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站在落地镜前整理衣服,一双大手突然从身后圈在他的腰上,紧接着后背就抵在一个赤裸的胸膛上。
男人将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声音懒洋洋道:“今天周末,还去公司?”
温言顿了一下,镜子里映出男人的长相,赫然就是之前搭讪苏乐反被揍的男人黄勇。
他和男人对视片刻后,才移开目光,沉声说道:“松开。”
黄勇微微垂下视线,眸子闪过一抹精光,随后埋头在他的脖子上用力吮吸。
“你干什么?”
脖子上被吸的很痛,温言心一惊,连忙去推搡身后的人。
黄勇松开了他,往后退了几步。
温言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脖子上已经被吸出了一个深红色的吻痕,他转过身怒视黄勇,突然伸出手一把掌甩在对方的脸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记住你的身份,你不过是我养的一条狗。”
黄勇的脸微微偏向一侧,他伸出舌头舔了嘴角的血迹,转头看向温言,咧着嘴角道:“那雌伏在狗身下浪叫的你是什么?小母狗?呵,还是一条到处发情离不开男人鸡巴的骚母狗吧。”
温言克制住脾气,刚才还是一脸恼羞成怒的表情瞬间换上一副温柔甜美的面孔,他一只手轻抚上黄勇微红的脸颊,换了一副口吻道:“我刚刚不是有意要冲你发脾气的,顾程给我发信息要约我去见面,你突然在我脖子上留下怎么一个明显的印子,让我很难解释的通。”
黄勇没吭声。
温言见他还绷着一张脸,踮起脚在他的嘴角上亲了亲,哄道:“好了,你也别生气了,我今晚回来补偿你。”
他的嘴唇还没有离开,后脑勺突然被人扣住,按了回去,黄勇压着他的唇瓣亲了好一会儿才放过他。
“记住你说的话。”
“嗯。”
温言出了别墅,将衬衫的纽扣扣到最上一颗,遮住了脖子上的吻痕,目光微微眯起,瞥了一眼身后的别墅。
黄勇是他三年前认识的。
那时候他和顾程完婚没多久,顾程就整天忙着公司的事情,很晚才回来,碰他的次数也少的可怜,所以他忍受不了寂寞就偷偷跑去酒吧等待猎物上门。
黄勇这只猎物很主动。
温言和黄勇发生一夜情后,发现对方和黑道上的人有关系,而且很容易被掌控,所以他用了一点小手段让黄勇去杀了刘健锋,解决了他的后顾之忧。
那段时间他出去偷吃的频率变得很频繁,怕被顾程发现,就提出要去管理分公司,所以就有了早出晚归的借口,就算偶尔夜不归宿顾程也不会起疑。
但就在一年前,顾程突然就夜不归宿了。
这种反常让他一度怀疑顾程在外面是不是养小情人了,在他的追问下,顾程也只是模棱两可说加班太晚就睡公司里了。
他确实不信,因为顾程回来的次数逐渐变少了,而他整天忙着在不同男人的身下呻吟,也忽略了顾程,所以在这一年里,两人的感情已经到了濒临瓦解的程度。
和顾程的上一次聊天还是在两个月之前,他问顾程回不回来吃饭,对方也只是简短的回了两个字──不回。
所以这次顾程主动找他,温言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见面的地点约在了他们婚后的别墅里,温言匆匆赶回去,想制造一种周末还在睡懒觉的错觉,所以他并没有回复顾程的短信。
只不过当他踏进别墅时,顾程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似乎已经等了他很久了。
杯子里现煮的红茶已经凉了。
顾程抬眸看向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看起来很平静。
温言不论什么时候最擅长的就是演戏,他脸上完全看不出半点心虚,冲顾程露出一个微笑,“阿程,等很久了吧?今早上突然有点急事去了一趟公司。”
顾程第一次发现温言说谎原来真的可以这么面不改色。
温言见他没有出声,只是目光平静的打量着自己,笑笑继续道:“是有什么事吗?”
顾程收回目光,拿过一旁的文件放在茶几上,淡淡道:“我们离婚吧。”
短短五个字,没有带任何的情绪,就和日常生活中随口的一句话:我们今天吃葱花鱼吧。
温言这回倒是真的愣住了,脸上的神色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镇定自若。
顾程像是没有看见他脸上的表情,继续道:“婚前赠送的房子车子分公司还是你的,这套别墅也会过户到你的名下。”
温言蹙紧眉头看向坐在沙发上的男人,那层温柔的伪装已经卸去了大半,但他还是装出楚楚可怜的模样,眼睛里酝酿许久的泪水在他眨眼的瞬间,潸然落下,声音带着些许哽咽道:“为什么?”
顾程的视线从他微红的眼眶移到他拉的很高的领子上,随后自嘲地笑了笑,“这是我能想到的最体面的离婚了。”
温言的目光顺着顾程的视线垂下,落在自己的脖子上,顿时心虚的抬手去摸了摸脖子上的领子,发现领子没有掉下来提着的一颗心刚放下,又猛的意识到了什么──
难道顾程已经知道了?
这个想法刚冒出,他脸上顿时闪过一抹惊慌,但又很快被他压了下来,如果顾程真的发现了,为什么还会怎么心平气和的和自己提出离婚?
想到这里,他又像是暗暗庆幸着什么。
他虽然很喜欢在外面寻找刺激,但确实没想过和顾程离婚。
顾程是个很优秀的男人,有钱有颜又多金,不管哪一方面都相当的完美。
可如果顾程早就知道了他的私生活,为什么还会隐忍一年?
温言将视线重新看向顾程,想从对方的脸上发现一丝端倪,但顾程的脸始终没有多余的表情。
今天这个婚,顾程是和他离定了。
温言在顾程的注视下,抹了抹眼角的泪,随后拿过一旁准备好的钢笔,翻开了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
顾程已经把名字签好了,离婚协议书上所有的财产也都划分的很清楚,只要他签了这份协议,他不但能在A市自立门户占据一席之地,还能让自己成为豪门。
温言是个很有眼力见的人,三年前顾程为了他能毁掉苏乐,那么现在呢?如果自己不识相顾程有的是手段让自己签字。
所以没有什么比以这种形式离婚更加体面了。
在温言签下名字后,两人正式结束三年半的婚姻。
他们并不需要去民政局办理离婚,因为在A市同性之间结婚虽然在法律上也具备保护,但他们结婚的形式很简单,只需要签一份结婚协议在法律上就生效了,而离婚也只需签一份离婚协议就好了。
顾程拿过桌面上的离婚协议书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往外走。
“等等!”温言突然叫住了他。
顾程脚步微顿。
温言问道:“顾程,这些年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顾程沉默了片刻反问道:“那你呢?真的喜欢过我吗?”
温言的脸色瞬间煞白,手指被他捏的死死的。
顾程从别墅出来后,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他想起温言的那句话,自嘲地笑了笑。
喜欢过吗?或许真的喜欢过的。
大学里温言是个体贴又细心的室友,脸上也总是一副柔弱的表情,在遭受霸凌时那股弱不禁风的模样确实很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但他那时候对温言也只是有好感,并没有上升到喜欢。
顾程想,如果不是那天晚上和温言有了一层肉体上的关系,他们或许根本就不会在一起也不会结婚。
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某个人的脸,他捏着离婚协议书的手骤然攥紧。
或许从一开始,他和温言在一起只不过是想让某个人知难而退而已。
盛世集团总裁办公室内。
“啧,我还以为你爱他爱的死去活来这辈子非他不可呢?没想到这才过了短短三年多就离婚了。”
陆江浔知道顾程离婚后刚好在缅甸谈完一笔生意就直接飞回了A市。
顾程拿过桌子上的咖啡抿了一口,看向斜躺在沙发上一身黑衣黑裤的陆江浔,转移话题道:“事情都处理好了?”
陆江浔道:“没有,黑手党抢了我在m国的生意。”
顾程放下杯子,哼了声,“那你还有闲情跑来这里八卦?”
陆江浔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说道:“不过他们嚣张不了多久了,那几批枪支弹药是我劫了m国警方的,本来准备拿去黑市出手的,没想到那批枪支上全部都有标号,一旦出手就会被警方锁定顺藤摸瓜追踪过来,反而成了烫手山芋,所以我是故意让他们轻而易举的把货劫走的,只要这批货流到市面上,国际警察就会将黑手党一网打尽。”
顾程没说话,因为陆江浔说的不错,m国的黑手党近几年增长的趋势很快,早就引起警方的注意了,但奈何一直没有证据,也就动不了这颗毒瘤,现在只要黑手党想要脱手那批货,警方就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陆江浔从沙发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道:“我订了个民宿,叫上阿泽一起去泡温泉啊,顺便庆祝你恢复单身。”
顾程想也没想道:“不去。”
“别啊,我还挑了几个漂亮的小男孩儿,个个都清纯漂亮,包你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