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暧昧的氛围持续延烧,然而两个当事人却忽然都在此刻却步,谁也不敢率先T0Ng破那层窗户纸。《地下星空》的排练也进行得十分顺利,唯一停滞不前的,就只有他们的感情。
吕心芮十分恨铁不成钢,趁着有天一起回文化中心看表演时,掐着崔未时说:「都已经到碗里的r0U为什麽还不一口把它吃了!崔未时,你还在等什麽!」
崔未时尴尬地想避开她的大嗓门,却忽然看到远方有两个人影一闪。
是沈茉莉娇小的身影,而另外一个人,居然是肖长安。
「他们居然也认识?」吕心芮也看到了,有些意外地开口问道。
就在此时,幻影再度闪过崔未时脑海,有老人拐杖落地的声音,还有一旁一闪而过的、沈茉莉沉在Y影中的脸。他吓得一缩,心中骤然泛起不祥预感,跟了上去。
「喂,你要去哪里?表演要开始了啊!」
吕心芮早已习惯崔未时突然之间的暴走,拔腿追了上去,一起躲在一个视线Si角听两人的对话。
肖长安的声音依然充满威严:「一切都照着计划进行,曜光现在表现得很好。但是,我听说他现在身边跟了一个男生,和他非常亲近。」
沈茉莉点点头:「那是他大学同学,最近感情越来越好了。」
「越来越好?太不像话了!他真的以为同婚通过、世人就能接受同X恋?也不张开眼看看,现在有多少明星敢说出自己是同X恋!身为演员还不懂得经营观众,这种事情我绝不允许!」
沈茉莉的声音顿了一下才回答:「可是,他看起来很幸福……」
「少废话,当演员最高的使命,是演好每一出戏!别忘了,当年那个绑架案——」正说着话,肖长安忽然抬眼,崔未时和吕心芮藏身不及,对上了老人锐利的眼。
他们两个吓了一大跳,互望一眼,本能地转身跑开。
「Si崔未时!他是我老板耶,你要是害我没工作,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你刚刚跟我一起偷听时,怎麽没想到他是你老板!」
两人嘻嘻哈哈跑开,看到後面肖长安没有追上,心才稍微定了下来。
然而,下午看完表演走出来时,他们才走没几步,忽然眼前一黑。
肖曜光得知崔未时和吕心芮一起被绑走的消息时,已是两个小时之後。
他浑身发抖,一次次拨打崔未时的电话,却迟迟拨不通。他上了车,一边克制着握方向盘的手不要颤抖,一边重复打着手机。
冷不防,居然接通了。
崔未时回头望一眼,握上好不容易抢回来的手机,吕心芮对他龇牙咧嘴,下Si劲骑在绑匪身上,不让突然被突击的他顺利爬起:「快点!我快制不住他了!我到底造了什麽孽,为什麽这种T力活也是要我来做!」
「崔未时?你听得到我吗?你现在在哪里?我已经报警了,我也在赶过去的路上,你再等等!」
「我在附近的山区,车程不到十分钟,路很平缓,应该不会离市区很远。」
「好,我马上过去,你等我。」肖曜光声音有点抖。
然而,就在下一瞬间,崔未时看到了前所未有,最可怕的画面。
夕yAn将近的浮光里,匪徒的黑影肆nVe,肖曜光为他侧身挡了一刀,血流如注,慢慢滑落在地。
他本来要脱口而出的呼救哑在喉里:「等一下……你,你别过来。」
「我快要到了,崔未时!」
「不!」崔未时痛苦地重复,「求你,不要过来。」
肖曜光咬着牙闯过了一个红灯,呼啸车流中,他不顾一切把油门踩到底:「崔未时,不管你现在看到了什麽,未来是可以改变的。我们不是一起证明了很多次了吗?」
从一开始在艺文中心救了他一命、差点遇到整形失败的陌生nV孩、还有被指控抄袭的编剧可以让真相大白……那些他们携手度过的梦魇,都是从原本骇人的未来里找到改变的希望。
「曜光,你不懂,这是我看过的,最可怕、最可怕的未来了。」
崔未时在他看不见的那一端,神情平静到近乎温柔。
在他眼前曾流转过的那麽多悲剧与噩梦之中,他见过人X最丑恶的面向,也见到许多悲欢离合的无常,可是没有任何一个b现在的画面更令她恐惧。
他不能赌这样的可能。
他绝不能允许肖曜光因为他而Si。
「崔未时,不要做傻事,我很快就到了!」肖曜光的声音因为紧绷而微微破音,心跳声大到他几乎要听不清电话那头男孩微弱的呼x1。
但是崔未时已经在那一端缓缓露出一抹释然的微笑。
他不会後悔。
「肖曜光……我Ai你。」那三个字他们从未对彼此说过,崔未时狡猾地抢先占了先机,咬着舌尖,毅然挂断了电话。
「崔未时!」他大吼,油门发出震耳yu聋的轰鸣声,然而那头只剩下了空洞重复的挂断声,再也没有男孩的呼x1。
什麽也听不到了。
吕心芮大叫一声,被歹徒反制回去,一拳敲倒在地。崔未时和吕心芮一起拼命挣扎着,歹徒渐渐失去耐心,亮出了刀子:「不要讨皮痛,安分一点!」
吕心芮抓准时机,猛然朝他一撞,趁他失衡倒地时,拉着崔未时拼命往外跑。但那个高大的男人马上爬起身,怒吼着朝他们追来。
吕心芮惊叫一声,慌乱里不小心踩空,重重跌倒在地。崔未时扑过去,勘勘挡了第一下歹徒的拳头,但被激怒的男人很快高高举起手,刀刃反映着即将坠尽的霞光——
「崔未时!」
如同他从未看错的未来,在最後一刻出现的肖曜光俐落地侧身,代替他中了那一刀。
红sE的血点慢慢滴落在尘土间,开出一朵朵小花,速度越来越快。歹徒似乎也吓坏了,刀刃从他手中脱手而出,被吕心芮远远踢走。
「肖、肖曜光。」崔未时好像处在一个最害怕的梦,他探手,m0到了满手温热。
「崔未时,」他很轻地回应,「我找到你了。」
肖曜光倾身吻上他的唇,细细辗转,是一个带着血味、刚刚重逢,又似乎即将离别的吻。
血淋淋的未来消散,然而这一次,现实b什麽都还更可怕。
他闭上了眼,靠着崔未时陷入沉睡。
血滴落的声音还在持续,一点一点,坠入人心最恐惧的深处。
「不!」
崔未时的大叫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