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着看小说 > 其他小说 > 番外合集 > 【if线】谁的小孩
    “你这猪脑子不如拿火锅店烫了算了,跟你说多少遍螃蟹孕期不能吃,我下次非得把这些忌口东西贴你脑门上。”

    肖荀指着菜谱在厨房门口跟宁钊发火,宁钊靠在门上装死,自知理亏,不敢还嘴。

    陶画坐在桌子最左边,头都不抬,一粒接一粒往嘴里塞核桃,腮帮子鼓鼓囊囊,没咽完还想继续吃,不知道的得猜他是不是经历过非人的虐待,饿疯了。

    “慢点。”

    施砚按住他的手腕,动作柔缓,不敢强来,这也让陶画轻易从他掌心挣脱。

    自从一个月前去医院体检查出来有身孕后,陶画就被三个紧张过头的男人按在家里,全职养胎。

    对此,陶画本人持有异议,他觉得才两个月,还能继续上班,毕竟这份工作是他靠真才实学亲自面试聘得的,要是这时候辞掉,再进估计难,他不想放弃。

    肖荀不同意:“小祖宗,我给你发工资,你好好在家待着,别乱跑。”

    “这是工资的事吗?我不缺钱。”

    陶画硬气起来,他早就不缺钱了,变成曾经向往的那样,倦懒地瘫在沙发里,浑身上下散发着“钻石王老五”的气息。

    “我要实现人生价值,为社会做贡献,不然我大学四年岂不是白念了?”

    宁钊难得和肖荀统一战线,苦口婆心地劝陶画:“响应国家生育政策也算为社会做贡献,等生出来再工作不迟。”

    这话陶画不爱听,他捏起桌子上的体检报告,孕期八周几个字,怎么看怎么难受。

    也不能说难受,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本来他一天到晚吃吃喝喝,想玩就玩百无禁忌,现在肚子里突然多了个小生命,像从肚脐眼那伸出来几条看不见的绳索把他四肢缠住了。

    有点害怕。

    “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是误诊?”陶画手搭在平坦的小腹上,感觉不到里面有什么动静,“明明我以前去医院查,医生都说我怀不了,这怎么就……好突然。”

    “说明他是专程来找你的。”

    宁钊蹲到他跟前,拉住他微微颤抖的手,用力捏了捏:“不会出事,明天我会调人来家里再给你检查检查,让你放心。”

    “我不是担心这个。”

    陶画把手抽出来,满脸忧愁,抓着宁钊的头发解压似的顺毛,宁钊不敢反抗,由着他玩。

    “不对,也担心这个,但是不止这个。”

    陶画说不好,怀孕这件事对他冲击太大了,他一会儿想孩子究竟是不是真的,一会儿想孩子到底是谁的,还要想孩子以后出生了怎么办,会不会跟他一样生理结构有问题。

    不定因素太多了。

    宁钊被拽掉几根头发,陶画没知觉,直到施砚拉住他。施砚手太凉,一下给他冰醒,松了手,宁钊这才得以解脱,头皮阵痛舒缓。

    “这件事任何人都没有决定权,你自己做主。”

    施砚说话总能让陶画安心,他心率慢下来,抬着头看施砚,眼巴巴地等待后文。

    施砚:“这是你的肚子,是属于你的生命,想生或者不想生都由你决定。如果不想要,做完各项检查,确保不会严重伤害到身体后,你可以选择手术解决,我会安排最好的医院,你的意愿永远排在第一。”

    一听“手术解决”,陶画立马否决,头摇的像拨浪鼓:“不要!”

    他确实迷茫,却从没想过要扼杀。

    因为如施砚所言,这是属于他的生命。

    从他的身体中诞生,再从他的身体中分离,分离的是骨肉,断不开的是血脉。小孩生出来会姓陶,不管是谁的孩子,都肯定有他的基因,五官里会有他的影子。

    再悲观点,就算以后跟这些人分道扬镳了,再无瓜葛了,这个小生命也一定是跟着他的,完完全全,密不可分,他一个人的所有物。

    世界上第一个因他而生的小东西。

    微妙。

    陶画低头看看小腹:“我想留下他。”

    肖荀在边上紧张半天,听到这终于松了口气。他从查出身孕那天起就在担忧,怕陶画会不喜欢,不愿意留下他。

    其实肖荀对小孩无感,以前甚至考虑过这辈子都不生小孩,因为太吵了,从出生起就吵,吵到十几岁进入叛逆期,最怕的是变成像他青春期那样,染黄毛,混社会,难管。

    但如果是陶画的小孩,那就另当别论。

    闹腾点活泼,安静点稳重,青春期叛逆那叫正常现象,都好都好。

    施砚点头,继续:“如果你想的话我会提前做好准备,找备孕中心,孕后修复,以及生养问题。从奶粉到上学再到以后工作,我会提前规划好全部,你不需要担心任何事情,他一定会有健康幸福的生活。”

    宁钊不赞同,他见缝插针,向陶画申请:“小孩哪能交给他俩养,他俩三观有问题,上梁不正下梁歪,肯定得我带。”

    陶画那些难言的不安被一点点化解,笑了出来:“你是不是要带他从小吃老干妈?”

    “想都别想!”肖荀心生警惕,“从出生我就给他买最好的奶粉,你的什么老干妈花衬衫喜洋洋内裤……一样不许影响他。”

    这么多年过去,他俩还是随时随地能吵起来,偶尔演变为上手互殴,陶画觉得不妙,扶着沙发起身,带着体检单噔噔噔地往卧室逃去。

    “我休息会儿,你们声音小点,不许跟来。”

    他才不说他是准备回屋偷偷查要给小孩取什么名。

    客厅安静了一瞬。

    陶画在时这几人尚且还能维持表面的和平,像一颗螺丝把三片不合适的扇叶强行拧到一起,而螺丝一旦掉落,扇叶就会立刻散开。

    孩子出生基本是板上钉钉的事,只不过还有个大问题。这个问题没人提过,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沉默几分钟,宁钊决定当先冲锋的勇士:“画画是不是就怀了一个?”

    “体检单上显示就一个。”肖荀顿了顿,自信地说:“我的。”

    宁钊摇头:“不信。”

    他等会儿就去问问老妈有没有靠谱的大师,烧几柱高香,祈福作法,第一个诞生的宝贝必然随他性子,跟他一样喜欢老干妈。

    施砚以往不屑于参与他俩的口角,但这次情况不太一样,他有理论依据支撑,说话面不改色。

    “体检单上显示我的精子成活率最高。”

    一句话让肖荀破防:“我不就比你低百分之一,而且按时间推算,陶画怀上的那几天晚上都在我屋……”

    “你忘记你拉我们一起了?”宁钊“好心”提醒他,“是谁非得追求刺激,要比时间长短。”

    他点到为止,肖荀脸色像吃了狗屎。

    自作孽不可活。

    宁钊幸灾乐祸地看了会儿他的笑话,拍拍他的肩膀,假意安慰:“行了,不管是谁的,这都是陶画的小孩,怎么着,不是你的你就不管了?”

    肖荀:“我不管谁管?你死绝的审美和施砚木头桩子的脾气,谁养我都不放心,没一个靠谱的。”

    被点名的施砚并未反驳,只淡淡瞥了肖荀一眼:“我会好好对他。”

    那天到最后也没争论出谁是小孩亲爸。

    不过小孩名字倒被陶画定了下来,他写满整整两页,最后敲定如果是男孩就叫陶认泽,如果是女孩就叫陶沛钰。

    究竟是男孩还是女孩?

    陶画抱着起名册安稳地闭上眼,沉沉睡去,不管性别如何,这都是一个被爱和期待包裹着出生的小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