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零三分，书房的灯依然亮着。
顾雪怡站在走廊上，透过门缝看着里头的苏婉柔——她埋首在文件堆里，指尖敲打键盘的声音规律而急促，萤幕的光映着她眼下淡淡的青黑。
「我们……好像对她有点凶。」顾雪怡轻声道。
苏婉柔头也没抬，声音平静：「我知道她是爲了保护我，所以我更不应该把她卷进来。」她停顿了一下，「你也是，快去睡吧。」
顾雪怡没有动。
苏婉柔终於转过头，对上她的视线。灯光下，她的眼睛亮得惊人，却又空洞得像口枯井。
「怎麽了？」
「没什麽。」顾雪怡转身，「别熬太晚。」
门关上了。
苏婉柔重新看向萤幕，指尖继续在键盘上飞舞。文件上的文字一行行增加——伪造的邮件、篡改的签名、JiNg心编排的对话记录。每一条都指向周世坤，每一条都足以让他万劫不复。
她没有发现，每当她睡着後，总有人悄悄推开书房的门。
顾雪怡站在桌前，指尖轻轻滑过那些文件。她拿起钢笔，在不起眼的角落加上几个字母，或是在格式上留下细微的破绽——这些痕迹不会影响指控的力度，却隐晦地发出一份声明：这是伪造的。
她甚至修改了文件的元数据，将创建者的名字改成自己的代号。
做完这一切，她轻轻关上电脑，目光落在沙发上蜷缩着的苏婉柔身上。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落在苏婉柔的发梢上，像是镀了一层银sE的霜。
顾雪怡伸手想替她拨开脸上的碎发，却在即将触碰到的瞬间收回手。
「笨蛋……」她低声道，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转身离开时，她没有看见——
苏婉柔的眼睫微微颤了颤。
有些谎言，是爲了让另一个人安心地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