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真是抱歉，我顾着看考卷，没注意到前面有人。」
对方轻拍着手中的考卷边角，捡起掉落在一旁的卡套後，才缓缓抬起头。
他先是看了眼小惠，最後视线停在叶森悠脸上，两人目光交会的同时，对方神情一怔。
「啊！你是……」他边想边抓了抓脸颊，「叶森悠学弟，对吧？」
「对，我是叶森悠，请问你是？」叶森悠微微歪头，分明看过这张面孔的，可是却怎麽也想不起来是在哪见过。
「上次躲避球b赛，球不小心砸到你了，还记得吗？」对方夸张的b划着自己的後脑勺，像是在帮他唤回记忆。
「哦！我想起来了！」叶森悠恍然大悟，「只是不好意思，我还不知道学长的名字。」
那件小事他早就没放在心上，也没想过要找对方理论什麽的。倒是没想到，对方不但还记得他，甚至连他的全名都知道。
「我叫吴仲庭，是阿光的同班同学。那次真的很对不起，後来想找你当面道歉，结果一直没机会。」
听见阿光这个名字，叶森悠下意识想到了向yAn光。结合刚才瞥见的照片，以及同班同学的信息，这位学长口中的「阿光」，肯定就是向yAn光。
然而，在听见吴仲庭叫着向yAn光的昵称时，他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他不知道那种感觉源自何处，只知道原来学长还有这样的昵称，而他却是从别人口中听见的。
他还不敢这麽随便的称呼向yAn光，却有人可以明目张胆地这麽做。
「没事没事，这件事我并没有放在心上。」即便心里郁闷，叶森悠还是笑了笑，维持着表面的礼仪。
「话说仲庭学长，你怎麽跑来我们这层楼了？」原本视线还在两人之间反覆横跳的小惠，突然cHa了一嘴。
「啊哈哈，应该是我又走错楼层了。这种事老是发生，真拿我自己没办法。」
叶森悠这才想起，向yAn光的班级就在小惠他们班正楼上，这麽一来，走错楼层倒也合情合理。
「这麽冒失，下次的读书会你真的能主持吗？」小惠双手叉腰，语气像在责备朋友般熟稔。
「你们也认识啊？」叶森悠惊讶地问。
「嗯，对呀。」小惠点点头，「仲庭学长也是读书社的一员，虽然冒冒失失的，但人很好相处，也很活泼，跟向yAn光学长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喂！怎麽能这样评论学长。」吴仲庭轻敲小惠的脑袋瓜，小惠则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叶森悠却是心不在焉地点头，并没有认真在听。
一下子突然涌入太多讯息，他的脑袋还在努力地梳理——
吴仲庭和向yAn光是同班同学，还是同一个社团的；卡套照片上的制服显示他们念的是同一间国中，看起来感情应该也不错。
综观以上可以得出一个结论……他一定知道向yAn光国中时发生的事！
「不过……我们一定要蹲着聊天吗？」
吴仲庭看了眼三人齐刷刷的姿势，忍不住笑出声来。
叶森悠回过神，才和小惠一起赶紧将作业本拾起，同时站了起来。
「哈哈，谁叫你们突然相认，聊得太忘我了啦。」小惠将叶森悠手上的作业本拿走了一半，「不过已经上课了，学长快回去教室吧！下次社团课见喔！」
挥别了吴仲庭，叶森悠快步走进小惠的班级，将作业本放上讲台後，也匆匆和小惠道别，转身离开教室。
他其实是想追上吴仲庭，把闷在心里的各种疑问问个明白。
「学长！」
他快步追到走廊转角，喊住前方正准备上楼的背影。
吴仲庭回过头，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怎麽啦？」
「我有些事想问你，可以耽误你两分钟吗？」
吴仲庭看看手机显示的时间，自打钟後已经过去五分钟，他有些迟疑，但在见到叶森悠坚定的眼神，终究还是轻轻点了头。
「你说吧。」他露出一抹温和的笑。
「请问学长……在国中就认识向yAn光学长了，对吗？」
「嗯？啊——你是看到刚刚卡套里的照片了吧？」吴仲庭点点头，「你说的没错。」
「因为我从没见过他像照片里笑得那麽开心。」叶森悠眼神飘忽，尽量不让自己说的话听起来太奇怪，「所以我有点在意，你们以前感情很好吗？」
他也很希望，向yAn光能对自己露出这样的笑容。
「嗯，可以这麽说吧。」
吴仲庭从口袋掏出卡套，低头看着那张照片，像是回到了某段记忆里。
「从国中到高中，我们刚好都被分到同班，也算是蛮有缘分的对吧。」
这话听起来没什麽问题，却让叶森悠莫名心烦。
於是他懒得再兜什麽圈子，直接问出心里的疑问：「那他以前也像现在这样冷淡吗？」
「当然不一样。」吴仲庭语气轻柔，眼神却藏着惋惜。
「那时候的他，很开朗、很Ai笑，也很温柔，就像照片里那样。」
叶森悠顿了顿，还是想像不出这是向yAn光曾经的模样。
「只是後来……发生了一些事。」吴仲庭的语气低了下来，「那时候有些难听的流言，还被他信任的人背叛。後来他有段时间没来学校，再出现时，就像变了个人，变得安静、疏离，整个人看上去都憔悴了不少。」
叶森悠沉默了几秒後，小心翼翼地又问：「那……我能知道原因吗？」
他轻咽一口口水，心里渴望从别人口中拼凑出更多关於向yAn光的过去。
如果能找到真正的原因，是不是就有机会能让他重回原本的那个开朗少年？
「抱歉。」吴仲庭摇摇头，语气坚定，「那是阿光的私事，我没办法不经过他同意就说出来。如果你想知道，就去问他本人吧。」
「我知道了……谢谢学长。」
其实叶森悠心里早有预感，吴仲庭大概率不会说太多。可没能从他身上问到什麽线索，还是让他有些沮丧。
「走吧，上课时间过很久了，我们都该回教室了。」
「嗯，学长再见。」
向yAn光肯定也不会说的，那家伙的嘴一向那麽严。
但他还是鼓起勇气，决定见面时就尝试看看。
例行的图书馆约会时间，他心不在焉的盯着向yAn光，对方正耐着X子教他解一道数学题。
「如果你光看我的脸就能解出这道题目，我倒是不介意你继续发呆。」
向yAn光冷不防瞪向叶森悠，吓得他赶紧收回心神，低头盯着那题他已经看了八百遍也Ga0不懂的数学题。
「哎呀！我不是在做了吗？」
「又错了，我教你几遍了？根本没用心在听。」
「哦……可能因为我有点心事，没办法集中注意力吧。」叶森悠偷偷看了眼向yAn光，想知道他会有什麽反应。
「什麽心事？」
「你愿意听？」
他有些吃惊，因为这个回覆并不在他意料之内。
向yAn光将视线回到自己的书上，翻了个页，语气淡然地说：「要我跟一个心不在焉的人一起待在图书馆，我还不如回教室去。」
接着，他忽然停下翻页的手，侧头看向叶森悠：「但如果是你，我可以勉强听一下。说完就给我专心解题。」
「那我就不客气了喔。」叶森悠将脸凑了过去，悄声说：「你……跟吴仲庭学长很熟吗？」
向yAn光动作明显迟疑了下，眼神闪过一丝防备之心：「他跑去找你了？」
这反应让叶森悠挑了挑眉，这可不是正常的回答。
向yAn光和吴仲庭，关系肯定不简单。
「没有啦，早上在走廊碰到的，後来聊到了你，我才知道你们国中就认识了。」
向yAn光的脸sE忽然沉了下来，语气又冷了几分：「以後别跟他走得太近。」
嗯……这下就更可疑了。
好奇心促使，叶森悠便大胆地继续追问：「为什麽？我觉得他人还蛮——」
「没为什麽。」向yAn光直接打断他的话，眉心微蹙，叶森悠能感受到他的耐X正在一点一点地消磨殆尽。
「但是你还没回答我问题耶！你们国中时很熟吗？」
「不熟，普通同学。」
「可是他说——」
「叶森悠！」
叶森悠立刻住嘴，毕竟若是让向yAn光叫了他的名字，就代表他真的快要生气了。
见他终於停嘴，向yAn光才又开口：「我不想谈我的过去，也不想谈论他。」
然而叶森悠像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本来还想再问。才刚张口，就再次被对方冷冷截断：「如果你还要继续问下去，我们的契约，就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