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着看小说 > 其他小说 > 双生杀机 > Cater7:记忆,不等於真相
    我关上会议室的门时,手指还有些僵y。那不是惊吓留下的,而是一种说不上来的,像是从别人记忆里捡回来的反S。

    沈曜走进来,递给我一杯刚泡的黑咖啡,无糖。他眼角的神经微微跳动了一下,好像在观察什麽,但没说出口。

    「有点苦,」他开口,「但你以前不加糖的。」

    我接过杯子,看着冒着热气的咖啡,嗓子像卡了什麽。

    我没接话,只是喝了一口。

    烫。

    苦。

    但我强忍着没皱眉。

    那不是我的习惯——是林乔的。

    「你刚刚在靶场的反应太快了。」他缓缓开口,「你平常不是那个反应速度。」

    我笑了一下,试图让表情放松。「你知道,我最近压力大。再怎麽说……我妹妹Si了。」

    「你的S击成绩b以前高。」他语气还是平平的,眼神却开始紧了些,「但你的手,是左撇子还是右撇子?」

    我的指尖一紧。

    林乔是左撇子,我——林静,是右撇子。

    我偏头看他,轻轻地叹口气,「你在怀疑什麽?」

    「我只是在确认。」他语气微妙,「确认你是你。」

    我放下咖啡,靠近他,目光直视,「如果我不是我,那我会是谁?」

    他一时语塞。

    我接着说:「沈曜,如果你对一个双胞胎的判断只建立在记忆这麽不可靠的东西上,那我会很失望。」

    我看着他,轻声地补上一句,「林乔Si了,我是唯一能查下去的人。」

    这句话让他静了下来。他没说话,但视线落在桌上那份案卷——林乔Si前的心理笔记、通联纪录、旅馆监视画面。

    我顺势坐下,翻开那份资料,指着一段纪录说:「她在案发前三天跟一个叫K的联络频繁,这个代号没出现在任何她过往的资料中。」

    「你怎麽知道这是她的代号?」他挑眉。

    我轻声说:「因为……我看得懂她的逻辑。」

    我不该这麽说。

    但我说了。

    我看得懂的,不只是她的逻辑,而是她的所有——笔迹的力道、情绪崩溃的节奏,甚至她藏秘密时眉毛的角度。

    因为她就是我。

    或者说,我们曾经是一T的。

    「你要是信我,就跟我一起查。」我说,「如果不信,你大可以把我关进监识室再验一次指纹和DNA。」

    沈曜沉默了几秒,然後轻轻点头。「好。我给你四十八小时,你来主导这条线。」

    我看着他起身,把一叠资料推到我面前。

    就在那一瞬,我意识到——

    我赢了。

    不全然是说服,而是……接管。

    但就在我翻开第一页资料时,一道模糊又破碎的声音在脑海里盘旋:

    「我们不能查太深的……我们不能让他知道……」

    我顿了一下,额角隐隐作痛。

    那声音不是外来的。

    而是我自己的。

    不是现在的我,而是另一个我——林乔的记忆,像是不请自来,躲在我意识深处。

    我闭上眼,深x1一口气。

    我不能崩。

    现在还不是时候。

    —————————————————————————

    我把「K」的名字反覆念在心里,像是试图在陌生的记忆缝隙中找到一点熟悉感。

    K——一个中X的代号,没有任何姓氏或X别线索。简讯里只有模糊的字句:

    「主角的设定我还不确定,但我觉得你应该把那场交换再写得激烈一点。」

    「你确定要让她Si吗?」

    「时间快到了,你准备好了吗?」

    那不是普通的对话。

    像是某种剧本,也像是某种……策划。

    我调阅了K的手机门号定位纪录,却发现讯号来源遍布三个不同城市,而且几乎都在案发前几分钟被切断。

    那不是巧合,是专业的掩蔽。

    「这个人b我们想像的更接近她生活核心。」我对沈曜说。

    「她的手机里没有任何K的联络人名单,也没有聊天App的对话纪录。」

    「她删了,或是用了加密软T。」我说着,翻开她的笔记本。

    我知道我要找什麽。

    在最後几页——那堆被外人视为「草稿」的文字中,我找到一段半潦草的笔记:

    「K是她设定中的真实检查者。他不属於故事,但他知道哪一个人格是错的。他会用观察、挑衅,甚至创造突发事件,迫使主角在两个自我之间做出选择。」

    我看着这段话时,背脊泛起一层冷汗。

    不是因为这文字多惊悚,而是因为我知道这段内容的上下文。就像……我亲手写过。

    沈曜在旁边低声问:「她的,是不是早就写到你的存在?」

    我没回话。

    我在看笔记时,突然看见页角那个小小的涂鸦——一个戴着耳机、拿着录音笔的人影。他的眼睛被画成一个黑洞,旁边只写了一个字母:「K」。

    突然,一段影像猛然窜进我脑中——

    画面一闪,我坐在一间昏暗的教室里,桌上是一台古老的磁带录音机。

    一个男人坐在讲台前,看不清脸,只听得见他问:

    「现在是谁在说话?」

    我低头看着手里那本笔记,喉咙发乾。

    他又问一次:「现在,是林乔,还是林静?」

    我想回答,可是声音卡住了。

    那男人轻轻笑了。

    「你们很像,但你不是她。你知道的,不是她会知道的事。」

    我抬起头,想说什麽,可他已经站起来,朝门口走去,留下一句话:

    「时间快到了。」

    我猛地睁开眼。

    不是做梦,是清醒状态下的记忆「cHa入」——像是整个身T临时被借用,画面被投sHEj1N脑中,然後迅速cH0U离。

    我感觉呼x1变得急促。指尖发冷,心跳紊乱。

    沈曜注意到我脸sE不对,「怎麽了?」

    我强迫自己镇定,低头迅速翻过笔记,遮住那页图。

    「没事……只是觉得,这个K,不像是虚构角sE。」

    他盯着我,「你刚刚……好像不太对劲。」

    「只是头痛,前几晚没睡好。」我站起身,语气刻意冷静,「我要去翻她旧笔记,看她是不是跟这个人真的见过面。」

    我快步离开会议室,背後的灯影拉长。

    走出走廊时,我终於止不住在喉头翻腾的那种不协感。

    那段记忆不是林静的。

    我从没在那间教室里。

    但我记得那场对话,记得那台录音机的触感。

    我记得「K」的声音。

    我记得他问我:「你是谁?」

    而现在,我也开始在心里问自己这句话——

    我还是林静吗?

    —————————————————————————

    夜里十一点,我回到家。

    门一打开,熟悉的空气迎面而来——书桌边依然摆着那本素描本,墙上的时钟依然指向没有声音的时间。

    我脱下外套,手指在开关上停了一秒才开灯。h白的灯光落下时,我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握紧了拳。

    刚转身,门外又响起一声敲门声——不急不缓,像早已算准我会在这时回来。

    我走去开门,是沈曜。

    他还穿着白天的外套,右手cHa在口袋里,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说:「刚好顺路。」

    我知道他不是「顺路」。但我点点头,没说什麽,让他进来。

    他走进我家,动作自然得像已经来过很多次。

    ……的确来过。

    只是那是林乔的时候。

    我看着他的背影,一瞬间竟分不清,现在的我是「正在回忆」,还是「记得得太熟」。

    「想喝点什麽?」我问。

    「水就好。」

    我从厨房拿了水,顺手把刚刚散落的画具收进cH0U屉。没让他看到桌上那页涂改过的笔记——上头用细铅笔笔迹写着:

    「K不是陌生人。他知道我们两个。」

    沈曜坐下来,手里转着水杯,眼神扫过四周,最後落在我墙上那张照片。

    「这张照片,我记得……小乔以前手机里也有一张几乎一模一样的。」

    我停了一下,「我们很多东西都一样。」

    他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过了一会,他语气轻得像是无意提起:「我记得你以前家里的窗帘,不是这种颜sE。」

    我背脊微微一紧。

    他继续说:「上次来,好像也是这种蓝灰sE……是你改的?」

    我顿了一下,然後低头笑了笑,「可能是以前太乱了,最近才换新的。」

    「你知道她也喜欢这种颜sE吧?」

    我没回话。

    这一瞬间,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故意把我拉进这个对话陷阱里——那张照片、那块窗帘、那杯水,像是他亲手摆下的三个钩子,看我哪一步会先踩空。

    「所以,你今天特地来,是为了看我会不会穿帮吗?」

    我终於开口,语气轻,却藏着一点针。

    「我来是因为担心。」他盯着我看,声音低缓却锐利,「担心你撑得太辛苦。」

    我一时之间没回应,只觉得喉咙像被什麽堵住了。

    因为我不知道这句话,他是对谁说的。

    是林静,还是——林乔。

    我们之间的沉默,持续了太久,久到空气变得黏稠。我想开口转移话题,却在瞥见那张照片时,忽然感觉脑中像被谁狠狠拉了一下。

    那画面……不是刚才的墙上照片。

    而是林乔在某天深夜,一边笑,一边把那张照片从墙上撕下来,对着镜子摆出一模一样的姿势。

    她说:「你知道吗?有一天,我可以站在这个位置,没有人会发现不是你。」

    我手指微微一颤,猛然回神。

    「怎麽了?」沈曜问。

    我摇摇头,「没事,太累了。」

    「那我先走。」他站起身,走向门口,脚步不快。

    我替他开门,他走出门前,忽然回头看了我一眼。

    「林静,如果有任何事——不管是关於小乔,还是关於你自己,你都应该告诉我。」

    我没回话,只是朝他点头。

    门关上後,我靠在门上站了很久。

    那种被谁盯住、却无从抵抗的感觉,像是一种沉默的审讯。不是他审我,而是——我在审我自己。

    那句话又回来了: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