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破咒礁的日子没有所谓「白天」或「夜晚」可言。咒cHa0会在错乱的时辰涌上岸边,把光线都扯得扭曲,一次次撕裂记忆的边缘。你永远不会知道,下一次cHa0水会带来什麽。
我本来以为,我已经Si了。
不是第一次了——这身T早就破得不像样。从熔岩中逃出生天那次,我失去了半边左臂,却在某种诡异的奇蹟下,和那GU滚烫的火之JiNg质融合,长出一只像岩浆般脉动的「熔岩之手」。
那之後,我曾以为自己能掌握这力量。
错得离谱。
那天我只是试图用它劈开一道诅咒裂隙,却没料到那裂口竟是「活的」——像某种被封印的恶念张开嘴巴,反吞了我的咒力,反噬我的神经。整条手臂像是被扯回火口中,一寸一寸地灼烧。意识像被点燃的纸灰,瞬间化作虚无。
等我再次睁眼,是在满屋子骨灰与墨香之间。
「你醒了啊,小东西。」
声音粗哑而乾,像是咒书翻页时蹭过骨面的声音。
我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间用兽骨和熔石搭建的屋子。墙面上钉着无数破碎的咒印布条,每一条都渗出古老又扭曲的灵力。最让人喘不过气的是,那GU诅咒的气息……b我在礁岩间感受到的还浓百倍。
坐在我面前的,是一个骨瘦如柴、满脸皱纹的老人。他披着一件像从坟堆捡来的咒袍,身边摆着十几根断掉的咒笔,一壶已经渗血的墨水,还有——我认得出来——我父亲笔迹写的破损咒书。
「你怎麽会有这本书?」我张口,声音嘶哑。
他没有回答,只是用那双苍白如灰的眼睛看着我,像是在审视一块尚未定型的咒石。
「你不是第一次跟Si神打交道了吧?」他忽然问。
我没说话,只是握紧熔岩之手。它不再发烫,但依旧有生命的脉动。像是某种……尚未驯服的野兽,等待命令。
「这种东西啊——」老者伸出一根乾枯的手指,轻点我左臂上的岩缝,「是从血与火之间生出来的异种力量。不属於你,也不属於任何一种诅咒规则。」
我皱起眉:「那它属於什麽?」
他笑了。
「属於你自己。」他说,「如果你够胆撑下来的话。」
那一夜,老者什麽也没教我,只是把我扔进满地骨灰的房间,丢了一支破咒笔和一张烧了一半的灵符给我。
「这是你第一课,」他说,「写出你自己的名字。」
「就这麽简单?」
他盯着我,眼神突然变得Y沉。
「简单?这是最困难的咒。」他低声说:「在咒术世界里,能写出自己真名的人,才有资格使用别人的命运。」
我看着那张破旧的灵符,笔尖悬在半空,却什麽也写不出来。
我的名字是什麽?艾恩?咒术一族的杂种?熔岩手臂的怪胎?妮拉的兄长?
还是那个……从出生开始,就没人愿意叫出来的「自己」?
骨灰悄悄从屋顶飘落,覆在纸面上。
我听见老者低低的呢喃:
「记住了,小子。咒术不是拿来保护别人的。」
「它,是让世界学会害怕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