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学测考场走出来时，孟昀叶整个人还是恍惚的。
是放下了一个重担没错，但一想到接下来要面临学习历程、二阶面试，或是分科测验，她就高兴不起来。
她现在的心愿只有好好回家睡个觉，最好把这半年来没睡够的通通补回来。
结果睡了一觉起来，孟昀叶的手机里好多讯息都是在问她对答案了没。她默默叫出新闻，发现自己很多题目都忘记自己写什麽了。不对也罢，反正成绩出来自然就知道了。
寒假期间，午餐小分队的六人约了一次饭，孟昀叶也和周语和李沐翎出去了一次，至於和萧熠然，则是度过了两次尴尬的「约会」。
第一次看电影，是孟昀叶主动提出的邀约，毕竟这好像是情侣约会的经典项目。他们随便选了一部动画片，入场时才发现四周几乎都是父母带着小孩来看，两位18岁大龄儿童显然不是这部片子的受众。
第二次则是情人节那天，两人约去逛了百货公司。什麽都没买不说，他们还在萧熠然执意牵起手的下一秒，转头对上自家班导h雅英的视线。虽然h老师b在学校时和蔼了许多，看到之後也只是笑笑，没有多说什麽，但孟昀叶还是觉得羞愤yuSi。
「啊啊啊就叫你在外面不要这麽招摇嘛！」她想要cH0U回手，萧熠然不然，反而攥得更紧了。
「老师也没说什麽啊，而且今天什麽节日，牵手多正常，」他理所当然的说道，「你不是想喝饮料吗？走走走我们去排队……」
考完学测後，她的确拥有了短暂一个月无忧无虑的假期。但随着公布成绩的时间逐渐b近，又免不了开始焦虑了。
「你们知道我昨天梦到什麽吗？」开学後的一天午餐时间，林俐媛在和他们分享她的梦境，「我梦到学测成绩出了，我每一科都只有9级分！」
「我前天还梦到过更夸张的，」孟昀叶无JiNg打采的说道，「我梦到有一个人来我们学校发成绩单，每个人都拿到了，只有我没有。我跑去跟他要，他一脸疑惑的对我说你不是没有来考试吗？」
「原来不是只有我一个会做恶梦，」丁惜苑心有戚戚焉，「我是梦到我画卡填错格……」
「不是，你们怎麽整天都在想些乱七八糟的呢。」萧熠然自然而然的夹过被孟昀叶挑出来的茄子，有些无言的说道。
梁靖崴弱弱开口，「其实我这几天也一直在做恶梦……」
桌边唯二没有这种烦恼的两人对看一眼，纪齐光率先开口，「你们梦的内容都不切实际啊，不会有人来学校发成绩单，画错卡的机率也是微乎其微。而且考完试应该都有对过答案了吧，对於自己的分数不是心里有数吗？」
孟昀叶心虚的撇过头。她就是那个没有对过答案的人，过年时每逢亲戚问起考的怎麽样，她一律都心安理得的用这个理由搪塞过去。但如今要出成绩了，她却对自己的分数完全没底……其实想想也挺焦虑的。
「那都是心理因素啊，你个木头懂什麽，」林俐媛觑了纪齐光一眼，「话说到时候六点多就会传简讯来了欸，一起床就能直接看到。」
「这麽刺激？」梁靖崴喃喃说道。
孟昀叶面上不显，但手心已经虚虚冒出汗来。
公布成绩的前一晚，孟昀叶辗转反侧，整整b平时晚了一个小时才入睡。等不到六点三十分的闹钟响，她六点出头就自己醒了，爬下床去拿手机，但也没料到简讯通知会猝不及防的出现在锁定萤幕上。
「113学科能力测验成绩通知，国:13,英:13,数A:12,自:14；成绩以成绩通知单为准。」
孟昀叶盯着那则讯息良久，脑袋像是进水一般嗡鸣不止。她艰难的做着心算，13加13加……四科一共是52级分，远不达她原先设想至少要55级分的目标。
她关掉手机，又再打开来，一样的分数依然明晃晃的显示在那儿。孟昀叶脑子一片混沌，她快速的过了一遍自己查过的校系，好像没有一个可以上的。
她强迫自己镇定，先去洗漱更衣，然後在饭桌上和父母报了自己的分数。
孟母听完後有些担忧，「这样的成绩是不是上不了b较好的科系啊？你哥哥当初是考多少来着……」
「妈，他是75满级分。」孟昀叶苦涩地开口。
「成绩既然已成定局，就不要再花太多时间伤心了，」孟父开解她，「好好考虑想要读什麽科系，回来之後我们再一起讨论志愿要怎麽填。」
孟昀叶浑浑噩噩的出了门，萧熠然在门外等着。两人对视时，她觉得他一定看出她的状态不好了，但他并没有多问，只是和往常一样示意她，「走吧。」
在公车上时孟昀叶全程都呆滞的望向窗外，在一次红灯时她忍不住回头，「你都不问我考的怎麽样吗？」
萧熠然温和道，「你不想说的话，我就不会问。」
「算了，反正你迟早要知道，」孟昀叶叹了一口气，将自己的分数报给他听，「总结来说就是惨不忍睹。」
萧熠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牵起她的手。
「你呢？考的还好吗？」
「国文14，英文15，数学13，自然14，总共56级分。」萧熠然背给她听。
「很不错啊，」孟昀叶靠到他肩膀上，「这次是你赢了。」
「我又没有要和你b，」萧熠然失笑，「那你有想好……接下来要怎麽办吗？走二阶，还是——」
「不知道，没想好，」孟昀叶心绪乱糟糟的，她有些负气的将脑袋往他怀里拱了拱，「走一步算一步吧。」
教室里异常的热闹，大家全都在讨论成绩的事，还有几个别班的人过来串门子。
孟昀叶卸下书包，慢吞吞的朝周语和李沐翎踱去。
「昀叶我跟你说，这人她考了58级分！」她一走过去就看周语指着李沐翎道。
「你56级分也不差好吧——」李沐翎反驳到一半，忽然瞥见孟昀叶的表情，连忙止住了话头，「昀叶，你还好吗？」
「我考砸了。」经过方才的两次後，孟昀叶现在已经可以完全平静的提起自己的分数了。
「这——」周语和李沐翎交换了一个眼神，周语试图安慰她，「听说这次数学很难的，我也只有12级分。」
孟昀叶无JiNg打采的回道，「也就是说你至少有两科是15级分。」
周语一噎，「你不能这样想啊，不只我呢，我们刚刚还听到好几个男生数学都考爆掉……」
「好啦，你们这群考的好的人就不用费尽心思安慰我了，」孟昀叶勉强的牵起一抹笑，「我还是去查一下志愿可以填哪些校系好了。」
但当她回到自己座位後，林俐媛、丁惜苑和梁靖崴又找了过来，大家免不了又是一阵交流分数。
丁惜苑四科58，她说可以应该可以填上她想要的科系；林俐媛则和孟昀叶同样都是52，但她已经自觉满意；梁靖崴除了自然15级，剩下几科都普普通通；纪齐光虽然只有51级分，但他的数学加自然是27级，在第二类组还是能填到不错的科系。
孟昀叶是最後一个报出自己成绩的，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望向林俐媛，「我们两个总分一样，我却一直说这个成绩多差多差，你会不会觉得我特别矫情？」
「g嘛这样想？你和我本来就不是一个程度的，你对这个成绩不满意，那也很正常。」林俐媛不在意的摆摆手。
「那昀叶，你会想要拼分科吗？」丁惜苑小心翼翼的问。
「我也不知道啊，」孟昀叶苦笑，「这才出成绩不到两个小时，再让我好好缓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