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主人,他没有害我。”启吾心中又敲起警钟,糟糕,事情还没过吗?
“我看罚他去刑房好了。”桃姬又夹了一朵青花椰菜。
“不行。”启吾意会到口气有误,又慌忙改口,“不,求您不要……”
桃姬脸一沉,“我不知道我想罚谁,还要经过你的同意。”
“主人,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下真的糟了……
“你在维护他吗?”桃姬拿起巾帕擦擦手,看似云淡风轻。
“没有,我只是……不想牵连到无辜的人。”启吾谨慎的否认。
“哦~他是无辜的人,你是被害的人,我就是那个坏人罗!”
启吾不懂为何主人瞬间就能脑补出这么多立场来,炎夏一直对他很好,他不想炎夏因为他必须到那像地狱的刑房去,只是这样罢了……但他知道愈解释桃姬会愈生气,只能见机行事了。
桃姬紧紧攥着启吾的下巴,眼神恶狠狠的,声音低沉象是由牙缝里蹦出来,“你给我记着,你是我的,我的东西、我的人、我的狗,连命也是我的,你不该把任何人放在心上,妄想去维护谁。”
启吾徒劳解释,“没有,我只听主人的,我没有要维护他。主人,我错了……”
说完,桃姬放开他,背舒服的靠进椅垫,“你既然舍不得他受苦,那你代替他被罚好了。”
“换我去刑房吗?”启吾不敢问,也不敢再求饶,咬着唇眼眶泛红蓄满泪,一摇头大颗的泪花滚落。
“也不要?你还真难伺候。”
桃姬喝了口茶,杯底不轻不重敲在碟子上,一个不经意小动作,启吾被压迫得头皮发麻。
“选吧!我今天必然是要罚一个的,罚你?还是罚他?”
破夏在侧间牢牢压制住炎夏的肩膀,一手紧捂他的嘴,阻止炎夏发出声音吸引启吾的注意。
破夏知道该怎么选,这有标准答案的,选择让炎夏受罚,桃姬看在刺菫大人的面子上,一定是高高抬起,轻轻放过,今天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
若启吾选择自己受罚,这件事就完不了,一方面坐实了桃姬认为启吾偏袒别人的想法,一方面桃姬一定会再找其他由头重罚炎夏。
炎夏一定也明白这道理,所以挣扎着要吸引启吾的注意,要启吾不要理会自己,让自己去受罚。
但破夏心里很清楚,现在上演这种狗血剧,看起来像苦命鸳鸯难舍难分,他们才会真正招致桃姬的雷霆之怒。
当好人还真麻烦,破夏觉得厌烦了,一个手刀劈晕炎夏,在角落屏气凝神等启吾的答案。
“嗯?”这个声音是主人等不到答案,发怒的前兆。
启吾哭着,终归跨不过良心的关口,呜咽道,“罚我,请主人罚我一人。”
破夏叹了一口气,还是选错了啊!他瞪着炎夏的头顶想着:这人啊!就是不要太好心,给自己给身边的人都招祸。
桃姬怒极反而不动声色,轻飘飘说,“那你先回房吧!”看启吾还小心翼翼的捧着餐盘,又大发慈悲,“捧回去吃,别饿着肚子。”
桃姬的态度让启吾更恐惧了,抖得餐盘都要摔了,好不容易才稳住,一步一步回房,等着桃姬的处罚。
“破夏。”桃姬懒洋洋叫唤。
破夏怕扫到桃姬的台风尾,迅捷的几个大跨步到桃姬面前低头单膝落地。
桃姬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扣单脚,上口枷。就在他房里。”
启吾饿到胃烧灼,其实已经恐惧到吃不下,但主人命他吃完,就是吐了也要再吞回去。快速把鱼排跟花椰菜扒进嘴里,坐在床边地上等着受罚。唯一安慰的是,主人叫他回房,所以是不是可以不用去刑房了……
“轰隆……轰轰……”
突如其来的骤变让他差点夺门而出,发现天花板传出机关运转的闷沉声响,逐渐升高,紧邻庭院的那面墙,还逐渐露出一扇完整的窗户,月光淡淡的从玻璃洒进来,原本让人压抑的低矮小房,都够他站直还能跳跃了!
“马的……”启吾嘴里含糊吐出脏话,没想到天花板有巨大机关。
门还是一样矮,破夏钻进来,手上提着工具箱,竟然还拉了一把小梯子。
他默不作声开始工作,在天花板上锁上刑求吊环和活动滑轨。
收拾工具出去后,很快又推着滑轮箱钻进来。
钢琴烤漆的滑轮箱在月光下莹莹闪亮,那代表什么启吾是知道的。
“启吾大人,得罪了,请您张嘴。”
破夏面无表情,塞了一个大号口枷在启吾嘴里,固定在脑后;接着将启吾双手反铐在背后,最后跪下双手捧着启吾曾戴过的精钢脚环等启吾左脚踏入,再并拢环扣上锁,接上滑轮锁。
“站好,要开始了。”破夏低沉着声音提醒,滑轮卷轴启动。
左脚被滑轮拉着强迫抬起,双手靠在背后,启吾小心的移动重心到右脚。
直到左脚被抬高到眼睛平视的高度,滑轮才停止转动。
破夏皱眉观察,发现这个高度不到一分钟,启吾就开始晃动,不安的出去带回一顶安全帽给启吾戴在脑袋上。
做完这一切,他悄无声息退出小房间。
月亮的晶莹光束在房里缓缓移动,启吾右脚支撑全身重量,双手扣在背后不易维持平衡,不知过了多久,又饿又累又渴。嘴巴首次撑这么开,滴落的口水在月光下像一条银线,淫靡的要断不断,下颚胀痛疼得他意识不清。
他苦苦坚持着,知道如果他没有熬过,炎夏一样会被送到刑房去。全身的肢体从头皮到脚趾头都在心惊胆颤维持平衡,体力消耗很快,脑子发晕,右脚一松就滑出去,后脑狠狠往地上砸。
纵然是破夏有先见之明帮他戴上安全帽保护,脑袋仍是嗡嗡作响,断片几秒全身一个抽搐回神,死亡的阴影笼罩,耳鸣尖啸到耳朵快炸裂。
左脚高高吊在天花板上,重力剩压在头上,最糟糕的是右脚此时无力抬起,双脚分得开开的立刻就抽筋了。
痛得全身冒汗,嘴巴塞着口枷发不出求救声,他右脚在空中乱踢,呜呜呜哭着,眼泪倒着往头顶流进安全帽内。
他分不清是谁进来将他扶起来,帮他恢复右脚着地的站姿,他用尽意志力颤颤巍巍撑着,只觉得全身上下无一不痛。
左脚的吊环被放下一些,但对于他的疲惫无济于事,无止境的时间是最可怕的惩罚,他断断续续呜呜叫着,胃痛得像一把火炙烤,在口枷下无能干呕。
每次都是这样,总在他认为已经跟主人有进一步关系,在驭心阁没那么难熬时,主人就会亲手打破这个平衡,罚到他痛不欲生……她是真的喜欢他吗?他愈来愈不相信了。在渐渐涌起的不甘抑郁中,他再一次撑不住腿软……
头部撞击地板的痛楚没有在预料之中到来,地上在他昏昏沉沉时被放了两大块软垫,但是对死亡的巨大恐惧仍让他瘫软惊惧,不由自主就失禁了,热烫的尿液顺流往下,流淌他满脖子满脸,他终于成功呕吐,在口枷下。
眼看就要被呕吐物呛咳窒息,他眼白向上翻,肌肉像濒死的鱼儿一样不自然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