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参观…这边…”
“您好，展厅这边走……”
“您好……”
“我靠，鱼你搁这干吗呢？”谈檀震惊地看着唐虞，不敢相信某人居然穿得人模狗样在入口处笑脸相迎。
“……”被大嫂强迫杵在门口当吉祥物的唐虞在看到谈狗瞬间面无表情，“我看你你很想加入？”
“不了不了。”谈檀牵着林向宛出双入对，面上丝毫不见在B市兼职打工时的社畜模样，“哎呀这条路怎么这么长，我们先进咯，拜拜～”
“快滚。”唐虞好气又好笑地白了他一眼，和林向宛打了个招呼，便继续做他的吉祥物了。
今天是开展第一天，这会儿孙若岚正在展厅内部为一些重要的客人小声讲解，不同于之前试水的展览，这次邀请到了许多有名的设计师和投资人。
“即使到现在，我也无法面对亲人离开我的事实……这个角落算是我的私心吧，这些都是爷爷的日记里摘录出的片段……”孙若岚说着说着又有些哽咽，“抱歉，哈哈哈，我总是这样……来，咱们往前走吧，前面是……”
“大嫂好厉害，我看到好几位建筑大牛了。”谈檀在远处看展，小声跟林向宛聊天。他在B市的兼职基本都结束了，专程回来和女友度过暑假最后一周的时光。
林向宛全程都带着恬静的笑，牵着谈檀一路逛过去，一边小声聊天：“你以后是不也可以干这个？”
“是啊。”谈檀嘿嘿一乐，“毕业了我也跟表哥一起，来给鱼老板打工。”
“说起来，也不知道表哥去哪了，说好了一起来给唐虞捧场呢。”
一号展厅最后一面墙上挂了个拍立得，旁边写着一行字：留下你和TA的记忆吧，无论亲人、爱人还是朋友，甚至是陌生人。
“咱们来拍一张？”林向宛问。
“好。”谈檀拉住一个路人，路人很乐意地给他们拍了一张合影。
走到二号展厅，谈檀看到了自己无偿出借给唐虞的“展品”：两只木刻小鸟不倒翁，分别是他和爷爷刻的。
“哈哈哈哈哈，谈檀，这是你做的？”林向宛笑得肚子痛，“这也太丑萌了！和你上次送我那个比简直是两个画风。”
爷孙俩雕的两只小鸟像写实派和抽象派的对比。
谈檀恼羞成怒：“这是我五岁的作品好吗？！”
最后一个展厅里有许多互动装置。展厅中央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个浅蓝色的毛毡玩偶，有两米那么高，看起来可爱又蓬松，像一团棉花糖，云朵，或者有点太胖的北极熊。
熊肚子上用白色毛毡戳出了几个字符：
【HUGME】
“它好可爱啊！”林向宛松开谈檀的手，跑过去抱紧了玩偶。
“啊！”拥抱持续了几秒钟，女孩却忽然惊叫出声，往后退了一步。
“怎么了？”谈檀赶紧凑过来拉着林向宛看有没有事。
“我没事。”林向宛还在发怔，“它……它对我说了一句话。是一位妈妈，说希望女儿永远开心快乐。”
谈檀愣住了。
“好像我妈妈的声音啊。”林向宛眼睛红红的。
谈檀抱了抱林向宛，也走过去抱了一下玩偶。柔软和温暖的包裹中，他听到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哥哥，你在外面过得好吗？我和爸妈都很想你。】
展厅最后，有一台抽卡机，上面写着【时光机】。
旁边有一台兑币机：【请投入一张照片。】
谈檀和林向宛相视一笑，把先前拍立得拍的合影塞了进去。
兑币机吐出了一枚游戏币，上面的图案是那个拥抱玩偶。
两人一起把游戏币投进了“时光机”里，机器上的低像素屏幕忽然显示出一行字：
【请输入1－500内任意数字。】
林向宛输了121。
“时光机”发出一阵机械声，打印出一张照片。
两人惊奇地拿起来，居然是一张老照片，大概率是照片原件复印的，但非常逼真。
一个老人抱着一个小孩子，右下角有拍摄时间，是30年前。
谈檀拿着相片看了很久，林向宛轻轻牵住了他的手。
最后出了展厅，两人凭门票一人领了一个“拥抱玩偶”的迷你钥匙扣。
林向宛看着后面琳琅满目的周边，跟工作人员说：“我想要一个中号的‘拥抱玩偶’”
工作人员小姐姐给她拿了一个玩偶，结账的时候笑着说：“它叫‘哈格’，你也可以叫它‘小哈’，或者给它起个你喜欢的名字。”
“小哈。”林向宛惊喜地抱住它，跟谈檀说：“好软啊，我要把它带去B市。”
谈檀马上：“我也要一个！”
谈檀想找唐虞道别的时候，却没找到人，只好给他发了个消息：
【鱼，我们先走啦。去了B市再聚啊！】
实际上唐虞正在承受梅泠的精神攻击。
“呜呜呜呜呜呜——”梅泠抱着唐虞哇哇大哭，引来展厅里不少目光。
实际上唐虞和唐家的记忆实在不多，他已经努力把一家人的照片、梅泠送的礼物之类的都找出来了，里面甚至有些是和唐秋葵参加校园活动的合影。
梅泠还是很感动的样子，甚至掉了半滴眼泪。
没错，虽然哭声震天，梅女士的眼泪能有半滴已经很不容易了。
梅泠转头就握着孙若岚的手疯狂夸赞儿媳的天才，这边唐文钧和唐虞相对无言。
“你和你干爹……”唐文钧顿了顿，叹了口气，“你和贺衍的事，泠泠都跟我说了。”
唐虞有些意外地抬头看他，这个他叫了十八年父亲的人。
“你想改回姓贺吗？小虞。”唐文钧也看着他，复杂的眼神里有唐虞看不懂的东西。
“为什么要我这个点来？”
“怕撞上唐总他们呗。”
“胡说。”
“嗯哼。”
“累不累？”
“累死了，不过效果很好。”唐虞牵起贺衍的手，和他十指相扣。展厅下午五点半就散场了，这会儿周围静悄悄的，只偶尔有工作人员在默默打扫卫生。
贺衍由唐虞牵着，慢慢地看展。这个他一手养大的儿子，懒散，佛系，很少费心力去做什么事。但他知道，孙若岚这个展子，唐虞很用心。
然而偌大的展厅里，却没有父子俩的任何痕迹，哪怕一张照片。贺衍也知道。他早就在唐虞不知道的时候来看过了。
甚至他心里还清楚，唐虞之所以在闭馆后才和他来看展，就是为了能牵他的手。
父子，恋人，这两种关系任取其一都可以公之于众，但唯独没有两者的叠加。
那是世人眼中的禁忌。
他慢慢地看着这一切。众生的亲情线织就密不透风的网，唯有他孑然一身，这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除了身边的这个人。
贺衍瞥了一眼摄像头，红外摄像，全展厅无死角。
他轻声说：“你应该有这里的监控权限吧。”
“嗯？”唐虞被那压低的嗓音勾得有些痒，甚至没听清他爹说了些什么。
贺衍直接把他压到墙上，亲了上去。
“唔！”唐虞条件反射地挣扎了一下，便被贺衍扣着食指压在了头顶。
“嗯……”他在展厅白晃晃的灯光下眯了眯眼，正对两人的摄像头闪了闪红光。
唐虞勾着舌尖去挑拨贺衍的口腔内壁，很快被厚重的舌肉堵了满嘴，下身被一个吻挑拨得硬了，顶着裤子凸起一个明显的包。
贺衍舔走儿子嘴里的水，解开他衬衫扣子，顺着脖子亲下去。少年激动地喘粗气，挣了挣手指搂抱住贺衍的头，挺着胸膛把奶头送进亲爸嘴里。正前方是监控，背后是唐家幸福美满的合影。
“不……嗯！”唐虞睁大了眼睛，看着贺衍跪了下去，解开了他的腰带。
“……爹。”他喃喃道。
贺衍含住了他的阴茎，深深地吞进去。
“啊！不，嗯……啊——”让人脸红心跳的呻吟在展厅内回响，唐虞被贺衍几下到底的深喉带到了濒临高潮的界点。他喘息着，贺衍两根手指戳进后穴，按住前列腺前后夹击，让他高亢地叫着射了出来。
贺衍给宝贝儿子整理好衣服裤子，擦了擦眼角和嘴角的水液。
唐虞靠着罪魁祸首缓了一会儿，看了看时间，离18点还有10分钟。
他先拉着贺衍去拍立得那里，“给我拍张照吧。”
贺衍给他拍了一张，情潮刚过的少年眼角微红，微微勾起的嘴角有些难以言明色气，他差点就拦住唐虞，不让他把照片投入兑币机。
唐虞灵巧地躲开，迅速把照片扔了进去。
时光机：【请输入1－500内任意数字。】
唐虞按下521。
贺衍眸底光芒一闪。
时光机吐出一张照片，落进贺衍掌心。
是……他和父母的合影。
年轻的贺洲和叶华，还有中学时代的贺衍，一同笑着，看着37岁的他。
贺衍长久地沉默了。
“过来。”唐虞又看了看表，把贺衍拉到了拥抱玩偶面前。
贺衍一直看着唐虞。
唐虞低头看时间。
分针跳了一格，18：00。
唐虞抬头，把贺衍往前一推。
贺衍顺着他的力道，倾身抱住了玩偶。
少年低低的声音，透过绵软的毛毡传入耳廓，仿佛情事过后的絮语，又像清早醒来的呢喃。
【爹，我爱你。贺衍，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