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海滩上被几个全副武装、动作俐落的士兵带上了车。
那是一台改装过的军用车辆,内装乾净而冰冷,座位是全黑皮革,车窗用厚层防弹玻璃隔绝了外界,连夜风声都传不进来。
除了驾驶与副驾之外,後座还坐了四名士兵,身穿同样无标记的战术服,脸上配备高科技护目镜,每个人都像模拟人偶一样毫无表情。
车内没有任何多余的声音,空气彷佛被cH0U乾,只有轮胎与柏油磨擦的低鸣声回荡在耳膜深处。
「这些人……和鬼头帮、照明会完全不同。」我低声对小蕴说,声音几乎被压缩在喉间,不敢惊动任何一丝杀气。
小蕴微微点头,眼神带着不易察觉的讶异与警戒:「他们像一支职业军队。」
车灯照亮前方,一道厚重铁门缓缓开启,我们驶入了一片戒备森严的区域。
高墙、电网、监视器、碉堡型岗哨——每个角落都部署了警戒重兵,每一名士兵身上的装备都闪着科技冷光,就连巡逻时的脚步都踩得分毫不差,如同一个完全封闭、由指令构筑的军事城市。
与照明会那种Y郁、冷酷的地下氛围不同,与鬼头帮那种狂躁、肆nVe的街头气息也全然无关。这里乾净、有序,甚至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高贵」。
像是军事基地与五星级酒店的奇异结合——充满杀气,但优雅。
车子转了个弯,停在一栋白sE主建筑前。
我们下车,抬头仰望眼前这栋占地极广、气派得像某种欧式g0ng殿的建筑物。墙面是纯白大理石打造,柱T皆雕有浮金纹饰,天花板悬挂着宛如g0ng廷的大型水晶吊灯。
我与小蕴对看一眼,皆露出微妙的神情。
走廊静得像博物馆,墙上挂着一幅幅油画,每幅画上都是某种权力的象徵——军火、金矿、政治握手、某个国家的元首与财阀领导人握手的照片。
每经过一个转角,就有一名执着手杖、身穿定制服的老年男管家向我们鞠躬。nV侍者一字排开站在墙边,身穿黑白制服,头发全绑成俐落丸髻,表情没有一丝破绽,彷佛她们从未笑过。
这些人身上没有任何帮派气息,但却让我b面对鬼头帮还紧张。
就在这时,一名穿着深黑制服的nV军官走了过来,脚步声沉稳有力,眼神凌厉得宛如刀锋。
她停在小蕴面前,目光紧紧锁住小蕴的脸,语气冰冷地说:「小姐,很抱歉,我们必须收缴你身上的武器。」
空气中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凝重。小蕴微微皱起眉头,双手下意识地紧绷了一下,几乎是本能地想将手探向腰间的枪套。
然而,周围那些士兵几乎同时动作,一瞬间数道黑sE枪口整齐地指向我们,充满压迫X的冰冷杀气笼罩而来。
我下意识地往前踏了一步,想站在小蕴和枪口之间,但她迅速用手臂挡住我,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轻举妄动。
她凝视着面前的nV军官,片刻後终於缓缓吐出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似乎正在跟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某个坚持对抗。
这把枪对她来说不仅仅是一个武器,而是多年来陪伴她出生入Si,唯一让她感到安全与熟悉的东西。那是一种超越物质价值的情感连结,就像是她生命中的一部分。
但现在,她却不得不在敌方地盘上,亲手将这唯一的倚仗交出去。
nV军官伸出右手,手掌平稳地向上摊开,动作不带一丝催促,但眼神中毫无商量余地。
「小姐,武器。」
小蕴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终於缓缓抬起手,将手伸向腰间的枪套。她熟练地解开固定枪套的搭扣,慢慢地cH0U出那把泛着微微光泽的黑sE手枪。
我看着这一幕,心中浮现出一种难以言说的沉重。
她的动作极慢、极轻,彷佛这把枪是用她自己的生命铸造而成,每一个动作都饱含了无尽的犹豫与不舍。
最後,小蕴将手枪平放在自己的掌心,低头盯着它看了一眼,手指在枪身上轻轻摩挲了一下,那眼神里闪过一丝异常的温柔,像是在向多年好友做最後的告别。
「拿去吧。」她的声音极低,却平静得令人心酸。
nV军官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从她掌心接过那把枪,转身将它递给旁边的一名士兵。
枪离开掌心的瞬间,我明显看见小蕴的肩膀微微晃动了一下,她低垂着眼帘,藏起了所有的情绪。
但我知道,她心中此刻一定无b沉痛。
我忍不住伸手握住她微微颤抖的手,试图用自己的温度告诉她,我明白她的痛苦,我会陪伴她一起走下去。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感激与温暖,接着又恢复了平日冷静自若的模样。
我们被引导进入一部完全覆盖着红sE丝绒内衬的电梯。墙面是立T金雕饰板,地面踩起来像踩在剧院包厢的绒地毯上。
「请。」带队士兵终於开口,声音平稳如机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