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着看小说 > 其他小说 > 男神被快穿拆坏了 > 王爷回来了 申朝王妃、宣地神师,他又双叒叕连夜潜逃了!
    新城总算无恙。

    只是军间传闻,那战事拖延,数方在进行着无意义的僵持,就差最后一役,胜负便可见分晓。

    但各方都损耗巨大,谁也没轻举妄动,捅破这最后的僵持。

    “宣王已得援兵。”

    军中,温渔分析着局势。

    “只是,援兵过境后走了岔路,耽搁了行程。”

    陆嘉意忙问:“那援兵到了,这仗是不是就能结束了?”

    “差不多。”温渔说,“但援军究竟何时能到,是个问题。战事延长与否,决定因素之一便是行军速度。看国境线山峦连绵,若是他们在这里迷了路,最好的结局,就是僵持战继续。”

    “那不好的结局呢?”

    “自然是,宣军落入下风,整体战败。”

    这次交谈,军师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反应,温渔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然而,当晚,军师就来他帐中同他私谈。

    温渔本在读一卷兵书,见军师推着轮椅进来了,忙起身去迎。

    油灯闪烁,橙黄的暖光映在军师的侧脸,显得他骨线更加清晰。

    军师近来,瘦了不少。

    战事之中无人免责,大家都饱经摧残,只是军师更甚。

    他看起来平常,只有温渔默默地担心着他。

    “军师,半夜前来,所为何事?”

    “我想知道,援军可能在哪里迷了路?这山究竟在哪?过去最快的路线是什么?”

    一听军师的问话,温渔当即沉下脸来,“军师,我决不允许你擅作主张,离开我的视线。”

    “我知道!”陆嘉意忙说,“我不是要过去,我只是想知道地点在哪……”

    “军师若无前往的意思,又何必过问这般细节?”温渔冷脸道。

    陆嘉意垂眸缓了缓呼吸,突然轻巧一笑,“你忘了?我能召来神迹,不知道地点在哪,我怎么派神迹过去?”

    “这……”

    温渔不知道军师的神迹究竟如何产生,偶尔打探过几次,军师也都是缄口不言。

    也正因此,对方这么说,他无法反驳。

    用质问的目光盯着军师数秒,温渔叹着气妥协,将几种可能性详细地告诉了对方。

    第二天,温渔就收到了,军师从马背上摔下来的消息。

    他风风火火闯进军师营帐,见军师趴在床上由士兵帮忙揉腰背上药,气上眉梢,“军师诓我?”

    陆嘉意趴在床上,仰头看来人,憨憨一笑,装无辜,“我没有啊!”

    “腿脚不便之人,突然要学习骑术,莫不是为了远行?”温渔戳破,“昨夜军师刚问过什么去向,你我心知肚明。”

    “哎呀,我真不是……嘶!”

    那士兵手重,按得陆嘉意龇牙咧嘴,刚缓过劲儿来,重新抬头,温渔已经出去了。

    并且。

    加强了对陆嘉意的盯防。

    那之后,陆嘉意上个茅厕,都得有专人盯着。

    但战争总算要结束,陆嘉意无论如何也不能等,更无法承受周鹤庭战败的可能性。

    这一夜,他开了一个福袋。

    先前轮椅行动不便,他也从没有想过要换个工具。

    自从来到宣地之后,没有一个福袋,是为了他自己开的。

    但这一夜,他想要一个可以迅速移动的道具。

    福袋为他开出一个机械结构精密复杂的座椅。

    没有多余的时间给他详细研究原理,他只粗略体验了一下。

    手摇机关的情况下,他可以用常人行走的速度移动;但若是需要更快转移,则需要额外的能源,即,燃油。

    军中找不到相关的原料,实在没办法,陆嘉意又开了一个福袋,换了满满的燃油桶,放在座椅后的储备箱中。

    他只剩一个福袋了,这一路,他承受不了更多风险了。

    他必须一举成功,到达目的地,用手头最后的福袋,为援军开出一条路。

    计划确备,陆嘉意嘴上默念着“多有得罪”,狠心地敲晕了他的贴身守卫们。

    申朝王妃、宣地神师,他又双叒叕连夜潜逃了!

    神行座椅速度极快,虽然在人体可以承受的范围内,但也几乎是在极限阈值徘徊。

    这一路陆嘉意基本上都没办法睁开眼睛,不管多么温和的风,遇上飞速行驶的他,都会化成锋利的刀。

    这刀可以割他的耳、他的脸、他的皮和肉,但不能割瞎他的眼。

    他得看清援军所在。

    手持地图的陆嘉意偶尔会停下来看一看路线是否偏离,大多数时候,就任凭座椅直线窜行。

    他没时间停下来吃一口饭,喝一口水,偶尔被沿途的落叶枯枝划破了脸,他也无暇顾及。

    就这么日夜兼程,他来到温渔所说的第一个可能地点——

    但没有遇到疑似援军的队伍。

    马不停蹄,他继续前往下一个地点……

    就这么一个一个地点奔袭,陆嘉意是在第三天傍晚,才在某个预定的地点中,听到声势浩大的人马队伍。

    为首的将领并不是周鹤庭。

    也罢,他心想,周鹤庭此时在主战场,等着这帮救命的人到达。

    那将领也许是找到了路,确定只要越过这山头,就是一片坦途平原,可以直奔战场。

    但行军队伍带着粮食军火,不似单人,再怎么加快,也至少需要半个月时间,才能越过最前方那千米有余的谟何山。

    若要绕行,则花费时间更长,且有再次迷路的风险。

    陆嘉意找到了援军所在,遥遥看了眼谟何山,下定决心,直奔山峰而去。

    福袋开启。

    他在山线布了一地的炸药。

    大致估算距离,确定不会伤及援军,也不会祸及自己,陆嘉意埋伏在远处等待最佳时机。

    入夜,援军扎营休息。

    最佳时机到了。

    一行军马本坐地休憩,忽得,为首之马颤了颤耳尖。

    它睁开眼,像感应到了什么,站直了身体。

    它听见远山发出沉鸣,而后大地隐隐震颤。

    惊雷一般的轰鸣响彻天际,远处延绵的高山突然崩塌。

    而后地动山摇,惊醒了所有远近的村庄。

    后来的史书记载这一段时说道:

    天助真朝,降下神诏。

    谟何山崩,辟出捷路,送飞师往。

    如虎添翼,宣军大捷。

    真朝,是周鹤庭推翻申朝后,新建的王朝。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山崩地震之时,陆嘉意以为自己在安全的范围。

    然而他思虑过重,加上这些天舟车劳顿、滴水未进,身体早已透支。

    他甚至承受不住一阵清风摇摆。

    在天降的神谕中,他迷失在茫茫山林里,坠落了无尽深渊之中。

    陆嘉意做了个梦。

    他为什么能确定这是梦?

    因为梦里,他看到自己站了起来。

    而周鹤庭就在他面前,牵着他的手,同他一起奔向阳光。

    周鹤庭……

    他睁开了眼睛。

    “军师!”

    陆嘉意听到耳侧声嘶力竭的呼唤,艰难地转头一看,是双目通红的温渔。

    他手中端着一碗米糊,正在给陆嘉意喂。不知这些日子他经历了什么,下巴胡子茬青绿,他也顾不上刮。

    看见军师醒来,他赶忙把手中的米糊放下,关切地问:“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陆嘉意一开口,嗓子刀割似的疼,说不出话。

    温渔忙给他喂水,又气,又舍不得重骂:“你已经昏睡了整整五天五夜了!”

    “……”

    “你一消失,我就派兵在各种山线寻找。你晕倒在树丛中,身下的座椅破碎,护了你一命。要不是什么神仙保佑,我们差点就错过了你!”

    “对、对不起……”

    陆嘉意艰难地道歉。

    温渔无奈道:“若不是眼见你确实累倒了,我还真以为一贯坚毅的军师是神仙在世呢……”

    陆嘉意听得出来,这话是讽刺。

    他扯着嘴角尴尬地笑笑,说:“以后不会有了。”

    不会有神迹了。

    他的福袋用完了。

    “战事如何了?”陆嘉意又问。

    “申朝被颠覆了。”温渔微笑,“朝内诸侯虽割据,但也无兵力造反。宣王此时回到旧京处置王室残党,等处理完手头的事就会回来了。”

    终于。

    终于要回来了。

    至少不再是烽火相隔,不再是遥遥无期。

    陆嘉意身心俱疲,此时听到这久违的好消息,他总算等到了盼头——

    他可以不用再逞强了。

    只要再忍一下……

    就一下下!

    宣王推翻申朝后,建立了新朝,国号为“真”。

    真朝建立,新帝登基,下令以“修养民力”为第一指标,轻徭薄赋,鼓励生产。

    战时协助的诸国有心瓜分土地,但被新帝外交手段解决,谈判之后,以丰盛的年贡作为条件打发了。

    在新帝看来,资本可积攒,国土不可失。

    最后便是历史遗留问题:诸侯。

    诸侯在申朝时就权力过大,若非如此,周鹤庭也不可能发展到如今的程度。

    因此借着诸侯疲软无力,他趁热打铁,一举削弱诸侯地位,进行土地改革,收回兵权。

    诸侯便成为了手无实权的地主阶级。

    这些消息,传入陆嘉意耳中的时候,他毫不意外。

    周鹤庭虽生活在这样的背景中,但潜意识里是有着历史观的人,他能看清在当前的历史背景下,需要怎样的制度暂时维持稳定。

    陆嘉意又想,同样是接受过历史教育的人,他怎么建个城就半死不活的了?

    他想象不出,若自己站在周鹤庭那个位置,需要承担多大的压力,需要拿出多少的魄力。

    但日子一天天过去,他险些都要想象不出,周鹤庭的样子了。

    转眼,已有三季未见。

    南地宣土竟落了雪。

    陆嘉意听说,宣地从没有下过雪。

    这天,他坐在轮椅上,看着门外院落发呆,见薄雪悠悠然飘落,他还有些恍惚。

    他揉揉眼,看清那确实是飘飘摇摇的雪,才牵了牵嘴角。

    这场雪,也许是为了祭奠这血战中,殁亡的魂灵吧……

    肩上一重,颈间一暖,陆嘉意偏头,看到温渔为他披上了貂绒大氅。

    柔软的白毛蹭着他的皮肤,他觉得痒,缩了缩脖子,把大氅往身上揽了揽,含着笑回头看温渔,“有劳了。”

    温渔蹲在他身边,为他整理好衣物。

    温渔眼看着军师回到都城,远离尘嚣之后,身体一点一点保养起来。如今,那张单薄的小脸上总算有了点血色,整个人的气质也温和了不少,不再如边城与新城之中一般,带着风尘与戾气。

    “军师,可会担心帝王有了江山,忘了您?”

    陆嘉意轻笑,知道对方在打趣,“他不会的。他只是被天下事牵绊,一时无法脱身。”

    “这天下有明君如他,有神师如尔,实乃幸事。”温渔感慨道,“只是出于私心,比起太平盛世,我更想看见您二人曲终奏雅。”

    陆嘉意看向雪景,“我又何尝不是呢?”

    然而,他还是没有在宣地,等到那个人。

    雪色越来越深,曾只是薄薄一层的银霜,见了初阳就消融无踪。

    可后来,随着时光累积,原本轻如飞绒的雪丝,竟纷纷扬扬,如鹅毛翻撒。

    入了深冬,天气寒冷难耐。

    门外的院落积了一层厚厚的雪,根本看不清原本的草色。

    清晨醒转,陆嘉意翻身上了轮椅,开了房门透气,被雪风吹得冷,赶紧回头起了炉火,裹上厚厚的毯子。

    他将炉子推到门侧,想让它陪自己赏会儿雪。

    忙活好这一切,陆嘉意抬起头。

    袅袅炉香迷了他的眼。

    他在烟与雪汽间,看到了一道幻影。

    一个单骑将军立于天地之中,红色披风覆了雪的白。

    那是他魂牵梦绕的一张脸,却比他记忆中的刚毅许多,也沧桑不少。

    那将军翻身下马,缓缓靠近。

    陆嘉意在雪舞中,看清那一双温润如初的眉眼。

    他确定,不是幻影。

    那是他的国主,他的皇帝……

    他的大将军,他的意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