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
傍晚,主营帐里,楠乐站在隔着一张矮桌的克鲁格对面;此时的她,右臂、左大腿和被战服掩盖住的腹部,都因伤而被绷带裹着。
静默对视一会儿後,克鲁格一声叹气:「看来你还是没办法击败他们……」
「……对不起。」低了头,楠乐的确自责,却也真的无能为力。
「根本不必道歉;让你一个人去面对他们,是我b较过意不去。」绕过矮桌,克鲁格走到楠乐面前:「只是这几天你都魂不守舍,看了实在担心。」
楠乐脸sE一黯;毕竟是私事,没能对克鲁格说出实情,只好淡淡带过:「抱歉让你担心了;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会尽快调适好。」
「我也想给你时间调适,但明天午後他们就要攻来了。」说着,克鲁格无奈摇头:「我们该怎麽应付?西边的战况也越来越激烈,我们无法托援军过来。」
想了下,楠乐低声问:「不能麻烦威斯克过来一趟吗?他肯定不必花多少力气,就能把那个什麽风雷众……」
「他一个人得指挥几十万名战士作战,早已分身乏术。」克鲁格严肃起来:「东边的战事本该我们两个负责,怎还能托给他?」
低低一叹,楠乐漠然点了个头。
没能请威斯克帮忙,现在的自己又没办法应付风雷众,那麽,别说此时所在的据点了,之前攻下的三个据点,迟早也会被风雷众全部讨回去。
自己怎麽会变得这麽没用?
失去Ai情之後,自己也跟着变质了;不愿变成这样,偏偏这些变化都不是自己能决定和控制的。
「唉……」克鲁格又一声叹气,无心让楠乐从沉重的思绪中回神:「你先回去休息吧,待会吃完晚餐,再来讨论该怎麽应付明天敌军的反攻。」
「嗯。」简单应声,楠乐走出主营帐。
「别想太多。」等在主营帐外的盈绯,见楠乐落寞出来,随即对她说:「只要大家团结,明天那一战说不定能反败为胜。」
「很难吧……」苦笑了,楠乐撇头望向明明有一群战士在,却显得安静的营区:「这三天来,我战败的结果让大家都提不起士气,甚至更加沮丧,也跟我一样一点信心都没有。」
也望过营区,盈绯再看回楠乐,神情认真:「你也知道大家很依赖你,那你不就该……」
「我也想振作,但……」楠乐渐渐挤起眉间:「你陪着我去挑战他们也都看到了,齐诺已经不屑和我打,而我却连他的左右手都打不赢;都被羞辱成这样了,你要我以什麽理由振作起来?」
盈绯也皱了眉,不禁拉了嗓:「明明就有很多可以振作的理由,你只是自顾自的陷在失去Ai人的痛苦中!就不能为了我们这些好友和那些战友,试着打起JiNg神来吗!」
「我试过!偏偏失去她的伤,深得我无法忽视!」口气也冲了,楠乐握紧双拳。
盈绯直视着楠乐一会儿後,撇开视线也缓了口气,却藏不住无奈:「我知道说再多你也不可能立刻就好起来,但明天的战事也确实避免不了,只希望你到时能尽全力迎战,而我也会像以往那样,在你身边、和你一起并肩作战。」
说完这番话,盈绯迈开脚步,绕过楠乐往营区走去。
「……」默看盈绯落寞的背影,楠乐深深的叹了口气。
她知道盈绯为何落寞、为何这些天来,总b思嬛和宁康更加在意和关心自己。
没忘记三天前,盈绯遭风雷众袭击後,曾对自己说了什麽。
虽然意外於盈绯对自己产生感情,楠乐却没得多去在意。
就算满心的苦痛从未减缓,仍只想把所有思绪放在已经结束,却可能一辈子忘不了的这段情上。
抱歉了……
只能把对盈绯的歉意放在心里;当视线里盈绯的身影没入营帐时,楠乐随即转身走向营区外那片空旷岩地。
呆坐在连着地面凸起的岩石上,楠乐静心回映脑海里所有亚婵的一切。
这三天里,一有空档,都会像现在这样,一个人安安静静的想着亚婵,即使不如以前想得甜蜜,反而想得苦闷,还是执意去嚐这份浓烈的哀愁。
和三天前b起来是平静许多,但这不代表平缓了心底的痛,只是麻痹似的让它隐藏起来,却仍继续作用。
可不知为何的,有时想着想着,莫名会有种不真实感。
此时此刻,那份不真实感又出现了,楠乐跟着一顿,把原本抵在双膝上的下颚抬了起来。
真不明白,已经接受亚婵离开身边的事实,自己怎麽还有这种感觉?
难道……
心中方起某个想法,楠乐随即苦笑着摇头:「不可能吧;那时候她都已经把话说得……那麽绝对了……」
喃喃说着,心又一阵cH0U痛,楠乐难忍似的,紧闭双眼。
同个时间,帝国东北边的广阔丛林里。
沿着被两排一棵棵树木隔出的h土路往前走,亚婵挂着黯淡的面无表情,也无心理会盘绕在她周围的鸟儿和跟在她身後的几只小动物。
动物们好似知道她正郁着,都没过於贴近或对她撒娇,只是静静陪在她身旁。
因离开楠乐的苦闷从未缓过,甚至占据心底已久,亚婵才会走来这散心。
然已徘徊在这附近几乎整天了,满心苦闷还是没有纾解。
她不在意了;就让它持续发酵吧,毕竟自己也无法不去想。
亚婵并不喜欢在帝国境内游走,原因除了有可能被耶洛曼发现进而跑来打扰之外,还有就是除了野外区域,帝国的所有城镇、村落都是那麽毫无生气、民不聊生,光是置身其中就备感愁虑。
偏偏辛德拉境域几乎都去过了,又怕自己会忍不住去到那些有着两人回忆的地方;难保触起当时的甜蜜之後,自己不会冲动到再去找楠乐。
不能那麽做,不然,楠乐就会被自己……
「楠乐……」不禁轻喊所Ai之人的名;第一次嚐到和恋人分离的痛,亚婵难受的扶额闭眼。
试着压下再藉眼泪发泄的念头,随之缓缓睁开眼,继续独身往丛林深处走去。
h土路渐渐宽阔;亚婵走到尽头了,是一片被夹着草木的高耸岩壁包围三面的空地。
环顾四周,最後看向右边那片茂密又昏暗的森林,亚婵没多想,转身走去。
即将踏进林里,突然止住脚步,面露困惑。
感觉到一GU强大气息正往自己的方向来;能有这种气息的,肯定不是人类。
也不是耶洛曼或威斯克的气息,因那气息带着强烈杀意。
推测不出对方的身分,亚婵倒意识到对方是冲着自己来的。
为求谨慎,亚婵缓缓退到空地中央,若对方一现身就攻来,才好应对。
试着静心好专心感觉对方的动向,亚婵很快感觉到对方使了强大的能量。
突然瞪大了眼,亚婵同时伸直双手并摊开双掌。
却来不及使出闇魔法;在她伸手後的下一秒,一颗直径约一米的〝火球〞就直冲而来。
只能藉穿戴的龙麟手套来挡护;火球重击了双掌,亚婵虽因那强劲冲力而连退了好几步,所幸最後把它挡消了。
站稳脚步,亚婵半举双手,看了看手套上那几处焦黑。
「能烧坏鳞片制成的手套,难道是……」推测对方身分的同时,亚婵听到前方传来双脚落地的声响。
抬头看去,看到一名外表俊挺却挂着恶意笑脸的男子。
一头杂乱的鲜红sE短发,长在脸颊和下巴上的落腮胡和发sE一致,皮肤异常白皙,身材则和耶洛曼差不多高壮;男子身穿无袖、针织的老旧褐sE上衣及皮革制的紧身长K。
「隔了几百年,我们又见面了,华格.沃尔森。」双掌不断握上又摊开,嘴角g着不怀好意,男子以低沉嗓音说道:「还以为你已经Si了,看来跟我一样命韧。」
没回应,亚婵始终警戒的盯着男子,心里则为男子喊出母亲的名而惊。
「怎麽?不认得我了?」男子於右掌上发出一团异常鲜红的火魔法:「我是你的宿敌……范l泰啊。」
再短暂静默後,亚婵沉声问:「你是火龙,对吧?」
范l泰皱了个眉:「我们那时可是奋力对战了三天三夜;这麽壮烈的一战,你居然忘记。」
「我是她nV儿。」坦白自己的身份,亚婵很想知道母亲和范l泰之间有何过节:「你为何会和我母亲……」
「原来是华格的nV儿,那她应该已经Si了。」打断亚婵的问话,倒也知她想问什麽,范l泰冷笑着,边让左掌也染上火魔法,边Y沉说道:「我呢,可以说是间接杀了你母亲的人。」
「什麽……」错愕瞬间,亚婵再次瞪大眼,看着范l泰极速飞身过来。
「跟她的仇,就找你这个nV儿报了!」神sE瞬化凶恶,一秒即飞身到亚婵面前,范l泰发狠往她x口击出带火的右掌。
依然来不及反应也来不及使魔法,亚婵被这掌紮实击中了,进而整个人被腾空往後击飞出去。
「唔……」及时後翻,亚婵以半跪姿势着地,虽没重摔可x口火烫难受,表情痛苦。
范l泰又神速攻了过来。
「杀了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你,一样能消除我的心头之恨!」极快的脚步冷不防止在三步远的位置,范l泰愤恨咬牙,同时让双掌上的火魔法聚集,形成直径b方才还大的火球:「你母亲带给我的耻辱,非得加倍奉还给你不可!」
怒吼一结,范l泰随之朝亚婵击出掌上火球。
「那我就替母亲,把你这个祸坏教训得乖点。」亚婵摊开双掌,聚集出和火球差不多大小的黑雾,打算在消掉火球的瞬间,回击范l泰。
没想到击出的黑雾,竟只消掉火球些许能量和减缓它的速度,亚婵见状惊愕不已。
这一失神,又不及应对过来的火球,就这麽被它再次击飞出去。
b方才还强上几十倍的劲道,加上触到火球的身子都是灼热折磨,亚婵无法缓冲这GU冲力,就在两秒後重击上後方那面岩壁。
「唔嗯!」倒卧在地,嘴角渗血,严重的外伤以及窜入T内的火烧感,都让亚婵难受得无力动弹,只能以颤抖的手抚贴x口,勉强抬头望向范l泰。
仍带着强烈杀意,范l泰慢慢走近。
「你的本事和你母亲差太多了。」站在亚婵视线里,范l泰低头冷看她一会儿後,缓缓蹲下身来。
狠瞪范l泰的眼神没能持续,亚婵因不断流窜於T内的火魔法而痛得闭起双眼,却在一顿後,睁开眼:「想杀我的话……尽管动手……」
这样或许会好受些;不必再被范l泰打进身T里的火魔法折磨,也不必再悲痛於失去那份深刻的Ai情。
「我的确很想杀你来泄恨,不过……」冷笑几声,范l泰粗蛮捏上亚婵的下巴并凑近她:「你这足以迷醉所有男人的美貌,我看了也实在不忍再摧残;反正我送给你的火,应该不必多久就能烧光你的身T;对了,将Si的你应该不会介意我在你身上留下狩猎过的印记,对吧?」
这番恶话一落,范l泰立刻狠吻住亚婵的唇。
「唔!」当即想挣脱可早已没多余力气,亚婵只得以紧闭的双眼和发颤的身子做无效反抗。
范l泰如此粗暴的强吻,反而让她想起楠乐每次吻她都是那麽温柔深情;想着,两滴泪直从眼角窜出再落下。
觉得满足也认为够羞辱了,范l泰挺回身子即狠甩开捏着亚婵下巴的手,接着站起身来。
「放心,我会一直待在你身边,待到你没了呼x1才离……」说到这突然一怔,范l泰转身看向对面那片森林:「这气息……耶洛曼,你还真有耐心。」
轻笑一声,范l泰撇头又看了看仍无法起身且闭眼落泪的亚婵。
「也该给耶洛曼会个面了……如果他有本事找到我的话。」喃喃说了两句,范l泰环顾过四周,随即双脚一蹬、跃上半空,接续一记後翻,翻上岩壁,最後消失在岩壁後方的草丛里。
「哼嗯……」试着再使力气,亚婵勉强撑起上身;呼x1已非常紊乱,烧在T内的那团火也没退减迹象,但她不得不赶紧离开这里。
不能被耶洛曼发现,免得他趁自己虚弱,把自己带回并软禁在四方塔里。
先藉守护咒来恢复些T力;亚婵念了简单咒语,也稍稍恢复些力气,但起身动作仍显吃力。
感觉到耶洛曼的气息是直往范l泰而去的,亚婵稍松口气,随後就带着严重伤势,缓步走向前方那片森林。
进入林里,走了约十分钟却走不到百米,火烧的折磨很快就让亚婵靠咒语恢复的T力流失掉,也让她越来越难挨。
「哼……」一声闷哼,亚婵支持不住了,倒卧在地。
连原本的锐眼也失效,眼前是一片近乎漆黑的昏暗;亚婵紧锁了眉,急促的呼x1也b得她微张嘴来喘息。
「我.……得快点……」保持一丝求生意志,亚婵艰难的从袍里拿出水晶球。
当她看到水晶球早因方才范l泰的攻击而破碎,跟着没了任何存活的希望。
「那我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来……遗忘你……」
眼皮不受控制的慢慢垂下,顺而挤出两行泪,亚婵脸sE惨白,直让右掌紧贴左x口。
当是最後一次,好好想过深Ai的人的模样。
最後,失去了意识。
「楠乐,晚餐准备好了喔。」喊了声,思嬛同宁康和盈绯,慢慢走近仍呆坐在岩石上的楠乐。
看向夥伴们,楠乐漠然点头,接着起身走去。
来到夥伴们面前,本想说什麽的楠乐,突然身子一阵僵直。
这香气是……
鼻子嗅了嗅,楠乐激动的左顾右盼;不会错、错不了的,她所嗅到的熟悉清香是亚婵的。
见楠乐不断环顾四周,像在找什麽,盈绯困惑:「你在找什麽?」
「我闻到亚婵才有的香……」慌张说着,楠乐没停环顾的动作:「你们没闻到吗?」
「没有啊;会不会是你太想她了才……」说到这,思嬛瞪眼并直指楠乐右手:「楠乐!你的手!」
抬起手来看,楠乐随之愣住;右手腕上浮出光环,却和之前不太一样,莫名闪烁着。
宁康推了推眼镜:「这就是之前你说过的,和亚婵的母亲留给她的咒相关的那道光环吧。」
「不是只在你们独处时才会出现吗?」问着,思嬛也开始左瞧右望:「亚婵该不会在附近?」
而不知道光环的事的盈绯,只得更困惑的看着楠乐手腕上的光环。
「之前出现的光环,都没像现在这样不停闪烁。」这闪烁的现象,让楠乐莫名起了不好的预感;又环看四周两遍後,猛的转身望向东北方:「亚婵的淡香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好像还有点距离!」
「连距离都能闻出来喔?」思嬛和宁康都感到不可思议。
「那你打算?」盈绯问。
「我得过去看看,不然没办法安心……」越来越慌,楠乐话说完就往营区奔去。
三个人皆看着跑远的楠乐,直到不见她的人。
宁康搔了搔头:「希望不是出了什麽事。」
「嗯……」思嬛附和似的点了个头。
盈绯则默默的、偷偷的、不知何意味的叹气。
回到营区,楠乐找到之前在镇上飙车的其中一个匠术师,并跟他借来重型机车。
随後便一秒也不浪费,骑着重型机车往东北方奔驰而去。
直驶於亚婵气息传来的方向,楠乐已把油门摧到最底,同时把驱动用的魔力,持续灌入身下这台重型机车里。
神情始终是极度的担忧,楠乐不时撇看仍闪烁在手腕上的光环,心里则不断祈求它别突然消失。
没由来的,就觉得光环若消失,也代表亚婵……
拜托一定要平安无事……
不敢深想了,只希望能顺着这气息找到亚婵,更希望见到的她是安然无恙的。
越往东北方去,亚婵的气息跟着越发明显,楠乐因而越来越着急,攀着把手的双手也紧握到发白。
让她慌急不已的最大原因,是心底那渐渐强烈的不安。
再行驶一段距离後,楠乐眼尖发现前方一大片的草原上,四处都有人影。
再定眼一看,确定他们都是穿着褐sE战服的帝国战士;楠乐只缓速两秒,随後又摧紧油门。
就算会被发现进而被追杀,也不管了,只剩确定亚婵安危的这个念头。
很快,楠乐驶进那些敌军的视线范围内,也不意外听见他们错愕过後的吓止声。
没去在意,也认为他们没那本事追上自己,便看都不去看他们,直锁定前方路径。
「给我站住!」大吼一声,站在楠乐驶去的右前方的某狂战士,将手中的巨刀奋力掷向她。
「该Si!」左手後伸、拉过披风,楠乐藉它挡下飞来的巨刀。
巨刀被挡落後,竟不巧的卡进重型机车後轮的钢圈,导致车身猛的一震,停了动力。
这一停,楠乐就因反作用力而整个人弹飞出去。
「Shit!」飞出的速度太快,楠乐没办法翻身来缓冲;无意往前方看去的刹那,她登时瞪大了眼也大开了嘴:「有没有Ga0错啊——!」
飞去的方向是一处断崖,楠乐惊恐万分的拼命甩动四肢、扭动身子;毫无效果的在半空中乱动几秒,她就在敌军的欢送声下,直直墬下悬崖。
「哇啊啊啊———!」
从近二十层楼的高度往下墬,楠乐不断徒劳惊呼;在撇见下方是一片森林时,更惊叫到不小心咬到舌头。
还不及喊痛就遭到更痛的下场;掉进森林里,在摔成r0U饼之前,先接受了一根根粗树枝的招呼。
「靠靠靠……」不知压断了几根树枝、背痛了几回,楠乐才稍定神,伸长双手。
低头看准下方那根树枝,楠乐甩了身子,顺利掠过後,赶紧双手紧抓住它。
好在树枝够紮实,楠乐成功化解摔成r0U饼的危机。
「这辈子还没这麽惊心动魄过……」放开右手来擦去额头上的冷汗,楠乐稍做喘息,等呼x1回稳了,再看向地面。
估计离地面只有两层楼高,楠乐放心的放开抓着树枝的手,最後安然的双脚着地。
「这里也太暗了。」看了看昏暗的四周,楠乐突然一顿,又慌起来:「就在这附近!」
接着看向右手腕,发现光环还在却越闪越急,楠乐乾着急了一阵才试着压下。
我得冷静……
深吐一口气,楠乐轻闭眼,集中注意力去感觉亚婵的气息。
不到三秒即眼开眼,毫不犹豫的往左前方奔去。
「亚婵——!」边跑边大喊,楠乐却也怕跑太快、没找仔细就和亚婵擦肩而过,顿时更加急躁。
「拜托你现个身让我安心好吗!亚……」
停止喊声也静止所有动作,楠乐愣看倒卧在前方不远处的身影。
「不会吧.……」
太过昏暗的关系,楠乐没能清楚看见那人的模样。
而越发鼓动的心脏则迫使还没回神的她,再次迈开脚步。
距离渐渐缩短;只剩三步远时,总算能看清楚那人是谁了……
「亚婵!」喊着那人的名字,同时踩出急步,却一个不注意拐到突出的树根而跌跪在地,楠乐没能管膝上的疼痛,极慌地爬到亚婵身边。
定眼看住亚婵失去意识的脸庞,楠乐连连cH0U了几口气。
再注意到亚婵满身的伤,心头翻腾起更剧的心痛,痛得楠乐眼眸震荡并瞬间Sh了眼眶:「怎麽会……为什麽……」
彻底失了神,楠乐下意识使然,朝亚婵伸出了颤抖的手;食指靠近亚婵鼻下的那刹那,楠乐不由的、重重的,身子一大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