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着看小说 > 都市小说 > 师无我 > 分卷阅读6
    息神秀颈上,锋刃贴着皮肉。

    师无我厉声喝问:“你做什么!”息神秀被他吼得有些失神。

    他的友人从来神情温柔,言辞体贴,何曾有过这副模样,此番必定恼极了。

    不知怎地,想及此,他不仅没有忧虑愧疚,反而生出了喜悦,仿佛窥见了难得美景。

    此念方生,他心内一凛,觉得自己此种想法十分不该。

    他没说话,可秋霜剑切风断水,只要手下一抖,便要血溅当场。

    师无我倒吸一口冷气,袖中簪分一叶滑至掌心,兵刃的寒凉唤回理智,他将短剑暗扣在手,道:“……你莫非要我看着你死?又或者你想失去神智后,杀死我吗?”息神秀静静看他,没有多话。

    他自然不会有这些想法,师无我方才不过含怒出言,心中也清楚这点。

    他长长叹了口气,道:“你到底想我如何?”息神秀唇角微牵,笑意稍纵即逝,放下握剑的手。

    半途失了力道,秋霜剑坠下,剑锋凛凛生寒,直冲血肉之躯。

    师无我一颗心提至嗓子口,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扔开簪分一叶,伸手去拦。

    他学过武,如今修为不复,眼力和过往经验还在,又是如此危急时刻,竟真赶上了,抓住了跌下的剑。

    可惜他用的是右手,时好时坏,止住坠势之后,腕上绷紧了,抽搐酸麻,眼见也要握不住,他手背一热,息神秀手掌覆在他的上。

    师无我愣愣由他将秋霜剑取下,放在一边,反应过来:“你骗我!”息神秀却道:“你待我太好了。

    ”这句话他从前说过,师无我不知他旧话重提有何用意,但此时心中又惊又怒,气血翻腾,半点平复不下,只得憋着一口气听他说。

    息神秀牵着他手,引人坐在自己身边,方道:“你待我好,我也想待你好些,你不忍我吃苦,我亦是同样。

    ”师无我隐约明白他意思,一时想着前事,一时又想着这番话,心绪难宁。

    息神秀又道:“可相互扶持的才是朋友,一意付出固然不是错处,却不能长久。

    我一直想问,在你心里,是否当真将我视作好友?”师无我怒极反笑:“你竟疑我!”息神秀道:“可你待我,委实不像朋友。

    ”师无我心中苦涩,勉强笑道:“我性喜男子,但从未……”息神秀捂住他嘴:“不是这个意思。

    我是说,因为我许多事都不懂,你将我当做一个需要照料的人,你我前段时日的相处,不像朋友,倒像长辈与晚辈。

    你只比我大两岁,若要做我长辈,也过分了些。

    ”他说这些并无他意,谁料师无我听后,脸上血色尽失。

    息神秀将这些看在眼里,道:“你喜欢过的那人便是这么待你,你依葫芦画瓢学了来?”师无我收紧了与对方牵着的手。

    他受过伤,使不出大力,息神秀不觉得疼痛,却知他此时心情跌宕,便安静下来。

    “是我错了,”过了许久,师无我道,“当年那人对我并无情愫,只是一味纵着我……”他神情苦涩:“情爱本是两个人的事,这样得来的又算什么?那时我恨极了他,不想今日与他做了同样的事,”这时他回过味来,道,“我以为你不会耍心机,原来心里歪歪绕绕也不少,竟算计我。

    ”息神秀却道:“你吃软不吃硬,我若直接与你说,你必定不会听。

    ”师无我自不会承认,问他:“如今我听进了你话,你到底想我如何?”息神秀道:“前阵子你那般对我,我想……这并非一人的事,若要你一身担下,我心有愧疚,反而不会高兴。

    这事起因在我,你可以放下些顾忌,晚间那事……应当有别的法子吧?只是你没有告诉我。

    ”14、师无我被他逼得节节败退,这时忽地一笑:“你今日倒精神。

    ”息神秀面上微红,侧过脸:“不知为何,我心中念着你,身上虽热,但尚有几分清明,只是怕坚持不久。

    ”脸热的人换成了师无我,只是相较对方,他见多识广,恢复也快,欺身上前,将人压在了床榻上。

    他没与好友再多说,一来主意已定,二来时间不等人,恰好对方敞着衣襟,低头将唇贴上那片赤露的胸膛。

    息神秀动情已久,不过强自维系神智,躯体滚烫,可那两瓣唇落在身上的时候,像是一把刀子,活生生割开他的皮肉,将一团烈火扔了进去。

    这火无物而燃,瞬息烧遍他全身,叫他汗如雨下,痛楚自内里翻滚而出,仿佛一壶沸腾的水。

    仔细咂摸,又似乎不是单纯的疼痛,令人留恋起这难言滋味。

    他伸手抚上对方后脑,想推开人,可又清楚对方是为他好,临到头止了动作,道:“你……做什么?”师无我没有理会他,自胸膛处,径直往下吻去,最后停在那物边上,伸舌舔了一舔。

    这事与他往常做的似乎差别不大,息神秀眉头紧蹙,神色近乎苦恼:“为何我觉得、觉得更难过了?”他手早已放开对方,攥紧身边被褥,勉力控制住自己,阳物偾张至恐怖的境地,又因对方呼吸喷洒其上,而微微发颤,头上清液汩汩,却一直未能出精。

    师无我道:“我是个假道士,却正经研习过房中术,你莫要怕。

    ”息神秀早有预料,自然不会怕,只不懂何为房中术,乍听闻以为是什么奇术,还有几分好奇,不由多想了一会儿。

    便在这一会儿的功夫里,对方手掌包住他那物,忽如其来的刺激,令久久没能发泄的他主动挺腰——却落了空,对方捋了一把后,就松了手。

    他正不解,对方又来推他,他顺势趴在床上,阳物蹭过被褥,倒减了几分热度。

    身后人轻咳一声:“你能不能……我气力不够。

    ”息神秀自然是听他话的,由那只放在腰上的手掌猜着他意思,略提起脚,成了个跪伏的姿势。

    他不懂这些事,也觉得脸臊,幸而背对友人,不至于叫对方知道。

    臀上一冷,碰上什么液体,息神秀猛地醒过神,后知后觉那是自己阳物之前流出的东西,身体不由有些僵硬。

    师无我不知他想法,却发现他异样,手搁在他臀上,迟迟未有动作。

    “阿师?”“……没事。

    ”他没说,息神秀凭着某种玄之又玄的感觉,猜测与他喜欢过的那人有关。

    自知道这事已有一段时间,但他心里头回起了一些自己也说不清的情绪。

    这时师无我一手揽住人,左手已自他臀缝里挤了进去。

    在对方抱上来的时候,息神秀身体里的那团火,忽然化作了熊熊烈焰,将他整个人都吞噬了,勉强维系的理智彻底崩塌殆尽。

    幸而对方潜入他身体的手指灵活如蛇,不知碰上了哪里,带来前所未有的感觉,与此前品尝过的快感截然不同,另一只绵软无力的右手又若有若无地撩拨着他前头那物,叫他不稍时就出了阳精。

    之后这快感竟也未消褪,如潮水将他推上推下,迷失其间。

    然而于在这极端的混乱中,他却犹有一丝清醒,想,阿师又骗他,男子间原来是这么做的。

    师无我却不好过。

    他纵是对息神秀再无想法,也不可能全无反应,尤其他禁欲多年,上次被对方压着亵弄开了荤,已再难修持。

    即便心中万般唾弃自己,胯下孽根已然勃起,正顶在好友腰间。

    他贪恋人体温度,对方肩膀宽厚,筋骨结实,肌肤却光洁滑腻,仿佛裹了绸缎的雪松,师无我见过几回他身体轮廓,即便心无杂念,也不由暗自赞叹。

    此时将人抱入怀中,那潜藏许久的欲念涌上来,叫他未能克制住,拉下一点衣衫,以唇舌描摹起肩上那块皮肉。

    息神秀泄过两回后,因着身体里的异样感,全身酥软,半点不想动弹。

    许久之后,对方抽出手指,他才清醒过来,立时察觉背上星星点点的湿腻,与贴在自己身上的那物。

    他最初有些惊异,后想到对方也是成年男子,比自己尚且年长两岁,有此反应再正常不过。

    正要说话,对方已从他身上离开了。

    此次要比往常省力,师无我脸色却更加难看,随手拣了被子盖住不雅处,抬眼却见好友正爬起来,下半身不着一缕,臀上微红,他胸中一热,情欲更难消褪,低头不敢再看。

    息神秀擦净精水,理好衣物,见他这模样,奇道:“你为何不……”师无我微微一笑,道:“明日事多,你先睡。

    ”息神秀张口欲言,最后却灭了灯。

    床榻狭小,友人坐在床尾,倒留出大片空处,他睡在里头一端,侧着身,好叫对方睡下时舒坦些。

    师无我瞧不见他神情,却看见了这番作为,又笑了一声。

    息神秀不仅听见了这声笑,对方面孔亦是清晰入目,不由细细打量。

    师无我分明应当是不知晓的,过了一会儿,忽道:“为何不睡?”息神秀微惊。

    对方又道:“我自小听觉灵敏,如今不比从前,但你离我这么近,还是听得出的。

    ”息神秀见他说话时候面上带笑,想起对方那日被他压在身下的模样。

    经了方才一事,他已知晓男子间应当如何行事,竟忍不住想,若那晚……若那晚……他看着那张脸孔,身上又起热度,这热不似平常来得汹汹,像文火慢炖,一点点侵入肌理。

    幸而息神秀多年习剑,持身极正,不一时便清醒过来,运转了两遍清心功法,将那燥热压了下去。

    同时也意识到,他起了淫心。

    ——真正破了戒。

    15、他闭上眼,没再看对方。

    师无我见他不说话,等了一会儿,也躺下去,不一时便睡着了。

    晚间与白日,人的心情也有不同。

    师无我醒来,已无昨夜的从容自若,道:“我出趟门。

    ”息神秀看了他一眼,点了头。

    师无我并非寻借口不见他,而是的确有事。

    他去得快,不过小半个时辰,也回来了。

    息神秀知他袖里揣了东西,却没多问。

    二人吃过饭,同掌柜说了几句话,便找了城里最好的医馆。

    里间大夫有些本事,与息神秀把过脉,却说他比一般人气血更足,看不出一点毛病。

    师无我暗想,这些大夫医术固然高明,然神秀习武,经脉中有内息,真要有个确切结果,还是要找江湖名医。

    他武功全失,虽有几个江湖朋友,自己却不可能再行走江湖,对这些事也不算太关注,消息比不得别人灵通。

    而天底下消息最灵通的人,莫过于沧浪主人。

    师无我早有计划,又回了客店。

    周家宅邸就在城内,然而他不想见周家长辈,寻掌柜要来纸笔,写了封信,让人送与周絮。

    周絮出身名门,父亲乃是中天神剑周霁云,与云上宫季雍、洗心剑派祝东亭,同为当世顶尖剑客。

    她母亲出自沧浪山庄,因而她与沧浪主人为表兄妹,自幼定了亲。

    沧浪主人博闻强识,是绝顶聪明的人物,奈何经脉堵塞,学不了武。

    听闻他少时荏弱不堪,被庄中同龄孩童欺辱,险些落入水中。

    正好周絮经过,将他护住。

    周絮与他一般年纪,然而自幼受父亲教导,非比寻常。

    那几个孩童见奈何不得沧浪主人,转而笑话起周絮,说她有个小姑娘似的夫君。

    那时也是个小姑娘的周絮,挡在沧浪主人身前,笑道:“别人说,夫妻一体,他脑袋聪明,而我剑法好,我俩在一道,岂不是胜过世上大多人?”这番话恰被几个长辈听见,对此乐见其成。

    可惜二人及长,感情和睦,似亲人又似密友,唯独不似未婚夫妇,这婚事便也一拖再拖。

    信送出后,师无我与息神秀对坐说话。

    他原打算喝点酒,却想起上回错过约会一事,怕好友也想起,改叫了一壶茶。

    一壶茶喝完,人也来了。

    九天以中天为首,周霁云既号中天神剑,剑法造诣必定极高,然而与周絮比,又差了一分天资。

    周絮四岁起学剑,十四岁将家传剑法学了个透,时至如今又是十年,除功力比之前辈尚有不足,单以剑道修为论,同辈里却可与季合真、陆华存一较高下。

    座中息神秀先发觉有人来,转头见门口拐进一人,腰上与他一样挂着剑,宽袍大袖,素衣如雪,却未戴冠,只将长发拢成一束,眉目俊秀,似男似女,气质出奇潇洒。

    师无我这时也着见来人,起身道:“你来得倒快。

    ”周絮走至他身边,又拉他一道坐下,才道:“认识这几年,你从来不寻我帮忙,此次特意写信给我,必定有急事,我怎能不来得快些?”看了眼另一人,“你就是息神秀?”她开口是悦耳的女声,绝不会让人生出误会。

    息神秀也学剑,之前并未见过这位周姑娘,但听师无我提过几回,此次见了,颇有闻名不如见面之感,与她点了点头。

    信中并未提师无我身边有人,但对方一见他便认出人,必定是师无我从前说起过。

    想及此,他神情难得柔和几分,一身凛冽剑意也淡了稍许。

    周絮挑眉:“我这次传了消息,可是要报酬的。

    师无我不肯和我比剑,回头你替他?”息神秀微怔,又恍然。

    不止他看得出师无我学过剑,对方也看能看出,有此想法再正常不过。

    只是……“阿师右手不便,即便不动内力,又要如何与你动手?”周絮道:“他虽不是个左撇子,但这些年下来,总也习惯了,比划两下不成问题。

    ”除去上回,息神秀从未主动谈起友人旧伤,反之周絮提起时候,坦然大方。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