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故事呢,不是我的故事,但为了方便,我还是会以第一人称讲述。
嗯,那麽,开始吧。
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我十三岁那年。
妈妈牵着我的手走进一间法式餐厅,昏h的灯光把整间店染上了些许古老的气息,我低着头,有些不安地跟在她身後。
我们被带到角落的座位,对面已经坐着一个男人,他神情和善,身旁则是一个表情有点不耐烦的男孩。
妈妈轻声说,「这个要叫爸爸,这个就叫哥哥。」
我傻傻地看着她,「爸爸不是去天堂了吗?怎麽还有爸爸?」
她顿了一下,像是在心里排好台词才说,「这就是你的新爸爸呀,不喜欢吗?」
我转头看向她口中的「爸爸」,他笑得很温柔,不急不缓地说,「你也可以叫我叔叔,如果你b较自在。」
我虽然Ga0不清楚他到底是谁,但还是乖乖地叫了爸爸。
至於旁边那个男孩,妈妈说他b我大三岁,从今天开始就是我的哥哥了。
那晚的法式浓汤我没喝完,味道复杂而陌生,我有点想回家。
而他——我的哥哥,从头到尾都没对我说一句话。
但他会在我不小心把酱汁滴到衣服时,默默递来一张纸巾,低声说,「没事,擦擦就好。」
那个声音乾净、不热情也不冷淡,但莫名其妙地让我记得很清楚。
「对,身为哥哥就是要好好照顾妹妹。」那个男人——不,是「爸爸」——笑着m0m0哥哥的头。
他没回应,只是侧过脸,继续用汤匙搅着盘里的炖菜。
那顿饭应该算是试水温。
从那天之後,他们便渐渐地、安静地,进入我的生活。
某天放学回家,一个一个大纸箱就堆满了客厅,旧家具被移走,陌生的香氛味取代了我熟悉的洗衣JiNg味。
我一开始是抗拒的。
我不喜欢自己的生活节奏被他们打乱,不想和陌生爸爸相处,也不想和一个不熟的男孩共享空间,但妈妈不停说服我,讲着未来的稳定与家的完整。
直到有一天,我看见她和爸爸在厨房并肩切菜,她哼着那首我从小听她唱的旋律,笑得特别幸福。
我突然发现,好久没见她笑成这样了,於是我也没再反抗。
新生活慢慢定型。
哥哥喜欢躲在房间听摇滚乐,门缝总是飘出重低音,我则习惯在客厅写作业,静静的,笔迹歪斜。
偶尔他会经过我身边,瞄一眼我的笔记,然後丢下一句,「这题算错了。」或者「单字拼错了。」
他不会坐下来陪我写,也不会主动关心,但我开始习惯他的语气。
就像窗边的风,偶尔掀起书页,但不打乱我呼x1。
我们最长的一次对话,是在厨房。
那天爸爸妈妈都不在,我在厨房练玛德莲,结果全军覆没。
他走进来,没说什麽,只拿了一块咬了一口,很认真地说,「虽然不好吃,但还能吃。」
我忍不住笑了,那是我们第一次一起笑,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好像一直在崇拜他。
不是因为他对我特别好,也不是因为我们有什麽深刻交流。
而是因为他总是安静、清醒、准确——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也知道自己不想做什麽。
他不像我,会旁徨、会猜测、会需要别人来确认选择是否正确。
他总像是某种我还无法成为的样子。
而我崇拜的,正是那种无需证明自己就能存在得很稳定的气质。
不是喜欢,是尊敬。
是带着距离的仰望。
是我想成为的大人的模样,被他悄悄演绎在生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