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把照片给我妈,她…呜…呜嗯,姐你饶了我吧…我是母狗婊子…饶了,饶了我吧…”胡悦悦故意对着薛傲阳那边的方向,脸上的惨白凄凉让对方看个透彻。
她没有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那是哭得弱柳扶风,每滴眼泪都精准地流淌在花容月貌的脸上,落得引人注目。
白皙的嫩脸早就被两边的浮肿打得红晕浅浅,而那妆容虽然是糟蹋了,却不显得狰狞难看,只显得媚而动人,妖娆万分。
没个十年功的本事根本做不到哭得梨花带雨,正常人只会哭成个红肿大猪头。
背对着薛傲阳的朱媚儿看着胡悦悦脸上的眼泪。
那是那么的直流三千尺,说来就来,哭得惊心动魄。
瞬间让朱媚儿的手都抖了几番,她想立刻跟胡悦悦探讨演技的诞生,叫胡悦悦再带带她。
她可还需要眼药水才能落泪。
但也幸好,胡悦悦没有来抢她们的饭碗!
一时间把胡悦悦当成表演系的大师姐,朱媚儿为了这个外快简直是在做期末考试了。
有了演帝的帮衬,朱媚儿都觉得自己的演技也得到了不容小觑的升华。
她的脸刚刚被胡悦悦扇了好几个巴掌,胡悦悦摆出导演的姿态教她做事,说全是为了帮朱媚儿磨练真实感。
而朱媚儿知道胡悦悦要真打,也只是当成必要的工作。
她不知道胡悦悦是不会吃亏的个性,以为对方仅仅是在提点她的木头演技。
而这只不过是胡悦悦看不惯等下被打的既定结果,纯纯为了打回来而已。
但朱媚儿已经把胡悦悦当成了“你是我的神”。
她之前一脸感激地谢谢胡悦悦的新鲜活儿,让她得到了实战的演练,同时还有一笔不小的报酬。
“呵,笑死人了,荡妇!臭婊子母狗被多少个公狗操了,在这装什么装,你这烂黑逼就给老娘去烂沟里生蛆发臭!”
朱媚儿喊得极为尖锐,如同划破了玻璃般刺耳,木头演技都带上了真情实感。
“啊!!!”胡悦悦被朱媚儿一把拽住头发,往地上砸去,她立刻顺着这股力道,喊了个撕心裂肺。
等她在地上蜷缩成颤抖的一团时,“哗啦”的水声从朱媚儿手里倒出。
朱媚儿一边倒出水杯里的水,一边装模作样地踩了几脚。高跟鞋的冷光刺眼,如同朱媚儿发出的嘲讽刺笑。
倒完全部水后,这高跟鞋的冰凉光泽愈走愈远。
背着两个当事人,朱媚儿的红唇黑烟熏变得蠢钝如猪,一点没有刚刚那番盛气凌人的贱人势头。
她内心早就澎湃不已,那个小茶包包都没法抑制如今的激动。
原来,这才是演技!悦悦姐,谢谢你!是你让我成为了真正的演员!
演员并不是这么低级的职业,不是谁都可以来分一杯羹的!
怀着感恩的心,朱媚儿的背影极为孤傲。
而另一边,胡悦悦在地上呜呜的小声啜泣,穿着薄纱的衣物全部淌遍了水渍,里面的性感内衣能依稀可见。
“啊…手机,我妈妈的照片…”胡悦悦四处摸索着散落在地上的东西,泛红的脸庞看起来一片凄惨。
胡悦悦知道她自己的名声并不好,但这同时也是个利器。
与其掩饰,不如加倍地描绘自己的放荡,胡悦悦敦促朱媚儿羞辱她就是个不守妇道的女人,所有词句都经过她自己敲打了一番。
欲扬先抑就是个理,前面多坏,后面就有多痛心,她要用逶迤曲折的悲惨经历勾起男人的“救风尘”心理。
当然,要是一头丑陋肥猪被打碎,油腻自负丑男人们八成会拍拍屁股走人了。
男人,她看透了。
就是她这种美艳的破碎,才最是震人心魂!
而薛傲阳就是脑子一片空白地看完这种意外场面,事发突然,他连动都忘记动了。
他的确对胡悦悦很没好感,也很烦对方有意无意地靠近,但人皆有怜悯同情心,更何况还是这样一个大美女被人如此践踏。
五彩斑斓的美艳被摔打之后,无助的破碎感游离其间。
而且从这话中的意味来讲,胡悦悦的处境也并不是那么光鲜亮丽,看起来隐情众多。
薛傲阳皱着帅脸,向前一步,捡了些东西给对方。
胡悦悦一脸受宠若惊般的抬头:“谢谢…”
嘴上说谢谢,但是胡悦悦心中尽是不屑的鄙夷,她原本要开展计划a的,但因为薛傲阳居然傻愣着看完这个表演,便只好转计划b,演完整场。
这个男人太不知情趣了!
但想归想,胡悦悦还是得继续。
抬头看到是薛傲阳后,她的面色飞转直下,自嘲般的冷哼:“呵,怎么是你,刚刚…被你看到了?”
男人这种贱骨头不能惯着,必须要保持一个钓又钓不着,近又近不了的模糊距离。
胡悦悦向来是遵循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
那些中年有钱肥猪男无论老婆有多美,八成都会在外面打打牙祭,野花从来是最香的,外面的野花提供了正宫所给不了的情绪价值。
胡悦悦总能将这些价值发挥得冷静又恰到好处,让煞笔男人以为她爱了十二分,但其实一分都没有。
“妈的,捡东西给你了还…”薛傲阳留下了自己作为大男人的风度,然后愤愤转身。
从薛傲阳手里拿到那张不知从哪里抠来的老母亲照片,胡悦悦顺势拈起薛傲阳的鞋子。
趴在地上的身姿娇弱狼狈,眼里还泛着水光:“对,对不起。真的谢谢,我妈她一直生病,需要很多钱…我实在没办法通过正常途径…呜…”
最后的最后,胡悦悦抚着自己的脸哭了几声。
原本还打算走人的薛傲阳因为这女性的纤手而没法走动,其实硬要甩开鞋子上的手也行,但薛傲阳这种大男人主义的家伙还不至于没良心到如此。
他俯视着面前哭得隐忍的大美女,对方的头发全都乱糟糟的,外面套着的衣物凌乱万分,里面的内衣在水泞下更是半透不透。
薛傲阳的帅脸面无表情,一个心跳都没有惊起,像是在看着猪肉多少钱一斤。
他最多只有作为旁人的同情心。
但不得不说,胡悦悦这番遭遇的确勾起了薛傲阳的感同身受。
他要是没有衡景佑,也是撞破墙都没办法救得了母亲。
“你还好吧,自己能起来的话就走,我明天还有比赛。”
胡悦悦看着薛傲阳这样堪称冷淡的姿态,心里不知骂了这个猛汉男人多少遍了。
但她只是踉踉跄跄地起身,仿佛马上就会再次被微风倾倒,跌落的势头隐隐没于婀娜身姿中。
“我知道,我之前对你不好,但我也很无奈,我必须要挣钱,不然……”
胡悦悦抿着嘴唇,毫无血色的唇部点缀着泪痕。
在她的隐隐打量下,对面这个目标男人却只是皱着眉头。
她可以看出有几分作为人类生命体的怜悯,但明显没有对女人的动心怜爱。
“噢,以前的事就算了,你快点去处理下吧。”薛傲阳十分直男地建议道。
说大度他也大度,毕竟是有着老色批本性的起点种马,但薛傲阳整个脑子都成了衡景佑的形状,一点都不想掺和其他事,所以胡悦悦之前做过的事他早就忘了。
直男的直肠子从薛傲阳的粗嗓子里展现得淋漓尽致。
而胡悦悦只能面作镇定,自怨自艾地抹着眼泪瞋骂自己:“那个不好意思,都是我…我脚有些拐…”
对此,薛傲阳就露出了难为的神情。
他得好好养精蓄锐,为了明天最重要的那场比赛,要是因为今晚耽搁了,不知道得花多少时间。
他要是输了,出人头地娶富爷就是个远梦了。
淡淡地咽着一口纤纤气儿,胡悦悦察觉到薛傲阳的难色动摇,便继续推心置腹地道:“也是,以前最开始那个人也是,我当初脚拐的时候他就只顾着和另一个女的…”
不动声色地倒出一丝丝尾巴,胡悦悦楚楚可怜的外表下是恶狠狠的魔鬼催促。
蠢货男人,赶快问我当初怎么了!
“你咋了…”
来了!
胡悦悦欲言又止地停顿,但最终还是自暴自弃地倾诉:“我以前还是高中生的时候,交往的第一个男朋友。那时候我受伤,本来需要接送我的,结果有次他推脱,朋友们事后告诉我他跟另外的女生在亲嘴打炮,就在我最艰难的时候…”
呜呜地抽噎了几声,胡悦悦才哽咽地喘出剩下的话。
“后来我也变成了渣女,我的心早就死了,既然你们男人都渣,我凭什么要为你们守身如玉,那时候我母亲又得了绝症,我只好攀上一个有钱的老男人,而这被我第一任知道后,他借此羞辱我,骂我是个妓女,刚刚那个女的是我第一任现在的女友…”
薛傲阳皱着眉头继续听着这女人的话语,他只觉得故事好长,感觉还要讲好久。
除开作为人类生命体的基本道德,他对除了衡景佑以外的事情都没有了解的好奇心。
“啊!”胡悦悦惊声一叹,泪光烁烁地抬头,直视着薛傲阳那帅脸:“上次那回甩你脸真对不起,像你这么帅的大帅哥,都是渣男吧,渣过的女生这么多…嗯呜…其实…我控制不了对你的…”
“我知道我…我脏…但你介意多我这一个,渣我一回吗?薛傲~阳~”
这次,胡悦悦拿出了一锤定音的话,还摆出一个趔趄惊叫,意外般的往前摔倒,靠在了薛傲阳的肩膀上。
顺势抬目,她却突然看到薛傲阳睁大了眼角,却不是因为她。
那眼珠子直直往一个方向看去。
这让胡悦悦也不得不惺惺作态地回首一盼。
瞥了匆匆忙忙的急色后,胡悦悦的眼眶也跟薛傲阳睁得一样大了。
此间,外头的落日纷飞,绛天云岫,杂光千束万束,火似的嫣红晕在那个人背后,衬得整个人如同刚刚掸落火霞一般。
面庞终只是一堆骸骨死物,神韵才最是难寻。
无可辨,世无双。
“砰砰~砰~”
胡悦悦从没见过能在第一眼就这样引起她注意的男人,甚至头脑都开始昏聩到不行,冲动得想把自己的资产全都拿出来春宵一刻。
要是可以,她也想做回霸道女总裁,真诚地浮夸一道:
【男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但是并不像那些傻逼里描写的那样,她不会把心声道出来,她是个正常人,不是进水的脑瘫。胡悦悦反而还要捂得比任何时候都紧。
庸言俗语向来廉价,掉在地上都要被狗拉坨屎再踩个大肉垫子。
原本看向薛傲阳时,她装出了一副目含春水,但此时所有的海市蜃楼都灰飞烟灭。
顷刻间,胡悦悦一下子就“踹开”了这个蠢顿到不解风情的钢铁直男,还打算报复回踩他,拿他当做垫脚石。
她顿时感觉花在薛傲阳身上的力气都白费了,真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应该要花九牛二虎之力知道对面这个男人是谁。
她死掉的心诈尸了!
胡悦悦的恶毒大脑转得比任何时候都要歇斯底里,在薛傲阳回过神要推开她之前,她狠心地快速扭头。
毋庸置疑,她是个动如脱兔的女人,所有的行动和计划都是迅雷不及掩耳,说变就变,很有大将之风。
用毫无感情的冰凉目光扫了眼薛傲阳的帅脸,胡悦悦立马摆出求救般的惊惶作态。
双腿朝内、索索发颤,面露难为之色。
“天呐,色狼啊!旁边这个肌肉男是猥琐变态,要猥亵我,谁来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