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当医生帮我做完了检查，我躺在病床看着天花板发呆。
检查报告我已经听过了，医生说没什麽问题，适度休息後就可以回家了。
洛允真确认这点後，说是要跟我妈联系。
我本来想阻止洛允真，我不想让我妈C心，可碍於我跟洛允真现在的状态，我连跟她说话都觉得难受，於是话到嘴边止住，我说不出口。
洛允真走後，宋辰韵进来，她m0了m0我的脑袋。「等等学姊会载你回家。」她扬起手，「我走罗。」
「??，欸。」我喊住她。
「有没有礼貌，叫老师。」她回头睨我。
我无奈应，「??老师。」
宋辰韵一脸不悦，冷笑，「叫得这麽敷衍。」
我不满，「你要求很多欸，咳咳咳。」
大概是看我虚弱，宋辰韵走了过来，在床边坐下，帮我拍背。「医生叫你好好休息，你没听懂？」
我气到，「我是被你??」
宋辰韵扬眉，气势流露，「嗯？」
我抿唇，明显感受到她现在很在乎我和她的「辈份」这件事。我本来不明白为什麽，但很快，我想到她在车上警告我的事。
我的心闷闷的，好难受。
「跟我说当时的事。」我低头，心里一阵无助，不知该如何是好，面对真相对我来说其实很困难，可我想知道，「如果??，你想要阻止我。」
「??」
宋辰韵沈默半晌，时间久到我以为她似乎不会回答我，但她在我旁边拉了张椅子坐下来，淡淡开口。
「我只告诉你我知道的。」她嗓音低了，「你抬头，看着我。」
「嗯？」我愣愣照办。
我迎上她严肃的神sE。
她盯着我，嗓音认真，「知道真相之後，就要放弃。」
「??」
我想说好，但我没办法说谎，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放弃得了洛允真。
宋辰韵叹了一口气，「??算了。」
我心里失落，以为她不打算回答我，她摇摇头，「你答应我，你会考虑放弃就好。」
她拍了下我的肩，「谁求学时期没暗恋过老师？」
我啊了声，「你还暗恋过老师哦。」
「??」她瞪我。「你有没有打算让我讲？」
「??好啦。」
「这件事，我也是後来才知道的。」宋辰韵低低开口，「在我终於找到学姊??，她在事发之後，有很长一段时间像是人间蒸发。」
说到这里，她深x1口气，她心中似乎有太多情绪，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麽消化。
「你以为学姊为什麽在你们学校总是臭着一张脸？」她转了语气，对我摇头，「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差点就要Si了。」
??到底发生什麽事？
心里的打击太大，我愣在床上，久久说不出话。
我当下唯一能做的，是安静无声，乖乖听着宋辰韵跟我说当时发生的事。
那是之前的事，当时洛允真到隔壁学校代课。
而她选择当代课老师的原因，是因为当时她父亲病重，医院跟学校两边跑的她，压力庞大，这时我们学校的校长答应帮忙，透过关系，介绍了代课老师的职缺。
据宋辰韵说，她担任代课老师的那所学校，只需要她固定每周进学校几次，让她有余力可以处理医院的事。
洛允真很感激这个工作机会，很快答应。
但她没想到，是在那时，她认识了一个跟现在的我同年的nV孩。
那个nV孩，名叫锺咏熙。
锺咏熙是洛允真负责的其中一个班的学生，但锺咏熙生了病，很巧的，跟洛允真的父亲住在同一间医院里。
锺咏熙的状况时好时坏，有时整个月都待在医院，洛允真受锺咏熙的班导所托，如果遇上这种状况，便会去看她。
两人因此越来越熟识——
後来，两人发生了什麽，宋辰韵知道的不多，洛允真一直不肯告诉她。
洛允真唯一肯跟她说的，是她无法再回想锺咏熙有关的事，只要一回想，就像掉到水池里一样，可怕的是，她虽然不会游泳，却会放任自己在水池里下沉，失去了所有的求生意志。
「??我，我可以认识锺咏熙吗？」听到这里，我忍不住问她。
「不能。」
「??」
宋辰韵抿唇，开口唤我回神，「她过世了。」
「因为生病吗？」我问。
「??不。」目光远了，宋辰韵轻语，「是坠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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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辰韵走後，病房里空荡荡的，我的目光，不知何时又开始呆呆看着天花板。
我心里有太多情绪需要消化。
我问宋辰韵锺咏熙是自杀吗？是因为洛允真的关系？
宋辰韵说严格来说，跟洛允真无关。
她说，锺咏熙的家里本来就因为锺咏熙的病，付出了钜额的医药费用，家庭状况不好。
锺咏熙的父亲撑不下去了，一次夜里，他试图关掉锺咏熙的生命维持仪器，被锺咏熙发现。
锺咏熙在遗书里说，她不想再造成父母的负担，所以才跳楼。
「那为什麽洛允真会??」我听到这边不自觉问。
宋辰韵扬眉，「锺咏熙的父母知道她跟学姊的事後，一天到晚都在哭，说孩子身T不正常，心理状态也不正常，他们造了什麽孽，这个孩子才会变成这样。」
「虽然不是直接的原因??，但这件事，多多少少也影响了锺咏熙的心理状态。」她看着病床上的我。
宋辰韵继续说，「而且，因为都在同一家医院，学姊的父亲也知道这件事。」
「??」我心头一紧，直觉告诉我，当时洛允真承受很大的心理压力。
「锺咏熙跳楼那件事发生後，警方一开始有怀疑过是否为他杀，所以调查过学姊一阵子。」
「学姊的父亲不但没有替她说话，还跟警方说，她就是个杀人犯。」宋辰韵拧眉，「他大概是觉得nV儿跟学生谈恋Ai很丢脸。」
「这件事情??，他们家附近的邻居应该都传遍了，这大概也是她後来住到你家去的原因，你妈那时很关心她。」洛允真住在我家这件事，原来宋辰韵知道。
「听够了吧。」当下，宋辰韵就要起身。
「不，我还没听够。」一个冲动，我拉住她。
「??」
回忆至此，我闭上眼。
我听见有人走进病房的声音。
??是直觉，但我想我知道那个人会是谁。
当我睁开眼，我与她目光相对。
「你Ai过我吗？」
「晓夏。」洛允真目光一滞，咬紧了唇，好一会才开口，「你??，妈等等就要过来了。」
但我没办法在这里停下来，我还有话要说。
眼眶红了，我颤声问，「你只是??，在利用我而已吗？」
「你??」洛允真愣着。「怎麽??」
我拧眉，等着她的答案，却不敢猜想她会怎麽回答我。
我耳边只回响着我刚刚和宋辰韵最後的对话。
那时我问她的问题是，「洛允真为什麽会搬来我家？不去别的地方？」我的意思是，她如果需要逃避邻居的流言蜚语，她大可以搬到更远的地方去。
宋辰韵回答我，「她说，那里有一个她可以相信的人。」
看向我，宋辰韵接着说，「那里有个nV孩，从很久以前开始，就一直喜欢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