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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品妍还想再说什麽时,帘子忽然被人拉开,她像被人捉J在床似的,吓得急忙cH0U回手,结果一个用力过猛,反而没站稳,眼看就要往後摔跤,连忙伸出手,下意识地扶住身後的墙壁。
在旁人眼里看来,连品妍就像转了一圈後,整个人贴在墙上,滑稽不已,礼学成还来不及说小心,看到这状况也傻了,最後没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连品妍对着墙壁面壁已经够羞耻了,再听见那家伙的笑声,更想直接挖个洞躲起来。但挖洞显然不现实,她深x1一口气,才若无其事地转过身来,只见礼母就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的互动。
「阿姨好。」连品妍像什麽都没发生一样打招呼,见礼母没认出她,又补了一句,「我们之前在江子健家有碰过面。」
「我记得你,你的脸很难忘记。」礼母这才终於肯纡尊降贵地开口。
「妈!」礼学成听言脸sE一变,想起身说点什麽,连品妍见此赶紧伸手压住他,要他别火上加油。
「阿姨,那是我的一点心意,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连品妍指了指陪病床上的水果礼盒,向连母礼貌道别。
礼母看了一眼她带来的东西,并不领情,反而冷冷地说,「我记得我和你妈妈说过,请你们不要来了。」
连品妍听言愣了愣,这件事她是第一次听到。那天连母探视回来後,除了礼学成的伤况,什麽都没说,她还以为一切都很顺利,难怪今天她和连母说要来医院时,她表情勉强,yu言又止,最後还是什麽都没说,只买了个礼盒就要她带来。
「妈!」礼学成试图让礼母不要再说下去,却只是徒劳无功。
「既然她当作没听到,我就再说一次。我希望你不要再靠近礼学成,他成绩就已经够差了,还整天Ga0一些有的没的……」礼母没有要理会儿子的意思,见他cHa嘴,乾脆直接提高音量,警告起连品妍。
她是不担心他们在一起谈恋Ai,但不代表她乐见连品妍在自己儿子身边打转。
「妈,你够了!」礼学成受不了地怒吼道,礼母被他这麽一吼,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礼学成虽然不b江子健贴心,但怎麽样也是自己的儿子,她没想到他竟然会当着外人的面和她大小声。
「礼妈妈,让礼学成受伤这件事我很抱歉,你的要求我知道了。」连品妍沉默几秒後点了点头,礼学成听言,立刻伸手去抓她的手腕,无声地传达自己的心思,深怕她下一句就将他列为拒绝往来户。
连品妍没有避开他的举动,直接反抓住礼学成的手不让他乱动,尽可能温和有礼地给出答覆,「但我没办法答应,非常抱歉。」
「你!」上一秒还因为她的回答稍稍缓和脸sE的礼母,立刻被连品妍气得说不出话来,她并没有因为连品妍态度好就感到有几分释然,反而觉得被她戏弄了一把。
连品妍看这气氛,也不想让礼学成难做人,松开他的手,向他说道,「我先回去了,学校见。」
「喔。到家说一声。」礼学成整个人还陷在她刚刚握住自己手的情绪中,什麽都没听懂就傻傻点头,回过神来才又连忙补了一句。直到连品妍消失在病房门口,礼学成才转过头来,脸上的笑容在瞥见礼母脸上的表情後,消失得一乾二净。
礼学成还以为连品妍一走,自己大概就得挨一顿骂,没想到礼母沉默许久,将陪病床上的杂物清理後坐下,见他盯着自己瞧,只淡淡地提醒,「早点睡吧,你明天早上就要出院了。」
礼学成知道他最好的对应方法,是什麽都不问,直接睡觉,至少可以不用面对两人独处时的剑拔弩张,但他的目光却还是不由自主地看向一旁,正皱着眉试图把陪病床弄得舒适点的礼母,没忍住开口,「你又回来医院g嘛?我不是说我自己可以吗?」
他明明不是那个意思,话说出口却还是变了调。
「对,你自己可以,我活该找罪受,家里好好的床不躺,担心你晚上不舒服没人帮你,殊不知你根本巴不得我别回来,好让你们在这里乱来是吧?」礼母本就噎在肚子里没处发泄的怒火,被礼学成一点就爆。
「你话一定要说得这麽难听吗?」话一扯到连品妍,礼学成就没办法像往常一样听听就算了,只要想到礼母无论是对连母,还是对连品妍都是一样恶劣的态度,他就想埋怨,为什麽偏偏他的妈妈是她?
「有你难听吗?你要不要想想你那天说的是什麽混帐话?」礼母还把前几天在急诊室的争执放在心上,既然要吵,乾脆新仇旧恨一起算。
「我有说错吗?反正你们也整天说把江子健当自己儿子,既然如此,我在不在有差吗?我Si掉你们不是最开心吗?」礼学成直视着母亲,明白道出这麽多年来的心声。要不是姑姑和江子健互动一向亲昵,他都快怀疑江子健根本是他们亲生的。
哪对父母会把别人的儿子捧到天上,疯狂践踏亲生儿子的尊严,好像不看到他凄惨落魄就很难过似的?
「礼学成!」礼母气得直接站起身,礼学成则抬起头,丝毫没有要把话收回的意思,两人对视许久,礼母咬着牙点了点头,「很好,你说的都对!我教育失败!这样可以了吧?」
礼母关灯,转身就背对着他躺下,留礼学成僵在原地没有动作。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吵赢了,却没有任何开心的感觉。
无意再多想,礼学成打算将手机放床头柜後就躺下休息,他才拿起手机,萤幕立刻跳出连品妍到家的讯息,关了灯的空间哪怕一点光亮都很明显,礼学成简单回了一句晚安,就将手机反盖住。
直到要睡了他才察觉,打了石膏的脚挂在半空中,没人帮他固定挂带位置,礼学成无论怎麽施力,也是徒劳无功,脚晃啊晃的根本无法往前推进,身T也就不能往下移动躺平。
礼学成咬牙试了几次都失败,已经做好乾脆坐着睡觉的心理准备时,突然旁边一个动静,抬头只见礼母不晓得几时站了起来,他还以为礼母会讽刺几声,但她只是伸手一手固定挂带,另一手替他将卡在挂带上的脚往下推一点,好让他身T可以躺平,眼看礼学成还傻楞楞地坐在原地,不禁催促道,「往下躺啊。」
礼学成慢半拍地照做後,礼母顺手拉了拉棉被,两人对视一眼,她才缓缓收回手,转身回去自己的位置。礼学成看着她背对自己睡觉的身影,仔细想了想,他有记忆以来就是一个人睡,根本不记得什麽时候和礼母同房过夜过,就连被妈妈拉被子好像也是第一次。
礼学成收回视线,闭眼想休息,却迟迟无法入眠,只能看着天花板发呆时,忽然听见旁边传来轻飘飘的一句话,「子健再好也不是我们的亲生儿子,我是埋怨你不成器,但不管怎样你都是我儿子,就像你再讨厌我,我也还是你妈。」
礼母的口吻太平静也太温和,如果不是礼学成太清醒,迷迷糊糊间恐怕只会当成h粱一梦,听过就忘了。礼学成说不出现在填满x口的复杂情绪到底是什麽,开心感动吗?没有吧,但要说一点释然都不存在,那大概是骗人的。
既然理不清,他选择闭上眼睛,假装什麽都没听见地逃避,这对他们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