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你又感觉到了熟悉的冲动,就像不知多少年前那场变异带的异动一样。
你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会做出那样的决定,选择来到这个星球上。
你终于知道了为什么能在预知到母星会被耗尽的情况下,还要与人类开启那样的拉锯战。
是这样,原来种族的未来寄托于这里。
在你愣神的时候,你的孩子们已经钻破了避难所的每一层,他们也找到了被詹森所记住的那个放置着你们种族标本的房间。有一些工虫孩子还又发现了新的人类。
詹森说这里是给一些奇怪的前人类居住的地方,那个名叫摩根的家伙应该也是住在这的。
你要去会一会他。
两个种族的实际最高统治者,在种族面临选择的时候,做出截然不同的决定。
摩根选择将能够让种族进一步进化的人类女性给消灭殆尽,而作为虫族虫母的你却随时都会接受另一个比你更强大的个体来取代你的位置。
灵智星上的人类的不幸福并不是源于那些个体自己所想的,与你们的战争,也不是什么女性的缺失,更不是所谓的幸福阈值被调高,而是一种来自种族没有未来的绝望。
后人类技术带不来基因上的突破,前人类的数量又一代比一代少,哪怕造出以撒那样畸形的个体,也无改于这个现实。
你们的种族需要突破,人类的种族也需要突破。
这是多么合理的事情。
这种奇异的指令,在人类那边或许有更确切的词语被称之为命运。
你一层一层的向上爬着,你的工虫孩子们已经将避难所蛀蚀得处处是漏洞。
在你的命令下,他们依旧完整的保留了某一层,那是所谓的真正的摩根教授所在的地方。
在建筑损坏那么严重的情况下,依旧有颜色奇异的指示灯在你的不远处亮起,仿佛在为你引路一般,一点点的一点点带你到那个人类个体面前。
在那个大开的门外,你并没有进去,而是叫了几个工虫孩子探路,一切如你所料般,他们刚踏入那个房间,倾斜而下的蓝色酸液很快就将你的孩子们给腐蚀殆尽了。
站在门外的你没有见到同摩根教授或者詹森记忆里中的那个摩根一样年轻的人类男性,而是一个垂垂老矣浑身插着管子不知是被机械寄生还是寄生在机械上的怪异人类个体。
而你的原来的那个身体,也在这栋房间之中,却是被分割掉了的,每一部分都被装在了不同的标本罐中成了装饰品。
你无法说话,那个人类也无法说话。
他用一个电子屏来表达自己的看法,依旧是老一套的,这些人类并不觉得当初与你们接触,甚至偷盗你的虫卵对你们进行研究有什么不对的,他们认为是你们与他们在解读这件事上产生了分歧,进而导致了误会,最终两个种族滑向了战争的深渊。
你看得懂这些文字,但你不想理会,你是过来完成种族予以你的任务的,不是过来听他的埋怨的。
寿命对于你来说只是数字,时间对你来说大多数时候是静止的,它在你的身上留不下痕迹,但对人类这样的个体却不是。
你一步一步的靠近那个摩根,酸液也不停的倾倒下来,却会先被你的工虫孩子们给接走,跟随你的指令被你召集到这里的兵虫们,也爬到天花板上用自己的身体堵住了那些喷射酸液的口子。
你腹部末端的产卵器忍不住的探了出来,那是一截猩红的肉,在那收缩着,蠕动着,从开口处涌出许多胶状的粘液,说明他已经做好了产卵的准备了。
你绕着那个人类男性转了许久,从生理条件来看,这样的个体并不适合承担那样的职责,可他却有一项其他人类都不具有的美德。
他的求生欲十分的强,比那些与你作战的星际军军人还要强。
他会不择手段的试图活下去,为了他所有的权势。
哪怕被你给改造,哪怕被你和你的种族赋予那样职责,他也会挣扎着活下去。
多么好的一个个体。
你的前肢和螯肢扣住他身后的机械,用腹部的尾端对准他的下腹。
你的产卵器比他的大腿还要粗,这无疑将毁坏他的整个腹腔,但是无所谓,你将产下一枚和你的基因高度重合的替身虫母的卵,这颗卵将在这个男人的体内孵化,与他融为一体,整合你的基因与人类的基因,将会创造出一个全新的个体。
你的头颅与这个人类的头贴得很近,那个像是傀儡面具的外骨骼也和摩根的脸对着。
真是新奇,你确实未曾见过衰老后的人类,也未曾想到过他会是这个样子。这个摩根看起来像被风干的树皮,皱巴巴的,没有一丝活力可。
他如果真的是从一开始就活到现在了的话,也该和你一样看了数十次的彗星回归。
他的眼睛并不浑浊,情绪也一眼可见,那是愤怒的、羞愧的。
在你的产卵器插入他的肛门后,你的明显看见里面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你不知道他是否有跟其他的男人做爱,也不知道其中的详情,或许是因为岁月的缘故,他的肛门已经松弛,你轻易的便将那枚卵产到了他的肚子里。
一枚可怕的卵,和他的头颅几乎一样大。
而这个皱巴巴的人类也在虫卵的作用下开始变化了。
重返青春。
你送给他的一份礼物,那枚巨卵在孵化之前会把自己的寄主给调整到最佳的状态,他将融合这个人类的基因,并改造这个人类的身体,让这个摩根变成一个全新的人类,或者虫族。
你从复杂的机械仪器上爬下来,抖了抖尾部将正在滴着粘液的产卵器收起。
而你的脑虫孩子们也跟随指令的爬到了你的身上。
那个人类男性在你们的注视中变得越来越年轻,像是时光回溯的一番,他的腹部那拱起的弧度平坦了下去,虫卵像消失了一样,可那个男人并没有别的表现,没有挣扎哀嚎,只有气流在呼吸阀中通过时产生的声音。
依赖机械而生的摩根被一根根管子束缚住,无法挣扎,他的眼睛仇恨的盯住你,目眦尽裂,明显还保有着人类的意识。
你对这个走向也有点预料,毕竟詹森都可以反寄生你的脑虫孩子,这个最初的摩根,哪怕天资不行,也该在人类科技的加持下有一些奇异的变化。
只是你奇怪如果替身虫母真的与他融合了的话,他为什么没有产卵。
你不满的晃了晃脑袋,突然意识到你们的基因和人类的基因有巨大差别,自然融合的个体在繁衍方式上也有所改变。
他不能像你一样能独立的产卵,应该是需要另一些人类个体的配合。
分析出这一点后,你在意识网上下命令,让你那些还没被新虫母的孩子清除的,你的孩子们完成最后的几项任务。
工虫与兵虫将一个个生长罐给搬运到此,那是依照詹森的基因模板建造出来的后人类们,离成熟还有一段日子。
你的脑虫孩子跟随你的指示,钻到那一个个倒在地上的后人类的躯体中,他们在你的注视中不自然的开始抽搐,这是脑虫在适应寄生的身体。
气流通过阀门的声响消失,那个与维持生命机能的机械几乎合为一体的摩根,变得和陈记忆中的那些摩根一样了。
可他眼中并没有重回青春的喜悦,反而是恐惧。
他扯出了插在脖子切口中的管子,这切口让他的气管都暴露出来,他试图以这样的方式死去,但那伤口就像被缝补的破洞一样一点点愈合了。
真是坏现象,你选择他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的求生欲与生存欲,可他这个表现却像是打算放弃自己的生命。
你想劝他不要做无谓的反抗,但你无法用原身模拟出人类的话语,他的意识点也没连接到你的意识网上,你与他的思想并不相通,所以只能看着他在那里绝望的挣扎,从最后无力的从支持他生命的复杂机械上掉下来。
从高台上坠落而下。
你的脑虫孩子们依据你的指示,一点点的朝他爬去。他们不习惯人类的身体,可他们胯间的男性生殖器已经高高扬起。这是本能的反应,这是基因定下的程序。
你看见那个人类勉强的站起向后退,历声的呵斥着你的孩子,试图使用自己无上的权威对他们进行威胁恐吓。
但是他的结局是被一只一只手拉到在地上。
你旁观着这一切,准备见证新的融合种族的诞生。
那个由人类变成脑虫的詹森并没有服从你的指令,依旧趴在你的额头上,一直在唧唧的叫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