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被突如其来的人声吓了一跳,但饿壮怂人胆,其中一个花衬衫骂骂咧咧起来:“呸!让你开你敢吗?躲在你的房子里当乌龟,看我们在外面生不如死,你是人吗!”
“魏婴呢!让他拿吃的出来!”
“奶奶的,魏婴!你个龟儿子,半点不讲情面是吧!”
蓝湛攥着拳头:“你们……”
“你生什么气?”魏婴按住他,“先让我去玩玩。”
蓝湛不解,只见他拿出一个速食鸡腿撕开,一面吃一面走到离门口最近的落地窗前:“诶!你爷爷在这儿!”
几个人瞬间抬头看向他,鸡腿的香气丝丝缕缕的往鼻子里钻,几人都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偏偏魏婴还要张狂:“我有吃的,有得是。”
“但是为什么要给你们,凭什么啊?”
“凭你们推我去送死,还是凭你们吃我物资?”
他这口气憋在心里太久,越想越气,夜夜梦里都是被推出去求助无门的场景,他不是圣人,有报复的机会岂会错过。
他说着,又低头狠狠咬了一口鸡腿:“真香。”
真没气势,蓝湛在心里补了一句。
花衬衫大吼一声,疯了似的用消防斧砍着电网,也许是他饿了太久体力不支,也许是电网确实质量惊人,他砍了几分钟,电网毫发无伤。
“强弩之末。”蓝湛走到魏婴身边,“再不走,我真的会通电。”
“是你?”花衬衫眼睛一眯,“医学院的那个蓝湛是吧?”
他冷笑道:“长得倒是人模狗样,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你,你这个冷血的东西,你不配!”
花衬衫开启了无差别攻击模式,先是骂魏婴不念旧情,又骂蓝湛表里不一,最后连着他俩一起骂,说他们奸夫淫妇。
魏婴:“???胡言乱语!”
蓝湛:“……”
他拍拍魏婴:“人饿疯了。”
他正准备关窗离开,花衬衫突然扑上来抓着电网:“蓝湛!蓝湛!”
他疯狂的大叫:“你不能这样,我喜欢你,我比他们都喜欢你,你救救我吧,魏婴这个人一点都不可靠,他花心滥交,他可能早就有病了!”
蓝湛瞠大了眼睛,这种人怎么这话都说得出口?
“我有证据!”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塑料药瓶,“你是学医的,你自己看这是什么药!”
“什么啊?”魏婴凑过去看。
蓝湛仔细看了看:“多西环素。”
“那是什么?”
“治梅毒的药。”
“我靠!”魏婴跳起来,指着花衬衫大骂,“有毛病啊你!我什么时候吃过那种药!”
花衬衫梗着脖子:“就是从你柜子里翻出来的,我怕你没有药,还特意给你带过来,你就这样对我们这些兄弟!”
“屁的兄弟。”魏婴啐了一句,“我看你是狗急跳墙。”
噫,狗,有点吓人。
蓝湛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可以给你们吃的,但你们必须退回别墅里,否则我就开电网。”
魏婴惊讶的看着他,被回了一个安心的眼神。
对方一行人半信半疑,但实在饿得厉害,最后还是低头回到了别墅。
蓝湛拿出之前魏婴在小超市收集的一包物资:“把这个给他们,快过期了。”
魏婴愣了一会儿,扑哧笑出了声,蓝湛在他肩头拍了一下:“笑什么?”
魏婴说:“原来学神也有坏心眼。”
他理了理食物,共有六根火腿肠,四包泡面,四个肉松面包。
分到十一个人身上,不过是杯水车薪。
魏婴笑道:“二桃杀三士?”
蓝湛低下头:“魏婴,我们只能靠自己。”
魏婴觉得心口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忙解释道:“我没有怪你,夸你呢,我们蓝湛湛真聪明!”
“什么啊……”蓝湛笑着把东西装好,挂在无人机上,让魏婴送出去。
“哦一一”
魏婴觉得这个场景挺奇怪,就像妻子给丈夫打包行囊似的。
他拍拍脸,心道我真是无聊疯了。
无人机飞到隔壁的二楼窗口,眼镜男把东西拿了下来,花衬衫还想抢无人机,被蓝湛一箭射过去划伤了脸颊,便只能作罢。
他们蜷缩在监控看不到的地方,两人只好一齐躲在窗帘后面观察着对面的动静。
蓝湛实在太强悍了,强到魏婴时常忘记他还怀着孕。
此时他正脸色发白的靠在魏婴身上,两手在肚子上打着圈,魏婴急道:“怎么了?”
“疼。”蓝湛半闭着眼,“可能射箭的时候动作太大了。”
魏婴也不敢动他,生怕不小心把他摔了,调整了下姿势让他半躺在自己身上,也无心去管对面那些人,“你先休息,好了告诉我,我扶你进房间去。”
蓝湛看着他,双腿蹭了蹭又分开,欲言又止,魏婴很快反应过来,道:“我,我还像之前那样帮你,帮你看看有没有出血……”
蓝湛红着脸点头。
为了方便,他下身穿的是宽松的半裙,魏婴撩起他的裙摆伸手进去,熟练的摸到腿心,隔着内裤用手指碰了几下,并没有濡湿的感觉,又不免想起上回用湿巾在那口软穴里磨蹭的手感,登时像被烫到一样收回了手。
“没出血。”他半晌才憋出一句,“你还难受吗?”
“好点了。”
魏婴便扶着他回了客厅。
蓝湛躺在沙发上时,魏婴才发现他的腹部已经很圆乎了,比初见时大了好几圈,像一个随时会落地的大果子。
察觉到他的视线,蓝湛把手轻轻搭在肚子上:“还早。”
魏婴低声道:可真磨人。“
夜里,屋外传来呼啸的引擎声,魏婴爬起来一看,几辆车疾驰而来,随意停在路边,匆匆下车往屋里跑。也许是发现了丧尸晚上行动迟缓,所以纷纷选择晚上出行,他看着那些人或用钥匙,或用指纹开了门,心道原来是原住民。
人多可不是好事,尤其这一带的丧尸随着暴雨消失了,如果那些人心生歹念,他们这间囤着大量食物的屋子就成了别人眼中的肥肉了。
何况还有一个行动不便的蓝湛。
他当即开始应对,先加固了别墅外的三层门,又不辞辛苦把地上的物资一趟趟搬到地下,如果真的有人用极端手段闯入,就让他们住在空荡荡的地上好了。考虑到承重的问题,别墅上层并没有放很多东西,像桶装水和罐头之类的都在地下室,经过一个晚上的蚂蚁搬家,上层几乎已经不剩什么物资了。
等蓝湛醒来,魏婴告知了自己的计划,两人一拍即合。
到了下午,隔壁栋的人终于按耐不住,见周围没有丧尸,又蹑手蹑脚的摸了出来。
蓝湛冷声道:“贪得无厌。”
“也不能全怪他们,”魏婴说,“饿了那么久,才得到那一点点东西,既开了胃口,又吃不饱,不难受死才怪。”
打头阵的还是花衬衫,他攥着拳头把别墅最外层的门砸得震天响,“开门,开门!”
这样大的动静也惊动了昨晚跑回来的原住民,纷纷探头出来问他们怎么了。
花衬衫充分发挥了不要脸的精神,声泪俱下的控诉这家人私藏了一别墅的物资,却不肯分享给他们这些“可怜人”,真是太自私了,吃独食云云,不知道饿了多久的一群原住民被他说动,又仗着没有丧尸,竟也加入了他们的队伍去索要食物。
“这人就是个祸害。”魏婴冷笑。
一波又一波,他本来就不是特别有耐心的人,也不是圣母,已经开始厌烦了,刚想打开电网,就听见外面一阵尖叫:“丧尸,丧尸又来了!”
他一惊,调整了监控的方向,看到数量多于之前十倍,并且明显属于狂暴状态的丧尸蜂拥而至,一眨眼就冲到了人群里大快朵颐,剩下的人嗷嗷叫着四处逃散,指纹锁的还好,用普通锁的人手抖得钥匙都插不进去,安全的地方近在咫尺,还是被丧尸咬住拖走,变成了它们的一员。
“是气味。”蓝湛突然开口,“它们是闻着人气味找来的,人越多,味道越浓,就把它们吸引来了。”
魏婴不解:“那为什么下了雨它们就跑了?是雨水把人味冲散了吗?”
“只有这个解释了。”蓝湛道。
魏婴本想将计划提前,今天就搬到地下住,但一方面地下比地上温度低十几度,怕蓝湛受不了,另一方面,地下室虽然安全,但也是死路,如果被堵住了,他们就无路可逃,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们还是打算坚守地上。
“我要做个实验。”
蓝湛煮了一块猪肉,从窗口扔了出去。
落地的声音引得几只丧尸去看,但似乎并没有兴趣,又围着几栋人多的别墅打转。
魏婴道:“他们对熟食不敏感。”
“那我们就不担心食物的香气泄出去了,只是要小心别弄出大动静。”蓝湛擦了擦手,“还是那些人更……”
“更烦人。”魏婴接口道,“不过这么多丧尸,他们也不敢再出来了。”
外面丧尸横行,屋里却在吃火锅,有一种诡异的惬意,旁边有人推开窗户:“操,谁家吃火锅!是不是人呐!”
“怎么还有酸菜鱼的味儿,分我点行不行,用我的宝马七系来换!”
大叫的声音只会吸引丧尸,那人看到楼下聚集的鬼影,吓得关上窗再不敢冒头。
不过……
“他说酸菜鱼?”魏婴咬着筷子,“我们没吃酸菜鱼。”
“别家的屯粮吧。”
“鱼也能囤?”
“家里有鱼塘。”
“真是不懂你们有钱人的世界。”
外面那么多丧尸,猜测不再有人敢轻易出门,魏婴今晚也不用守着监控了,正打算躺在沙发上好好睡一觉。
“你要在外面睡吗?”蓝湛倚在门边,只穿着一件黑衬衫,刚好盖过大腿根。
魏婴被他晃了眼,好一会儿才道:“啊,你家里不是只有一间卧室吗?”
他走上前把蓝湛往屋里推:“冷不冷啊,进被窝去。”
蓝湛下意识的用指尖捏住他手腕,两个人都是一愣。
还是魏婴先开口:“你要我一起睡吗?”
蓝湛几不可见的点点头,又找补道:“沙发睡久了腰疼。”
“说的也是。”魏婴深以为然的点头,“那我就不客气了,蓝湛你真好。”
蓝湛立刻放开他的手,扭头钻进了被子里。
魏婴被他逗笑了:“干嘛,我夸你呢。”
“晚安。”蓝湛在被子里瓮声瓮气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