一切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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