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从灵脉醒来後,我们就再也回不到原来的样子了。
不是说身T有什麽变化,而是那种默契——我们彼此之间的「界线」突然变得清晰了。
就像以前我们共用同一把笔,写下同一行字,谁在动、谁在想什麽都分不太清;但现在,笔还在我们手上,只是那手指不是一双了。
我开始「看见」她了。在梦里,在反S中,在我闭上眼时某些模糊的缝隙中。
有时候,我会半夜醒来,看见镜子里那个「我」眨了眨眼,但不是我在动。
她没说话,只是微笑了一下,就像在说:「我还在。」
这让我想起了一件很久以前的事。
我七岁那年,有一次发烧到昏迷三天三夜。当时爸妈轮流照顾我,而我只记得梦里很黑,像泡在深井里。我以为自己快Si了,直到梦里有人牵着我的手往上拉。
那时我以为是母亲。
现在回想起来,那根本不是母亲的手。那指节细长、掌心烫热、像火焰一样固执的触感……是她的。
「我们好像变得更像两个人了。」我在某天清晨对着水钵这麽说。
水里倒映出我的脸,眼神和平常一样,但我知道她听得到。
「不是变得,而是终於承认了。」她回应。
「承认什麽?」
「你总以为是你容纳了我。」她语气轻轻的,像是说一件早该揭穿的秘密。「但其实是我愿意让你主导。」
我有点愣住。
「所以……你一直都能掌控身T?」
「不是完全。只是我从来没有抢过而已。你一直以为是你在保护我,但更多时候,是我在让你成长。」
那瞬间,我的心像被什麽撞了一下。
我忽然想起过去那些夜里——每当我做恶梦时、每当我快崩溃时、每当我在角落偷偷哭的时候,总会有个声音、一道暖意,陪我安静地撑过去。
不是幻觉。是她。
「你不觉得……有点寂寞吗?」我问,「我们分得这麽清楚之後。」
她没有马上回答。
半晌,她说:
「我曾经想过,如果我们是两个真正分离的个T,那我是不是可以拥有自己的名字、声音、步伐……而不是一切都得透过你。」
「你有名字啊,妮拉。」
「那是你帮我取的。」她低声说。
「但我认真取的。」我忍不住反驳。
「我知道。」她笑了一下,「所以我一直都很珍惜。」
我们之间安静了一会儿。
接着,她忽然问:
「艾恩,如果有一天,我们真的能分开……你会怎麽做?」
我愣住。
不是没想过。但一旦真的说出口,就像把某种未来提前召唤到了现在。
「我……会害怕吧。」我老实说,「我已经习惯你在了。就像呼x1一样,虽然没意识到,但一旦失去,就会窒息。」
「我也是。」
她的声音很轻,但很真实。
那天晚上,我梦见自己站在湖中央。
湖水平静如镜,倒映出我和她两个身影。
我们就那样并肩站着,看着彼此。没有交换身T,没有谁主谁次,也没有「必须融合」的压力。
她穿着那天在灵脉梦境中出现过的衣袍,狐纹闪着淡光;我则是穿着我每天都穿的粗布衣。
我们都不完美。但在那镜子里,我们是完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