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着看小说 > 都市小说 > 田园系侯夫人 > 第 29 章 侯爷威武
    察觉到屋外的那群人退开了,司徒钟凤目流转,将目光落到了不远处围着大床疾走的女子身上。

    楚拂兰真是胆大妄为,以为找个面目相像的人冒充她自己,就能骗过所有人。

    虽然眼前女子的脸长得和楚拂兰的一模一样,可当这个女子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还是一眼就看出,她不是楚拂兰。

    统领天机卫多年,不知多少善于伪装的细作都难从他眼下逃脱,跟何况是眼前女子那般拙劣的冒充。

    人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

    她眼神里透出的娇憨淳朴,楚拂兰根本不会有。

    想到这,司徒钟眼底结出一层寒冰,不过,那层寒冰很快被眼前的情景所融化。

    “侯爷……我实在……实在是没力气了……”

    鲁穗儿出了一身的薄汗,踮着脚尖在大床边极力快走着,身后还跟着一只上蹿下跳的小黑猫。

    “呜~喵呜!”

    小黑一条毛茸茸的黑尾巴翘起,不时甩着,鲁穗儿在前头快步走,它就在后头追着,两只金色的眼睛瞪得圆圆的,还以为鲁穗儿跟它玩呢。

    刚才沈嬷嬷听到的茶杯被打碎的声音,就是小黑从窗户跳进来的时候给弄出来的。

    “还不够。”

    司徒钟就坐在不远处看着,声音清澈而冰冷,犹如初春山间消融流淌的雪水:“你不是说想变得和我一样快么?那需从今晚开始,每天练疾走。”

    “我……”鲁穗儿围着大床不知快走了几圈,累得差点喘不过气来。

    怪她多嘴,不过好奇问了句他移步的速度为何那般快,这个冰块侯爷居然非要教她,让她围着床快速走就算了,还要她踮着脚尖,脚下不能发出声音地走……

    鲁穗儿:好累,她就不该多嘴!

    “侯爷……唉,侯爷……”

    鲁穗儿上气不接下气,感觉这么个练法,简直比让她下地一天都累。

    而且大晚上的,她围着床,摸黑踮脚不停地走,还有个男人在边上,心里想想真是有股说不出的怪异感。

    鲁穗儿觉得自己要再这么走下去,很快就要累趴下了,她只得拉下脸面跟冰块侯爷求饶:“我真的不行了,下次……明晚再练……行么?”

    黑暗中,只听冰块侯爷淡淡地说:“这才刚开始,就受不了了?”

    听他的意思,是还要她接着练?

    鲁穗儿差点哭出来:“不练了……侯爷,我真的……”

    小黑听到她带着哭腔,在边上仰着小脑袋,喵呜喵呜叫了几声。

    “一炷香的时间,再忍忍。”

    司徒钟头一次发现自己夜视的能力好得有些离谱。

    房里的灯烛明明都被他灭了,然而借着屋外透进来微弱的光,他却能清楚地看到她小巧下巴上那一颗晶莹的汗珠。

    随着她的动作,那汗珠缓缓滑过纤细的雪颈,再淌入微敞的领口……

    司徒钟忙别过脸,耳边满是她凌乱的呼吸,喉间顿时莫名燥热。

    “侯爷……”还要一炷香的时间!

    鲁穗儿咬唇,叉腰停了下来——不行,她怎么能如此听话,冰块侯爷要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如果是楚拂兰,一定会和冰块侯爷吵架的吧?

    鲁穗儿觉得自己刚才一定是昏了头,先是被冰块侯爷的快速移步惊到了,又抵不过他力气大,就傻乎乎地听了话。

    弄得现在浑身是汗,整个人都热死了。

    “先歇会。”

    就在鲁穗儿琢磨着如何反抗之际,冰块侯爷突然闷闷开口了:“歇会再继续。”

    “不,不要继续了,我想歇息。”

    鲁穗儿一屁股坐到绵软的大床上,小黑也跟着跳了上去,熟练地窝到鲁穗儿的腿上。

    鲁穗儿抱着小黑喘气,胸口一阵起伏。

    黑暗中,冰块侯爷忽地站起身来。

    “来人,备水。”

    大概是听出她真的累了,冰块侯爷良心发现,竟然出去打开门,吩咐外面的人:“两刻钟后,送些热水进来。”

    鲁穗儿抱着小黑本想歇会,擦把汗再睡,但她真的是累极了,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就闭上了。

    等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身上盖着条薄被,将她和小黑捂得严严实实,昨晚躺下的时候,明明没盖被子——大概是昨晚睡得冷了,她迷糊间扯来盖上的?

    杏眼往床边那张小桌子的方向瞧,那边半个人影都没有,冰块侯爷早已离开了。

    鲁穗儿坐起身来,只感觉自己像是被大铁锤给锤了一百遍似的,腿上、腰上的肉都酸痛得不行。

    她龇牙咧嘴地爬下了床,房外听到动静,一群人马上推门进来。

    “夫人醒了。”

    沈嬷嬷看着鲁穗儿疲惫的模样,笑得暧昧:“夫人受累了,不过侯爷血气方刚……”

    照昨晚这般,太夫人想抱重孙子的愿望肯定很快就能实现。

    又看到昨夜送到屋里的水都没动过,沈嬷嬷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鲁穗儿:“……”这么看着她笑干啥,她脸上有花嘛?

    “夫人,今早太夫人和老夫人那——”沈嬷嬷想说,要是行动不便,今早的请安可以免了。

    鲁穗儿却以为沈嬷嬷是催她赶紧去静心居请安,忙咬咬牙道:“好,我洗漱一下就过去。”

    沈嬷嬷愣了一下,眼中随即闪过赞许之色。

    “来人,伺候夫人洗漱!”

    由于昨晚出了一身的汗,鲁穗儿决定还是先洗洗身子再出门。

    沐浴的时候,采莲走了进来,暗中朝鲁穗儿使了个眼色,鲁穗儿便将屋里的其他人都支开了,说只让采莲一个伺候就行。

    “夫人!难道你昨晚真的和侯爷……”等其他人一走,采莲就过来关切地问。

    鲁穗儿摇摇头,把昨晚的事都给她说了,采莲听完,面上霎时一松:“没有就好,没有就好。昨晚听那些婆子说的,还以为是铸成了大错。”

    鲁穗儿:“……”

    “夫人,奴婢没有别的意思。奴婢只是怕……夫人不知道,为了昨晚这事,采芹都差点夜闯国公府了。”

    鲁穗儿瞪大眼:“她去国公府捞胡妈妈了?”

    “采芹倒是想,不过侯府里规矩严,天黑之后二门便落锁,就算她出了府,城中夜间宵禁——采芹熬了一夜没睡,早上大门一开就去国公府了,临走时说一定会把胡妈妈带回来。”

    “她之前不是说没办法捞胡妈妈么?”

    采莲笑笑:“此一时,彼一时。”

    看采莲的神情,鲁穗儿大概懂她说的意思,甩甩头继续洗身子。

    洗完了换上一身绛紫色重纱大袖衫,因为天冷,采莲又给她加了条轻盈的雪色织金披帛。

    不得不说,楚拂兰的衣裳可真多,自从她到了侯府,就没穿过一件重样儿的。

    打扮好到了静心居,鲁穗儿发现太夫人和老夫人今早看她的眼神和往日比起来,格外不同。

    鲁穗儿到的时候,楚拂兰的二弟媳孙氏,三弟媳冯氏已经在堂中坐着了。

    同为侯府的媳妇儿,孙氏、冯氏两个和楚拂兰似乎没什么来往,鲁穗儿到侯府也好几个月了,只是在早上问安时,偶尔和这两个弟媳碰见过。

    其余时间她就待在东厢房,这两个弟媳一次都没过来串门,当然她也不敢主动找她们说话,因为怕露出破绽。

    当下两个弟媳和鲁穗儿见过礼,便向太夫人、老夫人告退。

    鲁穗儿则被太夫人留下一起用早膳。

    “你瞧瞧祖母,多么偏心啊!”

    出了静心居,孙氏忍不住拉着冯氏到偏僻处抱怨:“竟然让她生孩子作为惩罚!这算是什么惩罚!她是长媳,有了子嗣,在府里的地位岂不是更加稳固?祖母这哪里是在罚她,分明是在抬举她!天底下居然有这样的事情,这是把心都偏到胳膊肘去了!”

    冯氏柔声道:“二嫂,你别这样,祖母既然这样做,一定有她自己的道理。再说,大嫂是长房长媳,理应在咱们前头为侯府开枝散叶啊。”

    “你……你居然帮她说话?!她凭什么!”孙氏气呼呼道:“我就不让着她!”

    “二嫂,哎,二嫂你去哪?”

    孙氏:“找司徒锦开枝散叶去!”

    “二嫂……”

    冯氏面上一红,这个二嫂真是,当着丫鬟婆子们的面,怎么什么都敢说出口。

    就是这么一愣神的功夫,二嫂孙氏已经风风火火地走远了,冯氏叹口气,只得孤零零地带着随从回自己屋里去。

    鲁穗儿和太夫人、老夫人一起吃早饭的时候,两条腿都在裙子下颤抖。

    太夫人看着她一脸疲惫,想起沈嬷嬷昨晚过来说的话,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来,多吃点。”太夫人亲自夹了个水晶小笼包放到鲁穗儿碟子里,“今天就不用下地了,等吃完了饭,回屋好好歇着。”

    鲁穗儿正乏着,听到太夫人的话忙高兴地点头:“多谢祖母。”

    老夫人在边上没说话,只是欣慰地看着自家大儿媳,太夫人喝了一口粥,看鲁穗儿没了往日的活力,忍不住又问:“昨晚几时歇下的?”

    鲁穗儿回忆了一下:“似乎是三更。”闭眼之前听到打更的声音,好像是三更。

    “这臭小子,真是不知节制……”

    太夫人将筷子一放,瞧着鲁穗儿有些心疼道:“总归是女儿家,就算你身子骨再瓷实,也经不起他这般折腾!如此下去,若是身子亏损了,如何给我怀大胖重孙呢?”

    “母亲。”老夫人在边上有些尴尬地喊了太夫人一句,她这个婆婆,有时候说话真是太……直白了。

    鲁穗儿一口水晶小笼包哽在喉咙,憋得满脸通红。

    此时此刻,她好像终于明白过来,昨晚冰块侯爷为啥非要她围着床,踮脚练疾走了。

    听太夫人和老夫人说的,她们此刻恐怕都还被蒙在鼓里,不知道冰块侯爷不行这事呢。

    两位长辈殷切地盼望冰块侯爷的孩子出生,所以昨晚强行逼冰块侯爷去东厢房睡。

    而冰块侯爷为了掩盖他那个羞于启齿的秘密,昨晚才会那样奇怪地让她疾走,从而制造出她昨晚被他那啥到累极的假象……

    鲁穗儿想着想着,脸上红红的,心情一时间有些复杂。

    说起来,冰块侯爷也是个可怜人。

    鲁穗儿咽下嘴里的水晶小笼包,决定在楚拂兰回来之前,要帮可怜的冰块侯爷守住这个秘密。

    “……那这臭小子昨晚,有没有对你动粗?”太夫人也知道大孙子是被自己逼过去的,就怕她这个大孙子是因为心里憋了口气,拿孙媳妇儿出气才会这样。

    毕竟在这之前,小夫妻两个的关系也不是很和睦。

    “没有。”

    鲁穗儿赶紧维护冰块侯爷,但是这种关于屋里的话,她也不好编得太过仔细,于是垂着头小声道:“祖母放心,侯爷他……他很好。”

    很好?那就是没有动粗了。想不到这臭小子,还知道怜香惜玉。

    太夫人和老夫人两个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带了笑意——就是太不知节制了,得说说他。

    ……

    午后,在东宫忙了大半天的司徒钟回到侯府,敏锐地嗅到了空气中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通往书房的路上,侍从们虽然个个都垂头向他行礼,可司徒钟总感觉有奇怪的目光朝他身上投来。

    司徒钟眯着一双凤目回顾周围,奇怪的目光瞬间消失了。

    司徒钟:“……”

    板着张冷脸到了书房,有侍女低眉顺眼地送了盏茶上来。

    茶是他惯常喝的西山白露,侍女却不是原来那个——眼前的陌生侍女妆容精致,明显刻意打扮过的。

    “下去。”司徒钟皱眉,挥手。

    妆容精致的侍女哀怨看他一眼,不甘心地走了。

    司徒钟放下茶盏,正想找侍从问话,可巧他那贴身的侍从就喜滋滋地从外头进来了。

    “侯爷!”

    侍从一进门就笑得合不拢嘴。

    “何事如此失态?”

    司徒钟面无表情地拿起茶盏,往鼻下一过,闻到没有加料,才轻抿一口。

    侍从两手叉腰,咧嘴扬眉吐气道:“侯爷有所不知,早上夫人在太夫人处,说侯爷您昨晚好生威武,这足足折腾了一整夜才……”

    “噗——”

    听到这话的司徒钟猝不及防,猛将嘴里的茶水全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