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An光刺得我睁不开眼,整个人像被晒乾的鱼一样躺在沙滩上。盐味的风灌进鼻腔,黏黏的沙沾满全身,我慢慢撑起上半身坐了起来,脑袋还一片混沌。
「……我怎麽会在这?」
我愣了一下,环顾四周,洁白的沙滩、蔚蓝的大海、一座被浓密树冠覆盖的森林。没有建筑物、没有人烟,只有风浪声跟一种诡异的气氛。
我不知道自己已经这样子躺了多久,只觉得头非常痛。就在我坐着放空时,突然意识到—我的背包呢?手机呢?我记得我原本似乎是在进行研究特别琥珀化石的工作,怎麽突然一醒来就变这样?
就在我努力回想的时候,地面开始微微的震动。
震动从脚底窜起,一下、又一下。我警觉地抬起头,只见不远处的森林里,有东西在移动。不是小动物,而是好几只高大庞然的身影,踏着节奏缓慢但稳重的步伐,一步步走出来。
我看清楚来者是「什麽」後,倒cH0U了一口气。
三角龙。
是的,真正的三角龙。头盾在yAn光下反S着微光,粗壮的四肢踩得地面微微塌陷。不是在博物馆里看到的仿作模型,也跟在书本或电影里不一样,这是真真实实的,在我面前的三角龙。
我大脑一阵发热。
「……我穿越了?」
身为一个从小痴迷远古生物的考古工作者,我应该是会激动到尖叫才对,但此刻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必须活下去!
我站在森林和沙滩的交界处,前方满是厚重的落叶与cHa0Sh的泥土。几只三角龙正低头啃食某种阔叶植物,离我不到十公尺。
牠们似乎没把我当回事。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三角龙是草食X,应该是不会主动攻击其他生物。但要是我吓到牠们,被当成威胁撞飞也是有可能的。
我蹲低身T,慢慢後退,直到到了海边,才敢大口喘气。
这地方一定不只有三角龙,既然有牠们,表示这里的生态系可能跟白垩纪相近……那表示,我可能得面对暴龙?
光是这个念头就让我背脊发凉。
首先我抛开一切杂念,开始搜索周围的资源。倒在地上的木头、树叶、藤蔓、石头……我Ai玩生存类游戏,也Ai看野外求生节目。平常工作之余还有在健身重训,所以T能跟T格也还行。在这里活下去,我还是蛮有自信的。
首先必须得先遮羞,在什麽衣服都没穿的情况下冒险,真的太让人难为情了。我用两片大叶子简单编起一个临时腰布,再用细藤绳固定。效果堪用,虽然风一吹还是有点凉。
然後就是要制作一把武器来面对r0U食恐龙或要来攻击我的生物。我找到一根够直的木棍,长度约一百五十公分,再找几颗尖锐石头绑上去其中一端做成长矛。
接着我走进森林里,找到一块高地的岩壁,天然的凹陷可以暂时当作栖身处。我用木头与藤蔓围出一个简单的掩T,再铺些乾草当垫子。看起来很破烂,但起码不会被风吹走。
布置完後,太yAn也开始西下。
在这里要观测时间只能透过太yAn的位置,虽然不太准确,但我猜测我醒来的时间可能是下午三点左右吧。
我在庇护所里生起了火,至少暂时不用担心晚上会冷Si,但我没水、没食物,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麽生物突然爬进来吃掉我。
饥饿、口渴与疲累的感觉正在慢慢吞噬着我,但我在内心发誓:我一定会活下去!
我在入口制作了简易的机关,如果有生物爬进来,就会把挂在藤蔓上的木棍弄掉在地上发出声音。完成一切工作後,我把武器摆在身边,蜷缩在用草堆成的窝里,闭上眼睡了过去。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突然听到了什麽生物的低吼,而惊醒过来。我发现太yAn完全下山後,整个森林像被关掉电灯一样黑了下来。我靠着火光勉强辨认周围的环境,前方传来枝叶晃动的声音,我全身神经都绷紧了起来。声音断断续续,像是有什麽东西在移动,不远也不近。
我悄悄拿起那根长矛,这武器也许没什麽杀伤力,但给我一点心理安慰也好。
过了一阵子,我终於稍微放松下来。但在准备再次入睡时,远方传来一阵低沉的吼声。
「吼——!!」
那不是三角龙的声音,也不是鸟、狼、或任何我听过的动物。那声音有一种…掠食者的气场。像是警告,也像是在宣示领土。
我躺进草窝,盖上一层树叶假装成地貌的一部分,手SiSi握着长矛,眼睛睁得大大的。火堆依然微亮,会不会正是这点光,把我暴露出来?
我把自己缩成一团,尽量让呼x1变得轻一点。紧紧握着长矛,掌心早已Sh透。每一秒都像过了好几分钟,我强迫自己不去想那声音的来源,也不去想那生物现在在哪。
那之後的时间变得模糊。
我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太累还是因为紧绷到脑袋当机,总之我再次睡着了。或许也不是完全的睡,而是一种半梦半醒、神经仍悬在半空中的「伪休息」。
第一晚可真难熬。
我回到了实验室,我站在那块神秘琥珀前面,琥珀里的昆虫突然像是活过来了一样在挣扎。然後一道雷光劈下,整个世界化为白光。我睁开眼,却瞬间来到了这片森林里,站在一只血红双眼的暴龙面前——牠对着我咧嘴笑,那笑容像是某种智慧生命才有的嘲讽。
我惊醒过来。
天已经亮了,灰蓝sE的天空被初升的yAn光染上了橘金。火堆早已熄灭,只剩些冒着白烟的木头灰烬。我从草窝里坐起,浑身酸痛,背部像被石头压过,肌r0U紧绷得难以动弹。
我握紧长矛,检查了一下附近。除了昨晚设的简易机关没被触发以外,那只生物也没有留下什麽痕迹。但我心底还是有残余的寒意,或许差一点点就Si了呢。
我深x1了一口带着露气与泥土味的空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在这个世界的第一晚就做恶梦也太不友善了吧…」
我苦笑了一下,然後看了看自己这副破烂又狼狈的模样。披着树叶、满身沙土、身上还沾着草汁和汗臭味。而且我也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没喝水了,现在的我很虚弱,头非常晕、嘴唇跟喉咙也乾到像是被太yAn晒了三天的兽皮,连唾Ye都像熬乾的树脂。
我决定先去附近找找有没有溪流、湖泊,或是能够补充水分的植物。
我将火堆的灰烬盖起,收拾身边能用的工具与藤绳,把长矛背在肩後,往森林的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