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景想开口说愿意放他离开,可是话到了嘴边就化成了浓浓的不甘。
他害怕历史会重演,害怕自己和桑竹最终还是会恨自己,害怕两人终究有一天越走越远。
可是就这么放弃桑竹,他不愿。
能用的办法,前世已然用尽了,桑竹始终不愿意心甘情愿的留在自己的身边。
如果这一世也到了那一天……
独孤景不愿意去想。他搂着桑竹的手越发的紧。
桑竹被勒的有些难受,他伸手拍了拍独孤景的手臂,独孤景回神,马上放开。
桑竹半转过身,搂着独孤景的脖颈,侧倚在独孤景的身上,嗓音清润地柔声道:“陛下,可是今日朝堂上有什么烦心事?”
“并未。”
“那就是……因为臣这幅身子,没能让陛下尽兴,所以陛下不高兴了?”
独孤景摇了摇头。
桑竹见他不说话,感受着他身后抵着自己的坚硬,心中一动,干脆伸手握住了独孤景的欲望,嗓音带着几分勾引地道:“看这里这般坚硬,陛下定是口是心非了,陛下若是不介意,就让微臣用手来帮帮陛下吧……”
他说完不等独孤景拒绝,就仰头稳吻住了独孤景的嘴唇。
见他这样主动,独孤景犹豫了一番,到底也没有拒绝,床幔之内只有二人微喘的呼吸声。
独孤景并没有克制自己,但是即便如此,等他释放出来也已经过了两刻钟。
高潮过后,他搂住了桑竹,看着他微红的面色上透着些许疲惫,于是便开口道:“以后不用你做这种事。”
听着他有几分冷硬的嗓音,桑竹感到有些不解。
但是接下来独孤景的一系列动作让他更加不解。
独孤景叫来了水,抱着他洗干净,而后便换上了外出的衣裳,拉着他便去散步。
之后的时日一直如此,这期间偶尔桑竹会感受到身体有渴望,他会刻意勾引,独孤景也会满足他,及其温柔地将他送上高潮,之后桑竹想动手帮他,但是全都被他给拒绝了。
拒绝了一次两次桑竹还想得开,可是次次如此,桑竹便觉得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了。
若只是拒绝也就罢了,独孤景居然还分房睡了,白日里和他在一起时,便拉着他运动散步,从不和桑竹独处一室,就只有在晚间,他会守着桑竹睡觉,等桑竹睡着后,他就会离开,去旁边的房间睡。
孕期的人本身就比较敏感,独孤景还这样,桑竹心里的难受几乎要凝结成实质,但是白天的时候,他从来不表现出来。
自从被拒绝得多了之后,即便他内心再渴望,他也不会再主动勾引独孤景。
他以为独孤景会忍不住的来找他的,结果没想到独孤景竟然在之后一个月都再没和他同房做过。
他的陛下似乎对他没有了半点欲望,再也不渴望和他亲近。
日复一日,桑竹终于在沉默中爆发了。
又到了夜晚。
独孤景坐在床沿看着他睡下闭上眼睛后,他便起身吹了蜡烛走了出去,低声吩咐外间伺候的人两句话后,就离开去了隔壁的房间。
烛光暗下来之后,桑竹便睁开了眼睛,听到独孤景离开这个房间的脚步声后,泪珠顺着他的眼角滚落,随后隐没在了发丝之间。
他侧身蜷缩着,双手捂住胸口,那处的胀痛最近时时刻刻在折磨着他,但是这样的难受比起心里的痛苦来说不过只是微不足道。
他一直控制不住地在想,独孤景为什么会这样,是自己怀孕变丑了所以他不喜欢自己了?还是因为他变心了?或者只是爱消失了?
他不明白。
自己这是被他玩腻了丢弃了吗?这难道是对自己前世做错事的报应吗?
他拽了被褥将自己整个人给捂住,而后低声啜泣了起来,在哭的时候压低了声音,尽量不让外间的人听见。
他哭了许久,终于还是有一两声没忍住,逸散了出去,被外面的人听到了。
那个侍从立刻爬起来,点着了灯,走到了窗前,小心翼翼地询问:“主子,您怎么了?”
过了一会儿,被褥里才传来鼻音浓浓的声音:“我没事,你退下吧。”
这声音显然不对劲,而且那侍从看着他将自己闷在被褥里,担忧地道:“主子,您现在是有身子的人,这样闷着可不好,孩子也是需要透气的。”
桑竹听到他的话,缓缓地掀开被褥,但是却转身背对着那人,嗓音里的哭腔还未全然褪去。
“退下吧。”
那侍从犹豫了一番,终究还是退下,里面也再没了什么声音,但是他思来想去,觉得睡不着,想到陛下对他的嘱咐,以及陛下平日里对这位主子重视的样子,最终他终于还是起身去了隔壁,心惊胆颤地叫醒了独孤景。
独孤景看到是他,立刻就清醒过来,表情严肃地道:“可是你们主子出什么事了?”
说完还没等回答,就起身随手扯过衣裳披在身上,一副打算立马过去的样子。
那侍从心想自己过来报告果然是对了,陛下真的是非常重视桑主子的。
他整理了一下语言,对独孤景开口道:“桑主子好好的,只是……奴婢发现了一点异常,犹豫了一番终究还是觉得此事应该告诉陛下。”
“什么异常?”独孤景停下了外出的脚步,望着人目光严肃地开口询问。
“我好像听到桑主子在偷偷哭,奴婢不确定,便起来查看,进去的时候,发现桑主子将自己闷在被褥里面,看着半点也不透气,说话的声音也好像哭过,奴婢不确定,可主子让奴婢退下,奴婢又不敢擅自查看,所以思来想去,还是来告诉陛下一声。”
“你说,他在哭……吗。”独孤景呢喃着,心中想到桑竹哭的模样,心中便觉不适,又觉得应该只是错觉,或许只是做梦的呓语呢。
他迈步朝着桑竹的卧房走去,接过侍从手中的蜡烛,挥手让那侍从不用进去了,之后有他。
推开门,他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地走入内室,烛光照亮里面的时候,他便看到桑竹翻身背对着自己这边拽了被褥将自己整个人都闷了起来,嗓音中的哽咽与微颤还未全然消退。
“我不是说叫你不要进来吗,出去!”
只听这一声,独孤景就知道他刚才竟然真的在哭。
心口有些闷。
他将蜡烛放到一旁的烛台,缓步走过去,便听到了里面隐隐约约传来的哽咽。
他将手放在被褥上,就感受到了被褥下的人微微颤抖的身影。
独孤景的信一下子刺痛了起来。
他拽开闷着他的被褥,开口道:“桑竹……”
桑竹身形一顿,整个人立刻用力地拽着被子往里面钻,但是独孤景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
他直接伸手抱住了他,伸手抚摸向他的脸庞,果不其然摸到了一手的湿润。
“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怎么不叫朕?”
桑竹只是背着独孤景默默地流泪,一句话也不说。
独孤景心里慌了,搂着人又是亲又是哄,脸上着急的不行,过了一会儿,桑竹才开口带着哭腔道:“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独孤景表情一惊讶:“你怎么会这么想?你是朕的人,永远是朕的……朕恨不得将你揉紧朕的骨子里,怎么可能不要你。”
“那为什么你一直在躲我,你知道么,我好难受呜呜……”
独孤景立刻慌张地问哪里难受,并且说要叫太医,结果被桑竹阻止,桑竹指着自己的心口道:“你如此待我,我这里难受。”
独孤景呆呆地看着他道:“对不起……”
他只是害怕离桑竹太近,他克制不住自己的欲望与冲动,会对桑竹做下不好的事情。而且他也害怕从桑竹的眼里看到对自己的抗拒与厌烦。
桑竹看着他,泪珠更加汹涌的往下落:“你走吧,我要睡了。”
他虽然在说着拒绝的话,可是手却用力的抓着独孤景的衣裳,像是生怕他就这样离开。
独孤景哪里敢走,之后桑竹怎么赶,他也死皮赖脸地留了下来,抱着人又是亲又是哄,总算将人暂时安抚了下来。
“如果你并不讨厌朕,那朕便留下来,一直陪着你好不好?”
“陛下说的是什么话?我什么时候讨厌过您?”
独孤景愣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自从重生以后好像从未在桑竹脸上看到对自己的厌恶与抗拒。
他好像,真的不讨厌自己?
想到这点,他心中莫名的感到欣喜。难道重生之后事情能发生改变吗?可那个孩子的出现,又让他觉得好像一切都是注定的。
不管怎么样,至少现在的桑竹并不讨厌他。
他还可以卑鄙地享受这与他在一起的时光。
渐渐的,独孤景总觉得桑竹有些不对劲,好像在忍耐着什么。
见他不愿意开口说出来,独孤景就暂且也不说,只是从他身后搂着他,假装睡着了,过了一会儿,他感觉桑竹想逃离自己的怀抱,他自然不让,伸手又将人捞回了怀里。
又过了一会儿,他才发现桑竹手上有动作。
独孤景观察了一会儿,发现他好像在揉自己的胸口?
为什么?
想了好一会儿,独孤景才忽然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他的桑竹,不会是……涨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