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历三天痛苦的学测难产过後，学测成绩终於出生了。
整个教室几家欢乐几家愁。有人超常发挥，拿着孔庙求来的签在教室後手舞足蹈，有人表现失常，郁郁寡欢地看着分科的课本，边咒骂边低声cH0U噎着。
而考了满级分的同学，虽然默默不语，却马上就被大家拆穿，理所当然被围了起来当成神明一般膜拜。
沈朔看着这样蓬B0盎然的景象，嘴角不禁g起一抹微笑，偷偷拍了下来，决定回去把它画下来。
「不管了啦！我等等要去吃冰！有没有人要跟？我请客！」
沈朔偷偷凑到林予安耳边问道：「还好吗？」
「嗯。没有失常，这样就很好了。」
「是吗？」沈朔似笑非笑地看着林予安的表情：虽然不明显，但的确洋溢着浅浅的笑意。
「那你呢？」
「啊学测对我又没有很重要。」沈朔无所谓地手一摊。
「......你小心不要被旁边人听到。」
「沈朔！我听到了！」几个哭得乱七八糟的同学马上朝沈朔扑过来，气冲冲地嚷着。「你这个人怎麽可以这样！我要诅咒你吃饭都会咬到舌头，在外面肚子痛都找不到卫生纸！」
「喔。」沈朔回应。
「喔你妈啦！你该不会要把我画进故事里吧？」
「欸好啊，你不说我还没有想到。」沈朔恶作剧地嘻嘻笑道。「还是你会怕被发现，我可以帮你打码？」
「什麽啦！」
只是，大部分的同学没有听见这句抱怨，而是被沈朔的话引起了兴趣，七嘴八舌地跟沈朔讨论起来：「欸那是什麽啊？」
「你们不知道沈朔有在画画喔？很厉害喔！」
「欸？那也可以把我画进去吗？」
「喂，没有人要理我的吗......」一下子被冷落的同学只能低声哀怨地嘀咕着。「靠，我还在考前买了这个好运大礼包......结果还是要成为分科战士了吗......呜呜呜......我不想要考试，我想要出去玩，去交nV朋友......」
「只要你不怕吃苦，就有无限的苦等着你吃。」始终沉默的同学，冷不防放了只冷箭。
「不要说出来啊啊！」
「唉......」
——
「唉......」林予安垂头丧气地看着沈朔。
林予安发现，沈朔的幻象虽然恢复了，却已经没有办法由他来C控了
「难道是仪器的问题吗？」
「我觉得不是。」
「只是，我不能理解啊......」林予安指着自己用萤光笔注记得乱七八糟的报告，愤愤不平地嘟囔着。「如果我之前的推测是正确的，那想要尝试着重建沈朔的幻象，用这样的的概念，应该是可以重现当时的情绪回路啊！」
「什麽意思啊？」
林予安没有听见沈朔的疑惑，仍是皱着眉喃喃自语道。「不，还是，因为沈朔对於自己情绪和自我的掌握度变高了，所以更稳定了，也更难被人C控了吗......」
「那，情绪坦白度和信任程度会影响幻象的共振这个推论，现在还是成立的吗？还是变成只能由沈朔控制？」
「不对啊，那之前的幻象又是怎样消失的？怎样产生的？」
「但是，林予安，」沈朔勉强cHa入话题问道。「你之前实验看到的也不是我的回忆啊！是你的——」
「对啊！所以我才会推论，可能我们的情绪和回忆可以发生共振，藉由视觉的方式投S成幻象，但现在的问题是，我没办法控制你的幻象了啊！」
「呃......」沈朔被这一长串不知所云的句子，Ga0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不应该是这样的吗？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林予安崩溃地抓着头发嚷道。
「欸还是你要买个乖乖？」沈朔顺着问题往仪器望去，直接惊叫出声。「哇靠你也买太多了吧？」
「呃......完全没有办法......完蛋了......」林予安边虚弱地喃喃自语着，边把那堆成小山的乖乖推了推，但还是掉下来了一包，被沈朔伸手抓走了。
「那你要怎麽办？」沈朔说着，打开那包乖乖，扔了一个到嘴里。
林予安犹豫地沉默了许久，突然望向沈朔，一脸认真诚恳地问道。「还是，我们要做看看啊？」
「噗！」沈朔被这句话吓得呛到，摀着x口直咳嗽。
「你看不是很多动漫或是漫画都是这样写的吗？」林予安平静地说着，炯炯有神地往前迈了一步。
「......你最近，到底都看了什麽东西？」沈朔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
「......王语晴最近借我的，说可能对我们有点帮助。」林予安又再往前了一步。
「......」沈朔一脸厌恶，用手挡在x前嚷道。「我不要！」
「你过来啦！」
林予安伸手使劲地抓住沈朔的手臂，毫无犹豫地就要把他衣服扒光，沈朔惊慌失措地想要挣脱，反而整个人压在林予安身上。
「你，你——」沈朔的脸已经红到像是煮熟的螃蟹了。
「这样都不做，你算什麽男人？」
「我想要的不是这种气氛啊啊！」
两人纠缠之时，突然，外头的脚步声传来。
林予安被吓得赶快想逃回原处，沈朔趁机夺回领导权，抓住林予安的双手，却一个重心不稳，脚趾头y生生地撞上了桌脚，痛到面目扭曲，龇牙咧嘴。
「欸那个你们......」
沈子昊刚开门进来，手中拿着两杯饮料，就看见林予安与沈朔两个人交叠在一起，形成一个很诡异的姿势，衣衫凌乱，面sE红晕，而且表情都异常狰狞。
沈子昊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只能结结巴巴地说着：「我，我敲了门，以为里面没人......」
「爸，我，我没——」沈朔连忙着急地想要解释。
沈子昊没有理会沈朔的呼喊，只是看着他们两人，表情五味杂陈，最後才尴尬地轻咳了一声：「你们，如果，呃......真的要......那个的话，可以给我拿......然後，呃，注意安全。」
「不是，爸，我是，喂，喂！」
砰地一声，门被大力地关上了。
「那个——」
「你的脚没事吧？」
一阵沉默後，林予安听到下方传来一个孱弱的声响。「你，你先从我身上离开，我快要窒息了......」
——
一阵兵荒马乱後，沈朔看向正在替他包紮的林予安，正sE地问道：「林予安，我是认真的问，如果你之後真的没有办法做这个实验了，那你要怎麽办？」
「......咦？」林予安疑惑地顿了一下。
沈朔轻咳了一声，看向林予安解释道。「我不太懂你说的那些内容，但是，就我站在艺术的角度上，我不禁会怀疑，这样人造的幻境，真的能够还原过去的悸动吗？」
林予安眨了眨眼问。「......我不太理解你的意思。」
「可能是我太自私了吧？」沈朔抱歉地笑着，指向自己的x口说道。「我不想要让别人能够制造出跟我相同的幻象，甚至拿去进行商业用途，也会害怕被陌生人分析我自己的过去和情绪。」
林予安闻言，一瞬间想起了自己过去的行为，不禁愧疚地说着。「喔......对不起。」
「没事啦，我只是想要听听你的想法。」
林予安忖思了片刻，悠悠地回答。「我觉得，人的大脑就像是一台非常JiNg密复杂的电脑，一定是可以分析一套逻辑的，只是我们现在还没有办法而已。但是，就目前的实验1UN1I来说，人T实验是禁止的，所以，我其实也不知道未来会怎麽发展。」
「那你呢？」
「欸？」
「我不是指这个趋势，我只是想要问你个人的意见。」沈朔看着林予安，目光如炬。「那麽，你未来想要怎麽做？」
「我其实也不知道......」林予安踌躇了片刻，慢慢地回答。「毕竟，我也没有相关的仪器可以进行实验，学得也还真的太少太少了，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这真的可以实现吧？而那些1UN1I相关的问题，就留给那时候的我们再来讨论吧！」
「你已经预设我们会交往到这麽久了吗？」沈朔嘻嘻揶揄道。
「......」
「欸对喔，所以这是你想要考神经科学的理由吗？」
「嗯，跟大脑和情绪相关的领域，我都想涉猎看看。」
「那现在呢？如果实验又失败了呢？」
「那就失败吧......」林予安朝沈朔温柔一笑。「即使最後，幻象只存在於我们的世界中，这其实也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不是吗？」
沈朔先是一愣，旋即夸张地叫嚷着。「哇！林予安竟然会说出浪漫这种话，天要下红雨了吗？」
「......」林予安红着脸，半天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吞吞吐吐地说出：「我想，我还是会继续研究下去吧？」
沈朔微微睁大了双眼。
林予安朝着沈朔露出一个惆怅而坚定的笑容。「只是，这不是为了谁，只是为了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