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渊全身无力的瘫坐在花园的椅子上。
没有谁监视路渊的时候,他可以把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展示出来。
路渊现在的脸露出了一种一言难尽的表情,如果是漫画,那就是颜艺脸。
他嘴里喃喃自语:“……我就知道在这里待久了没有什么好事发生!”
在原地碎碎念发泄了半个小时后,路渊打了个哈欠,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伸出手指轻轻的点在了一旁爬在架子上的蔷薇花苞,纤细而微微有些透明的手指散发着金色的光芒,随着路渊的动作,那花苞在一瞬间绽放了出来。
肉眼可见的,由小小的花苞变为了巨大的鲜花,只穿着白色衬衫,外面匆匆忙忙套了一件风衣的路渊把脑袋枕在手臂上。
他趴在桌子上,脸颊露出了一个细微的笑容。
那笑容淡淡的,却惊艳至极。
长长的睫毛微微垂下,掩盖住黑色瞳孔中的烂漫星河,路渊在晚风的吹拂之下,轻轻打了个哈欠,他脑袋里想着,就稍微睡一会。
然后眼睛闭上了。
由某种更高纬度的概念来到了熟睡的路渊身边。
“杜尔迦”来到花园的时候,见到的就是纤细的“神”趴在桌子上,安静的睡着的模样。
“杜尔迦”来到路渊身边,脸颊上并不是平时的那种傻乎乎的表情,而是一种非常高深莫测的表情。
当“杜尔迦”抬起面孔的时候,眼角眉梢都是一种类似矜持的傲慢。
伸出手,轻轻的抚过路渊的眉眼,再到鼻子,再到嘴唇,他那金色的睫毛颤动着,像是阳光被捏成了碎光,嘴里发出轻轻的叹息:“……好久不见。”
似是感叹。
那双一蓝一绿的瞳孔像是在黑夜之中散发着光泽的星辰,那只手拿起了在一旁燃烧的蜡烛,烛光凑近了沉睡的“神”。
烛光将“神”洁白的肌肤和精致的五官都照耀起来,像是渡上了一层光辉。
“杜尔迦”又把背脊挺直了,他握着蜡烛,原地思索了一会,脸上露出了一个温柔到能把一切融化的微笑,金发的发丝无风自动,然后“杜尔迦”伸出手,摘下了那朵因为路渊的力量而开放的蔷薇。
他的拇指和食指捏着蔷薇花的根部,声音轻轻的:“……真是嫉妒'你'啊,这份力量,已经很久没有为我而用过了……”言语之中,似乎很是怀念。
当“杜尔迦”的手指轻轻旋转蔷薇花的那一刻,花园中不应季的鲜花随着某种力量开放了,那些花开的非常密集,炸浆的,白色的,粉色的,生成色的,密密麻麻的挤成了一堆。
“我很想你。”
金色的发丝随着“杜尔迦”的弯腰而垂在了路渊的肌肤上,他轻轻呢喃着,伸出手指,遮挡住了那些机械蜜蜂的“视线”,而后将一吻贴合在魔王陛下的脸颊上。
“要……记起我啊。”
声音渐渐的淡了下来,“杜尔迦”的表情恍惚了起来。
“因为只有我……是站在你那边的啊……”声音淡淡的,轻轻的,似乎包含了无限的悲伤。
然后那双像是星辰的瞳孔又迷蒙了下去,似乎有些疑惑自己为什么来到这里,却在看见在沉睡的路渊时,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主人?”
傻乎乎的金毛犬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然后蹲在了一旁,虽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在这里,但能看见路渊,他总是高兴的。
然后他紧紧的盯着自己所认定的主人,面孔非常的严肃,这个时候,倒有着在战斗场上战斗的疯狗掌控一切的风范了。
——好纤细。
这么想着,眼神放肆到路渊从嘴唇到脖子,再到腰部,还有微微露出雪白肌肤的脚腕。
皮肤也很娇嫩的样子,咬上去会留下痕迹的吧。
金毛犬露出了一个……危险的笑容。
金发异瞳的金毛犬现在的目光,像是面对猎物的狼。
突然被风一吹,路渊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距离睡之前,只有半个小时。
路渊看着蹲在一旁的金毛犬,发出疑问:“杜尔迦?你在这里干什么?”
仿佛是某种花的花粉进入了路渊的鼻腔,路渊突然脸色一变,重重的打了个喷嚏。
他看着花园中由某种力量催生的大堆大堆鲜花,脸色忽然变了变:“谁干的?”
路渊深呼吸一口气。
“靠!我对百合花花粉过敏!”
下一秒,一个巨大的嗓门破音的响起来了。
“陛下!”
匆匆忙忙起床的银发大祭司赶到花园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满天的花瓣之下,魔王陛下伸出手握着那个金发混血的模样。
两个颜值非常高的恶魔(虽然其中一个是混血但阿加雷斯下意识的忽视了杜尔迦另一半的人类血统)对视,异常美好的一幕。
阿加雷斯忽视了他的神脸颊绯红的捂着鼻子的模样,眼泪汪汪的魔王陛下还没有说什么,阿加雷斯站在原地,露出了非常受伤的表情。
在路渊没有看到的时候,杜尔迦隐秘的露出了一个恐怖的,挑衅的表情,就好像很久之前,阿加雷斯曾经在战斗场的时候时候恶狠狠的瞪着他的那样,他那双异色的瞳孔同样露出了一个病态的眼神,露出了一个带着杀气的笑容。
“陛……陛下……”阿加雷斯站在不远处,淹了咽口水:“……我来的不是时候。”
被魅魔侍女们匆匆忙忙叫过来的阿加雷斯大祭司想要向前一步,又犹豫着不敢上前,他踌躇着,最终吐出这么一句话。
虽然这么说的,但是阿加雷斯那双血红色的眼睛泛起了水意,明明异常英俊的面孔这个时候在强忍着什么,路渊转过头,看到的是阿加雷斯现在要哭不哭的表情。
路渊维持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他那双黑色的瞳孔没有任何的波动,强忍着花粉过敏,路渊看着阿加雷斯,微微发声:“阿加雷斯卿。”
不知道为什么,路渊似乎听见了耳边响起的,玻璃碎裂的声音。
——对啊,那是大祭司阿加雷斯碎裂掉的,玻璃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