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芙琳在晚上7点准时到访。你打开门,将她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
蜷曲甜美的金色长发不见了,代之以齐肩的直发,显得更加成熟,除此以外,没有纹身没有鼻环手臂上也没有针孔。
你暗暗地松了口气,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总是变得很快,上次见面还是风一样的假小子,下次可能就是性感撩人的美艳女郎了也可能是哥特族。
“哥,你是不准备让我进去了吗?”伊芙琳举起手里的香槟。
“我错了。”你立刻接过香槟,把她让了进来。
“这个鸡窝头是谁?”伊芙琳一进门就指着打游戏的安塞尔。
“一个朋友。”你搪塞道,然后把她哄去洗手。
安塞尔大概是听到了响动,他摘下耳机,看着你手里多出来的香槟:“伊芙琳来了?”
恰好伊芙琳洗完手走了出来,糟糕的是,你还没有和安塞尔窜通供词。
“嗨,你一定是伊芙。”安塞尔冲上去热情地拥抱了你的妹妹,“我是理查德的……”你的心跳到了嗓子眼,“……朋友。”
他朝你挤弄眼睛,用口型和你说话:“时间,我懂的。”
伊芙琳狐疑地看着他过于年轻的脸:“你好?”
她看着你,你耸了耸肩膀,于是她闭上了嘴巴。
晚餐就在这种沉闷的气氛中开始了,你端上精心烹饪的熏鲑鱼和奶油汤,主菜是咖喱鸡。
伊芙琳做了简短的餐前祷告,然后你们开始用餐
安塞尔和她聊了一些你的事情,他很擅长逗女孩子笑,可惜你对过去的六个月一无所知,根本搭不上腔,只有在他描述的格外生动时眼前才会掠过一些破碎的画面。
甜点是焦糖布丁,伊芙琳的最爱,在冰箱里冻得恰到好处。
“所以,迪克,你都不准备和我说说这六个月的事吗?”伊芙琳把布丁吃得干干净净,然后瞪大眼睛看着你,安塞尔也跟着转过来,这下子有四只大眼睛盯着你了。
你后背冒汗,不知道她期望从你这里得到什么;“呃……我都忘了……”
你说的是真话。
“他说的是真的。”安塞尔为你作证,“他遇见我的时候还说自己叫罗恩,是个孤儿呢,我都不知道他有你这么漂亮的妹妹。”
这绝对是过誉。
“在收到你的邮件前,我已经放弃希望了。”伊芙琳把手搭在了你的手上,眼眶湿润,“上帝把你送了回来,我真高兴,理查德,你不用向我解释,我根本不在乎这六个月里发生了什么,爸妈也是。”
她脸上那种成熟的神情使你意识到你的妹妹在短短的几个月内成长了很多。
没有充分顾及家人的感受使你倍感惭愧,但对于这次出走,你确实和他们一样毫无头绪。
晚餐后你把伊芙琳留了下来,这样一来,你就得继续睡客厅了。
要和一个几乎完全陌生的人同床共枕还是太难了一些,尽管这个人是你的合法丈夫,你查过文件,这一点安塞尔的确没有撒谎。
你在沙发上铺着枕头被子,伊芙琳从厕所伸出来一个湿漉漉的头:“迪克,我忘记带睡衣了,帮我拿一下,在客房的柜子里。”
于是你开始翻箱倒柜地给你妹妹找睡衣,这里的东西都被人重新整理过,整齐却令人毫无头绪。
安塞尔企图过来帮忙,但他糟糕的整理能力只是把柜子弄得更乱了,于是你把他送去打游戏,终于在抽屉的深处找到了伊芙琳的睡衣。
“谢了。”伊芙琳拿过睡衣,扭头看见安塞尔坐在你的被子上,她看着你,似乎期待你说些什么。
你回以耿直的目光,于是她翻了个白眼,关上了浴室的门。
这个白眼使你感觉你的妹妹真的是一个刚出青春期的十八岁少女。
你不喜欢晚餐结束时她的神情——只有忍受过痛苦的人才会露出那种神色,而你希望痛苦永远不要降临到她的身上。
“我洗完了,晚安。”伊芙琳走出浴室,走过你,径直入了房间。
“晚安。伊芙。”
10秒后你收到妹妹的短信:除非着火或是恐怖袭击,任何事情请call我或短信联系。
你无奈地摇摇头。
“你洗澡吗?”你转向安塞尔,对方沉迷游戏,根本没空理你。
于是你拿了换洗的衣服,哼着歌进了浴室,洛杉矶那间公寓的浴室很小,时断时续的热水更令你崩溃。
如果说这世界上能有什么能令你完全放松,毫无疑问就是洗个热水澡了,你闭上眼睛,任凭水流冲刷你的身体。
有那么一小会,你几乎成功地忘记了莱斯特、妮可、安塞尔和其他令你心烦意乱的一切,浴室的门却在此时被推开。
你根本没有锁门的习惯,伊芙琳即使偶尔来住,也从来不会在你洗澡的时候闯进来。
“安塞尔!你知道什么叫隐……”你睁开眼,正要发难,却被别人猛地从后背抱住。
更要命的是,安塞尔和你一样的一、丝、不、挂!
“这个味道,你喜欢用的牌子一直没变啊。”他的话语中带着戏谑的笑意,额头抵着你的后颈,温热的胸膛贴着你的后背,尚未觉醒的阴茎抵在你的腿根。两颗乳珠摩擦过你皮肤的触感简直令你浑身战栗,
你吓得立刻转身跟他拉开距离。说来惭愧,虽说你的处男之身早在高中就已经被第二任女友带走,但活了近三十年,你与男人实战的次数却屈指可数。
方才他说话时的气息喷在你的后颈上,酥麻的感觉从后脑一直蔓延到脊椎,你猜你的后背现在一定满是鸡皮疙瘩。
“干嘛这样看我?”安塞尔笑了,“又不是第一次。”他像只骄傲的小兽,在你面前不知羞耻地袒露身体。
热水将他淋了个彻底,蜷曲的短发贴在额头上,显得顺服了很多。
水流淌过他形状优美的锁骨,两颗小巧的粉色乳珠,一路下滑到平坦的小腹—……你在看到他腿间蛰伏的阳具时移开了眼睛。
说起来,这家伙的耻毛竟然和他的头发一样也是卷的。
这具身体正从少年向男人过度,毫无疑问正享受着阿芙洛狄忒的慷慨的赏赐,他使你想起另一具梦寐以求的肉体,记忆与眼前的画面重叠。
“你不想做吗?”他笑着看了一眼,似乎觉得你呆若木鸡的状态十分有趣。
不想,但你说不出话。因为你的小迪克被他一把握在了手里——你的第四任女友曾经很喜欢它,并觉得两周一次是一种天大的浪费。
呼吸霎时粗重了起来。
“这里可不是这么说的。”他贴上来,抬起眼睛看你,浴室里水汽蒸腾,就这么一小会,他的的睫毛上挂满了细细的水珠,
毫无疑问,一个活色生香的美男正对你投怀送抱。
艾斯蒙蒂斯在你的耳边循循善诱。
他放开手,缓缓地半跪在你的面前,向一个骑士对他的主人宣誓忠诚。只不过骑士追求荣誉,而他追求色欲。
你几乎要溺死在那片西海岸的绿中。
温热的手掌抚过你的小腿,指尖像带着电似的,轻柔地捻过你小腿内侧那道长长的伤疤——大三时的那场意外彻底葬送了你的运动生涯,尽管你现在能走能跑,却再也无法回到橄榄球场上。
“不!”你说,艾斯蒙蒂斯的魔咒破解,身体终于重获自由。
你后退一步,后背贴上了冰冷的瓷砖。
“为什么不?”他逼到近前,笼罩全身的纯真而淫邪的光芒消散一空。
你看着他,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你以为他是一只可怜兮兮的猫咪,结果对方根本就是一头气势汹汹的小豹子。
“不就是不。”你挺起胸膛,要论体格,你可是占据了绝对优势。
青年猫眼石般的眼珠子怒瞪着你,挥舞着手臂:“你在机场和莱斯特抱的那么亲密,却对我这个态度,罗恩,我不是某个随便的朋友,我是你的男友!”
他气急了的时候就会叫你“罗恩”,你看他把粉嫩的下唇咬得嫣红,一时也有些心疼。
你知道他是对的,你对莱斯特的感情才是个错误。
可是你的心脏却疼得要命。
你将张牙舞爪的安塞尔抱在怀里,于是小豹子在瞬间变回了小猫,他靠在你的怀里,身体僵硬,一动不动,你轻轻地用手指梳理着他的头发。
“对不起,安塞尔,我只是一下子没法接受。”
他浓密的睫毛小刷子般刷过你的肩膀。
“对不起,理查德。”他闷闷地说,“我太激动了。”
“我们慢慢来?”
“deal.”
于是你们心照不宣地假装之前的三分钟什么也没发生,一起洗了个澡。
这家伙竟然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拿进来,你只好把自己的浴巾分给他,只穿着内裤就出了浴室。
结果你们俩被你正要去厨房拿零食的妹妹撞了个正着,三个人六只眼睛互相瞪来瞪去。
“我……”你一时语塞,竟想不出合理的理由来搪塞。
伊芙琳耸耸肩:“拜托,哥,现在是21世纪,同性恋都能结婚了。”她显得满不在乎且毫不吃惊,“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你们两个是情侣。我只是以为……”她瘪了瘪嘴,“算了,这关我屁事。”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向了厨房。
纽约到底对你的妹妹做了什么。
你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的背影。
“你妹妹可真酷。”安塞尔凑过来小声说。
“闭嘴。”你脸色铁青地说。