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潇潇突然哭了,泪水滴到我的脖颈上,“你其实是为了救我对不对,你可以直接在空中拿了这把刀,然后自己爬上去的。要不然为什么要这么痛苦地支撑两个人的重量?”
她怎么这么自作多情呢,我那一瞬间只是想和弑神刀一起坠落下去而已。如果真有救人意图,那也是本能的冲动。
“如果我现在从你背上移下来,你应该能自己爬上去的,我对不起你。”她小心翼翼地扶着我的肩膀开始往后移。
“你……别。”怎么这么悲情,肯定还有别的办法,“我还能支撑一会,你用弑神刀凿出几个凹痕,最好让我们手脚能撑住。”
她听完马上动手了,我的冷汗不停冒出来,身体逐渐麻木了,二郎二郎,再支撑我一会。董潇潇刨出的冰掉下来,不知道是她刨得快还是我掉得快。
“李憩,你坚持住啊,我很快的。”
我快不行了,董潇潇也感受到我身体因过强的强度产生的颤抖。仿佛奇迹显现般,我听到了玻璃破碎般的声音,董潇潇来不及跟我解释,赶紧爬进去,迫不及待减轻我身上的重量,然后双手托住我的腰。
“不知道为什么这里是空心的,我扶住你,你慢慢上来。”
我左手快速地抓住那个半人高的冰洞底,在董潇潇的帮助下,我爬了上去,全身紧绷的肌肉放松后,腰侧边割裂的疼感也在回来了,伤口似乎裂得更厉害了。我痛苦地喘息着,无法动弹。
“你身上怎么这么多血啊!”董潇潇惊呼,然后她就开始脱自己的衣服,把布条撕出来。
我看着任何东西都已经非常模糊了,很快就坚持不住地昏倒了。做了个撕心裂肺的梦,梦中的那个人径直路过了躺在血泊中的我。
“啊……”我满身大汗地醒来。
身旁的董潇潇也随之一动,她说:“你醒来了啊。”我看着腰侧的伤口已经被布条给包裹住了,手指也被细心地包裹了。
董潇潇说:“我给你简单处理了一下,我们得尽快出去。”
我稍微活动了一下,虽然一用到腰部力量就会很痛,但能动了,在这之前,“你能把刀还给我了吧。”
董潇潇双手握住用布条缠绕的刀,刀柄递给我,我抓住,她没有放手。
反悔,不想给了吗?
“你在梦中一直叫着一个人的名字,你此行就是来找她的吧。”
我忍住心疼,说:“不是,我是来救姑妈的。”
她手一松。
弑神刀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手中,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接下来该看看这个洞了,这个冰洞一直延伸到黑暗的里面,我把额头的布条拿下来,用能看见黑暗的猫眼在前面探路,往前走一点,居然出现三条路,我们本着往上走的原则,选择向上的路。
路也越来越宽敞,我们可以站起来走了。我问了波仁夫妇的去向,董潇潇说:“他们啊,丢下你,可能去找鬼子母了。”
“啊,鬼子母?”
“就是婆罗门教中的恶神,本来是吃小孩的鬼,后来就被变成生育之神。听说供奉她的佛像就在这片地区,只有诚心人才能找到。”
“他们果然为孩子的事情焦虑啊。”
“可不止这么简单,李憩姐,你也别太坚持自己的良心,知道他们的事情也是为你好,毕竟是他们领路带你过去不是吗?你看,就因为你全心全意地信任他们,所以你被他们抛下了。”
“偷我东西,又威胁我的人没资格说他们。”我冷声说。
“我发誓我再也不会欺负你了,李憩姐你救了我,你现在比我的命还重要,我会帮你找到你姑妈的。”董潇潇看似非常真心地说。
暂且相信她,我也想知道原因,于是就让董潇潇说了。
普兰县很小,哪家哪户发生什么事情大家都是知道的,所以董潇潇和白飞为了收集“充满人情味”的资料,把波仁和仓琼的谣言给收了个彻底。
首先,仓琼是二婚嫁给波仁的。
我非常惊讶,他们两登对得看起来像从娘胎的时候就一直在一起了啊。
董潇潇摇摇头,仓琼和她前夫才是打娘胎就在一起了,我看到的阿妈并不是仓琼的妈妈,而是仓琼前夫的亲妈妈。而且他前夫和波仁少年时候曾拜入同一个上师,是同门师兄弟。
天哪,还有这等渊源。
“那他前夫呢?”
“有人说死了,有人说失踪了,总之不见了。”
“啊……”
“而且有个极端的说法,这个波仁就是在他师弟失踪后趁虚而入,把仓琼给强了,才得以娶她的。”
“不可能,仓琼看起来这么爱他。”
“谁知道呢,我觉得她跟我是同一类人,并不在乎感情,只是为了某些官能的欢愉而已。我和白飞就是这种状态,我现在已经厌恶了。”
我避开她的私事,回归主题说:“你跟我说这些跟他们两人的去向有什么关系?”
“有啊!关系可大了,仓琼的前夫据说就是在这里失踪的,仓琼每年夏天趁波仁在外有公事在身的时候都过来呢。而且仓琼嫁给波仁后,也失踪了一年,有人说是为了见前夫,有人说是被雪人给掳走了。”
所以刚刚说到雪人,波仁和仓琼的反应才这么奇怪啊。
她总结道:“那么你说,他们现在到底去了哪里?”
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现在我们身上什么都没有,活下去都很困难。
这时,有了微光,我们往前走,就看到洞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