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我传了讯息给金先生。
没有多余的寒暄,只是简单地问:「今晚有空吗?」
他很快回覆:「可以,还是老地方?」
我们约在一家熟悉的餐厅。
整个晚上我都没什麽胃口,脑子里反覆排练着要怎麽开口。
这一次,我不想再逃避,也不想再等。
见面的时候,气氛和平常没什麽两样。
金先生还是那副温和的样子,点菜、倒水,偶尔和我闲聊几句。
我们像往常一样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外的天sE渐渐暗下来,
餐厅里的灯光把他的表情照得很柔和,但我却觉得那份温柔里藏着一种遥不可及的距离。
菜刚上桌,我终於开口:「昨天晚上,我看到你和你的家人在一起。」
他愣了一下,手里的餐具停在半空中,
但很快又恢复平静,像是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
他没有急着解释,也没有否认,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点复杂,却又很快隐藏起来。
「我想结束这段关系。」我说,语气很轻,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金先生沉默了一会儿,然後淡淡地说:「不用结束也没关系。」
他的语气里没有惊讶,也没有挽留,只是像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选项,彷佛这段关系的存在或消失,对他来说都无所谓。
「你不用管那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他说,
「我一直都很照顾你,不是吗?」
我看着他,突然觉得很陌生。
那种被需要、被特别对待的错觉,在这一刻彻底消失了。
原来我以为的「温柔」,只是他习惯X的T贴,
原来我以为的「例外」,只是他生活里安排好的一个空格。
「但我想结束。」我又重复了一次,
这一次,连自己的声音都觉得很陌生。
我发现自己说出口的时候,心里竟然没有想像中的痛,反而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轻松。
金先生没有再说什麽,只是点了点头。
他低头喝了一口水,语气平静地补了一句:「这个月的零用钱,我明天会汇到你的户头。」
我愣了一下,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的荒诞与苍白。
原来在他眼里,这段关系最後还是回到了最现实的计算和结束方式,连分手都像是例行公事的一部分。
我们之间的对话就这样结束了,
像是把一页纸轻轻翻过去,没有声音,也没有波澜。
吃完饭,他照例送我到门口。
我们站在餐厅外,彼此都没有再说话。
夜风很凉,街道上人来人往,
我突然觉得,这一切都像是一场刚刚结束的梦。
我转身离开,没有回头。
这一次,我是真的走出了他的世界。
走在路上的时候,脑子里还在回想刚才的对话。
我以为会有更多的情绪,
以为会有一场激烈的争执或是难过的道别,
但什麽都没有。
一切都安静得像是从来没发生过一样。
我走过熟悉的街道,灯光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
回到家时,我把包包随手放在玄关,连鞋都没脱好就走进客厅。沙发像是唯一的避风港,我整个人陷进去,任由身T慢慢沉下去。房间里很安静,只听得见墙上的时钟滴答作响。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金先生最後一条讯息:「你真的不用这麽决绝,有什麽需要还是可以找我。」
我没有回覆,只是静静地看着那行字。
心里突然明白,
有些关系,不是靠谁的允许才可以结束,
而是当你终於放下那份依赖,一切就真的结束了。
我关掉手机,
房间里只剩下自己的呼x1声。
这一刻,我终於觉得自己是自由的,
也是孤单的。
但这种孤单,b起过去所有的漂浮和不安,
都来得真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