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风刚过,这几日清晨桃姬总会带上启吾到驭心阁的背滩上晨泳。
海滩一处略为平坦的大陆棚,用大石块夹防波堤围了起来,清凉的海水随着涨潮一波一波涌进,既可尽情海泳,又不必担心贪玩水的桃姬被海浪给卷走了。
桃姬的长发在海浪里轻浮漂荡,彷佛她也是浪花的一部份,像只误闯人间的淘气美人鱼。
“饿死了,启吾,我们回去吧!”桃姬浮出水面,将头发往后一甩,水珠溅起,在朝阳下晶莹闪耀,娉婷窈窕如出水芙蓉。轻唤了声,率先往岸上走回。
肚子也感饥饿的启吾想跨过一块防波堤,却滑了一下,眼看就要一头撞上造景礁石,炎夏情急之下大叫:“小心!”连忙涉水而过,却还是来不及,将启吾拉起时没被面罩遮蔽的下巴及嘴角已多几块小青肿。
炎夏用肩膀撑住启吾的体重,协助他在防波堤上站直,着急问他:“有没有哪里痛?有没有事?”慌张在他全身上下检视。启吾头晕脑胀很尴尬,想阻止炎夏翻查他屁股的念头,下意识脱口:“没事!”
炎夏全身僵住,想到桃姬的怒火,觉得毛骨悚然。
桃姬严格规定,不准启吾取下面罩让旁人见他的脸,不准对除了她以外的任何人说话。启吾自己也知大祸临头,瞳孔微微缩紧,秉住气息看向桃姬。
桃姬也正回头看着他,线条活泼的裙装式泳衣和发梢都仍在滴水,凉夏用浴巾将桃姬裹住,桃姬坐上软轿,任着立夏舀用桶子装来的干净泉水在小腿上冲沙,眼睛都没有离开启吾。
面罩下的俊脸热气蒸腾,手足无措的呆站在那儿,脑中响起尖锐耳鸣,几乎要盖过浪涛声。
“嘴巴是拿来吃饲料的,看来有人忘了啊!”一摆手软轿升起往桃姬的小庭院,启吾连忙追上,接过凉夏手中的纸伞为桃姬遮住初上云端的骄阳。
一番梳洗后,启吾到餐桌下等着,和桃姬在房中共餐是他的权力。他的肚子因为海泳而饥肠辘辘,但一颗心却还吊得老高!怎么办…等等会有什么处置?
一会儿头发半干,身着桃红色丝质晨褛的桃姬落坐,理想也迅速送上餐点。
今天是西式的,有他最喜欢的牛奶烘蛋,他吞了一口口水,看着桃姬端起磁杯喝了一口花茶,尽管很饿,但主子还没用他不敢先用。
“启吾,你的嘴巴是拿来做什么的?”桃姬放下磁杯,定定的看着他。
“吃饲料的。”垂着双肩,启吾让自己的口气尽可能的温顺。以往说出这种话会让他觉得沮丧丢脸、甚至羞愤…现在则是桃姬要听哪种话,他就说哪种话,只求能平安渡日。
“还有呢?”
“用来回答主人的问话。”
“是吗?你还记得啊!”桃姬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记得。”简短的几句话,启吾的恐惧感加重,知道这下子一顿处罚定是逃不了了…
“不,我看你忘了。既然忘了嘴巴是拿来吃饲料的,我看也不用吃了,收起来吧!”
立夏动作轻巧的将启吾眼巴巴望着的餐盘收走。
“你回房吧!等你的嘴巴确实记好他的用处是什么之后再说呗!”桃姬拿起叉子,不再看他。
启吾觉得耳朵发热像要烧起来,当众被收走餐盘处罚不能吃饭,丢脸到无以复加,手脚都不知道摆哪里好,还好有面罩遮住他的脸,他只希望不要脸红得太过明显。
“是。”他慢慢的回到房间,才刚进去,老夏就弯身进来将他的饮用水全部收走。
又饿又渴的蹲在床边任沮丧淹没……不安和饥饿让他失眠,直到太阳快下山才迷迷糊糊睡着。
“启吾,出来和我一起看片子。”桃姬的声音在外头呼唤。
往时钟一看,营业时间才开始不久,怎么主人今天这么早起床?他飞快翻身下床,冲到水龙头前做排泄梳洗,擦干脸,赶忙出去。肚子好饿……主人气消了吗?
小厅子里被摆上投影放映机,桃姬在松软的扶手椅上斜倚着。桌上有花茶及精致的茶点,可惜没有他的份,他倚在桃姬脚边为他准备的松软靠垫上。
今天看得片子是西洋的动作片,里面有个搞笑很神经质的疯子,在疯狂的开飞机,还有个黑人怕死了坐飞机,每回都要伙伴把他打晕再五花大绑上机。
桃姬看得很投入,不时随着剧情哈哈大笑,他看了桃姬的反应,也分神开始看影片,暂时忘了腹中的饥饿,白天没有睡,让他注意力无法良好集中。
一幕坦克车充当飞机从高空下降,正紧张精彩时启吾的耳朵被尖细的指甲提起。“我问你话呢?聋了吗?”
“主人对不起,我没听到!请主人再说一次……”启吾哀求。
“恩……规则一?”桃姬嘴角勾起,笑得很危险。
“有问必答,绝不迟疑。”启吾很快的说出,桃姬只有给两条规则,他记得很熟,他绝不是故意犯错的。
“我来想想要怎么好好的处罚你,是在耳朵上穿个洞叫人提在手上扯?还是放个小鞭炮在耳内点着呢?”桃姬笑咪咪的说,让人分不清她是不是会真的将这么血腥的事付诸行动。
“主人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再也不会了,请主人给我机会。”启吾有点伤感自己的处境,咬着牙一字一句的求饶。
桃姬手指抚过他面罩上缘额际的汗水,站起走到雕花矮柜里拿了一些简易材料,两个锯齿小钢夹和一小段约中指长的弹性线。
启吾眼睛眨也不敢眨的看着桃姬将弹性线绑在两个锯齿小钢夹上,桃姬勾勾手指,他膝行向前,心里已猜到小钢夹要用在何处,将头微微低下。
桃姬先将他一边耳廓夹上,刺痛,但还可以忍,他尽量做到面无表情。绳子往后拉扯,他痛得吸了一口气,但那条过短的绳子还在拉……一直拉……耳朵像无止尽往后延伸一般疼痛……
终于另一边的耳朵也被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