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在？那他去哪了？”
路知远板着脸道。
灯芽已经习惯了这位路公子的莽莽撞撞，手脚麻利的将手上新买的一斤猪肉剁成块，道：“是啊，路公子，我昨日就和你说过了。我家叶公子出门看诊了，你怎么又给忘了。”
路知远这才想起来昨日来济丰堂问过话，好像是说了什么，“还没回来？”
听了他的话，灯芽就知道这位公子压根没有专心听他说什么，只好放下手上的勺子，擦了擦油，道：“路大人，麻烦你这回好好听我说。我家叶公子呢，昨日就和隔壁肉铺的陈大哥一起去合阳县看诊了，好巧不巧就在你来的前一炷香出的门。”
“他干嘛要拉上叶星羽啊，这不得耽误我事情。”路知远听了话，不乐意道，“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我可有事找叶星羽。”
灯芽摇摇头，“倒是没说，听闻得病的人是陈大哥的老乡，出门在外摔了脚，他家人刚好听说陈大哥店铺隔壁是个药铺，于是就叫人回乡时请个大夫跟过去。叶公子照顾堂里其他大夫年纪大腿脚不便，就做主自己去了。”
路知远道：“你怎么也不跟着去，万一能帮点忙。”
灯芽道：“我也想跟着去，但来的人说是合阳县首富李老板家的仆人，他们说自己家什么都有，一切仆人都安排妥当了。公子就叫我留下来。路公子，你的事情很急吗？不急你就再等一等吧，公子明日肯定能回来。”
“公子你真是神神忽忽的，前段时日呢天天过来，挨了训以后又不来了一阵子，我们济丰堂年前很忙的。”
这不是之前和叶星羽斗气。
路知远想起来就尴尬，因为好像全程也就他一人在和叶星羽赌气，像个小孩子似的，对方压根没有把他当回事，连一次主动的邀约都没有。
不就是灌了点小酒，至于生气那么久吗。
路知远不知道，他心里这点小变扭叶星羽压根不知道。他正常的过着看诊，问诊的普通生活。
“那等你家公子回来了，记得通知我一声。”路知远叮嘱了灯芽几句，黑着脸甩开袍子回府。
回去的路上，倒是巧，又遇到了在茶楼喝茶的颐祺帆和萧知安。两人朝他招招手，很是热情的招呼路知远上楼。
“你们真是有空，天天在外面溜达。”路知远解下黑色的披肩挂在木架上，抖了抖上面积累的重重风霜。
“我这个闲职年末能有什么事情，自然是出门赏风赏月，寻欢作乐了。至于南山，连个官职都没有。大闲人两人。”颐祺帆今日和上回见面不同，处了一件玉兰色的雕花锦缎丝绸长袄，束发戴冠，看起来得体端庄，他脸上带着一点醉醺醺的笑意道：“路兄天天带着一把黑剑在街上走，也够晃眼的。这是找叶医师去了？”
萧知安道：“昨日早晨我见有一辆华贵的红色马车将他载走了，看着是往南门方向去。叶公子瞧着像是出城了。”
萧知安点点头，道：“打听一下，合阳县在什么地方？”
“这是京城周围一个小县。”颐祺帆指着窗外的一处山峰，“你看见那边山上的高塔了吗，朝着这个方向走五六个时辰就能到。听说合阳县家家户户都是经商的，富饶十足。看来这个病人病情很严重，需要到京城来请大夫。”
隔了一日，路知远又去了一趟济丰堂，得知人还没有回来，顿时脸黑。
这一走三天。
“路公子是有什么急事吗？”灯芽这几日深受路知远骚扰，他停下手上的活，“也许说出来我们能帮你。”
路知远道：“我的红玛瑙镯子还在叶星羽那。你见过的，就是他手腕上那个。”
这是他娘亲手打的坠子，是万万不可丢的东西。路知远先前借给叶星羽辟邪，转头就忘了一干二净。直到回家前几日，才想起来。
灯芽这几日干活的确见过叶星羽手腕上的红色玛瑙，他还疑惑提过几句。。
叶星羽捏了捏手腕，不经意道：“等他想起来了，自会来取。”
就不能给我送过来吗！
路知远咬牙。
“不过，公子出门是有些久了。”灯芽看了看四周，避开济堂主的视线，找了个偏僻的角落道，“公子平日问诊一天就能回来，再不济两日，如今去了三日，这也太久了一点。况且公子平日若是晚归必然会和我们招呼一声，连续几日连一个消息都没有。路公子，不然你辛苦一下，替我们去合阳县看看情况吧。”
这小子倒是使唤起我来了。
终于知道我的好了吧。
路知远挑挑眉。
“凭什么，我和你家公子可不熟。”
灯芽如小鸡啄米般点头，急忙道：“熟悉的熟悉的，不然我家公子怎会陪你一起喝酒。”
“他连这事都和你说了？”路知远吃惊。
虽然不是陪着喝酒是他路知远偷偷灌醉了叶星羽。
灯芽连忙摇头，“公子对酒自小就敏感，只喝上一杯就能醉好几天。那日早晨你送公子回来，我闻见了公子身上有一股的酒气，果不其然回了房间就又睡下了。我家公子向来冷冰冰的，不是朋友，怎么会愿意一起喝酒呢。”
呃，当真不是朋友，因为是我逼他喝的。
灯芽道：“所以啊，我家公子心里，一定也把路公子当成值得信任的人了。”
那真是惭愧。
路知远擦了擦鬓角的汗，也不何时留了那么多。迫于心中的愧疚，他勉强答应了灯芽亲自去合阳县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