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乐穿着白色的睡衣安静地躺在浴缸里,那张姣好的面容少了以往的神采多了几分冷白和死灰。
他的一条胳膊垂在浴缸外面,红色的血液从他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割开的口子顺着指尖滴落,汇聚在地板上形成一大滩殷红血洼,不断向外蔓延。
浴室里到处都是触目惊心的红。
“苏乐──”
顾程从未如此害怕过,那种慌乱、惶恐和不安弥漫在他的心头,还有深深的恐惧。
他惊慌失措地抱起苏乐就往外走。
医院的走廊里响起一阵急促的车轮滚动声。
“病人失血过多,已经进入休克状态,需要紧急输血。病人的血型是什么?”医生急切的问道。
顾程呼吸一滞,脸色瞬间苍白。
“先生,现在病人情况很不乐观,如果你知道病人血型的话麻烦告知一下,我们也能尽快给病人输血。”
“rh型ab型阴性血。”
他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原本有些吵闹的急诊室门口瞬间变得安静下来。
rh型ab型阴性血比熊猫血还要稀有,血库里根本就没有急救备用血。
看着已经快变成一条直线的心率图,顾程拿出手机立马拨通了一个电话。
“嘟嘟──嘟嘟──”
“啊啊啊……别弄那里……太深了……呃啊啊……手机响了……停、先停下来啊啊!”
“啪啪啪”
办公室里,温言双腿大开地搭在椅子的扶手上,身上的西装和衬衫已经被解开了,松松垮垮地挂在肩上,皱的不成样子。而他的下身却什么也没有穿,男人托着他的臀部挺着黑红色的性器不断进出那个被操得松软的肉洞,连续发出“噗滋噗滋”的腻响。
“啊啊……好舒服……啊啊再操深一点……啊啊……”
温言现在被肏的正爽,也不管电不电话了,一脸沉醉地浪叫着。
男人重重地顶了一下他的前列腺,引来温言发出甜腻的尖叫和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看着温言被自己操成一个只会掰开屁股求操的荡货,男人的自尊心得到了满足,咧着嘴角粗喘了一声道:“温总,叫大声一点,把你公司外面的员工都叫硬,让他们全都知道那个表面冷淡的老板私底下是个爱吃大鸡巴的骚婊子。”
温言已经被操的有些神志不清了,一脸欲仙欲死的模样。
“哈……好舒服……又被大鸡巴干到了啊啊……我就是个骚婊子……嗯啊啊让他们全部进来干烂我的贱逼……”
男人暗骂一声,“操,骚货,想被轮是吧?把你的贱逼操烂,让你夹不住鸡巴。”
“噗滋噗滋”
“啊啊啊……嗯嗯啊啊……”
温言的淫叫和肉体交合声在办公室内回荡,但却掩盖不了手机的震动。
“嘟嘟──嘟嘟──”
手机持续不断地震动着,正在干他的男人被打扰到很不爽,侧身捞过办公桌上的手机,直接关机了。
顾程看着被挂断的手机,脸色异常难看,他再次拨了过去,却显示已经关机了。
“先生,血库里没有病人同血型的血浆,请您做好心理准备。”
医生这番话无疑是直接宣布了苏乐的死亡。
顾程突然一把揪住那医生的衣领,脸色阴沉的可怕,眼底拉满血丝,盯着面前的医生狠声道:“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都必须保住他的命。”
那医生脖子被衣领勒的险些上不来气,但他也知道面前的男人是他得罪不起的,为难道:“不是我们不想救……病人现在的情况是严重失血已经进入休克状态了……”
顾程压制住心里那股无处宣泄的怒火,松开了手,说道:“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保住他的命。”
“这……没有血浆病人最多还能坚持……”医生有些害怕地看了顾程一眼,“……一个钟。”
顾程异常烦躁又拨通了一个电话。
“什么事?”林沐泽的声音懒洋洋地从手机里传出。
“一个钟内帮我在黑市找到rh型ab型阴性血。”
林沐泽拿着笔的手顿了一下,这血型在他们认识的人里只有两个人有,除了温言就只剩苏乐了,他沉默片刻道:“好。”
顾程有些颓废的靠在走廊的白墙上,目光一直盯着手术室紧闭的门看。
他的衣服和手上都沾了苏乐的血。
苏乐不是最怕死的吗?
他为什么要自杀?
那个被擦破一点皮都要在他面前哭上半天的人居然会自杀。
可他很快又想起苏乐身上的伤疤,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捏了一下。
眼看一个钟的时间就要过去了,林沐泽那边还没有动静。
他越来越急躁不安,他再次拨打了林沐泽的电话,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找到了吗?”
林沐泽看着电脑上发布信息赏金那一栏上的一串数字,淡淡道:“没有。”
顾程捏紧拳头,“把价格开到100毫升一百万美金。”
林沐泽沉默片刻道:“本市内这种血型短时间内很难找到,是苏乐出事了吧。”
电话那头顾程没有说话。
林沐泽已经能确定出事的就是苏乐了。
如果是温言出事的话,顾程早就抓着苏乐去医院抽血了,根本就不会来找他去黑市寻找血源。毕竟顾程一直把苏乐当成移动血库,根本就不会大费周章的去大海捞针。
半响后,林沐泽悠悠开口道:“温言呢?找他总比在黑市里等更快吧。”
闻言,顾程挂断了电话。此刻他是很矛盾的,他不确定温言愿不愿意给苏乐献血,而他也不想强迫温言,可结果就是苏乐没有在有限的时间内输血的话就会死,而他从一开始就把希望寄托在黑市那边,可现在一个钟快过去了,却还没有找到合适的血型。
手术室里,那几个医生和护士看着急剧下降的心率图,都悄悄地捏了一把汗,大气不敢出。
很快心率图就变成了一条直线。
“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把除颤仪拿过来。”主治医生朝一旁被吓懵的护士吼了一声。
这人要是在他们医院里死了,外面那尊大佛估计真的会踏平医院。
那护士急急忙忙的把除颤仪推过来,却不小心和另外一名送药品进来的护士撞上了。
护士手里的铁盘摔落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药品也洒了一地。
推车晃动了几下,上面的除颤仪差点就摔下来了,那护士手忙脚乱地抱住了。
“曹护士,你怎么回事啊?站在这里发什么呆?”主治医师火冒三丈地低吼道。
曹婷婷僵在原地,看着手术台上那个脸色苍白的男人,浑身抑制不住地发抖。
她听到其他同事说医院里来了个割腕自杀的病人血型是rh型ab型阴性血时,就急急忙忙地跑上来了。
原来真的是他。
曹婷婷红着眼眶立马跑出了手术室。
顾程刚准备打电话给魏锐思让他派人去找温言,就听到手术里响起一阵噼里叭啦的声音,很快手术室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他心一惊,抬头看去就发现有个小护士从里面急急忙忙地跑了出来。
“怎么回事?”
曹婷婷忍着泪水自言自语道:“有的,血库里有血浆的,我把它藏起来了。”
顾程拽住她的手腕,心脏快速的跳动着,压着声音道:“告诉我,有什么?”
曹婷婷倘若疯癫地道:“血浆,rh型ab型阴型血浆。”
顾程心中猛的燃起了一股希望,他愣怔地松开了那护士的手,对方脚步慌乱地跑了。
很快那护士就真的拿了好几袋血浆过来。
苏乐最后还是被捡回了一条命。
参与抢救的医生和院长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顾程看着面前不停哭泣的护士,心里有个声音告诉自己;别去调查,不然他会后悔的。
但顾程还是问道:“你为什么会有这种血浆?”
曹婷婷低着头低声哭泣。
顾程等了一会儿,见她还在哭,有些不耐道:“回答我。”
曹婷婷缓了一会儿才道:“……这血是他自己的。”
顾程眉头紧锁,冷声追问道:“谁的?”
“苏、苏乐。”
她话音落下,突然感觉到周围的空气凝固了一样。
顾程隐隐感觉到了什么,说不上来的慌乱烦躁。
他盯着面前的护士,“那你为什么会有他的血?”
曹婷婷的头垂的更低了,支支吾吾道:“我……”
顾程的声音冷了几分,“说清楚。”
曹婷婷有些害怕道:“我、我不知道,四年前他被人带来医院抽血,是我给他抽的,但我真的不知道被送进手术室里血袋为什么会被扔在垃圾桶里。”
顾程的手蓦然攥紧。
当年温言病重急需用血的时候,他确实从来没有问过苏乐的意愿直接把人带到医院抽血。
可这些血不是已经给温言用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垃圾桶里?
那种不好的预感变得越来越强烈,顾程甚至开始想要逃避,他觉得自己不能再问下去了,可有些事情一旦有了开端就很难控制住了。
顾程哑着嗓音问道:“你是谁?为什么看到他会哭?”
曹婷婷抹了抹眼角上的泪水,好半天才抬起头对上顾程带着审视的目光,哽咽道:“我、我叫曹婷婷,是我害了他。”
顾程盯着面前这张平平无奇的脸,不断在脑海中搜寻有关的记忆。
──“快去把曹护士叫来。”
──“曹护士,你是第一个冲进病房的人,快把你看见的都说出来。”
──“她听到了病房里有争吵声……对对,就是争吵声,你快把你听到的和看到都给顾总重新描述一遍。”
──“是……是苏少爷。”
顾程突然脸色一变。
曹婷婷继续道:“您、您应该还记得的,就是温先生坠楼的,我就是那个目击者。”
顾程突然呼吸变得愈发粗重起来,额角上青筋暴起,心脏更是剧烈地跳动着。
“当年我推开病房的门,就看到有个人从阳台上掉下去了,我当时慌乱极了,又刚好看到苏乐伸着手站在一旁,就以为是他推的,可是事后我回想起来总觉得哪里不对,后来我才知道苏乐并不是要去推温先生的,他是想拉跳楼的人。”
“我当时想去找您解释清楚的,但我却被保安当成疯子被拦在外面,直到后来我在网上发现了苏乐的事情,我知道肯定是我说的话害了他。”曹婷婷哭哭啼啼地从宽大的护士服的口袋里掏出了一部手机,递给顾程道:“这手机也是从阳台被人扔下去的,我当时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后来我去找了,在人工湖里找到的。”
曹婷婷走后,顾程一个人坐在走廊外的排椅上,低头注视着手里的手机。
这确实是苏乐的手机。
顾程感觉现在自己的大脑很乱,非常的混乱,很多他从来没有怀疑过的事情突然变得疑点重重。
一串手机铃声在安静的走廊里突然响起,变得极为刺耳。
顾程拿出口袋里的手机,看到上面的名字时,漆黑的眸子微微眯起。
他接通电话。
“喂?阿程,你打我电话是有什么事情吗?我刚开完会。”
温言柔弱的嗓音从电话里传出,顾程的视线落在腕表上,第一次觉得温言的声音原来那么矫揉造作、谎话连篇。
虽然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但顾程还是忍住了,沉默片刻道:“没什么,可能是不小心点到了,挂了。”
挂掉电话,顾程给魏锐思拨了个电话过去,让他调查温言之前住院时的主治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