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珠刚按响门铃，就被房间里的人一把拉了进去，她顺着力气飘进房内。
蹲了一天一夜，真的是已经很累了。
“呀，成耀汉。他也是基因测试，那个结果是吗？”
丢下这句话，姜雪珠走进狭窄的客厅，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米酒，单手撬开就咕嘟咕嘟喝了起来。
本来昨晚她还没确定，但是今早郑巴凛起来的时候，当看见他的眼睛，她就知道。
他也有精神变态基因。
这种眼神和共鸣相似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成耀汉没有回答，默认了。
姜雪珠回头看向成耀汉，他的脸上也永远都是万年不变的冷漠。
她问道:“你是怎么发现他？”
昨晚他和崔记者有约会，便拜托了姜雪珠去帮忙跟踪郑巴凛。没想到郑巴凛会突然起了杀人的人，姜雪珠冒险将他打晕。
实在太危险了。
成耀汉看窗外，初晨的阳光正好，嗫喏片刻，终于还是说:“有人在跟踪我，还有他。”
姜雪珠放下手里的这罐米酒，“他昨夜袭击了一个拳击馆主，馆主叫宋秀浩。那个馆主在我们走后被烧死了。”
“是他们做的。”成耀汉肯定的说。
这个推测让姜雪珠意识到，她一脚踩进的是一个很深很深的漩涡。
不由扶额。
到底是什么组织，千辛万苦的要跟踪这两个人，他们又是从哪个渠道知道他们就是测试到的那特殊的变态基因呢？
成耀汉也只是最近才知道郑巴凛的存在，还在查线索。一时间，姜雪珠也得不到什么有效的内容。
姜雪珠拍拍他的肩膀，“安心啦。”
房子里的人看不到的屋外，在拐角的地方，郑巴凛一身变装，压了压帽子，看着那个女人走进两层楼，眼神犀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屋内。
姜雪珠像得到了什么感应一样，倏然看向窗外，歪头说:“你说他会不会跟到这？”
她伸手往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不过成耀汉也没听懂这个打趣，只是有些紧张的看向窗外，贴在了窗边，从窗帘缝隙处警觉的看向外面。
姜雪珠看着成耀汉紧张的背影，一把掀开了窗帘，她的目光集中在左斜边处的拐角。
那儿，可真是个好视角。
“把你现有的关于郑巴凛的资料都给我吧。”
成耀汉让姜雪珠出国躲一阵子，被她段然拒绝了。
很有意思，不是吗？
————
“哦，是有新入住的邻居了吗？”郑巴凛一身警服，笑容灿烂，热情的和邻居问话。
邻居们一见到他，就像见到亲人一样，“啊呦，我们正直的郑警察。”
在这些邻居的心目中，这位郑巡警善良正直热情，是一个十足十的好人。果然，郑巴凛看见一旁搬家公司工人艰难的搬床，马上上前去搭把手。
几个阿姨奶奶在那互相肯定的说:“真善良。”“果然是郑巡警。”“可惜家里没有介绍的对象。”
奉伊奶奶捏了捏手里的小包。
真是个好后生。
要是能和奉伊在一起就好了。
她年岁越来越大，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孙女奉伊。
郑巴凛帮着搬家工人一起搬到了楼梯上一个房子里。
这房子就在他家隔壁。他下意识的打量了下房子布置环境。
从房中走出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是她。
那天阻止他杀猎物，变成了他的目标的女人。
姜雪珠看见跟着搬家工人一块出现的郑巴凛，俏皮的一笑。
“辛苦大家了。”她从冰箱里端出几杯酸梅汁，递过去，最后一杯递给郑巴凛。
她像从没见过他一样，热情的招呼道:“社区有这么亲切的巡警，真是万幸呢！”
等搬完了东西，姜雪珠将搬家工人都送到门口，目送着他们离去，在人群中，郑巴凛眼里的杀机一闪而过，被她捕捉到。
这男人，可真喜欢伪善。
下楼梯的路上，郑巴凛跟搬家工人聊着天，打听到了她的名字，她叫姜雪珠。
他回头看去，她还站在屋外，身上穿着白色的毛衣，整个人看着像初雪一样纯洁。他舔了舔唇。
把雪染红，才是一番美景。
————
姜雪珠外出拎着杂酱面正要回家，天空中突然下起了雨，天色变得阴暗，下一秒就是电闪雷鸣。
她从杂货铺老板手里拐走了一把伞，就这样撑着伞走在路上。
脚踩在水坑里，水花四溅。
这儿片区偏远，待拆迁的房屋偏多，更兼下雨天，路上几乎看不到行人。
一下午走遍了片区，姜雪珠评估着危险系数。
在悠闲的踱步中，她眼尖的看到了前方的郑巴凛，即使是视线不好的雨夜，他还身穿雨披，也不耽误她锐利的视线。
他正在靠近那个蹲在地上的女孩。
“呀！”姜雪珠飞奔过去，一脚踹了上去。
没想到郑巴凛挡也没挡，就这样被踹倒在地上，和之前完全不同的语气回应道:“你谁啊？”
似乎对自己莫名其妙被踹倒很不解。
姜雪珠有些警惕的看着郑巴凛，意外他一动不动，故作虚弱的样子，她看向就在旁边蹲在地上的女孩，温柔的问:“没事吧。”
那个郑巴凛要靠近的女孩穿着校服，是一个学生，听到她的问话，抬起了头。
女学生整个人显得楚楚可怜，有些腿软的爬起来抓住了她的胳膊，像得到了什么安全感一样。
姜雪珠拍了拍女学生的手，将手里的手电筒照在了郑巴凛身上。
郑巴凛伸手挡着照过来的手电筒灯光，半委屈的说:“我就是看见她突然大叫呼救，所以关心一下。”
姜雪珠不相信郑巴凛是为了关心，不过他的确可能在演着关心人的戏码。
因为他还穿着警服。
在她看来，不至于会在穿警服的时候作案。
抓着姜雪珠胳膊的女学生这时候也探出头，有些迟疑的看着摔在地上的男人。
他穿着警服，看着很面善，善良。
姜雪珠问:“那她为什么会蹲在那？”
郑巴凛摸着自己被揣的生疼的屁股，“这我就不知道了。”
他还无辜的否认，“我不是坏人。”
两个人的目光集中到这个叫女学生身上，想要听她的解释。
吴奉伊嘴唇嗫喏了片刻，握紧的手指甲已经掐进肉里。每到下雨天，她都会想起那个可怕的雨夜，恐惧如影随形。
她随意的指了指天上，“被雷吓到了。”然后又指向郑巴凛，“再说，谁知道你是好人坏人。你跟在后面当然可怕啊！没准现在也是在骗我们的。”
姜雪珠和郑巴凛都看出这个女学生撒谎了，她不仅仅是因为打雷，但都保持了沉默。
打破两足鼎力的是女学生的奶奶。
姜雪珠在巷子处见过这个老人家。
“哎呦，郑警官。”奶□□发花白，但奔的却不慢，她赶紧走过来先扶起了摔在地上还没爬起来的郑巴凛，“没事吧，郑警官。”
郑巴凛顺势站了起来，马上安慰道:“奶奶我没事。”
而吴奉伊看见奶奶，亲人来了，一下子委屈就涌上心头，她抱怨道:“为什么打你电话打不通！”说完，气冲冲的拿着包往前冲。
奶奶抱歉的看着郑巴凛和姜雪珠。
姜雪珠和郑巴凛两人一起将奶奶和吴奉伊送回家。到家后，淋湿了的两个人被奶奶拉着要洗个热水澡再说。
姜雪珠吃着奶奶准备好了的热腾腾汤饭，穿着奶奶的裤子的郑巴凛就出现了。
他摸摸已经上身的花花绿绿裤子，憨憨的一笑。
如果说穿着奶奶花裤子的姜雪珠是走复古时尚潮流的模特，那么郑巴凛就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奇怪憨憨。
姜雪珠嘴里的一口汤差点喷出来。
“小巡警，快来吃饭吧。”姜雪珠敲敲碗，笑眯眯招呼道。
“他叫郑巴凛，是个很好的好人。”
听到奶奶的介绍，吴奉伊知道奶奶又是因为看见对方人好所以想介绍了。
她看了郑巴凛一眼，别扭的说:“好什么好，一看就很呆。刚刚都没有打过雪珠姐。”
姜雪珠在郑巴凛去洗澡的时候就和奶奶还有奉伊混熟了，现在她们是统一战线。
郑巴凛听到她们的谈话，很不好意思的端着奶奶的汤饭，狼吞虎咽。
房子里的灯并不明亮，却温暖的照在屋内的四个人身上。
吃过晚饭后，姜雪珠和郑巴凛和奶奶她们告别。
走出小屋，郑巴凛就从温暖善良的郑巡警变成了一脸“我很反派”的潜在杀人魔形象。
大概是他们两个人的相遇就在犯罪现场，又或者郑巴凛对她的杀意从没消减，在姜雪珠面前，他反而更惬意的做自己。
他本来就不爱笑，本来就面无表情，本来就讨厌几乎一切。
“为什么跟着我？你到底是谁？”
看着郑巴凛的眼神，姜雪珠觉得，如果不是她此刻出事，他的嫌疑最大，恐怕下一秒刀就会扎进她的身体里。
她感受到氛围的压抑，看向郑巴凛，“我是谁？我谁也不是。”
她冷冷的笑了，“假面天才，不如发挥一下你的直觉吧，看看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