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明西同盟
乾清g0ng外，礼部右侍郎周延儒正带着一群礼部官员拦在g0ng门前，对着几名金发碧眼的洋人指指点点。
"尔等蛮夷，见天子需行三跪九叩大礼，岂能如此无礼？"周延儒捋着胡须，一脸傲慢地看着面前的西班牙特使迭戈·德·萨维德拉。
迭戈穿着考究的欧式礼服，x前别着西班牙国王腓力四世授予的勳章。他身旁的翻译官额头冒汗，结结巴巴地将周延儒的话翻译过去。
"尊敬的阁下，"迭戈用带着浓重口音的官话回答，显然来华前做了充分准备，"西班牙王国与大明帝国是平等的国家，我国特使只向本国国王行跪拜礼。"
周延儒脸sE一沉："放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尔等蛮夷小国，安敢与天朝上国平起平坐？"
我在乾清g0ng内听得一清二楚，手中的茶杯几乎要捏碎。这群迂腐的礼部官员，都什麽时候了还在做天朝上国的春秋大梦！若不是我穿越到这个身T里，再过十几年，整个大明都要亡在这些人的手里。
"王承恩，"我放下茶杯，声音冰冷，"去告诉周延儒，朕要立刻见西班牙特使，让他们以宾客之礼入见即可。若再有阻拦，让他自己去诏狱解释。"
王承恩躬身应是，快步走出g0ng门。不多时，一阵SaO动传来，接着是周延儒不甘心的声音："陛下有旨，宣西班牙特使入见——"
我整理了一下龙袍，深x1一口气。作为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历史系研究生，我b任何人都清楚这个时期的国际局势。西班牙虽然已经开始衰落，但仍是欧洲强国，拥有庞大的白银资源和先进的火器技术。而大明正面临内忧外患，急需外部支持和经济刺激。
脚步声渐近，西班牙特使迭戈在礼部官员不情不愿的引领下走入乾清g0ng。他身後跟着两名随从，其中一人捧着JiNg致的木盒，想必是献给皇帝的礼物。
"西班牙王国特使迭戈·德·萨维德拉，参见大明皇帝陛下。"迭戈右手抚x，行了一个标准的欧式鞠躬礼。
我注意到礼部尚书孔贞运站在一旁，脸sE铁青，显然对这种"无礼"行为极为不满。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特使远道而来，不必多礼。"我用尽量平和的语气说道，"赐座。"
g0ng人搬来椅子，迭戈明显露出惊讶之sE。在他之前收集的情报中，大明皇帝接见外使时从不赐座。这个细微的变化让他眼中闪过一丝深思。
"听闻特使此次前来，是为通商之事？"我开门见山地问道。
迭戈调整了一下坐姿，谨慎地回答："正是。西班牙王国希望与大明帝国建立更紧密的贸易关系。我国在菲律宾的马尼拉设有总督府，多年来一直与大明商人有贸易往来。"
我点点头。历史上，马尼拉是当时世界上最重要的白银中转站之一，大量美洲白银通过这里流入中国，换取丝绸、瓷器和茶叶。但西班牙殖民当局对当地华人的迫害也是不争的事实。
"通商之事，朕原则上同意。"我缓缓说道，"但有两个条件。"
迭戈身T微微前倾："陛下请讲。"
"其一，马尼拉的华人必须得到保护。朕听闻去年又有华人遭屠杀，此事若再发生，大明将断绝与西班牙的一切贸易。"
迭戈额头渗出细汗。显然他没料到皇帝对远在菲律宾的事情如此了解。
"其二，"我继续道，"朕希望西班牙能派遣JiNg通数学、天文和火器的学者来华交流。同样，大明也会派学者前往西班牙学习。"
这番话一出，不仅西班牙特使震惊，殿内的大臣们也SaO动起来。礼部尚书孔贞运终於忍不住出列："陛下！夷狄之学，岂能与我中华圣人之道相提并论？此举有违祖制啊！"
我冷冷地扫了孔贞运一眼，这个在历史上毫无作为的礼部尚书，此刻却成了最大的绊脚石。
"孔Ai卿，"我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永乐年间，三宝太监七下西洋，带回多少异域珍宝？嘉靖年间，葡萄牙人的佛郎机Pa0助我大明抵御倭寇。师夷长技以制夷，有何不可？"
孔贞运被我噎得说不出话，只能悻悻退下。
迭戈抓住机会表态："陛下英明。西班牙王国愿意接受这两个条件。我国国王也希望能有更多大明商品进入欧洲市场，特别是丝绸和瓷器。"
接下来的谈判异常顺利。我们达成了包括降低关税、保护商人安全、白银流通等一系列协定。最让迭戈惊喜的是，我明确表示将限制荷兰人在东南沿海的活动——这正是西班牙与荷兰正在进行的八十年战争中，西班牙最需要的支援。
会谈结束时，迭戈恭敬地献上礼物：一架JiNg美的天文仪器和几本装帧华丽的科学着作。
"此乃我国最先进的天文观测仪器，以及哥白尼、伽利略等学者的着作译本，献给博学多识的大明皇帝陛下。"
我欣然接受，并回赠了JiNg美的官窑瓷器和绣品。当迭戈告退时，我特意嘱咐王承恩："送特使出g0ng，任何人不得为难。"
待西班牙人离开，我环视殿内噤若寒蝉的大臣们，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诸位Ai卿，对今日之事，可有话说？"我故意问道。
果然，礼部尚书孔贞运第一个跳出来："陛下！臣以为与蛮夷平等相交，有损天朝威严！自古以来，四夷来朝，皆需行跪拜之礼，以示臣服。今日陛下不仅免其跪拜，还赐座交谈，此例一开，後患无穷啊！"
我冷笑一声："孔Ai卿，朕问你，如今辽东战事如何？陕西流寇如何？国库空虚又如何？"
孔贞运一愣："这...此乃兵部、户部之事，臣...臣不敢妄言。"
"不敢妄言？"我猛地拍案而起，"那你敢妄言什麽？跪拜之礼能挡住建虏铁骑吗？天朝威严能当饭吃吗？朕告诉你，去年西班牙从美洲运回的白银，相当於我大明十年税收！而他们愿意用这些白银购买我们的丝绸瓷器！"
我走下御阶，步步b近孔贞运："你可知荷兰人正在东南沿海劫掠商船？你可知葡萄牙人已在澳门站稳脚跟？你可知建虏正在与朝鲜密谋？这些，你礼部可曾关注？"
孔贞运面如土sE，跪伏在地："臣...臣..."
"你什麽都不知道！"我怒斥道，"只会抱着祖制不放，却不知变通。大明就是被你们这些迂腐之人拖垮的！"
我转向其他大臣："徐光启何在？"
一位年过六旬的老臣出列："臣在。"
徐光启，明代少有的开明士大夫，JiNg通数学、天文，与传教士利玛窦交好，还翻译了《几何原本》。历史上他多次上书建议改革，但都被保守派压制。
"徐Ai卿，朕任命你为礼部尚书，即刻上任。孔贞运革去所有职务，回家闭门思过。"
朝堂上一片譁然。如此突然的人事变动，在大明历史上实属罕见。
徐光启激动得胡须颤抖："臣...臣领旨，定不负陛下所托！"
我点点头，又看向其他大臣："诸位Ai卿，今日之事，望引以为戒。大明已到生Si存亡之际，若再固步自封，只有Si路一条。退朝！"
回到乾清g0ng後，我长舒一口气。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要整顿军备、改革税制、赈济灾民...但有了西班牙的白银和科技支持，加上徐光启这样开明的大臣辅佐，或许真能扭转历史的走向。
王承恩轻手轻脚地走进来："陛下，徐大人求见。"
"宣。"
徐光启进来後直接跪倒在地："陛下今日之举，实乃开万世太平之基！臣虽老迈，愿肝脑涂地，助陛下完成改革大业！"
我扶起这位可敬的老人："徐Ai卿请起。朕需要你推荐JiNg通西学的人才，还要你主持与西班牙学者的交流事宜。"
"臣推荐李之藻、李天经等人，他们都曾与传教士合作翻译西学着作。"徐光启眼中闪着光，"陛下，若真能引进西班牙的火器技术，辽东战局或可改观！"
我微微一笑："不仅如此。朕还打算重组神机营，用最新式火器武装军队。不过这些都要一步步来，先处理好与西班牙的关系再说。"
徐光启告退後，我走到窗前，望着紫禁城金sE的屋顶。改变历史的车轮并非易事，但今天的会议证明，只要运用现代人的知识和资讯差，即使是根深蒂固的保守势力也能被撼动。
礼部的改革只是开始，接下来，就该轮到军队和财政了。而有了西班牙这个盟友，或许能提前十几年解决困扰大明的白银短缺问题。
我握紧拳头。既然命运让我成为崇祯帝，那麽这一次，我绝不会让大明在我手中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