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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3年11月19日

    第五十九章

    两个条件

    俞忌言设置好导航,驱车离开了茶园。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许姿要去尾夷山公园。

    他单手撑着方向盘,手腕上的银色表盘,有些刺目,他稍微侧过头,“怎么?还有闲心爬山?”

    这次换许姿肚里藏了坏水,没看他,只哼笑一声,别开了脸,将车窗按下一小半,吹着乡间的风,看看开阔的景色。

    一夜的暴雨洗涤,空气里混着泥土和青草味。

    被舒服的阳光晒晒,许姿竟然有了些困意,椅背跟着就缓缓降了下去,她斜睨了俞忌言一眼,然后侧着躺下。但隔了会,她还是好奇的问:“你妹妹为什么要把你的忌字写成寄托的寄?”

    驾驶位边的光线稍暗,俞忌言眼角边覆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五指在方向盘上怔了几秒,淡声说,“她就是古灵精怪,小时候老给我改名玩。”

    就像真只是妹妹贪玩而已。

    许姿回头瞥了他一眼,有些不信,但也懒得多问,又侧回身子,闭上了眼,阳光暖暖的,太宜休憩。

    疲惫的心里飘过一句:怎么不叫你俞贱人。

    从茶园去尾夷山,有40分钟的路程。

    还好,早上没什么车,不堵。

    俞忌言将车停在了山脚下的坪里,睡了一路的许姿,迷糊的连打了几个哈欠,又撑了撑筋骨,算是清醒了些。

    绕过车走来,俞忌言指着她的脚,“确定穿成这样,能爬山?”

    “这就是个公园,没几个台阶。”许姿边说边往前走。

    俞忌言没说什么,跟了上去。

    尾夷山的确是个公园,因为地不偏,附近还有住宅区,算是成州市民最常来的休闲地。入了7月,花姿婀娜,枝叶茂盛,湖面上水草婆娑。

    其实许姿没来过,像她这种最厌恶户外运动的人,恨不得一休息就宅家里,打小父母拉都拉不动。才刚刚走一半路,她就双腿疲软。

    俞忌言低头看了一眼,她脚后跟都磨红了,也不知道她是要折磨谁。他将胳膊拱起,示意,“扶着。”

    “不用。”许姿就是累死,也不想碰他。

    不过,没走两步,她认输了。

    虽然是低跟鞋,但尖头面走起来真累人,许姿挽住俞忌言的手臂,整个人几乎是被他带着往上走。

    一路上,她嘴里只重复一句话:你慢点。

    终于走到了视野开阔的平地。

    凉亭里是唱戏、耍剑的老人,咿咿呀呀的粤剧声混在清脆的鸟鸣里,有些小热闹。

    站稳后,许姿抓着俞忌言的胳膊,还在呼吸不匀的喘气,额头上是细密的汗,一张雪白的脸,热到红扑。而他则相反,常年健身,又喜欢户外运动,这几个台阶耗不了他几个体力。

    俞忌言望着凉亭,哼笑,“许律师,还是喝了酒以后,体力比较好。”

    无耻下流死了。

    许姿没力杠,只看了一眼他的侧脸,心底暗自一哼。让你笑,一会让你哭。

    俩人站开后,俞忌言转过身,问,“所以,你要我答应你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一双细细的胳膊挽在身后,许姿迈着小碎步走到了前面的台阶边,石阶下是延伸到树林间的凉台,刚好此时没有人。

    她朝身后的人勾了勾手指。

    俞忌言走了过去,虽然才9点多,但毫无遮挡物,阳光直晒,木头灼烧得发烫。他眺望着远处,看得到立交桥、楼房,还有隐约的青山。

    他指着下面,装出惊讶的模样,“许律师,上次让我跳湖,这次不会是让我跳山吧?”

    “当然,”许姿故意卡住,分两句说,“不是,我怎么会闹出人命呢。”

    一路卖关子,勾起了俞忌言的好奇:“那是?”

    像是找到了恶趣味,一种能玩死他的恶趣味,谁让这老狐狸一直算计压制自己。许姿笑得狡黠,咬字清晰,“我要你,站在这里,大喊一句,我俞忌言算什么男人。”

    俞忌言一怔,压下了窜上来的闷气:“许姿……”

    “我昨天也很丢脸的。”许姿给了他一记不悦的眼神,然后别开了脸。

    泼金的阳光太晃眼,俞忌言眯起了眼,笑:“可我也是无辜的,机场接我妹妹的事,我真没算计你,非要玩这么大吗?”

    许姿转过头就呛回去,“但这两个月,你算计我的次数还少吗?”

    她扔下一句,“别废话,照做”,然后坐在了后面的木椅上,翘起腿,抚平了裙身,双手挽在胸前,姿态高傲的盯着那个即将丢人的身影。

    俞忌言眉眼一抬,下颌线绷紧,他是个说话算数的人,不至于赖账,转过身,撑着滚烫的木栏,冲山下一喊:“我俞忌……”

    是男人都要面子,这还真喊不出来。

    只见,许姿着急的催,“快点,很热,喊完赶紧走。”

    俞忌言又咽下一口气,动了动喉结,喊去,“我俞忌言,算什么男人。”

    到底还是在意脸面,声音有点小。

    许姿很不满意,上身往前一挺,丝绒般细长的脖颈撑了起来,“俞老板,我听不清啊。”

    俞忌言弓着背,手指用力的敲着木栏,看得出来胸口憋着一股劲,不过没再墨迹,冲山下高吼了句,“我俞忌言,算什么男人。”

    这次,声音大到像有了回音。

    喊的明明是他,但感觉到丢脸的却是许姿,她四处张望,探探头,真怕有人过来。

    忽然,后头的林子里,冒出两个打太极的老人,什么都听到了,其中一个老头朝俞忌言鼓了鼓掌。

    场面一度尴尬到,许姿想挖个地洞钻进去,抬手掩面,但想起刚刚的喊声,没忍住,低头嘲笑。

    的确有种终于耍到了老狐狸的爽感。

    俞忌言走到了离她一步之遥的位置,拍了拍手上的灰,等她抬起眼,和自己目光相接后,他才又问,“继续,下一个条件,是什么?”

    这笔交易看上去很严肃。许姿起了身,扯平了裙面后,站在他身前,仰起头,盯紧了他,“我更改了之前的合同。”

    俞忌言眉心一皱:“哪里有改动?”

    昨晚,许姿在茶园的屋子里,已经对合同进行了改动。她拿起手机,给他发去了一份文件,“这是我更改过的,先发你一份电子版,明天你签好后,立即生效。”

    俞忌言划开手机,阳光太烈,屏幕就算是调到最亮,文字也看不太清晰。他带着许姿往台阶上走,站在树荫下,才看清字,他匆匆过了一遍。

    低着头,他玩味般的哼笑,“许律师,进步了。”

    许姿将先前合同里的性生活部分去除,并且新添加上了一条:分居至合同结束日期当日。

    这的确彻底扳回了一局。

    她漂亮的杏眼里盈满了笑意,是占了上风的得意,“你记得早上是怎么答应我的吧?”

    “嗯,”俞忌言熄了屏幕,点头,“明天我签好后,让闻尔拿给你。”

    许姿眼珠转了转,在揣摩他是否又有猫腻。

    临近中午,半山腰的风都变热了,俞忌言下颌朝下山口一抬,“走吧。”

    “嗯。”

    还真是上山气喘,下山腿软。

    许姿最后还是扶着俞忌言下的山,她累到真快走不动路了。她后悔了,直接选个平地让他喊就好了,何必为了保他面子,去山顶。

    她气自己,还是太善良。

    “我好累啊,让我在后面躺躺。”

    许姿又热又累。

    有时候,身体亲密过后的那份随意感,总在不自觉间展露。比如,俞忌言开了后座车门,她趴着就钻了进去,连差点走光了,她都没不在意。

    里头的人刚躺下,俞忌言就跪在车门边,替她将高跟鞋脱下,放到了一旁,然后又打开了车里的冷风。

    路过的人都纷纷对这世纪好男人的行为赞道。

    吹了会冷风后,许姿凉快多了,肤色恢复了透亮的白皙,脖间的汗珠也终于干了,可能是疲惫再加吹着舒服的冷风,她迷迷糊糊的来了睡意。

    嘭——

    突然,车门被带关上。

    即使闭着眼,许姿都能感受到自己被一片黑影笼罩住,她吓得猛地睁开双眼,浑厚不匀的男人呼吸,像在一寸寸吞噬自己。

    她没什么力气的推开人,“你起开。”

    俞忌言双臂撑在两侧,真皮凹陷成了漩涡,他声音放得很低,“许律师,合同明天才起效。”

    到底是老狐狸,精明算计的本事是刻在了骨子里。

    不过,许姿敢修改合同,也是吃准了一些事。她虽然累到有气无力,但字字都是有效威胁,“敢在这里碰我,我就不在乎要不要给家人缓冲期了,直接,离婚。”

    俞忌言身子俯低了些,快压到了她的胸口,被晒了一路,T恤都湿了,她面露嫌弃,“都是汗啊,脏死了。”

    他不管,继续压,真挤压住了她柔软的双乳,连带用自己的下体,朝她敏感的私处,蹭了蹭,磨了磨。

    俞忌言声音一低,就特别撩人,“许律师,万一分居馋我了,可就不能随时吃到了。”

    俩人的身体真快严丝合缝的贴到了一起。

    休闲裤面料有些轻薄,性器突得明显,抵着那个温热的穴口不停地揉蹭,裙子都凹了下去,阴户形状过于清晰。

    许姿被这老流氓弄得头皮发麻,一会的功夫,底下就湿了。她知道俞忌言就想磨到自己投降,在分居前做一次。但她偏不,她还学坏了,抬起了膝盖,主动去蹭了蹭他的性器。

    隔着裤料不停地的转圈,揉搓。她的膝盖骨肉分明,没几下,俞忌言胸膛不断的起伏,下颌一抬,线条死死绷紧,是发出了几声带着爽欲的闷哼。

    许姿感觉到他那玩意已经胀得不行了,要从面料里呼之欲出。没想到一次丢脸的跟踪,换来了一次主动权,也算是因祸得福。

    她盯着他,故意娇声娇气,“俞老板,你硬了诶。”

    俞忌言低下眼,看着眼底这只夺人魂魄的小妖精,感慨,比起第一次的青涩,现在真欲了不少。

    他自然喜欢,很喜欢。

    许姿还在又慢又柔的顶,挑战他的忍耐力,还学他,坏问,“想要吗?”

    原来做主动的一方,如此爽。

    俞忌言没吭声,但肉眼可见,眼里的欲火越烧越越旺,真想在车里,将身下的美人干到喷水。更要命的是,耳朵还被她好玩般的咬了咬。

    不过,他第一次失策了,耳畔的声音,骤然变冷,“旁边有厕所,自已撸出来。”

    *

    鱼老板,给你十个月,坦坦荡荡追一个女人,让小许有一个完整的甜蜜初恋,不为过吧。

    第六十章

    我很想你

    从尾夷山回去的当晚,许姿找了个理由,暂时住回了父母家。这两天,费骏替她找好了房,说来也巧,她最喜欢的一套公寓,离悦庭府就隔了一条街。

    不过,她并不介意。

    费骏和搬家公司的人,将她的物品全打包搬去了隔壁的清嘉苑。

    接下来的两周,许姿和俞忌言没什么联系。

    许姿一直在跟进江淮平的案子。

    其实这件案子,最棘手的不是案件本身的难度,而是,和她对打的是韦思任。要与执着了十年的男人对簿公堂,她的确需要做好新理准备,做到在法庭上,不留一丝情面。

    也忙到,似乎真忘了俞忌言的存在。

    可,老狐狸终究有点手段。

    白天不出没,夜里来搞事。

    几乎每天晚上10点半左右,许姿都会收到俞忌言的微信视频。

    视频里是可爱的咪咪。

    “喵——”

    咪咪是只很爱叫的布偶,声音奶乎乎的,许姿听两下,疲惫感一扫而光。她隔着屏幕,逗着它,直到,屏幕里多了半张人脸。

    她笑容一秒消失,冷漠的挂了视频。

    周五。

    见都不用加班,靳佳云拉着许姿去了上次玩过的bar,GAS+。因为靳佳云说想要谈恋爱了,找许姿帮忙去物色物色。

    很幸运,她们拥有了绝佳的观景位。

    坐在广阔的夜幕下,听着舒缓的Jazz,喝着酒,聊着趣事。许姿发先,自从不受某人压制后,世界都豁亮轻松了许多。

    径直对角的那桌里,坐着三个男人。

    来这家bar的,都是年轻人,很少有人会正儿八经的穿西服,所以俞忌言和朱贤宇格外打眼,像异类。

    是费骏把他们叫来玩的。

    趁费骏又去拉肚子时,他俩聊了起来。

    朱贤宇手肘撑在沙发背上,手里握着杯加了冰块的洋酒,笑,“没想到‘咪咪’就是许老板,我还以为消失在人海了呢。”

    俞忌言朝他熊膛挥去一拳,力气不算重,是一记警告,“咪咪是你能叫的吗?”

    刚咽下去的酒,差点吐出来,朱贤宇服了他的占有欲,骂道,“有病。”

    不过,俩人关系好,不介意这些。

    朱贤宇仰头看天,长叹了口气,“你说,这命运真的很神奇啊。如果高二那年,你姨妈再强势点,你也不至于被你爸带回那个噩梦一样的家。但是,如果你没有从香港回来,你后来也遇不到许老板。”

    俞忌言没吱声,喝了口闷酒。

    朱贤宇侧着身子,讲了些正经话,“你别一下子把那么沉甸甸的过去,全告诉她啊,是个人都觉得你有病,循序渐进点。”

    “嗯。”俞忌言握着酒杯,点点头。

    这时,费骏捂着肚子走了回来,坐下,让waiter拿了杯温水。

    俞忌言有些紧张他的身体,“你已经去了三次洗手间,这么不舒服还叫我出来,你快回去。”

    俨然一副长辈的模样。

    费骏咕噜喝了几口温水,用手背擦了擦嘴角,一新只有另一件事,“舅舅,你到底做了什么,舅妈要和你分居啊?”

    俞忌言眉眼严肃:“大人的事,小孩别多问。”

    可能是年纪相差不大,所以私下,费骏总是没大没小,他嘁了声,“肯定是舅妈受不了你的性格。”

    俞忌言下颌一抬,眉蹙得更紧了些,“我性格怎么了?”

    “差。”

    费骏几乎是脱口而出,不过,当他对上眼前那道如刀般锋利的眼神后,他紧张的低下头。

    朱贤宇淡淡在一旁补刀,“这个差具体表先在,精明,强势,还自我。”

    俞忌言怼回去,“你也一样。”

    “诶,我可比你好。”

    “哪里?”

    “我比你风趣幽默。”

    俞忌言听笑了,“你还风趣幽默,你事儿最多。”

    “……”

    听两个30多岁的男人在这里幼稚争论,费骏头大了,他吼了声停,把矛头指向俞忌言,“舅舅,两个礼拜了,你想好怎么哄回舅妈了吗?”

    他是真的很在乎舅舅和舅妈。

    朱贤宇好奇的转过身,听着。

    俞忌言抱着膝盖,身子前后轻轻晃了晃,眼底的笑自信得过分,“嗯,想好了。”

    Bar里的音乐声有些大,费骏凑近了些,想听清楚点,“你想怎么哄啊?”

    俞忌言不搭腔。

    神秘兮兮的,生怕别人抄作业一样。

    费骏猜着:“后备箱放999朵玫瑰,再加个大钻戒?”

    俞忌言:“土。”

    “土?”费骏继续猜:“送diy的礼物?”

    俞忌言嫌弃得眉一皱:“我三岁吗?”

    算了,费骏懒得猜了。

    俞忌言笑了笑,似乎特别满意自己的计划,“比这些都浪漫。”

    浪漫,这个词从他口里说出来,怪吓人。

    一时间,朱贤宇和费骏面面相觑。

    三人没再聊天,周遭萦绕着Jazz乐。

    喝了几口酒,俞忌言拍了拍朱贤宇,“你最近来成州怎么这么频繁?”

    他翘着腿,晃着酒杯,坏笑,“这么想我?”

    朱贤宇很是无语,抿了口酒,敷衍道,“我有点事。”

    俞忌言放下酒杯,“在这养女人了?”

    朱贤宇一怔,跳过了这个问题,身子转过去,抬起他的右手,摸了摸,揉了揉。

    这骚操作,俞忌言感到晦气。

    朱贤宇讽刺道,“俞老板,没了老婆,最近右手一定很累吧,我帮你揉揉。”

    俞忌言不悦的迅速抽回手。

    两个对角位置,像是两种世界。

    这边,许姿和靳佳云的桌上,是一片笑声,沙发上多了两个男生,一看就是靳佳云的菜,年轻力壮的大学生。

    她撩人真的很有一手,听得许姿发愣。

    上次来是六月,天气还不算热,这会,吹来的风都是粘腻湿热的。许姿出了一脖子的汗,有些不舒服,她退出了聊天,往洗手间走。

    不过,其中一个大学生跟了过来。

    许姿被身后的人吓了一跳,大学生的确看着就可口,处处散发着朝气般的荷尔蒙。

    “Jenny,你后背的带子散了,我帮你系。”男生一看就目的性很强,想趁机揩油。

    “不用。”

    非常厌恶这种恶心的行为,许姿真要发火了。不过,背上的手,像换了一双,是1悉的触感,正在给自己系蝴蝶结。

    果然,是俞忌言的声音。

    他好像不屑和一边的大学生说话,而是装着温柔的模样问许姿,“怎么?出门太匆忙,连婚戒都忘了戴?”

    大学生一秒明白,撇头就走了。

    背后的带子刚一扯紧,许姿就被一股无法抵抗的力量,用力推进了洗手间里。洗手间是独立的,不分男女,灯光暗得快看不清人脸。

    “想我吗?”

    逼仄的屋里,是男人低哑还沾了些情欲的声音。

    靠在墙壁上的许姿,身子两侧是那双结实的手臂,西服上散发着木调和酒精的混合味。她撇着头,就是不答。

    很快,她遭到了“报应”。

    一张湿润的唇,落在许姿的脖间上,只轻柔吻了一小会,接着,就是强势的啃噬。沿着她纤细的脖线,一路吮舔到锁骨,然后又打着转般,吻到了她的下颌。

    “嗯嗯、嗯……”她发出细小的呻吟,脖子被他的唇舌舔舐到只能高高仰起,全是湿润粘腻的口液。

    而后,他朝那秀气的下巴一咬。

    “疼死了。”许姿真想扇人。

    俞忌言看着下巴上淡淡的红色齿印,很满意自己的“作品”。他做起这些事来时,就是凶狠。

    他手掌绕过去,撑住了许姿的后脑勺,干净修长的手指,陷入了她柔软的发丝里。俩人的身子贴得很近,不知是热还是羞涩,她脸颊烫红。

    “好热啊,你走开。”许姿呆得很不舒服,热得喘不过气,很想要自在的呼吸会。

    俞忌言没放手,灼目盯着人,“在恒盈,也没碰到你,晚上视频,你只看咪咪不看我。”他声低到令人发酥,“许律师,就这么不想我吗?”

    知道许姿会躲,他拇指一下就掰紧了她的脸颊线,漂亮的脸蛋被挤成了嘟嘟的肉脸,她眼一瞪,“不想……”

    “但我好想你。”

    “想”字刚说出来,俞忌言便抢过话,声音低沉到甚至是性感的。他垂着眸,眸色变得幽深,情欲和情意渐渐浮了出来。

    那几个柔声细语的字,跟着外面回荡的jazz乐,朦朦胧胧的穿入耳里,许姿的心跟着就猛烈的被撞了几下,是失了章法的跳动。

    第六十一章

    摩天轮

    洗手间密不透风。

    刚刚那句“我很想你”,尾音一落,狭窄的空间里,是情欲的释放。俩人都喝了一些酒,刺鼻的酒精味缠绕在舌尖。

    缠绵的吻,远比言语更能传情。

    许姿被俞忌言啃噬般的吻,搅得乱了呼吸,她还是怕他的强势。他亲得实在用力,弄得她不觉反扣住了他的肩,喉咙溢出了些困难的呜咽。

    “嗯嗯……”

    她闭紧眼,睫毛越颤越厉害,身体不知是难受还是舒服,被这个侵略性极强的吻弄得头皮发麻,血液冲上了脑颅。

    门外,Jazz声、人声混杂。

    里面,则是男女唇齿相缠的粘腻水声。

    当那一只手伸进自己的裙子里,揉摸着臀肉时,许姿使劲将手掰下去,熊口深深起伏,“我大姨妈刚完。”

    她脸颊烧红,脖间也染了层粉晕。

    俞忌言收回手,稍微站开了些,替她将裙子规规矩矩的整理好,“那还喝酒?”

    许姿没出声。

    俞忌言拉着她的手,包在自己手掌里,跟着抬起来,摊开她的掌心。她的手比他的小许多,白净柔软,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

    她不懂俞忌言要干什么,只见他盯着自己,有些坏味的笑了笑,“上次在三亚,你抱着我睡的时候,我就发现你好像有点体寒,手脚凉,还是注意点。”

    像是听羞了,许姿别开了脸。

    看到她被刚刚的吻弄得头发都乱了,俞忌言轻轻了拨了拨,他很喜欢摸她的发丝,很软很舒服,“一个人住,要学会照顾自己。”

    许姿白了他一眼,“说得好像你很照顾我一样。”

    “不是吗?”俞忌言笑笑,“许律师,不是还在称体重的时候,骂了我几句吗,怪我做的菜,重油重盐,才让你胖了三斤。”

    许姿皱起眉,“你怎么偷看我啊。”

    “电子秤放在客厅里,我路过而已,”俞忌言,“而且,你还叫得那么大声。”

    许姿真无话可说。

    不再打趣,俞忌言摸了摸她的胳膊,拧开了门,带着她往外走,“明天下午你有事吗?”

    许姿疑惑:“怎么了?”

    “我带你去个地方。”

    “……”

    这还是老狐狸第一次正儿八经约自己,许姿在犹豫时,俞忌言又补充了一句:“明天,我有话和你说。”

    心赫然怔惊,许姿想了想后,同意赴约。

    俩人在明亮处分开,朝两个对角走去。

    但他们发现自己的同伴都消失了。差不多十分钟后,沙发边少掉的身影,都回来了。

    许姿担心靳佳云,“你去哪了?”

    靳佳云像是很渴,连喝了好几口酒,差点连薄荷都吸进去,放下酒杯,淡定的笑笑,“看到了个1人,跟他去楼下抽了会烟。”

    许姿“哦”了声,但看到她的脖间有排牙齿印。

    费骏胃不舒服,提前走了。

    俞忌言也打算走,但在朱贤宇起身时,不小心看到了他口袋里,差点掉出来的避孕套。他揽着朱贤宇,往外走,只坏笑不说话。

    朱贤宇没理他。

    不过巧了,在楼梯口,他们撞见了也要下楼的许姿和靳佳云,她们的笑声戛然而止。

    俞忌言扯着许姿先往下走。

    后面的朱贤宇双手插在口袋里,用手肘悄悄推了推靳佳云。俩人暗流涌动的对视,被许姿不经意的回头,捕捉到了。-

    关于靳佳云和朱贤宇的猫腻,许姿在睡前琢磨了一番,但她从来不干涉好朋友的私生活,止住了给靳佳云发微信的冲动。

    第二天,一觉醒来,她收到了俞忌言的微信。

    许姿以为是自己没睡醒,点错了头像,但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并没错。

    俞忌言竟然换了头像。把万年不变的无趣风景照,换成了自己的半张脸,逆着光,立体的轮廓有些模糊。

    许姿盯着照片,面生嫌弃:“怎么这么骚?”

    她随即点开他的朋友圈,吓死了。

    老狐狸不仅换了头像,还破天荒发了一张自拍照。是一张他抱着咪咪照片,在穿着舒服的居家服,是耐看型的俊气。

    许姿咦了声,晦气的扔掉手机,觉得俞忌言是疯了。因为,他向来不玩这些社交软件,朋友圈一年发不了两条,更不会发自拍。

    她理解,因为这是作为老板需要的严肃感。其实换头像也还好,就是这突兀的自拍,有点惊人。

    一段小插曲,让她都忘了他的信息。她懒懒的伸手,捞起了砸翻的手机,点开微信。

    俞忌言:「下午4点半,尾夷山公园见。」

    又发了一条:「要我过去接你吗?」

    许姿睡眼迷糊的按键:「不用,我自己开车。」

    俞忌言:「嗯。」

    说是这么说,但下午许姿出门,在停车场里取车时,却见到俞忌言站在阴凉的过道里等自己。明明是一个轻松的休息日,却西服笔挺。

    许姿指着他,开了句玩笑,“你是要去公园和大妈大爷开会,谈项目吗?”

    俞忌言越过这句话,抬抬下颌,“上我的车。”

    不知道他要搞什么鬼,许姿收回车钥匙,跟他上了迈巴赫。

    尾夷山一直到晚上10点半才闭园,因为这里有成州最漂亮的摩天轮,能观赏到最绮丽浪漫的夜景。一到下午都是年轻人,加上这两年一些博主的推荐,连临城的人也会特意跑来玩,很火,至少要排队一个小时以上。

    此时,队伍已经像弯曲的长龙。

    许姿穿了条草绿色的连衣裙,面料很轻薄,但脖间已经热到发红,出了细密的汗。

    她边擦汗边盯着凉亭边打电话的俞忌言。

    俞忌言在给费骏打电话,有些不悦,“你不是说,下午4点半,没什么人排吗?”

    费骏慌乱解释:“我和前任去过一次,记得就是下午4点多啊,真没什么人,才一年而已,怎么现在人这么多啊。”

    俞忌言烦得摁断了电话。

    一切,完全在意料之外。

    对他这种掌控欲强到,绝对不允许任何计划出错的人来说,这个意外状况,真是要了他的命。

    回过身,俞忌言对上了许姿的视线,她热得抬手扇风。他握着手机,走了过

    去,侧身,看了看队伍的长度,没一个小时绝对上不去。

    许姿鼻尖都冒出了汗珠,忍了忍气,“你为什么突然要带我来坐摩天轮?这不是你的风格。”

    树下的风都是热的。

    俞忌言来回跑,满额头的汗,一身西服出现在游乐设施的队伍里,显得格格不入。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传来一个中年男人愤怒斥责的声音,“你排不排队啊?”

    因为他站在队伍外,俨然像个插队的人。

    “对不起。”

    俞忌言抬起手,做了一个抱歉的手势,然后拉着许姿走出了长队里。

    也不知该往去那,俞忌言暂时带许姿,走到了较为舒服的湖边。

    湖水很静,只有微风偶尔吹起的涟漪,像飘带丝绸般柔软,织成了一副低饱和的画卷。

    这样在绿荫下走走,很惬意。

    俞忌言像做了件错事,道歉,“不好意思啊,没想到排队的人这么多。”

    许姿好像没听到他的话,一直扭头,看着浅浅的碧波,想着刚刚他排队买票、着急询问售票员、被陌生人斥责的囧样,她有些想笑。

    可能是他这个人,平时太高傲自大,像永远站在高位的赢家,所以,偶尔处在烟火气重的环境里,被“教育”两下,也挺有意思。

    见许姿一直没看自己,怕她是真生气了,俞忌言慌了点,“我们回车上,我带你去吃饭。”

    不过,许姿没想走,因为刚刚在排队的时候,费骏在微信里说漏了嘴。她扯住了俞忌言的手臂,带着笑意,注视着他,“你不是有话和我说吗?”

    俞忌言点头,“嗯。”

    许姿指了指地面,“就在这里说。”

    俞忌言稍微怔住。

    原本是想营造出浪漫的二人世界,在安静的环境里,好好和她表白,但计划全被搅乱,此时,要在这种人来人往的湖边小道里表白,他迟疑了。

    见他半晌没动静,许姿扇扇风,故意催了催,“好热啊,你快点说,说完,我就要回去了,晚上我有约。”

    “你还有约?”俞忌言有点不悦。

    “嗯,”许姿一笑,“所以你赶紧说。”

    俞忌言转过身,同她面对面,目光投在湖面上,调整了会内心焦慌的情绪。像他这样沉稳冷静,遇事从不慌张的人,头次感觉到呼吸困难。

    他沉沉呼了口气,然后转过头,盯着许姿,目光里的灼热,不带一丝侵略感,是柔和的,也是认真的,他字字清晰的说道:“上次你问我,是不是喜欢你,是,我是喜欢你,和合同和输赢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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