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着看小说 > 其他小说 > 怪酒惊鹤录 > 银杏村 两天前。 一只羽毛泛紫的鹤飞在空中伏看身下的丛林
    两天前。

    一只羽毛泛紫的鹤飞在空中伏看身下的丛林,从远处看好似一片紫霞,她在上面盘旋已久,但不觉得疲惫。

    在这白雾蒸腾的丛林厚布中有一条宽阔的河流在其中蜿蜒而行,映照着天空的河流从白色变成了紫色,最后是灰黑色,在太阳快要落幕时……

    白鹤的眼瞳终于捕捉到那一块几乎微不可见的振幅,她的翅膀往下倾,像箭一样俯冲过去,森林的雾气被一道白光冲破,留下一道清晰的痕迹。

    白鹤落下地,带有紫气的羽毛纷纷散落,风一吹开,里面就显现出一个妖气冲天的绝世女子,她额心的紫纹潋滟如水,眼影带着淡紫,更是显得妩媚无比,红唇如烈火般燃烧,但她眼睛却与自身的外表无关,显得平静冷淡。

    刚刚化为人形的脩无枫,她身上无一遮挡,可以从中看到那从心脏处蔓延的紫痕在逐渐收缩,变淡……

    她伸出手,紫羽幻作棉锦裹上她的身体,最后垂下几条紫白的丝带,地风旋转着吹过来,那白色渐变紫的带子便随风轻柔拂起。

    脩无枫往前走,几株紫藤便迫不及待地从暗处冒出,闪电般往她脖子袭来,但在即将碰到的那一刻倏然停止,变得柔软,像是女子的手般,隔空轻柔地描着脩无枫的脸颊轮廓。

    脩无枫看了眼那几根树藤,它们纷纷断裂,柔柔地掉在土上,变成枯黄的枝条。她看向远处那嵌在树干上的扭曲的女人身形,嘴角一笑。

    ……

    回去后,我和黄毛还有小让迅速打包行李,赶上最后一趟红眼航班,往云南腾冲去了。

    我看着黑色的窗景,紧咬着牙齿。只跟黄毛说明情况了,然后他变得沉默无比。小让上来后很快就睡着了。

    南讹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给我发了脩无枫最后消失的那片原始森林的位置,她打电话说明天就是他们那群人再次进入林中的日子了。

    有的想为常少春报仇,有的想立功,大家都迫不及待把这个病恹恹的鹤首给带回来……

    我当时挂断了电话。

    她又打了几次回来,平复心情后,我才接上。

    “你别再说些不必要的话来刺激我。”我说。

    “我尽量,对了,太后对你的离开可是又气又伤心的。”

    听到姑妈的情况我只觉得烦躁,我对南讹说,“这一切还不是你唆使的?”

    “因为看你被蒙在鼓里,实在是可怜,得了,你姑妈又要换药了,拜。”

    她挂断了。我和南讹默契地不多问,咱俩各有各的目的,那就互相利用吧。

    下飞机后,黄毛经验老道地去租车,跟着导航去南讹发给我的地点——银杏村,我和黄毛毫无困意,像夜间出行的吸血鬼一样轮流开车,只有小让睡得香喷喷的,像个猪仔一样在后面打着哨子般的呼吸声。

    此时临晨四点,我们到了这个寂静的村庄,因为满村的银杏树,这里也成了个小有名气的乡村旅游景点。黄毛红着眼睛,说不想休息,他巴不得立刻赶到他老大身边。

    理解他的鸡血劲,不过我们还是得先休息。要不然白天没有力气再往前走了。

    现在才九月底,银杏还没变黄,这里的客栈竟然差不多住满了,莫非住下的都是那群人?幸好最后在街末找到一个有两间房的。

    黄毛抱着熟睡的小让进去了,我关上房门,洗了个澡,太累了,我刚刚洗澡差点睡死在厕所,所以我一碰床就睡着了。

    但我睡得不安稳,天还没亮我就被惊醒了,双眼依旧瞎了一般的酸涩,我抽了好几张床头的纸,擦着脸、脖颈、锁骨上的冷汗。

    我又梦到脩无枫了,但是是梦貘里的那个。我怎么还会梦到她,简直太变态了,我几乎都要被她玩死了,还是逮着机会撞墙出来的。

    我想躺下来,但碰着枕头我反射性地抖了一下,梦中的恐惧感还非常清晰,但我实在是太困,又睡过去了。

    ……

    “姐!姐!起床了!”

    “笃笃笃!”

    那些声音像是从海底传来一样,遥远又朦胧,脩无枫看着撕裂的上空,勾起我的下巴,对满身大汗的我说:“明晚见。”

    ………

    伴随着空间的解体,我醒来了。

    我整理衣服,跌跌撞撞地去开门。一打开,就见到阳光可爱的小让大敞牙床,对我说:“李憩姐姐!早呀!”

    黄毛见我这副样子,便说:“姐,你咋了,昨晚没睡好啊?咱们得赶紧去找老大啦。”

    “几点了?”

    “九点了!说好九点半出门的。”

    “嗯,我很快就好了,你和小让去买早餐给我,要馒头、茶叶蛋和不加糖的豆浆,快去哈。”

    关上门,幸好他们两来了,特别是小让的笑真是治愈我不少。我洗着脸才逐渐清醒过来,看着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有着浓重的黑眼圈,这般脆弱又柔和的模样像是回到了学生时代。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明明没有梦貘,那个脩无枫居然能侵入我的梦境?

    把一次性内裤丢到垃圾桶,我很快就收拾好了。

    他们两在一楼客厅等我。我吃着早餐,把向导的电话给黄毛,让他跟人家联系。

    银杏村只是个转折点,距离那片森林的起点,还有很久的路要走。

    而南讹“贴心”地给了我当地向导的联系方式,说是那片森林有点诡异,当地的傣族人叫它“玉岩罕”,是“诡变无常”的意思,用来形容骗人的人。

    据说常年高空云雾缭绕,连卫星都无法检测。所以没有向导千万不要进去,就算进去,也要听向导的话,叫回来就回来。

    我吃完,黄毛也联系好了。我们背上行李在村中心的千年大银杏树下见面。银杏树的绿叶现在还在郁郁葱葱的,但也有一两片过早成熟的金叶摇摇欲坠般快要落下来了。

    再过十几天,就能看到金色的天空了吧。

    这里也有几堆古怪的人在等人,几个戴着牛仔帽的中年男人一来,他们便跟着走了。估计也是叫了向导去往玉岩罕森林的,说不定就是琮组织的人。

    九点四十分,我们的向导才姗姗来迟,她是个皮肤黝黑,高瘦的女性,穿着普通的绿色体恤和黑色长裤,戴袖套和草帽。四十岁左右的样子,眼睛四处转动,非常神气,一张嘴就吧啦吧啦个不停。

    说是刚刚迟到是踩着牛粪的原因,还抬起鞋来让我们看。

    她说她叫玉温石,是当地人,叫她玉婶就行。

    玉婶说:“幸亏你们那个点打电话来,我刚刚送完一批人回来,还想回家和我家小孩子团聚呢,但一瞧天气还不错,便出来接单了,谁知道一接单,领导就把你们的电话接给我,昨晚向导早就被预约完了,你们真的是来得巧,最近太缺人了!”

    还好还好,我点点头,那真是好险,然后暗自记下,以后一定要早点做事!

    这时,突然有两个人拦在我们前面,说要我们把向导让给他们。现在就遇上找茬的了,看我们是妇女儿童还有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好欺负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