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虽然不懂,但还是遵从主人得命令是第一位,夏沅赶紧应了下来。
权寒朝满意地挥了挥手,“出去吧。”
很快就到了年底,公司一片喜洋洋的放假气氛,夏沅还是坐在长桌上跟权寒朝吃着饭,即使戚助早回来了。
“主人,今年过年您是不是得回主家啊?”夏沅想着,他已经好久没有看到弟弟妹妹了,要是主人回去,自己也能借个光。
权寒朝的神情一下子冷了起来,夏沅懊悔,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顿时吓的就想站起来请罪。
“不回!”权寒朝的答复打断了想要请罪的夏沅,又道:“你是不是要回去看你的弟弟妹妹啊?”果然,夏沅的小心思在主人面前一览无遗。
“不……不是”既然主人不回去,自己就不能承认。
“装什么装,你那表情早把你出卖了。”
夏沅羞赧地低下了头,小声道了一句:“主人什么都知道。”
权寒朝思考了一会,“过年前一天,我打个电话,随便叫个奴隶给他们俩送过来,让你们团圆,晚上再送回去,怎么样?”
“真的吗?太好了!”夏沅一下子就笑了,毫无城府,笑的烂漫极了,这一笑仿佛戳到了权寒朝的眼睛,即使戳到了也不愿移开眼的那种。
过了好久,权寒朝才把目光移回了饭菜上,扒拉着碗里的米饭道:“你笑起来很好看,以后多笑笑。”
“啊是,主人。”
“对了,那个案子怎么样了?”
夏沅闻言立刻恢复了一本正经,答道:“已经万事俱备,但是在研究对家公司的时候,奴发现……”
“发现了什么?”权寒朝看着夏沅的眼睛问。
夏沅不敢与主人对上目光,垂眸道:“奴发现其中最具竞争力的一家公司是……大少爷的公司。”
权寒朝一皱眉头,纠正道:“什么大少爷的公司,都是权家的财产,跟他有什么关系。”
夏沅也知道说错话,一瞬间就站了起来,“奴口不择言,请主人恕罪。”
权寒朝提到那个人就恶心,面无表情地道:“下次注意,继续坐下吃饭。”
“是,奴不会了。”
权寒朝却没有继续吃饭的意思了,双手交叉着拄着下巴思考着什么。
夏沅也不敢再吃了,低着头干坐着。权寒朝余光瞥见,语气不善地说道:“吃啊,停下干什么?”吃了那么多天,怎么一点肉没长,都吃哪去了……
“奴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吃。”
夏沅只好重新拿起筷子吃,权寒朝问道:“年后开标,有没有估计出对手公司都会出什么价?尤其是、那个。”
“经过前几轮淘汰,现在只剩一家公司和……和大少爷代为管理的鹿泽集团了”,夏沅回答起正事可是专业,分析道:“但是……但是咱们公司成立不久,虽然发展迅速,可终究比不过他们两家公司,竞争优势不甚明显。”
“所以这次竞标很大可能会失败?”权寒朝神色淡淡,所问语气更是平常。
夏沅落寞一瞬开解道:“也不一定的,主人不要过度劳神。”
权寒朝没有说话,只安静地吃饭。夏沅看着主人因为这事忧愁就不舒心,他有一瞬,有一种僭越的想法,他想,看着主人赢。
***
过年前一天,夏沅早早就等在了门口,东张西望的。由于明日要过年,顾淮舟也特例被允许进主楼。
“一会儿就弟弟妹妹就来了,真应该给你个镜子,让你好好瞅瞅你那不值钱的样子。”权寒朝打趣着,因为要过年,比平常多了些好心情。
可别墅上下还是冷冷清清的,满打满算算上Bana才四个人。夏沅咬了咬唇肉想到:主人他连个拜年的朋友都没有。
没过一会,远处别墅的铁栅栏那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站在门口的夏沅最先听到,然后寻着声音仔细去看,是一对老夫妻。
离的远夏沅也看不太清,只能依稀辨认出是一男一女,男的那位搂着女士的肩膀,他不认识,想着应该是散步的夫妻之类的,便也没有太在意。
过了好一会儿,权寒朝走了过来,没好气道:“那么冷,还开着门站在门外,寒气都打脸上了,也不知道戴个围巾!?”
说着,一个毛线织的围巾就箍了上来,夏沅僵住,主人竟亲自给他送围巾,等脖子上的温度传来,夏沅才反应过来,连忙道谢,急得差点没咬到自己的舌头。
也不知道是不是戴了围巾,脖子和脸都暖呼呼的,心也跟着暖呼呼的。
顾淮舟跟在权寒朝身后,止不住地想笑,一抬头,就看见了别墅铁栅栏外的父母,顾淮舟笑容一僵,心虚地错眸看了看二少爷。
还好,还没有发现。权家家规:外放和外分的奴隶无论什么身份,都不准家人探视,一经发现,奴隶鞭一百,亲人鞭六十。
父母虽说好歹也是顾家当家,但对于权家这个古老家族来说,无疑就是奴隶之一罢了,再者父母年迈,可受不住鞭刑。
心中焦急万分,父母明知规矩却还是前来,他作为唯一的儿子让年迈的父母身陷险境,实在是不孝顺极了,他该怎么办,才能偷偷地让父母快点回去。
这个角度,夏沅与顾淮舟算得上是面对面,当他看到顾淮舟的表情时,一切便明白了。明天过年,想是顾父顾母异常思念他,才会冒险前来。
他决定帮他一把。
夏沅抿了抿唇,说道:“主人这冷,要不去屋里等吧?”
“这时候想起去屋里等了,刚刚怎么怎么说都不动弹!?”
“哎呀,主人,刚刚不觉得冷嘛”,话说出口,语气中竟有着撒娇的意味,连夏沅本人都没有想到。
“那快进屋吧。”权寒朝淡淡地笑着,牵着围巾角就进屋了。
夏沅一边走,一边给顾淮舟疯狂挤眼神,顾淮舟会心一谢,然后趁着二少爷不在,从门窜了出去,并关上了门,隔绝了冷气。
“父亲母亲,您二老身体还好吗?”顾淮舟重重一跪,问道。
“快起来,我的宝贝,我们都很好”,顾母率先答道,继续道:“我们好想你,就忍不住来看你了。”
“父亲母亲不该来这的,主家的规矩您二老是知道的。”顾淮舟还是没站起来。
“我们知道,可即使受鞭子,能来看你一下,我跟你父亲也心满意足了。”说着,顾母有些想哭,顾父一把搂过顾母的肩膀,小声安慰着。
顾淮舟的家庭极其幸福,顾父珍爱顾母,这么多年,连红脸都几乎很少,他们简直比模范夫妻还模范。
“二少爷他对你好不好?有没有难伺候的地方?有没有……挨鞭子?”顾母连连问着,越到后面越心疼,带上了浓重的哭腔。
“没有没有都没有,孩子一直住在侧楼,还挺自由的,只需要定期去主楼打扫一下卫生什么的,二少爷对我挺宽松的。”
“嗯,那就好。”顾母还欲再问什么,栅栏里的顾淮舟却心中焦急,私自接看父母已是违矩,实不能久待。
“父亲母亲,孩儿不孝,您二老快回去吧。让二少爷发现就不好了。”
“宝贝,过来让我亲一口”,说着,顾母就从栅栏里伸出了一双手。
顾淮舟膝行两步,把脸凑了过去,顾母眼含热泪地亲了一大口,顾淮舟的眼睛早已经湿润了,“好了,母亲,孩儿会努力干活,争取能回家看父亲母亲。”
“好,孩子,我和你父亲走了。”此时,一直镇定冷言的老父亲也开口了,“我跟你母亲回去了,你要是得了恩赐能回家,父亲母亲给你做好吃的。”
此时,顾淮舟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了,“好,父亲母亲,您二老快回去吧。”
望着年迈的父亲母亲的背影,顾淮舟叹了口长气,又擦干了眼泪,按了按红肿的眼睛,一会可不能让二少爷发现什么端倪。
顾淮舟起身,回了别墅。
步入客厅,就见备受宠爱的夏沅此刻正跪在地上,垂首待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