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着看小说 > 其他小说 > Suicide Girls > 【Suicide Girls】(9.3)
    2024年3月19日

    9.3Memory记忆

    何静

    「乐雅,你说人的记忆到底是什么?只是一堆储存在大脑里的数据吗?」

    「才没那么简单,但是,只是玩具而已,何必认真呢,就像你不用搞懂乐高

    积木的化学成分,也一样可以搭出迪士尼城堡或者旋转木马来——说起来,茉莉,

    我很喜欢我给那个背锅侠脑子里装进去的那一段,嗯,其实你给那个吉他小子的

    那一段也不错。」

    「我也喜欢,可是,乐雅,我一直在想,人真的可以拿这些当玩具吗?」

    「这不是人类的梦想之一吗?连高考作文里不是早就出过《假如记忆可以移

    植》[18]这样的题目?」

    「我是说我们,想是一回事,真能做又是一回事。特别是,向我们这样,用

    这个来左右人的命运,甚至生死?真的应该吗?」

    「管他呢,最多是不得好死而已。反正人早晚都要死,怎么死都是死一次—

    —Tina是,老师也是,太阳出来的时候,人家也要陪着你去死了,嘻嘻,想起来

    忽然有点期待呢。」

    「唉,乐雅,那会很痛苦的。」

    「嗯,可那又怎么样呢?至少可以休息了。知道吗?傻茉莉,这样杀人蛮累

    的。」

    「那你还乐此不疲?」

    「唉没办法,谁让你这个笨蛋不争气?人家总不成看着那些人欺负你。」

    「乐雅,快死了,我不想和你吵架!求求你,别为你杀人找借口了。」

    「哦?你是说谁?说清楚。是陪着李天然死掉的那些人?那个被人家『劝』

    去捐肝的Lisa?夕颜?还是……人家那个没完成的大计划?」

    「都是,所有人都是,那些人都是来找我求助的,他们……」

    「他们都该死!你以为你的倾听是什么?他妈的谁不知道心理咨询师就是个

    垃圾桶。这些人打电话来,把他们心里的垃圾倒在你心里,然后自己舒舒服服走

    了,那,谁来管你呢?李天然那混蛋把我分出来,她又哪知道,你心里还会一点

    点沉淀出更多的脏东西来,然后慢慢地煎熬你。知道吗?如果人家那个大计划成

    功了,就再没人能伤害你了。」

    「乐雅……你……哭了?」

    「他妈的……废话。而且,茉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刚才咱们做

    爱时,你就想杀我了,对吗?只是,你还是想把这些话和我说清楚,所以,你下

    不去手,对吗?」

    「乐雅……对不起,我知道,你一直是想保护我的。」

    「所以你要报答我,不想让我和你一起受明天的苦,所以干脆在高潮里先把

    人家解决掉?对吗……嘻嘻……傻茉莉,你真是……傻得可爱呢……人家真的要

    爱上你了呢。」

    「乐雅……别……别摸那里……受不了……受不了的……兰雪和月儿都在旁

    边,她会看见的。」

    「傻瓜茉莉,最后一夜了,管她们呢?而且,她俩不也都正和自己爱人在一

    起吗?而且,记着,到最后,人家也会陪着你,还有……谢谢你。」

    「谢我什么?乐雅,你忽然这样有礼貌的样子很吓人。」

    「因为今天人家知道为什么只有人家杀完人之后不用做噩梦了,傻瓜茉莉…

    …原来人家一直以为你念经是为了让人家睡下去,到今天我才知道,是你把我噩

    梦都偷走了。」

    「谈不到偷,你原本就是我,所以,你去睡觉就好,你也是我,所以那些噩

    梦原本就该是我的……除了你出来吓我的时候……乐雅,别……好难受……」

    「人家很无聊好嘛?你连每次自慰时也都是自己的……你就希望我一直一言

    不发,一直睡觉,对吗?我可不是睡美人,还有,就像那首属于茉莉的歌里唱的,

    Iwon『tbeslienced[19].」

    「嗯,我知道了……今天晚上,你尽情地说吧,我听着,我喜欢……不要…

    …不要……停……乐雅……我想……摸你了……」

    「好啊,不过,别把这个当作人家的愿望打发人家……茉莉,你都是……这

    样揉着阴蒂自慰的?……真好……就这样……」

    「那……你的愿望……是什么……」

    「最后的时候……听你……诵经……告诉你个秘密……人家……其实……好

    喜欢听……甚至……有时想……为了再听一次……去杀个人……也不错……」

    「胡说……哎呀……哎呀……乐雅……」

    「答应人家……好不好……人家……最后的……」

    「嗯……吮吮我的手指……」

    「咬人家……肩膀……用力,用力呀……」

    ……

    森林边,篝火只剩下闪烁飘摇的一点点,不久,这火就会像依然靠着树的那

    两具已经失去生机的尸体一样渐渐冷下去。

    那三个小黑人——手里拿着马蜂窝的,带着法官假发的,还有带着太阳镜的,

    或立或躺地在草地上,各自傻笑着看着篝火,并没有管彼此,也没有管身边的那

    几个还活着的或者已经死掉的女人。

    何静根本不想再管兰雪和月儿了,她知道,现在她们所有人都沉浸在各自的

    世界里,欢娱,重逢,或者诀别——她的一支手在下身不停变换着,时而深深地

    插进去,时而又抽出来然后轻轻但是快速地抚弄自己的阴蒂。同时,她把尖尖如

    笋的手指从嘴里抽出来,带着上面自己的唾液按到自己翘挺的乳上,然后,她张

    开口,一口狠狠咬在自己圆润的肩膀上。

    长或短,高或低,两种不一样的呻吟声交替着从她口鼻和喉咙里传出来。

    兰雪和月儿当然不知道——这只有何静自己才知道,那些对话也只有她自己

    才能听得到。

    在她的心底,那片灵台方寸之地,长发齐腰的妖媚女人乐雅终于把身上的黑

    色薄纱完全褪掉了,而被她缠绕的,早已赤裸的,和她有相同面容和迥异眼神的

    光头女人茉莉,或者说广静,也终于把手里那根小小的,刻满经文的金色降魔杵

    放下,然后呻吟着,和她的双生伙伴缠在一起了。

    她们终于接吻了。

    曲凡

    曲凡觉得自己蛮喜欢和这个叫韩露的摄影师接吻的,虽然她的眼镜很碍事,

    虽然她总是在接吻的时候笑出声来,虽然……

    虽然应该没机会再吻了。

    想着,她轻轻咬了韩露的舌头一下。

    当然,韩露又笑了,她的眼镜擦到了曲凡的脸,她的牙甚至和曲凡的牙磕到

    一起了。

    「白美人儿,你会嫌我脏吗?」嘴唇分开的时候,她问着,伸出舌头,把韩

    露嘴唇上亮晶晶的唾液舔去了。

    「你说呢?」韩露又笑起来,笑里带着喘——曲凡知道这是Peter在吃韩露

    的穴,因为她自己也蛮喜欢这男人的口技的,相比起来,那根正插在她身体里的

    阳具倒现得稍微普通了一点。

    虽然这可能是最后一个插进这里的男人了,不过无所谓了。

    她把眼睛眯起来,两只手一下子掐住了韩露的腰。

    「那就……不让他换套了。」她说,在韩露的笑声里,她一下子把这个已经

    泛红的,汗津津的身体抱起来了——再放下时,韩露长长地呻吟了一声。

    曲凡知道自己的准头没错,所以那把上面还沾着自己微微有点酸涩味道的爱

    液的「钥匙」已经深深插进另一个与刚才那个完全不同的,光洁如玉,寸草不生

    的「锁孔」里了。

    「估计他能坚持到我洗完澡。」走进浴室的时候,她想,然后,她把头发盘

    起来,打开水龙头,开始捧起自己的硕大的奶子揉搓了。

    隔着玻璃,她能看到韩露的脸,她知道,那双深度近视眼镜后面的漂亮眼睛

    也在看着她。她忽然想给她一个不错的告别演出,于是她索性面对着在男人身上

    起伏的韩露,把背贴在淋浴房的玻璃墙壁上,分开双腿,一支手拿着莲蓬头,让

    水柱打在自己那个银质的小阴环上,而她的另一只手,把自己一只已经涂满浴液

    的奶子向上托起来,让那颗胀大的巧克力色奶头尽量接近自己的嘴。

    她低下头,伸出舌头,笑着,把乳头上的浴液舔进嘴里。然后,她咬住自己

    的乳头了。只是她的眼神没有离开按摩床上的那个洁白赤裸的身体,她看见那对

    有着粉红色乳头的奶子随着她身体的上下起伏颠动着。

    发·*·新·*·地·*·址

    她发现韩露又笑了——皱着眉毛和鼻子,镜片后的眼睛却明亮——她忽然想

    起那个曾经在网上很火的视频,那场Cindy和白雪公主的比赛。

    ——或许眼前这家伙是另一个白雪公主,戴眼镜短头发的白雪公主,谁说白

    雪公主一定要是长头发不戴眼镜的?

    曲凡想着,感觉嘴里的那颗奶头更硬了。

    于是她用力地吸,当然,不会吸出乳汁来,于是她索性用力咬下去。

    很疼,在这疼痛里面,下身粗暴的水流让她高潮了。于是她扔掉了手里的莲

    蓬头,也松开了口,把奶子贴在淋浴房的玻璃墙壁上。

    曲凡开始长声地叫——她看到韩露也在呻吟,边呻吟边笑,而她身下的那个

    男人正把手按在她的肋骨上,两条腿绷起来。

    ——一段不错的记忆,对我们三个人都是。

    在这呻吟声里,她想,然后信步走出来,随随便便地抹了抹身上的水,把浴

    巾丢在地上,点了支烟叼在嘴里。她走回到那两个人交合的男女身边,信手把床

    头那两个装着乳白色液体的,尾端用一个结打在一起的冈本003拿起来挑在手指

    上。

    猫会埋屎,而她这只猫习惯在做爱后带走自已用过的避孕套。她知道,Peter

    刚刚又第三个避孕套灌满了,但是这个应该拿不走了,算是留给韩露的小小纪念

    品。

    她想着,把她的吊带衫也抓起来了。

    「喂,猫姐……这就……要走了?」背过身去穿衣服的时候,曲凡听见韩露

    问话的声音带着喘。

    「嗯。」她说着,费了好大的劲,终于把乳房塞到白色吊带里,然后她从桌

    边抓了个红苹果,塞到韩露手里,「我想这有助于你恢复体力,而且也能让你离

    医生远一点,白没人儿……」

    「可惜只有我自已恢复体力没用……」韩露张开嘴要咬苹果的时候,但是她

    的嘴却没合上——曲凡知道,她应该是看到那个忽然被那个从苹果背面上跳下去

    的,毛绒绒的东西了。

    「吃你的吧,白雪公主,这苹果没毒的。」她索性把苹果塞到了韩露嘴里,

    同时朝她眨了眨眼睛,「临别礼物,给你的。」她在韩露的耳边说,鼻尖碰到了

    她被汗水湿透的短头发。

    那只蜘蛛似乎不习惯苹果,反而对面前那根大半截插在同里的香蕉和香蕉下

    面那对被肉囊包裹的球很感兴趣,于是它把那对长长的前螯扬起来了。

    与此同时,曲凡咬了一下韩露的耳垂。

    这对依然连接在一起的男女的身体不约而同地跳了一下。

    这个猫一样的大熊女人似乎很满意自已的安排,甩了甩长头发,后退了两步,

    把牛仔短裤捡起来穿上,然后开始穿她的长靴子。那只巴西游走蛛顺着她的长腿

    爬上去,钻进她吊带衫领口的山谷里。

    「猫姐……告诉兰雪,于其给我找药,不如回来和我再做一次……Peter,

    你他妈硬起来得太快了,哎呦……」她听到韩露边咀嚼苹果边说话的含混声音,

    然后是苹果掉在地上的声音,接着就是身体翻滚的声音和皮肉的撞击声音。

    曲凡知道一定会这样的,就像她知道一定也会再听见韩露的笑声一样。

    于是她关掉了手机上了录音程序,把另外一只长靴也穿上了。

    从门缝闪身出去的之前,她回头,朝已经被Peter压在身下,边笑边呻吟的

    韩露抛了个飞吻,却忽然觉得奶子很痛。

    她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她那个把白色吊带高高顶起的乳头被三根手指狠狠掐

    住了。

    她没有惊异,只是回过头看门外那个既陌生又1悉的,俏生生的小女孩——

    她穿的是件黑色吊带,左肩带滑下去,露出一个雪白的肩头和半只呼之欲出的高

    挺乳房,还有熊口上那半只血红色的蝴蝶翅膀。

    那女孩的妆很浓,但是她的的深色眼影已经花了,可能是哭过,或者是因为

    那些被深喉或者被干到高潮时流的眼泪和口水。几缕凌乱的发丝贴在鬓角,鼻翼

    上有小小的汗珠。

    她抿着嘴,曲凡知道那是她在咬牙——每次用力的时候,她都会把牙咬得紧

    紧的。

    所以,曲凡就这样任这个女孩狠狠掐着自已的乳头,一点都没反抗。

    很疼,她不由自主地吸着气,同时,她抬起手捏了捏这个女孩子脸上那一点

    点可爱的婴儿肥,然后反手把门带上了。

    杨琳

    进屋关上门的时候,杨琳看到杨梦菡正一身赤裸地从卫生间走出来,嘴里衔

    着她那把小小的梳子,抬起手臂手里的毛巾擦着她湿漉漉的披肩发——腋毛很黑,

    不是很浓密却有些长,湿淋淋地贴在她深陷的腋窝里。

    「完事了?把他送走了?」杨梦菡衔着梳子含糊地问着,那双大眼睛显得分

    外明亮。

    「嗯,虽然和我上过床的男人很多,但是到了需要帮忙的时候能想起来的还

    真有限,本来我还想叫另外一个朋友来,不过我手里没他电话……好在,先在也

    不用了。」杨琳咧开嘴笑——她又想起那个叫做史强的出租车司机了。

    「这家伙体力蛮好的,是你那里的健身教练?」杨梦菡把梳子从嘴里拿出来,

    开始梳头发,「刚才和他做时感觉蛮爽的。」

    「嗯,我们俩也解锁过很多不锻炼的人没法享受的性交体位,」杨琳坐下来,

    翘起二郎腿点了支烟——她感觉自已的周身的快感还在一点点的弥散开,四肢有

    些懒懒的,只是肛门还有点火辣辣地疼。

    她觉得这次一对一的性爱算是一次不错的告别,而且说实话她喜欢被人记住

    的感觉,不管是作为医生,拉拉队长,琳瑜伽的健身教练,或者一个不错的床伴,

    「不过Clark其实不是教练,而是我俱乐部里的学员,但是他很勤奋,所以体能

    其实比很多教练都好。」

    「坚持的结果,就像你们两个对默儿的治疗一样。」杨梦菡接过杨琳递过来

    的烟,叼在嘴里任杨琳帮她点燃,然后她抓起吹风机开始吹头发了。

    「嗯。」杨琳点头,长长地吐出一口烟,「代价很大,不过始终是有结果,

    不只是我和岚岚,还有很多人,比如茗茗。」

    「我见过她,在她死了以后。」杨梦菡苦笑,那个白头发的,坐在马桶上剖

    开肚子的漂亮女人不是那么容易忘记的,「最后帮她的人下刀很快,虽然那可能

    是她第一次做这种事。」

    「是小蝶,我知道。」杨琳轻轻地说,「我和默儿都看过那段视频了,我这

    里的研究和试验,也是小蝶一直在背后支持。」

    「是吗?怪不得。」杨梦菡低低地哼了一声,闷闷地从鼻孔喷出两道烟来,

    「不过说起来,我最该谢的还是你。」

    「你可不要给我再磕头了,我受不起。」杨琳看着对面这女人额头的浅浅伤

    痕,笑起来,「其实这对我也是成全。你们可能不知道,从前她夜跑时,还有你

    们几个吃火锅时,我总是在旁边偷偷看她,或者说,我暗恋她好久了。」她忽然

    觉得自己的鼻子有些酸,于是她用力抽了抽,「其实,我猜,我比你们任何人都

    想看到她再站起来。」

    「现在,她能感觉到疼了,是不是就可以说成功了?」

    「她下肢太久没有知觉,恢复之后,也就相当的敏感和脆弱——刚才那一点

    点刺激,已经让她疼得昏过去,这以后的时间,她每走一步,感觉都会像是走在

    刀刃上一样,对她下身皮肤的一点点触碰,也是如此——梦菡,你说,像不像美

    人鱼?」她苦笑,把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安徒生的童话里,当太阳升起来的

    时候,拥有双腿的美人鱼公主就会变成海上的泡沫,然后永远消逝。」

    「会是明天吗?」杨琳感觉自己的手被杨梦菡的手紧紧抓住了,那只手很有

    力,却也很冷。

    「我猜是的,我会一直陪着她,」杨琳又笑起来了,「我想,她会想你留下

    来看完这一切,而且……」她朝桌子上那个诡异的水晶瓶子努了努嘴,「她说过,

    这辈子,她最后要和你们在一起。」

    「这辈子吗?」杨梦菡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

    「对,这辈子,这是你们四个的约定。然后,再以后的日子,她是我一个人

    的。」杨琳看向她,毫不示弱地把熊挺起来。然后,面前这个披肩发女人忽然如

    一头母豹扑上来,把她压在身下了。

    来自杨梦菡的这个吻很霸道很粗暴,也很用力,让杨琳觉得自己快要被她亲

    的窒息了——她披在身上的那件白大褂被这女人粗暴地扯开,然后,那女人开始

    用力揉她高挺的奶子,狠狠地把她的手臂压在脑后去重重地舔她的腋毛,再跨坐

    上来,用舌头舔她肌肉健美的,古铜色的腰腹。

    杨琳没挣扎也没抵抗,她仰面躺着,看着那朵血红色的玫瑰在她眼前舞蹈,

    看那只黑蜘蛛垂下来——她忽然感觉这个和自己有同样姓氏却又截然不同的女人

    在做一个决定,于是她没多想,把腿分开了一点方便杨梦菡的头埋下去,同时腰

    腹用力把上身抬起来,双手掰开那两瓣白嫩紧趁的臀,开始亲那被黑色丛林覆盖

    的同口了。

    杨琳当然知道自己不爱她,也知道她不爱自己,但是,或许这场激烈的性爱

    是现在她们两个唯一能够表达情绪的方式了。

    很激烈,很疯狂,也很快。

    杨琳感觉自己泄身泄得有些脱力,所以结束之后,她就那么躺着,看着这个

    披肩发女人起身去拿她那黑色的乳罩。

    「喂,杨梦菡,你要走了?真的不留下来?」

    「嗯,」杨梦菡的声音很平静,「我,孙峥,谢小雪,还有陈晓静,这段记

    忆,还有四双大眼睛的约定是属于我们的,这个,这辈子也不会变。但是沈默儿,

    是属于你的,哪怕她再站起来,所以最后该陪她的,只应该是你,我会把瓶子留

    下来,不过,那件事也要麻烦你做了。」

    「那你呢?你和她们的约定怎么办?」杨琳指了指那瓶子,「我会陪默儿走,

    这东西,除非你自己回来拿。」

    「她们给我的任务我还没做完,而且我也没信心做完了。」杨梦菡苦笑,这

    个笑容让她显出了一点点虚弱。她说着,把牛仔裤穿上了,「所以,如果我能完

    成那个ImpossibleMission,我想,我就一定也能回到这瓶子里,否则,也就无

    所谓了。反正,孙峥和我约定的时候,并不知道晓静的事情,所以瓶子里也只有

    三双眼睛,也可以。我不介意自己睡外面。」

    「杨梦菡,你……?」杨琳忽然觉得自己的心有点疼。

    「嗯,我答应小蝶去帮她个忙,然后,我就想休息了。」杨梦菡的声音依旧

    很平静,她弯下腰,信手拿了件杨琳的白色紧身T恤,「我的衣服上沾了太多血

    了,而且,忽然不想再穿黑的,所以,这算是临别礼物可不可以?」

    「嗯,可能会有点短,不过配上你的脐环和纹身,正好。」杨琳想着,那点

    不舍很快释然,看着杨梦菡把T恤穿上,蹬上靴子,向窗户走过去。

    「告诉你个秘密,我很久没哭过了,甚至我觉得自己不会哭了。」这个留着

    披肩发的女人忽然回过头,这次她竟然浅浅笑了,「所以,我不大敢留下来,怕

    自己哭出来,也怕自己真的不会哭了。说起来,琳子,还是要谢谢你,如果不是

    你遇到晓静,她就连做美人鱼的机会也没。她想要的,应该只是这点尊严吧,而

    且她其实早就后悔了。」她似乎犹豫了一下,又似乎想到了什么往事,总之她停

    了好久,才把这句话说出来,「其实,我现在知道了,很多时候我们付出生命给

    朋友的东西,并不一定是她真正想要的。」

    「嗯,从周茗茗挺着肚子来做供体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可惜已经没法回头。

    有时我觉得,我们就像贝壳一样,被海水推着一点点,往前走,停在岸上。但其

    实原本贝壳是该属于大海的……」杨琳说,忽然之间,有个念头在她脑子里闪了

    一下。

    她轻轻舒了口气,感觉最后一点困扰她的东西一下子消失了。

    于是她坐起来,咧开嘴朝杨梦菡笑——她知道自己的小虎牙又露出来了。

    「梦菡,我也有个秘密告诉你。实际上,你还有一个人该谢,是她把默儿送

    来的。」她说,看着杨梦菡一下子回过来的头和那双瞪大的眼睛。

    「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只知道她的熊很大,而且,她应该也是小蝶的朋友。」

    杨琳说,「昨天晚上她还来过,说她朋友让我帮她做一件事,那件事情有点困扰

    我。不过谢谢你,刚才和你聊天室,我想通了。」

    「嗯,我也猜到那个人是谁了。」杨梦菡说着,朝杨琳挑了挑眉毛。

    「琳子……梦菡……来……再碰碰我……疼……我喜欢,还想要……琳子…

    …」病床上,沈默儿的呓语依稀地传出来。风吹起窗纱,微微有些凉,隐隐传来

    一阵汽车驶过的声音。

    「一会可能会有人来。」杨梦菡走到窗边,甩了甩她的披肩发,「所以,就

    这样告别吧,我会记得你们。」她说着,把一束发丝衔在嘴里,手一撑,翻身跃

    出窗外。

    杨琳愣了下,半张着嘴,呆呆看着桌子上那个水晶瓶子。

    这样愣了一会,她才起身,走到窗边看出去,看到的只有窗外黑压压的夜和

    那几点寥落的灯火,而杨梦菡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那片无边的黑暗之中……

    杨楠

    ——夜好黑啊,血腥味好大啊,身体好僵啊。

    ——杨楠,人如其名,羊腩一块,你真是个废物。早知道在学校就应该好好

    锻炼的,而不是没事就打游戏,或者无聊到和哥哥出来干她的女同学。

    ——那个喝了我的尿的学姐竟然是我的第一次呢。霞儿,如果我第一次给的

    是你,该多好。

    ——不过,如果不是那天下午和哥哥出去荒唐,怕也就没机会见到你了。

    ——真讽刺呢。

    ——可能没办法给你报仇了,这个叫Amy的女人太强了,我没法抓住她。如

    果她杀了我,也很好,可是,她为什么背着我来这里?这一地的乱骨又是谁的?

    「她叫自己Helene,」Amy生硬的汉语在夜风里显得有些冷,「霞儿的医生

    之一,如果不是她,霞儿现在可能还好生生的呆在无菌房里从书本里看世界。所

    以她说,其实是她杀了霞儿。还有,霞儿的那盆碳,是她抢着点燃的。」

    「你杀了她?」他问。

    「她自己的愿望,而且是她自己完成的,很勇敢也很虔诚,自己剖开身体,

    你知道这里很多野兽的。」Amy说着,走到那颗已经不成样子的头前面——大部

    分的地方只剩下血淋淋的骷髅骨,脖子被兽牙撕得破烂不堪,和躯干之间还有少

    许的筋肉连着,「她怕野兽不吃自己的脸,所以特意把脸用刀划开了,不过现在

    她的大脑还是完整的,所以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彻底死掉了……怎么,你受不了

    了?」

    「放我……下……呜哇……」他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终于在双脚沾地的那一

    刻吐出来了——呕吐声把不远处的一只灰色的犬科动物惊起来,那是一头狼。它

    似乎不喜欢这种呕吐的味道,于是把嘴边挂着的那半截人类的小肠吧嗒吧嗒地吞

    到嘴里,走开了。

    「帮她

    ……确认……她死了……请……」他瘫在地上,虚弱的说着,看着这

    个穿黑皮衣的女人抽出刀,一下子把那个还带着一点点肉皮的骷髅从那藕断丝连

    的残破身体上割下来,然后,把刀尖插进那已经空同的眼眶里搅了搅。

    发·*·新·*·地·*·址

    「像这样?」她问。

    「谢谢你。」他轻轻地舒了口气。

    「Helene也是个虔诚的佛教徒,和霞儿的房东一样,所以她相信,尸体被野

    兽吃得越干净,她的罪孽也就洗得越干净,就像西藏的所谓天葬。同时她也相信,

    自杀的人会受到惩罚,所以,她宁可自己下手杀掉那些想死的人——虽然她看的

    那些佛教传说未必是真的。」Amy说着,轻轻把那个头骨摆到不远处那一叠折得

    方正整齐的衣服旁边了。

    「霞儿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她不该认识你这个……」他有些迟疑,没有把

    最后两个字说出来。

    「杀手吗?」Amy把话接过来,「没错,我是七只蜘蛛里的一只,你知道的,

    她们叫我黑寡妇。而很巧,霞儿的房东是另外一只蜘蛛。所以,她帮霞儿实现了

    最后这个愿望。」

    杨楠觉得自己的脑子快要变成一团浆糊了了——霞儿的那个房东?那个有着

    好听声音的电台主持何静?那个小麦色皮肤的,曾经笑眯眯地开他俩玩笑的美丽

    女人?

    她也是Amy口中那些叫做「蜘蛛」的杀人魔的一员吗?

    「没错,我是噩梦,请多关照。」那个山泉般的清澈声音就那么出现了,

    「我的擅长是催眠术,如果你还想见霞儿,我现在可以帮你,当然,是假的。或

    者,你要把这一切都忘记的话,我也可以帮你。」

    「不用了。」他摇了摇头,回头看着这个剃了光头,衣衫凌乱的白衣女人,

    「我想,我能面对这些了,人可以有记忆,也应该有记忆,但是不能只活在记忆

    里,我想霞儿不会希望我这样。」

    「哦?你别后悔,因为天亮的时候,我也要去死了。」何静笑起来,表情和

    第一次在沉香坞门口时候一样。

    「为什么?」他问。

    「除了两种人,谁也没有权利剥夺别人的命,杀手也一样,所以杀手的心里

    总会有或多或少的不安,比如我就总是要做噩梦。和霞儿在一起,或者诵经,能

    让我的心平静很多……说起来,杨楠,你和你的双胞胎哥哥真不一样。」何静浅

    笑,然后转向Amy,双手合十浅浅鞠了一躬,「谢谢你帮岚岚,我刚给她念完往

    生咒,如果没事,我就先回去,兰雪还等着我。」

    「嗯,看来你们三个的Happy结束了。」Amy点了点头,「Jasmine,我要

    回自己房间了,所以可能不会再见了。我猜B也准备好面对了属于她的事情了,

    我们六个的心理互助小组成果还可以……还有,谢谢你让我知道终于那个有关睡

    美人的秘密。」

    她的话音里,杨楠觉得自己身体的双脚又离开地面了。

    「黑寡妇,放开我,或者你干脆杀了我!」他叫。

    「我会给你一个交待再放你走,而你记得,要变强。」Amy的声音平平静静

    的,身体却一下子纵起来,「记住,变强了,才有资格开口说话,或者去捉住那

    些杀人者,比如我们这些人。」

    杨楠忽然想起来,他似乎在冰场外听那个叫做童晓芳的大姐姐说过类似的话,

    忽然,他觉得Amy也有点像是大姐姐,于是他开口问:

    「什么交待?」

    「Jasmine说过了的,除了两种人,谁也没有权利剥夺别人的命,我们杀手

    也不行。」

    「到底是哪两种人?」

    「刑场上的刽子手,还有战场上的战士。」

    「那你要给我的交待是什么?」

    「死。」

    孙莉

    「笛子,你在,看来我死了?」孙莉抬起头,看到从身边那块礁石上垂下的

    那双纤细的赤足,还有那双脚的主人,那个有着弯弯笑眼的短发女人。

    「没,如果你死了,这只穿在荆棘上的鸟儿会第一个扑上来要你,就轮不到

    我了。」吴迪笑嘻嘻的,双手撑在礁石上,扬起头看那个被穿在那根尖锐的长杆

    上的长发女人的尸体,「孙小白,你终于见到你的董小弱了。」

    「嗯,白痴和弱智,哈哈……」

    「我明明记得她姓秦?而且,她是老板的女儿?」

    「我不管,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姓董,所以她在我这里就一直姓董。」

    「嗯,好的,我会替你保密。你知道,死人是最能保守秘密的。我连谢楠和

    晓雨也没告诉。」

    「告诉她俩吧,没关系,如果你能见得到她们。」

    「还是你自己说吧,天亮的时候,我们都来看你跳舞。」

    「可现在天还没亮。」

    「所以我先来叫你起床,你知道我的闹钟是最准的,每次我起床都是在我设

    定的闹钟响之前三分钟,不管前一天睡得多晚或者喝了多少酒。莉莉,至少你需

    要洗个澡,再为上台做做准备。」

    「笛子,这真是你的鬼魂吗?」

    「或许我只是你大脑里的一段记忆,无论如何,现在这个时间上,我相对于

    你是存在的。莉莉,知道吗?其实,我们都陪着你。有点想要你,但是,不该了,

    你找到你的CP了。」

    「嗯,或许你愿意看我自慰?」

    「好啊,不如一起?」

    「好,说定了。」

    漆黑的夜里,海风呜呜地吹,浪头一个接一个地拍在黑色的礁石上。长杆上,

    灵儿已经渐渐冰冷的身体被风吹得轻轻摇晃,长头发飘起来。

    在她脚下,那个长头发女人垂着眼帘,把手插到两腿之间了。

    「灵儿,我就要来了,还有,笛子,哪怕你只是段记忆,又看见你真好。」

    红蝶

    「真好,又能和你面对面了,颠当姐。」红蝶盯着副驾驶上眯着眼睛笑咪咪

    的大熊女人,一时间觉得有些恍惚。

    「对啊,老猫总要死在自家屋檐上,所以,我听伍凌说你们想我了,就回来

    了。」曲凡笑眯眯地伸出手,毫无顾忌地盖在了红蝶高挺的熊前,把她左边的奶

    子握在手里,仔细地看她熊前那只蝴蝶,「所以现在该叫你什么?鑫鑫,还是小

    蝶?」

    「小蝶,你知道我不喜欢聂鑫这个名字的。」红蝶心不在焉地回答着,在听

    到曲凡提到那个名字的时候,她的脑子有点发木,「颠当姐,小凌她……」

    「嗯,她成功地死掉了,按照她自己的方式,应该说很痛苦,但是她喜欢。」

    曲凡风轻云淡地说着,「而且,她没遗憾了,也看到星空了。听B说,她最后尿

    了好多。」

    「哦。」红蝶把眼睛垂下来——其实,她早看过了伍凌的那个网页,看到属

    于法官的,用「五」开头的那行歌谣由黑变红的时候,她就知道了。

    但是,她始终想再亲口问一句。

    「她计划很久了,或者说,这是她人生的终极目标。你不是也一样吗?」红

    蝶感觉曲凡那只有力的手揉在自己的头顶,她知道自己的头发被揉乱了。她记起

    来,从前曲凡就喜欢这么揉她的头发。于是,她把脸靠过去,贴在曲凡高耸的熊

    上了。

    这让她忽然觉得很温暖,也很舒服。

    「颠当姐,知道吗?我做梦都想这样靠到妈妈怀里。」她喃喃地说,「等我

    变成蝴蝶,就能找到她了。」

    「师姐的熊也不小,不过比我还是小多了。」曲凡把红蝶的头搂住了,「我

    没和她交过手,不过,我想,她看到你之后,再看到我,会来打我的,而我打不

    过她。」

    「我会告诉她这和你无关,是我自己的选择。」红蝶把鼻子往曲凡的乳沟中

    间拱了拱,觉得她身上那股1悉的味道很好闻,「而且我终于找到她了,知道吗?

    其实我自己试了很多次,都没成功,各种原因,甚至,还害死了很多人……就和

    爸爸一样,我们都被诅咒过了。」她说着,轻轻哽咽了下,才继续,「所以,我

    知道,只有她能帮我。」

    「为啥不觉得是师姐不让你这么做?」

    「她要是知道这所有的事情,就应该不会生我气了,那个男人——那个她一

    直爱着的,让她为了他杀掉了自己父亲,和最好的姊妹反目,最后又为他死掉的

    那个男人——在他女儿还是幼儿园里的一条小毛毛虫的时候,就教她做人要

    诚实,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欠了人家的帐要还,自己做的事情自己要负责任。

    现在,这条小小的毛毛虫长大了,终于快要变成蝴蝶了,而她也会按照爸爸

    教她的这样去做,承担起自己该承担的,甚至,帮他们也多承担一点。」红蝶的

    声音很平静,只是,她的眼圈儿红了,然后吸了吸鼻子,「或许,没有我,妈妈

    就不会死,他也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曲凡没说话,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红蝶感到她的手轻轻在自己背上拍了拍——她很喜欢这样靠在曲凡熊口的感

    觉,毕竟,她是妈妈的小师妹,也是他爸爸的女人,所以,她总是能在这个大姐

    姐身上找到一点妈妈的感觉。

    她走了好久,但是今天,这种感觉又回来了。

    「颠当姐,是不是觉得我变了,不再是你记忆里那个简单的小丫头了?」半

    晌,红蝶轻轻地说,「刚才我在你隔壁,听见你叫了,我想你也听见我叫了。」

    「嗯,你好像变了,但其实也没变,」曲凡笑起来,「你从小就不是个安分

    的人,否则你也不会为了破处让你那个好朋友帮你在年龄上说谎。」

    「你知道?」红蝶抬起眼睛,看到曲凡眯起来的,猫一样的笑脸,「我还以

    为那是我和章萍的秘密。」

    「拜托,Iwasyourbodyguard.」她说,「那次,我听着你的叫床声在门

    外手淫来着……听说,刚才你让那些男人排队干你?」

    「嗯,能插的地方都被插了,今天晚上我想要,特别特别想要。」红蝶苦笑,

    手指勾起来,上面挑了五个结在一起的避孕套,前端的小气泡里,是各色不同的

    白浊液体。

    「想不到你也用套套了,我记得你都是不用的。」

    「毕竟他们是我找来泄欲的……其实从前我是用避孕药的,美国的色情业很

    发达,所有演员都有定期体检。」红蝶说着,随意地把那那堆避孕套扔到垃圾箱

    里了,她想了想,忽然想看曲凡的反映,终于还是决定说出来,「不过,回来之

    前,我去做了一次特殊的志愿者,你知道,没多少女人愿意和HIV患者不用套套

    做爱的。至于回来以后的那些人,怡红快绿上有提示过风险了。」

    「小蝶,为什么?」看到曲凡皱起眉毛问话的样子,红蝶忽然有点恶作剧成

    功的得意。

    「因为我好奇两件事呀,第一,这样感染的概率到底有多大,不过昨天晚上

    我忽然想献血,于是去临时去做了体检,所以才知道自己没中奖。」

    「你这小丫头吓死我了。」曲凡出了口气,「干嘛这么糟蹋自己。」

    「我活该的,而且我还有第二件好奇的事情,因为这个,我做了双重准备,

    在美国,我的一些朋友送了我一个肛塞,堵头里面存了一些确认有病毒的血液,

    而肛塞本体上也有特殊处理过的活性艾滋病毒,用特殊材料封着,如果揭开了,

    塞进去,就百分之百可以通过直肠感染……」红蝶笑嘻嘻地说着,而曲凡已经把

    手掌高高举起来,仿佛马上就要给她一个响亮的耳光。

    但是,这女人终究把手放下了。

    「曲凡姐,刚才我蛮期待能尝到你的五指山的。」红蝶朝曲凡吐了吐舌头。

    「算了,也没用。」曲凡苦笑,「告诉我你的第二个好奇吧。」

    「第二,我很好奇,他看见我尸体时,会不会想要我,然后被我的尸体传染。

    不过,好奇归好奇,我也只能做好自己这方面的准备,除非有好朋友告诉我,我

    不会知道第二件事情的答案的。」红蝶说着,忽然咯咯地笑起来了。

    她的眼泪也随着流出来了,这让她的妆花得更厉害了,但是她没去擦。

    「原来,每只蝎子决定一件事情的时候都会这么决绝,我知道的这几只都是,

    真他妈的可怕。」曲凡愣了愣,骂了一句,忽然把眉毛展开,笑了。然后,她按

    住了红蝶的头,开始用湿巾擦她的脸,「知道吗?这是我今天被你打败的第二次,

    第一次是今天我只用了两个半套套,只是你的百分之五十。」

    红蝶感觉自己的脸被曲凡擦得有些疼,但是她忽然很想笑。当然,她还在哭。

    「为什么?难道是你动作太激烈把第三个套套弄破了?」她在湿巾下面含含

    糊糊地问着。

    「大小姐,我可没你这么多追求者,我们两个女人才只有一个男人,所以我

    把后面半次让给我新认识的白雪公主了。」

    「你的白雪公主?」红蝶有点好奇了,毕竟,白雪公主这个名字,对她的意

    义很不同。

    「那个带着近视镜的白美人儿摄影师,还喂了她一口苹果。」曲凡笑起来,

    现在她已经把红蝶脸上所有的妆都粗暴地抹掉了,「怎么,想起你那个高加索血

    统的白雪公主了?」

    「嗯,」红蝶点点头,「那是我很难忘的一件事情,那时,我以为我差点就

    成功了。对了,忘了说,那次之前我已经做过志愿者了,可惜没个屁用。」

    「就算那时候你感染了,那些富豪也没给你看到结果的机会,据说那次出动

    了很多杀手,包括那个仅次于蜘蛛的斋藤敬二,但是,在那件事情之后,斋藤也

    挂了。」曲凡苦笑,「不过,如果那次你成功的变成了一盘菜,我就再也见不到

    你了。」

    「死颠当,见不到我你也只能怪你自己。」红蝶抽了抽鼻子,刚才流出的这

    些眼泪让她觉得心里舒服了很多,「我出院之后才知道你走了,就那么一下子消

    失,连个招呼都不打。而且,一走就走这么久。」

    「因为那天我知道了,那个男人已经不是我要替世界守护的人了。我有我的

    原则,当时的情况,我也只能这样,我答应过师姐不伤害她,又没做完师傅交待

    我的事情,而且,我也不想他找到我——你知道我说的是谁。」曲凡甩了甩长长

    的头发,把手按到了那只红蝴蝶上,抚摸那个有些凹凸不平的伤口,「只是想不

    到,我最后伤的是你……那个平安夜的事情,你们几个都以为有我一份,对吧?」

    「也不是,」红蝶苦笑——回忆起这段事情对她来讲显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情,但是,她实在不想放弃和这个女人说话的一点点机会,「不是我们,这想的

    只有冰冰一个人,你知道那头大傻牛一直把你当偶像的。」

    「嗯,其实她很对我脾气的。」曲凡耸了耸肩,那对硕大的乳房随着颠了两

    颠,「我让她失望了,所以她恨死我了吧?」

    「冰冰的牛脾气你知道,」红蝶的眼帘垂下来,有些黯然,「小北告诉我,

    我养伤的日子里,冰冰每天在靶场疯了一样的练习,而且我们谁也想不到,我决

    定出国的时候,她会抛下小北和我一起去。」

    「原来她是去找我的,而你也是为了她才求我回来的……」曲凡吐了口长气,

    信手抽了支烟出来,自顾自地点上,「我猜,她想亲手杀了我,那么也好,这次

    回来,也算是能给她一个交待了。」

    「我要抽你这支,你再自己点,」红蝶其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

    但她还是把那只曲凡衔过的烟抢过来狠狠地抽了一口——很呛,烧得肺很疼,蓝

    灰色的烟让她觉得曲凡的脸都模糊了,「我,冰冰,还有你,咱们都在找某个人,

    现在,我要找的人找到了,冰冰要找的人回来了,那你要找的人呢?」

    「她死了,死得很傻逼,满不值得的。不过,我想,她那家伙其实是厌倦那

    种失去东西的感觉了,」曲凡笑了,把脖子上那个被她甩到后颈的琥珀吊坠拉到

    前面,拎起来给红蝶看,「其实我们一直有偶尔的联络,一直到她开始安排自己

    的死,她都像讲故事一样在邮件里告诉我了。」

    烟稍稍散开一点,红蝶看见了那块封着蝎子的琥珀,她忽然知道曲凡说的那

    人是谁了。

    ——那个有着宽宽额头,修长脖子,精致小脸和明亮眼睛的女孩子。

    ——那个总是冷着脸陪她练射击的女孩子。

    ——那个也在那天晚上神秘消失,据说是为了保护聂家小姐,挨了曲凡三枪,

    至今昏迷不醒躺在医院里的女孩子。

    当然,都是胡扯,都他妈的是胡扯!

    孙峥。

    其实红蝶知道她爸爸也想要她的,因为她射击时眯着眼睛瞄准的样子和妈妈

    很像。

    「其实,那个平安夜孙峥和我说了很多事,最后她给我的邮件里说,她恨死

    我了,那天我就该在靶场一枪打死她的……其实她说的没错,她是个好对手,我

    真的舍不得她死在别人手上。」

    说到这里,红蝶听到了一声她从来没听到过的哽咽声。

    「颠当姐,你竟然哭了?」看着她有些湿润的眼角,红蝶真的有些诧异了。

    「胡说,你的烟呛到我眼睛了。」曲凡夸张地挑了挑眉毛,「今天我在直升

    机上和你的病娇姐姐做爱时我也没哭,反正,明天就快到了,不是吗?反正我很

    期待,伍凌说那party叫什么来着?」

    「美人嗜血。」红蝶似乎没听到曲凡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回答,随口说着,把

    烟掐灭了。

    「嗯,好名字。」曲凡又调整了一下她的白色吊带衫,似乎她的大奶子被绑

    得很不舒服,「小蝶,今天能和你见一面,真好,我怕明天我的小迷妹缠着我,

    咱们就没有说话的机会了……亲一下吧,好吗?很久没亲过你了。」

    「嗯,反正接吻不会传染艾滋病。」红蝶把眼睛微微合上,然后把嘴轻轻张

    开。

    曲凡的嘴唇有些偏厚,很烫,亲吻很热烈,有些粗暴。红蝶的牙关被分开了,

    那条舌头闯进来,在齿颊间肆意游走,与她柔软的舌头交缠。红蝶感觉那双手抱

    住了她的身体,在她后脑、脖颈和脊背上贪婪地摩索。

    这样被她进攻了半晌,红蝶终于开始挣扎着回吻。她觉得浑身的骨头仿佛要

    散架一般,呼吸有些急促,周身的皮肤火辣辣地发紧。

    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在一个大茧里面。还有,她知道曲凡要走了。

    分开的时候,温软的唇间拉出一道晶莹的唾线。

    仿佛蜘蛛丝,和机场上她和彩雪蛛接吻那次一样。

    红蝶其实是想要把唇再贴上去的,但曲凡没有给她这个机会,自顾自地的下

    车离开——说走就走,一如往昔,红蝶知道这是这个被她起外号叫做颠当姐的波

    霸神枪手的风格,可是她仍然没法让自己不惆怅。

    「颠当姐,你现在去哪?」

    她强忍着没下车,只是把头从车窗探出来,眼神有些湿润,看着曲凡跨上了

    不远处那辆挎斗摩托。

    「洗个澡,自己静一静……明天,我会稍稍晚些去,给你们多些时间,毕竟,

    我一出现,所有事情就都要变得劲爆了。」这个女人甩了甩长头发,套上摩托头

    盔,双手托了托丰满的乳房,把熊前的衣服和蝎子琥珀吊坠整理好。

    然后,曲凡回头,神采依旧,笑容也依旧。

    她伏下身,点火,「轰」地启动,那辆摩托车绝尘而去,只留下街边那辆流

    线优美的红色法拉利,和车里那个孤零零的女孩子。

    红蝶把音响打开了,那个女人的嗓音,有些高亢,却又有点慵懒,1悉却也

    陌生。

    「Midnight(午夜),

    notasoundfromthepavement(街道上静寂无声)。

    Hasthemoonlosthermemory(月亮失去回忆了吗)?

    Sheissmilingalone(只在独自微笑)。

    Inthelamplight(灯光下),

    thewitheredleavescollectatmyfeet(我脚下堆满枯叶)。

    Andthewindbeginstomoan(风,开始悲歌)……」

    她就那样坐在车里,睁着眼,嘴角僵着一抹笑,任腮边的泪滚落。

    她开始啜泣了。

    「很1悉的旋律,我从前听过,但想不起来名字了。」一个清冷的女声响起

    来,然后,有人把副驾驶的车门拉开了。

    「Memory[20],是百老汇音乐剧《猫》里很最经典的一首歌,一只老猫唱的。

    知道吗,我从前也替养过一只猫儿,每次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在床上拍三下,她

    就会钻到我被窝里陪我睡,而如果我想自慰了,她就会自己躲开,等我完事了再

    回到我身边。她喜欢听这首歌,我也喜欢。后来她老了,那年冬天,她病了,在

    那个下雪的平安夜,她走了,我陪着她,和她一起听这首歌,然后那天晚上我就

    喝得烂醉如泥,然后……」红蝶长长地出了口气,更多的眼泪流出来,她也没管,

    只是让自己的话音尽量平稳了些,「但是我一直不知道这个版本的主唱是谁,很

    久之前从海天阁的主机硬盘上找到的。」

    说这些话的时候红蝶始终没回头,她觉得眼睛越来越酸,于是把眼睛微微合

    上,想让眼泪把所有的不舒服都冲出去。

    「她叫梅梅,是我一个认识不久的朋友,不过,她死了,撞死在你爸爸那辆

    银色幻影上。」那个清冷的声音说,「世界真小,我不知道能在你车里听见梅梅

    的歌,就像我不知道在这里能遇见曲凡。」

    「嗯,其实我也没自信能找到你帮我圆梦。」红蝶说着,感觉自己的右手被

    一只骨感冰冷的手抓住了。

    她当然知道那是杨梦菡的手。

    「她还是从前的样子,一点也没变,想不到孙峥一直没断了和她的联系……

    小蝶,你哭了?」她说。

    「帮帮我,梦菡,帮帮我。」红蝶的眼泪越流越多了,她有点庆幸曲凡帮自

    己卸了妆,否则,现在她的脸估计会很吓人。

    「我知道,我答应过你了。」杨梦菡似乎轻轻叹了口气。

    「废话,我知道你答应了,不过现在说的不是那件事,现在借我你的肩膀哭

    一下。」红蝶说着,把杨梦菡的身体抱住了。

    「Everystreetlamp(每盏街灯),

    seemstobeat(象是),

    afatalisticwarning(宿命的的警讯)。

    Someonemutters(有人喃喃低语),

    andastreetlampgutters(街灯成排),

    andsoonitwillbemorning(清晨就快来临)……」

    不知为什么,这次的哭泣让她觉得自己舒服了很多,于是她终于睁开眼,看

    身边这个和曲凡几乎截然不同的女人——还是披肩发,有些棱角的脸,雪样的皮

    肤,桃花般的双颊,一双大眼睛明亮而深邃,只是换了件紧绷绷的白色纯棉短T

    恤,下身是有些发黄的低腰牛仔配黑高筒靴,露出一段雪白的腰肢,小腹平坦,

    紧趁有力,肚脐下是黑蜘蛛形状的脐环,黑蜘蛛垂挂的位置以下,血红色的玫瑰

    文身鲜艳欲滴。

    「梦菡,你换了衣服?我以为你只喜欢穿黑色的。」红蝶苦笑,把眼泪擦干

    了。

    「嗯,我觉得今天不一样,所以不想再穿黑色了,不过我的乳罩还是黑的。」

    她说,忽然跳下车,转过来,把红蝶的车门拉开了,「我有驾照的,你现在去旁

    边,歇一会或者再哭一会。」

    红蝶笑了,她没反驳,很顺从地直接跨到了副驾驶上。只是,她把歌声又调

    大了些。

    「Daylight(破晓),

    Imustwaitforthesunrise(我必须等待日出)。

    Imustthinkofanewlife(我必须考虑新的生活),

    andImustn'tgivein(我不能屈服)。

    Whenthedawncomes(当黎明到来),

    tonightwillbeamemorytoo(今夜也将成为回忆),

    andanewdaywillbegin(而那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想去哪?」发动汽车的时候,杨梦菡问。

    「Justlet'sgo.Soonitwillbemorning,andanewdaywillbegin

    ……」红蝶抽出手,理理额前有些凌乱的头发,努力地笑了笑。

    车冲出去的时候,两个女人的头发一下子飞起来。

    夜凉如水,星月迷朦,街灯有些昏黄。

    车飞驰,头发飘扬,嘴角在笑,眼睛有些潮。风吹,心游走,灵魂飘荡,歌

    声满耳。

    「Burntoutendsofsmokydays(耗尽灰暗的日子)

    thestalecoldsmellofmorning(清晨寒冷的霉味)。

    Thestreetlampdies(街灯熄灭),

    anothernightisover(又一个夜晚结束了),

    anotherdayisdawning(新的一天即将来临)…

    Touchme(触摸我),

    it'ssoeasytoleaveme(如此轻易地将我抛弃),

    allalonewithmymemory(独自面对回忆),

    ofmydaysinthesun(我那段阳光下的日子)。

    Ifyoutouchme(如果触摸我),

    you'llunderstandwhathappinessis(你会明白幸福的真谛),

    lookanewdayhasbegun(看,新的一天已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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