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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沙发上,一手环抱着屈起的双腿,手握遥控器,漫无目的地切换着电视频道。夜sE愈发浓重,公寓里静得能听见时钟滴答作响。
门铃突兀地响起,打破沉寂,我下意识地蹙眉。除了感到疑惑,还多了几分警觉。
这个时间,谁能进得了公寓大门,特地跑来按我家的门?
我悄悄起身,脚步放得极轻,走进厨房抓起一只炒菜锅,当作临时的防身武器,亦步亦趋地朝玄关靠近。正要凑近猫眼查看,身旁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萤幕上跳出一个熟悉的名字。
我连忙接起电话,压低声音:「哥,刚刚有──」
话还没说完,他便打断我,「是我。」
「……嗯?」我愣了一下。
「开门。」
原本紧绷的神经瞬间当机,「……你说什麽?」
「刚刚按门铃的人,是我。」
我满脸困惑,「你不是在美国吗?」
「我回来了。」
不确定他是不是在开玩笑,我凑到门边,透过门孔往外望——
门外的他,穿着一套简单的运动服,肩背旅行袋,神情明朗。即使隔着一扇门,那GU熟悉又强烈的气场,依旧强烈。
我虽暗自松了口气,却不解地问:「你怎麽突然回来了?」
「你先开门。」
「你不是知道密码吗?」
国中那年,爸爸出差,妈妈和季叔叔又正好出国旅游,担心我一个人在家无人照应,便特地将公寓的备用钥匙与电子锁密码交给季时予。那五天,他几乎天天来报到,说要煮饭给我吃,结果差点把厨房烧了。
门外传来季时予的轻笑:「你都站在门口了,声音这麽近,为什麽不帮我开门?」
「不要。」我索X转身离开,把炒菜锅随手丢在餐桌上,切断通话。
不久,电子锁发出解锁声,季时予推门而入,行李袋搁在玄关的穿鞋椅上,目光落向蜷回沙发里的我,语气带着一丝无奈:「原本想给你个惊喜,结果变成惊吓了?」
「这哪是惊吓,是心脏病发作。」我没好气地回道,「谁会大半夜跑来按门铃?你回来也不先说一声,以为我胆子有多大?」
他坐到我身旁,手肘支在膝上,侧身看我,嘴角g着一抹讨人厌的弧度:「所以,只有遇到危险或特殊情况,才会喊我哥哥?平常不都直接叫名字?」
我横他一眼,没理会这句调侃,抱紧靠枕问:「你回来g麽?」
「周阿姨说,你不肯搬去和他们一起住。」
难怪这周末妈妈特别安静,原来是讨救兵去了。
我冷冷一笑:「她每次Ga0不定我,就找你帮忙。但这样来回折腾,机票钱算一算,吵架成本也太高了吧?」
季时予没接话,语气难得严肃:「为什麽不告诉我?」
「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没什麽大不了?」他眼中闪过一丝不快,「徐苒,你是不是太习惯凡事都一个人了?」
我低头,闷声不语,手指紧紧捏住靠枕的边角。
「以前你每个月都会有两个周末来我们家过,我还以为你已经慢慢适应了……为何最後还是拒绝?」
我没有回答。
屋内静得可怕,只有墙上挂钟的滴答声,如针落般一下又一下地戳着x口。
季时予沉默片刻,口气放缓:「是因为徐叔叔吗?」
他问得小心,却仍是触碰到了我内心最敏感的部分。
我轻抿唇瓣,一会儿才淡淡地开口:「一个人没什麽不好,反正迟早要习惯的。」
学会面对那些无能为力的离别,学会与孤单为伍,也学会在寂寞中寻找安身之处。
过去我愿赌服输,答应季时予在固定和妈妈过周末的那几天,去他们家住,但我真的已经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