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拿了钱,欢天喜地地走了。

    陆云锦和裘溜溜留在百花楼。

    红袖斜眼瞥陆云锦,只觉他高傲不驯,一看不是个听话的主,她决定给他们来个下马威,随口吩咐:“来人,将他们主仆二人关到柴房里头去,先饿上一晚上再说。”

    裘溜溜最讨厌挨饿,当即不满地呼道:“老鸨子,你做甚要饿我们?”

    回应她的,是红袖猝不及防扇来的一巴掌。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裘溜溜脸颊都红了,气愤不已,从小到大,无论她怎样调皮任X,裘鲁都不舍得碰她一根手指头,现在可是受了大委屈,当即想发作。

    陆云锦递给她一个眼神,她又只好按捺下来,憋到眼眶发红,包了一团泪,质问:“你凭什么打我?”

    红袖吹了吹尖利红甲,施施然道:“凭你对我出言不逊,目无尊卑。”

    她轻轻一笑:“你家小姐现在都沦为我的赚钱工具,何况乎你?”

    裘溜溜狠狠瞪着她。

    “收起你怨恨的眼神,否则,我有的是叫你不得好Si的千百种方法。”

    裘溜溜知道有陆云锦在,红袖不能拿她如何,但她已受鸾鸾嘱托,无论如何都不能坏了大事,只好佯装害怕,垂下眼眸。

    红袖见她识趣,还算满意。

    “带他们下去。”

    两名gUi公趁机要来揩陆云锦油,陆云锦侧身一躲,裘溜溜赶忙替他道:“我家小姐自己会走,你们别碰他。”

    红袖也没在意这点小细节,只道:“像她这等国sE天香的美人,是要留给贵老爷享受的,你们这些瘪三的玩意还是少惦记为妙,否则出了差错,仔细我扒了你们的皮。”

    gUi公们不敢造次,呐呐应“是”,一前一后地领他们去后院柴房。

    到了柴房门口,裘溜溜嫌弃地捏鼻子,“里面好脏。”

    陆云锦率先撩袍走进去,如此淡定,gUi公看得称奇,哼笑道:“你倒是自觉。”

    另一名gUi公粗暴地将裘溜溜推搡进屋,恶狠狠道:“再脏你也得在里头待够一晚上!”

    裘溜溜往前扑,险些跌倒,幸好陆云锦隔着衣袖握住她手腕扶稳她。

    她回过头想骂gUi公,gUi公一左一右关上门,“砰——”的一声,灰尘四起,陆云锦第一时间避闪,裘溜溜落了一鼻子灰:“呸呸呸,真晦气。”

    门外传来落锁的声音。

    陆云锦暗暗摇头,心头有点烦裘溜溜这般吵闹不休,实在想不通白羽如何忍受得了裘溜溜。

    他寻了个角落,盘腿落座,闭眼休息。

    裘溜溜凑近过来,压低声音:“我们现在要不要出去打探消息?!”语气里藏不住的兴奋。

    陆云锦淡淡道:“夜深了,休息吧。”

    “啊?”裘溜溜意外,“我们不是来探听消息的吗?你怎么有心情睡觉?”

    “门落了锁,我们出不去,有什么事,明晚再说,今夜先养神蓄锐。”

    裘溜溜不相信,盯他半响,眼睛都酸了,只好走到一旁坐下,她嘀咕:“我才不信你会乖乖在这个破柴房待一整晚呢。”

    她清楚,陆云锦就是嫌她麻烦,不想带她玩儿罢了。

    稍息,她眸子转了转,计上心头,她决定假装睡着,等陆云锦要溜出去,她就跟着一块去,届时,陆云锦就不得不带她了。

    想想真是觉得自己聪明坏了。

    她偷笑,然后靠在柴火堆那儿,闭上眼睛,假装睡觉。

    时间静悄悄游走。

    陆云锦运功调息,耳畔观察裘溜溜呼x1节奏,听她鼾声渐起,心知她睡熟过去,心中稍定。

    更深露重,隐隐约约从前院传来管弦丝竹声、男nV调笑声。

    他睁开眼眸,朝裘溜溜投去一眼,裘溜溜没动静,保险起见,他环顾地面,捡了块小石粒朝裘溜溜弹过去,点中她睡x。

    他这才起身,纵身一跃,脚踩柴火堆借力往上,从天窗飞出去。

    他不熟悉此地,因此只能顺着墙根小心行走,走到一处月亮门那儿,有脚步声窸窣走近,陆云锦立时藏匿到黑暗的角落。

    一个耳熟的男音响起,陆云锦认出是下午调戏他的那个gUi公,眉心不由微皱。

    他小心赔罪:“红袖妈妈,我真没有g那事,你要信我!”

    红袖冷哼一声,径直甩他一巴掌,“你当我红袖是纸糊的眼睛?看不清你Ga0的鬼把戏!这次的血莲花破了好大一个豁口,你以为多洒点生石灰就能掩盖过去?”

    “我真不是故意的,我错了,红袖妈妈,实在是下午王婆带来的那nV人太漂亮了,引得我起了邪念,偏偏今夜那nV孩眉眼又有几分神似他,我一个没忍住就把她给……”

    说到此处,话音渐小。

    红袖拧他耳朵,恨铁不成钢地骂:“石头啊石头,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距离交货的时间越来越紧,楼主不日就要来燎原镇查货,就这档口,你还敢生事!?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我错了,红袖妈妈,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石头伏低做小,红袖气的别过脸不看他,石头可怜兮兮地拉她衣袖,巴巴地唤一句:“姨母,你可得救我。”

    红袖食指戳他脑门,“我没你这样不成器的外甥!”

    石头卖乖,一连声地喊:“姨母,姨母。”

    红袖到底心软,“罢了,这回我帮你遮盖过去。”

    石头一喜。

    红袖道:“你别高兴的太早,要是楼主发现了,我也保不住你。”

    石头奉承:“姨母神通广大,怎么会保不住我?”

    红袖丢给他一个白眼,摆摆手:“得了,你小子回前院帮忙吧。少在这里碍老娘的眼。”

    隐隐绰绰间,陆云锦瞄见红袖另一只手上拿着的乌木盒,心中猜测,那应该是今夜遇害nV童的r0U莲。

    看来他要尽快把百花楼这个害人的毒巢端g净,不然今后就会有更多无辜的nV孩受累。

    石头走了,红袖遮遮掩掩的看了看四周,陆云锦更贴近墙面缩着身T,连呼x1都屏住。

    稍息,红袖将乌木盒塞进袖子里,举步朝檐廊拐进去,陆云锦小心地跟在后头,隔着好一段距离。

    到了一间僻静的屋舍,四周没有遮挡物,院中只种了一圈秋海棠做观赏,陆云锦只好侧身躲在屋檐暗角,红袖进了屋,关上门,没有点灯。

    陆云锦约莫等了一刻钟的功夫,红袖还未出来,有吵闹声接近。

    原是个喝醉酒的p客拉扯衣衫不整的妓nV,两人欢声调笑,搂抱成一团,好不亲热,不一会就滚进海棠花圃中缠做一条,莺歌猫啼不停。

    陆云锦避开眼不去看,耳根子也给吵得嗡嗡,实在待不住,只好折身返回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