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阵子《无间猎场》才刚官宣第二季的阵容,不久後SOLARFRI就收到了出席邀请。
《无间猎场》是一档真人秀节目,每一期都会去一个新的场所,可能是市场、大型超市、游乐园、大学等等,每个人身上都会背负一个秘密任务,在进行大逃杀的途中还要完成那个任务,才算过关。
由於笑料十足,因此《无间猎场》很快就成为了国民综艺之一,不论老小都热Ai收看。
第二季除了第一季的原班人马,为了拓展更多领域的观众,固定班底这回新增了两位歌谣界的耀眼星星,其一是乐团「荒诞来信」的队长兼贝斯手贺年光,其二是岑南。
能收到《无间猎场》的嘉宾邀请,无疑是个天降的好机会,但由於节目配置的关系,本次只邀请了顾盼和裴夏熙上节目。
然而很不幸的,拍摄的前几天,顾盼才跟岑南大吵一架,这会儿在录制现场见面,两人互看一眼就擦身而过,反倒是裴夏熙还笑盈盈地和岑南打招呼。
裴夏熙望着顾盼扬长而去的背影,再看看眼前有些yu言又止的男人,轻轻颔首,随後跟上自家队友的脚步:「盼,你跟岑南老师怎麽了吗?」
顾盼瞟了她一眼,没说话。
「盼,别用那种看垃圾的眼神看我,我会伤心的。」裴夏熙画得JiNg致的柳叶眉瞬间弯成八字,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都盈满委屈。
顾盼敷衍:「没事,你就算是垃圾,也是最美丽的垃圾。」
裴夏熙眨眨眼,莫名其妙被哄好了,於是不再追问,放过了自家忙内。
拍摄组正在进行事前筹备,先到的艺人便在一旁休息寒暄,顾盼和几位前辈打过招呼後,便捧着咖啡躲到角落,看现场的大家忙进忙出。
抿了一口杯中的冰拿铁,视线在不远处与贺年光嬉笑的冷战对象身上掠过,然後悠悠垂眼。
其实吵架的原因也不是什麽大事,无非是她担心过度。
原先约了要一起吃饭,岑南提的,说是开个小型庆功宴,庆祝SOLAFRI获得出道的首个一位。
顾盼反问:「既然是要庆祝一位,这样不是要邀请SOLARFRI的大家一起来b较合理吗?」
只是想找藉口约人吃饭的岑老师:「……」
「我跟你队友又不算熟,突然帮你们庆功很奇怪。」岑南在话筒里笑着糊弄过去,「何况我们盼盼这麽bAng,想要请你吃顿饭而已,不会连这都要拒绝我吧?」
岑南有种让人很难拒绝的魔力。
听着那带笑的上卷的尾音,耳朵动了动,顾盼沉默。
於是就这麽临时约成了。
岂料到了吃饭的那天,在岑南订的餐厅私人包厢里坐了快一小时都不见人影,顾盼放下打了十几通未接电话的手机,直接杀到人家家里去。
站在门口,顾盼才想起岑南家的门锁是面部识别,她心一凉,原想侥幸地叫出岑南的照片给蒙混过关,岂料大门却忽然「咔」地一声,打开了。
顾盼彻底呆住了,像是不可置信,大约十秒後才恍然回神,连忙走了进去。
她的面孔解锁权限居然有录入岑南家的面部识别系统?
不过此时也没有心思去细想,因为一进到客厅,他就看到许久不见的北爷朝她扑过来,白绒绒的软毛有些炸,小爪子扒拉着她的腿,不停地嗷嗷叫。
她被岑北带到了主卧,便看见她要找的那个人瘫在了地上。
顾盼心下一紧,走过去才发现他身旁还散乱着一些酒瓶,开过的、未开过的、只喝一半的……
还有她上次看到的药袋。
那些药被撕了包装,几颗散落在地上,和洒出来的酒Ye混在一起。
而男人面sE苍白,躺在地板上不省人事。
某些不太好的想法在脑中混乱滋长。
「岑南,岑南!」她着急地摇晃他的肩膀,十分心焦,「岑南你醒醒!」
可男人只是一味地沉睡,半点反应都没有。
顾盼心中恐慌越甚,只怕岑南被一些负面的思考渗透,而做出一些不可挽回的举动,於是更用力地拍他,希望能将人赶紧唤醒。
岑南只觉意识在很深很深的海里飘浮着,四周皆混沌,灵魂也重得不可思议,彷佛下一秒就会沉入最深处,在黑暗里偷生,并且再也得不到yAn光的垂怜。
直到一阵洪涛来袭,他被冲醒了。
岑南吃力地睁开眼,突如其来的光线直S而来,他又闭上眼睛缓了一会儿,才慢慢恢复意识。
全身都僵得不行。
只见nV孩子手上拿着一个小盆子,水滴还沿着盆缘持续低落,SHIlInlIN的。
岑南再看看自己,喔,落水狗是这样的。
原来打醒自己的不是长浪,而是小青梅发动的泼水攻击。
「你……」
「你疯了吗?」
顾盼扔掉手中的盆子,「哐」的一声砸在地上,残余的水珠飞溅,也在岑南脑中轰出巨响。
「如果我没来,是不是过几天就要看到创作才子嗑药过量猝Si家中的头条新闻?」顾盼抓住他的T恤衣领,盛怒之下肾上腺素爆发,还真的将人从地上给拽了起来,「酒配安眠药你是不要命了吗?而且拆了那麽多包,你到底一次吞了几颗?」
岑南被晃得晕眩,酒JiNg和药物的後遗症还没散去,头疼yu裂。
「说话!」
「我……」他艰难地开口,「没有很多,也就……也就五六颗……」
闻言,顾盼拽的力道又更紧了,嗓音飙了一个八度:「五六颗?」
岑南这时候居然还能分神去想,这宏亮的高音……不愧是主唱的嗓子。
「你说你一次吞了五六颗?」顾盼不知道眼前人不同频的心理活动,把药袋怼到他面前,「服用须知上面写着什麽?第一,一碇十毫克,每日不能超过一碇;第二,勿与酒JiNg并用。我就问,你做到了哪个?你看看你做到了哪个?」
自小到大,岑南从未见过nV孩子生这样大的气,她从来就是情绪稳定的小孩,对什麽事基本上都淡淡的,只有与舞台梦想、戴津妍相关的事情,才能让她像个符合年龄的孩子,在脸上看见显而易见的热情与欢快。
「我……」原想找个理由为自己开脱,岂料话到了嘴边,却狠狠转了一个弯,「你在担心我吗?」
「我不担心你难道在逗你笑吗?岑南!」顾盼忍无可忍,情绪一上来泪腺便有些失调,她很少哭,这会儿却几乎要被气哭了。
「没事的……」岑南抬手想m0m0她的脸颊,她却偏开头避开了,「只是……」
只是昨天是姐姐生日,也是忌日……很想念她,一时没个把控就喝多了。
然而这会儿酒JiNg却对催眠毫无效力,只要闭上眼睛就是姐姐,笑着陪他玩的姐姐,并肩上下学的姐姐,教他功课的姐姐,一起吃蛋糕的姐姐……还有跟烂掉的小提琴一起浸在血泊中的姐姐。
当时醉得很了,理X早已被酒JiNg摧毁,只觉吃一颗药没用,那便要再吃一颗,不知不觉就吞掉了好多颗,後来在某个瞬间,他彻底失去了意识。
然後就是现在了。
现在顾盼在眼前大发雷霆,揪着他的衣领怒骂,岑南恍惚间只觉不可思议。
「对不起……」岑南眼神还有点难以聚焦,咬字也黏在唇齿间,呢喃似的,「我只是想姐姐了。」
闻言,顾盼一愣,攥着他衣领的手松了松,岑南整个人脱力似地朝後方倒去。
所幸背後是床,刚好抵着背脊,脑袋跟地板才幸免於难。
浓稠的沉默在这方小小的空间里发酵,伴随着某些让人喘不过气的哀伤与压迫,顾盼一时间有点不敢去看他,好半晌才低低道:「凝凝姐肯定不会想看到你这个样子的。」
岑南垂着眼睫,浸泡在冷凉夜sE中,像是一个快要碎掉的空花瓶。
甚至有一瞬间,顾盼好像看到了他半身不遂的灵魂。
「岑南,我知道凝凝姐对你来说很重要,是你心中的大烂疮……但你也不能为此糟蹋自己。」顾盼居高临下地望着瘫坐在地的他,温软的嗓音透着冷,「我不知道你当初跟我说不常吃、对药物没有依赖X是不是真的,但无论如何都不该过量服用,甚至是配酒服用。」
「面对这样的你,我完全可以扮演一个完美朋友的角sE,说有什麽不开心的事情都能跟我倾诉,我愿意当你的垃圾桶──当然,我愿意。」顾盼蹲下来,凑近他,看见他很慢很慢地抬眸,眼底有沉黑的荒原、野花的骸骨,以及殒落的星星,「但你难道要每次都这个样子吗?每年在凝凝姐的生日都喝到烂醉,都睡眠障碍,然後把自己活成一场永不落幕的葬礼?」
「岑南,这个世界是拯救不了你的,只有你能拯救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